幸好河水是绿色的,不是特别清的水,远看倒是看不出来他身下不着寸缕。
这个疯婆子!肯定是故意的!他此次算是栽了,下次他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见白瑾川这就想着往岸边游过去了,王扶景暗叹不好,他要是走了谁来结账,她可没带多少银子。
连忙对船夫吩咐道:“快划船,追上他把人捞上来!”
“啊?”
“不想让他死就赶快捞人!”王扶景急的双目带着血丝,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
这花船上的一桌好菜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少说也得有十两了,她可是一分钱都不想出!
“哦,好!”船上的人被王扶景吓坏了,但见她口口声声都是为白公子好,自然是赶紧划船追了上去。
见花船追了过来,白瑾川急忙加快了游水的速度,心中痛骂这些船夫没有良心。
看不出来他在逃命吗,还帮着这个恶女追人!
见白瑾川游得不慢,王扶景回到船舱拿起一个酒杯又跑了出来,冲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上去。
水中的白瑾川被酒杯砸了一下后忽然便停了下来,王扶景冲着惊呆了的伙计连忙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去救人就淹死了!”
“……”伙计欲哭无泪,原来白公子是被折磨得跑掉的。
白瑾川醒来时,只觉得半身黏腻不已,那王扶景正笑嘻嘻看着自己,见他缓过神来还调皮地眨眨眼睛:“你方才中邪了,是我拼死把你救回来的。”
“……”白瑾川撑起身,看到自己身上依然不着寸缕,颇有深意地看了王扶景一眼。
“你身上太脏了,你原来名贵的衣服穿上去就会变臭,所以就只好保持原样了。”王扶景好心解释道。
听到此话,白瑾川果然意识到身旁有一股臭气,闻起来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的味道,简直令人作呕。
抬起胳膊又扭过身看了看自己察觉到异样的半边身子,只见大片的皮肤上沾着一些十分恶心的黄灰色浓稠黏腻的东西,还有一些青草样的物质掺杂其中,令他险些吐出来。
“驴蛋怕是晕船,吐了不少东西,不过现在已经不叫唤了,乖巧得很。”
“……”白瑾川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里?帐还没结,大宝贝啥时候给我?!”
“以后给你,”白瑾川回了一声,便喊住一个正含羞带怯看着自己的正常姑娘,“给我备洗澡水,让船往岸上划,把驴和人都弄下去。”
“真是无情啊,把你救上来竟然要如此打发我和驴蛋。”王扶景不由得撅起嘴,可爱地抱怨道。
“……”好想杀人。
不远处一直跟在后面的花船上,一个锦衣公子饶有兴致地看完一场热闹。
果然被他给猜对了,白瑾川拿此女没有办法,难得失手一次,下次真要好好矬矬他的威风。
“公子,我们下的药连头牛都会被药红眼,没道理此女一点事情也没有!”
“如果无事发生,会是因为什么?”
“若非有深厚的内力,便是天生有抵抗此种药物的能力,不过这种体质十分少见。”
那会是哪一种呢?
白瑾川也算是有点功夫傍身,还不是闹得十分狼狈。
体质吗?他可不信这种万中存一的事情……
他勾唇笑起来,此行没有白来,又知道了点有意思的事情。
第54章 还是不够
河岸细草连绵,白沙细腻绵软,花船一靠岸,便搭了上河堤的木板,几个伙计如临大敌地盯着王扶景离开。
由于王扶景先被请下船,驴蛋便只能由伙计们牵着下来,可因为晕船晕的厉害,整头驴都僵在原地,任凭伙计怎么拉都拉不动。
还是王扶景又走上去,重新把它给抱了下来。
“慢走不送!”王扶景笑着朝花船上的人挥挥手。
船上之人绷着一张脸,都无人回应她。
“真是一群害羞的人啊,”王扶景酒足饭饱,满意地看向驴蛋,“我们回去吧!”
却见驴蛋四蹄在沙岸上晃了几晃,犹如喝醉酒般,还未待王扶景爬上身,便“嘭”的一声摔倒在地。
“……”
想到明月桥是鹊桥名地,来往的车马定然很多,王扶景果断地抱住驴蛋长脖,向大路跑了过去。
喊了辆马车,将驴蛋小心地放妥,这才匆匆赶路。
好容易待马车停下,又火急火燎地抱住驴蛋的肚子,将它小心地托抱着,一直跑到医馆里面方才将其放下,大声喊起来:“大夫!大夫!快来看看我家驴蛋,它要不行了!”
一个大夫急忙跑出来,“病人在哪里?”
“在这里!”王扶景着急地拍着驴蛋的脑袋,黑色的鬃毛水滑无比,却还是被王扶景弄得乱糟糟的。
“……”
虽然被医馆赶了出来,但还是傻笑着终于放下心来。
这个大夫果然有两把刷子,知道人晕船都没事,驴也不会有事。
想着又让车夫拉着人和驴回到柳树巷家门口,付了一钱银子,看车夫走远了,这才又抱着驴翻过墙头回家。
看来还是拿一把钥匙比较方便,不然自己先回家时,托着驴翻墙总归有些不雅。
平日徐仲臣接她接习惯了,所以总会忽视这些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事……
将驴蛋安置在树下阴凉的地方休息,王扶景又打了桶水放在它嘴边,看了一会儿睡觉的驴,自己也打了个哈欠,走回屋中睡觉去了。
夕阳西下,槐荫暗淡,徐仲臣站在铁匠铺前照例接人回家。
“去明月桥卖镜,许是还未回来,”蒋重阳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忐忑地说道。
徐仲臣扭头便走,上了一辆马车向明月桥赶了过去。
蒋重阳突然觉得有些心慌,着急忙慌地上了门板,跑了到盛京府衙。
花了好几个子儿,费了一番口舌,终于弄清楚原来人还没进大牢。
那壁厢,打听到王扶景跟人上了花船,徐仲臣不知从何处找了几个善水的男女,划着几只灵活的小船一只花船一只花船地在水上寻人。
月上柳梢头,正是花船上生意正好之时,寻欢作乐的客人被人打扰露面总归是不爽,好几只花船上的客人发起了酒疯,嚷嚷着要让这些不速之客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身上都有功夫,船上的普通伙计拦不住他们,只消在画舫翻找一遍就能清楚有没有藏人,找不到人便直接换下一个目标。
直到有人摸上一艘看上去十分寻常,内里却奢华无比的画舫,才只闯到船舱门口便被人堵住去路,在船外打斗起来。
船上之人功夫很高,只过了几招便心知不敌,只好跳入河中游到深处跑掉了。
徐仲臣此时已不在河岸,心中有所想,骑马匆匆赶回了家中,看到奄奄一息的驴蛋后方才松了口气。
见王扶景果然在屋内打呼,徐仲臣骑着马又出门走了一遭,买了几样马上能入口的吃食走回了家中。
不消片刻,水上四处乱窜的人几乎是同时跳上船跑掉了,身后追出来的仆从、小厮很快便将他们跟丢了去……
乱糟糟的河面又响起好几声斥责声,叫骂声,女人的娇软声音也夹杂在其中。很快,嘈杂的声音也慢慢消失掉,只剩下丝竹的乐声,和几声轻轻的调笑。
一只看上去再寻常不过的花船中。
锦衣公子笑眯眯看着对面一脸铁青的白瑾川说道:“你瞧!只要人不在我们这里,他们就定不会久留的。”
只是放出王扶景上了花船的消息,此子便露出了马脚,还真是不禁逗啊……
有弱点就好,他可以陪他好好玩玩。
“……”看着白瑾川依然是那副臭脸,锦衣公子叹口气,“这次算我欠你的,下次定帮你出这口恶气!”
“这可是你说的!”白瑾川瞪着美目说道。
“一言九鼎。”
……
“娘子,”徐仲臣站在王扶景床边催促道:“晚饭要凉了,吃过饭再睡。”
王扶景睁开眼,默默地盯着徐仲臣看了一会儿,便起身,下床,吃饭,又重新躺了回去。
途中半句话未说,只是深深地盯着徐仲臣看,好像要把他的五脏也给看穿。
徐仲臣也是沉默不言,最后只说了句自己去沐浴了便回到自己屋内。
等了半日都等不到王扶景推门闲逛,只好擦干身体,穿衣入眠。
辗转反侧,闭着眼睛听蝉鸣,越听越寂寥。
心中仿佛蒙上一层阴鸷,王扶景好像对他没有兴致了……
果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是能心甘情愿送上门便好了。
想着,唇角便轻轻勾起,他竟然已经在想黄粱绮梦了。
王扶景躺到半夜,终于直挺挺坐起来,脱了衣服跑到院中,见驴蛋还躺在地上睡,便把它用来喝水的水桶举起来,哗啦啦地全部倒在了自己身上。
感觉还是不爽,便又在井中提一桶水,直接从头上倾倒了下来。
不够!
不够!!
还是不够!!!
看了眼徐仲臣睡觉的地方,想也不想扔下水桶便跑了过去。
徐仲臣听得“吱呀”一声,门便被人推开了。
只见王扶景滑溜溜站在门口,漆黑的双眸如野兽般闪着异样的光彩,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徐仲臣震惊地看着王扶景,却只撑起了半个身子,并没有出言。
“我想找男人,”王扶景舔舔舌头,喑哑地说道。
“哦?”徐仲臣了然,声音也刻意地低沉悦耳,听上去就像一块可口的小点心,“我不就是男人吗。”
第55章 一品落雪衣
月色如水,树影摩挲,纱窗外喜蝉鸣动不止,波澜不惊的深潭仿若突然被风吹皱,开出一片片涟漪。
徐仲臣目光摇曳,耳后起了一片颤栗,一抹绯云飞快地自耳尖窜至眼尾,瞧起来霎是风流。
晚风打着旋吹到王扶景湿答答还在滴水的头发上、腿上,却没有令她感到一丝凉爽。
她盯着床上好像变得更漂亮了的男人,在黑夜里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顺手阖上了房门。
“吱呀”一声,也惹得徐仲臣笑得媚色无边。
仿佛一头极有耐心的兽,在看到猎物之后并未飞扑过去,而是缓缓地露出獠牙,要寻找最合适的姿势享受美味。
王扶景没有立刻欺身而上,而是耐着性子绕到桌旁,拿起打火石点燃油灯,还不忘盖上雪白的竹影灯罩。
这下看得更清楚了,她满意地看向满脸媚色的徐仲臣,身后留下一串水痕和湿哒哒的脚印。
徐仲臣只觉腰间一重,那里的衣物便湿了一片,起初还是冰凉无比,不久又觉得好像被一个人形热炉给围住了,浑身都开始冒汗。
王扶景跨坐在腰间,舔了舔嫣红的嘴唇,杏目微微眯起,娇美的小脸诡异的透出些霸道。
湿哒哒的手指挑起徐仲臣精美的下巴,这才满意地赞美道:“你看起来可真媚。”
“娘子~”徐仲臣抚过王扶景光滑晶莹的雪肌,眼中满是惊艳。
“怎么穿这么丑的衣服,”王扶景忽然俯身拉起徐仲臣的亵衣,双手一个用力便将其撕成了两片。
将碍眼的东西全部撕了个干净,这才趴到徐仲臣身上,舒服的喟叹一声,“唔……舒服。”
就这么维持了半刻,徐仲臣方才委屈地说道:“娘子,你欺负我。”
一只手瞬间抵住他的咽喉,反反复复摸着他的喉结,但听得王扶景闷闷的声音响起来:“你这样说话,让人更想欺负你了。”
“这么好看的脖子,只要割一下就会断了。”
“……”
王扶景坐起身,笑着比划到徐仲臣的左胸,“这里是心,我一手就能捏爆它,手感就像是在捏猪肉一样。”
“……”
“这里是肝,肾,脾,胃……”
“这里更好办,”王扶景露出细白的牙齿森然笑起来:“只要打到这里,就会疼得再也站不起来,是攻击人的好地方。”
“娘子,人家好怕,”低沉动听的声音像是流水般叮叮咚咚地响起,犹如在安抚她那一颗狂心,让王扶景又舒服的趴了上去。
王扶景埋头闷声说道:“不怕,你是我的人,有些事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必做。”
“我想做。”
“等你能打过我再说。”
“娘子……”
“嗯?”
徐仲臣抓住王扶景肩头,长腿一掀,猛地将二人的位置翻了个儿,轻咬她一口,以做小惩
王扶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又飞扑过去,调转了位置。
徐仲臣宛若废人般躺在床上,满身的红痕和乌青,看着王扶景离开的背影,遗憾地拍了下床板。
就说没那么容易吃到,好气!
相比徐仲臣的萎靡,王扶景可谓是精神高涨,索性还未穿衣,又在院中打了几桶水淋了自己一遍,这才进屋穿衣服去了。
待天色大亮,徐仲臣终于走出房门,只见他面色轻松,看去也是精神饱满的模样,只不过长发漉湿,将腰间的衣服都沾湿了大片,显然刚洗过澡,却没什么耐心把头发给擦干。
王扶景出来找饭时,他正在晾晒新洗好的衣服,王扶景看着眼熟,好奇地问道:“都被撕烂了为什么还要洗干净,扔掉不就好了。”
“这些衣服被娘子撕烂了,为夫已经没有换洗衣服了,”徐仲臣叹口气,还是小心地将昨夜的亵衣晾在竹竿上。
“可是都变成这样了,洗干净也已经不能穿了吧。”王扶景眨眨眼,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
“现在洗干净把他们保存起来,日后再有了被撕坏的衣服,就放在一起,留作纪念。”徐仲臣面不改色地说道。
“……”王扶景反倒有些震惊,她忍不住说道:“我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天天撕你衣服!”
徐仲臣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此时无声却胜有声。
“……”王扶景憋了一会儿,马上歪着脑袋笑嘻嘻说道:“真拿你没办法,没有衣服换洗确实不像话!”
“我这就带你去买两身漂亮的锦衣,像你这么好看的美人,起码得穿锦山成衣铺的一品落雪衣,听说里面的银线都是秀娘们一针针织起来的,有的图案像云纹,有的图案像水纹,太阳底下一闪一闪的特别好看,一定很衬你的模样。”
听到此处,徐仲臣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只剩下一张红唇微微勾着,半笑不笑看着王扶景。
王扶景却完全没有察觉,越说越高兴,“整日穿这么粗糙的衣裳,你娇嫩的皮肤都会被搓磨坏的,到时候摸起来像树皮一样,以后看你洗澡就一点也不爽了……”
徐仲臣此刻已经十分警惕,直接打断了王扶景的话,“谁同娘子讲过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