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看着你,“好了。”
?
你迷惑,摸了摸自己恢复如初的嘴唇。
“反转而已。”
两面宿傩一脸拽样,声音懒散又欠扁:“我学会了,所以你没有治愈技能也没所谓。”
这傻瓜子根本就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为了吃饭饭还当场学了反转术式。
你又好气又好笑,“我生气的根本不是治不治愈,而是你太野蛮太用力了,我会痛,所以我生气,但是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就维持原判,罚你一个星期不许亲我叭。”
他皱眉,露出回忆的神色,然后抬起你的手,放在他的小眼睛上,“随你怎么摸我。”
他顿了一下,声音低下去,“不要生气?”
你一愣,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会说话,不得不说平时总是骂你的人,现在朝你低头,那种感觉真的很爽。
哪怕他现在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死板,没有几分求饶的意味,你还是忍不住想原谅他。
而且这家伙竟然用小小眼睛诱惑你!
“好叭。”
你摸他的小眼睛,“那你以后不许弄疼我,我只喜欢舒服,不喜欢痛。”
他小眼睛就算被你实实在在地摸上去,也不带眨的,像是永远坚硬,不知道躲避的鳞片,“嗯。”
你趁此机会大摸特摸,两面宿傩就满脸不耐烦地随你碰他的眼睛,你摸了一会以后,他闭上眼,问你,“好玩?”
你点头,小眼睛转动的时候可爱死了,你手指往右边,小小红红的眼睛就会跟着你转到右边,你手指去左边,它们就会看向左边,像是被你牵引的小狗勾。
两面宿傩听见你的形容,皱眉:“小狗?”
你点头,“就是小狗狗啊,特别特别可爱,很乖又很小,会眼巴巴看着主人那样。”
两面宿傩好像被你的形容雷到了,重新睁开眼睛盯着你,“你喜欢狗。”
你点头,“喜欢啊。”
他问你:“喜欢,是爱吗?”
你想了一下,“差不多,非要说的话就是爱呀。”
他沉默了一会,冷不丁冒出一句:“记住你说过的话。”
?
又要你记什么?
你迷惑,赶紧看他。
这大爷没什么表情,就是眼神凶凶的,好像在警告你,如果记不住就要把你鲨了。
你们四目相对了好一会,你才恍然大悟。
这家伙该不会是怕你摸了他的眼睛不认账,还要继续罚他叭。
你真是无语,在这扯了半天,结果他还在记得他的早餐呢。
你又摸他额头酷酷的黑纹,“知道了知道了,你都给我摸了,我还能赖账吗。”
他脸色好了一点,果然在惦记吃饭的事,扣住你的后脑勺就吻。
一早上亲了太多次,出帐篷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玉藻前和里梅相处也融洽了起来,你很欣慰。
反正这里的东西憨子会帮你收拾,你直接就带着兄弟们继续赶路,到中午了,你饿了,你啃了两个苹果。
吃饱肚肚,你才想起来,你不仅教了兄弟们早餐是什么,你还告诉他们人一天要吃三顿饭,如果有条件的还有夜宵。
不会吧不会吧,这些话不会也被两面宿傩听去了吧。
你回头看了大爷一眼,这家伙走路慢吞吞的,漫不经心地揣着手手,真的像个出来逛街遛弯的老大爷。
他好像没有要一日三餐的意思,你松了口气,然后,你看着他身后的雪山,突然想起来,早上两面宿傩和你道歉那句话,多少有点耳熟。
那不是在雪山上,你们扮演夫妻的时候,雪童子教他的吗……
怪不得这家伙说的时候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起伏,一副莫得感情,根本就没有在认错的样子,因为他就只是在抄答案而已!
你无语,两面宿傩变聪明了,竟然知道骗人了,你本来想一脚踹飞面前的小石头,但是不远处突然有有人喊你。
“姬君!”
“是藤姬,是藤姬啊!”
你和咒灵的那一场仗打完,当时是没有加多少声望,但是经过了两天的发酵,你的声望飞快地往上涨。
那个咒灵仗着自己速度快,没人可以在他的回合打败它,好像祸害了不少村子,眼前这些也属于其中。
这群村民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他们对你感激涕零和你痛哭流涕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你端着温柔的笑,心里却想着——又要大出血了。
你从背包里拿了一些值钱的首饰出来,送给村民们,又来了一套安抚大法,憨子把你的圣母光环开大,你说话便显得愈发温柔。
这些人被你的一套组合操作打得魂不守舍,你获得了一个新的称号。
【称号:神圣的藤姬
效果:魅力+50000、攻击+200……】
有了巫女服以后,你对这点小数值都无所谓了,把称号戴上,然后继续往前走。
必须找个地方换点钱了,这样一件一件把你身上的首饰散出去,你都快成散财童子了。
平平无奇的六天过去,换钱的地方没找到,怪倒是又打了一大堆,你现在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大侠了,人们远远看见你都旗帜,都会给你送来礼物。
你日夜不停地打怪,进度超快的,就是有点费肝。
你打完最后这只怪,钻进大爷怀里休息。
按照这样的进度肝下去,不出两个月,你就能回家了!
你心情大好,在宿傩怀里看风景,小狐狸估计想来找你,但是他一路过里梅那边,里梅就像是抓到了小偷的看门狗一样,立即就对小狐狸发动了攻击。
意识到你好像不会丢掉他以后,里梅的脾气那是越来越大,当着你的面是无辜委屈,一转身逮着小狐狸就揍,而且下手越来越狠,真的是往死里打。
他打小狐狸,你就罚他,但是里梅就突出一个只要你不扔掉他,你罚他干什么都行的摆烂态度,你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话说重了,里梅就哭着喊你姐姐,跟你撒娇,那小模样,你哪里还骂得下去。
于是你干脆大手一挥,谁也不管了,天黑就钻进大爷怀里,天亮了就赶路,就这样兢兢业业熬了六天,你可算是要解放了。
舞哉那里现在简直就是社畜的夏威夷,你心中的度假胜地,虽然现在还只是第六天的晚上,但是你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飞到那里去了。
你转头一看,里梅和玉藻前还在打架,你又有点不放心。
宿傩扣住你的腰,“乱动什么。”
你叹气,想到这家伙是里梅的老大,不由得燃起一点希望,“你管管里梅啊。”
宿傩低头看你。
你继续说:“你看他天天和玉藻前打架,每次小狐狸都满身是伤,多可怜啊。”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废物。”
??你无语,“干嘛骂我的小狐狸。”
两面宿傩:“没骂他。”
你一愣:“那你在骂谁?”
“里梅。”
哈?你一整个大迷惑,“为什么骂他啊。”
两面宿傩看了一眼里梅,然后又收回目光,实话实说:“连那种虫子都碾不死,不是废物是什么。”
……
行叭,看来指望大爷去劝里梅别打架是不可能的了,说不定这家伙会直接叫里梅把玉藻前打死。
想到这家伙学会了反转术式,你稍微坐起来一点,看着宿傩的小小眼睛,“我不在的时候你帮小狐狸治疗一下好不好。”
他根本不搭理你。
你生气了,“宿傩!”
他看你,“做什么。”
你:“这几天他天天和我们睡一个帐篷,你难道不觉得他很可爱吗。”
两面宿傩露出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看傻X一样看着你:“别恶心我。”
“我不管!”
你看他:“我命令你帮他治疗!”
两面宿傩看了你一会,“叫我的名字,就是说这个。”
那不然呢!他以为他的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喊一下就要说重要的话咩?
你气得打他,他攥住你的手,又吻你。
两面宿傩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亲完以后,你迷迷糊糊地埋进他的胸口,缓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生气。
你瞪着他,“宿傩!”
你打了他一下,还来不及教育他,就听见他懒洋洋地说道,“晚餐。”
……
你的一日三餐按时吃饭大计划,宿傩他听见了,他记得!
呜呜呜一天三顿亲,谁顶得住啊,反正你顶不住。
为了防止两面宿傩接着说话,你就像一只即将被锤子砸到脑袋的地鼠一样,从他怀里传送到了舞哉的院子。
站在院子里,你才想起来,你的小狐狸现在还在挨打。
哎,你也没办法了,你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传送技能是有CD的,你就是想硬着头皮回去,那你也做不到。
而且你已经给两面宿傩下了束缚,你不在的时候,宿傩会帮你治疗你的小狐狸,想到这里,你不由得心安理得起来,快快乐乐地去找舞哉了。
大晚上的,舞哉的院子怎么这么安静呢,连灯也不点。
你疑惑地推开房间门,就看见舞哉抱着枕头和被子,睡在地上,月光迷迷蒙蒙,衬得他蜷起来的身体可爱极了。
这孩子怎么好好的床不睡,要睡地上,你走过去轻轻喊他,“舞哉。”
他像是醒了,不可置信地喊道:“姬君?”
仆人们很快点了灯,舞哉却像是赖在窝里不肯动弹的小猫一样,非要你抱着他,他才肯挪窝。
“你这傻子,怎么睡地上,地上多凉啊。”
舞哉笑,完全不在意这个,“姬君提前回来了!”
他蹭你的脖子,“是不是姬君多想念舞哉一点了,所以才会提前一夜回来。”
你当然是顺着他的话说了,“嗯嗯,可想你了。”
他笑,好像不愿意去思考你的话有多敷衍,只一心相信你,“那太好了,这次姬君早回来一夜,下次也许就能早回来一天……”
这傻瓜,你心软,用被子把他裹好,“怎么睡地上,也不怕着凉。”
“那里是姬君离开的地方。”
舞哉紧紧抱住你,“舞哉睡在那里,好像就还能闻见姬君的香气,夜风习习,就好像姬君在抱着舞哉。”
你愣住,往刚刚那边看,确实是你上次传送走的地方。
你之前一直没有想过,你走的这七天,舞哉会在家里干什么。
你知道他在等你,却从来不去思索细节,现在知道他连睡觉都这样,你不由自主地去想,他吃饭的时候、喝药的时候、白天醒着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舞哉看了你好一会,又突然想吻你。
你把手指抵在二人唇间,“不可以。”
他勾着你脖子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下,然后又立即放松,“为什么?”
他问你,“姬君,你和那个人又玩过,为什么不和我玩?”
“这不一样。”
宿傩是宿傩,舞哉是舞哉,宿傩身上有束缚,你很多时候不能拒绝他,于是就积极调整心态,权当做接吻体验了,反正是纸片人,你也有爽到就完事。
但是你又不是接吻狂魔,一个宿傩就已经够你受得了,再来一个舞哉,你的嘴皮子都要被亲秃噜皮了。
你把舞哉推开,“乖一点,我和他身上有束缚,我不能拒绝他。”
“不能拒绝。”
舞哉看着你,像是什么也不懂,问道:“那他如果真的要把姬君全部吃进肚子里呢,姬君也任由他那样做吗?”
“他不能伤害我。”
你安慰道,“好啦,就算是吃也不是真的吃,就是啃啃舔舔,没事的。”
舞哉看起来完全没有被你安慰到,不过很乖巧地揭过了这个话题,你累了,摸了摸他的脑袋,就找了个房间睡大觉。
第二天醒来,舞哉的心情已经好了,他躺在床上朝你笑,“姬君要喝茶吗?”
你无所谓,他叫人拿来小炉子煎茶,他忙忙碌碌,你就靠在窗户边上休息。
“像是夫妻一样呢。”
舞哉和你说,“姬君在外是天下人的英雄,在家中是舞哉的神,舞哉在家等您归来,然后给您煎茶,伺候您起居……”
他声音轻柔缓慢,像是温水一样,这几天里梅和玉藻前简直太闹腾了,你还从来没有这么安静惬意的时候。
你看着温温柔柔,清水一样的舞哉,问道,“那天帮我拿烟花的那个人。”
你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答案,你只是不愿意心里有事瞒着他。
你问:“他去哪了?”
舞哉摆弄茶具的手丝毫不抖,语气寻常:“姬君是说十二吗?”
他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父亲说,十二天资过人,他将十二派出去历练了。”
然后舞哉朝你笑,猫眼弯起来,“姬君若是想他,就叫人传他回来呀。”
所以是不知情吗?
可是那些孩子,嘴巴这么把不住门,特地嘱咐过不能告诉你,还是叽叽喳喳说了出来。
舞哉但凡多问一句,都能知道的吧。
你盯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表情,“小豆芽的意思,你告诉他了吗?”
他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满脸都是愉悦的笑意,“我和那孩子说,姬君让我转告你,小豆芽呀,是一种甜甜的菜。”
你问:“然后呢?”
舞哉笑容的弧度扩大,“小十二说,可惜没有机会尝一尝。”
你收回目光。
一个人,如果知道对方已经死了,提起死者的时候,还能露出这样轻松愉悦的笑吗?
他的言语滴水不漏,笑容也发自内心。
久病在床的少主不清楚家族的处罚事宜,也十分符合逻辑。
可是你的直觉不相信。
但如果他真的知道,还能在你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过可怕了?
你闭上眼,回想小小的舞哉、无助哭泣的舞哉、回想他想方设法想要你留在他身边的时候,找的那些漏洞百出的借口。
你问自己,你在怀疑什么。
如果他真的这么会骗人,怎么会傻乎乎地一次又一次相信你的话,怎么会傻乎乎给你写两千多封信,又怎么可能因为等不到你就把自己弄成那副鬼样子。
舞哉根本就是个傻蛋,你这种直觉,那简直就是莫名奇妙无理取闹嘛。
小傻蛋端起一杯紫藤花茶朝你笑。
“姬君,这一次加了多一些糖,看看会不会太甜。”
出于莫名奇妙怀疑他的愧疚,你一口把茶杯里的茶干了,“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