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是自私一点，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让她回来，接受现在这个世界，而不是缅怀过去，不往前看，其实我挺勇敢的，不是那种眼睛只放在过去的人。”
顾帆沉默了，轻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很自私了，是我对不起她。”
“你出轨了？”
顾帆：“……”
这回轮到顾帆翻白眼了，他无力的叹了口气，“我天天都在科研，哪有时间出轨，连见其他女人的机会都没有。”
蒋绾干笑几声，没办法，一听到对不起，她脑子里先想到的就是裤.裆里那点事，她轻咳了一声，“所以你是因为没怎么陪她，所以觉得对不起她吗？”
“有这点，你知道她是第一个实验体吧。”
“……她是自愿的吧。”
“当然，”当初他一直不同意她做实验体，因为太危险了，但是蒋绾瞒着他，答应了和他合作的科研人员签了做实验的合同。
因为这事，他们吵过很多次，但是蒋绾非常执着。
“那也算不上对不起她，对不起我才是真的，”蒋绾再次强调。
顾帆看着她的目光里又有了愧疚之色，“抱歉。”
“口头上的抱歉是没用的，我要行动上的补救。”
“对不起。”
“呵，”蒋绾最看不得他这副模样，低骂了一声，“有屁用。”
蒋绾放下筷子，不假思索的说：“你的歉意不会是因为这具身体因为长期实验，所以身体不好了，而现在，我和未来的自己交换了身体，可能我会替她死去吧。”
顾帆身体僵住了，瞳孔骤然紧缩。
该死的！
被她猜中了。
蒋绾心里的咒骂更多了，“奶奶的，你果然更对不起我，想让我做替死鬼，还不敢直接说，拐弯抹角的，以为给我一点好吃的，对我那一点点好，我就要乖乖接受吗？”
顾帆嘴角扯起苦笑，“你真的很聪明。”
明明是同一个人，不，或许不完全算是，至少，他的蒋绾没那么敏锐。
也或者是因为他的蒋绾并不会像她这样直白，什么都说出来。
所以过去的蒋绾更加尖锐。
蒋绾眸子沉了下来，冷冽的眼神扫了他一眼，“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
顾帆抿着嘴唇，没说话。
看来应该未来的我主意了，不，蒋绾想了想，虽然她挺自私的，但又没自私到这个份上，让别人做替死鬼。
如果是之前，她可能还有些慌，生怕未来的自己真不回来了，两个人从此交换。
但现在知道这具身体活不了多久，那她反而不慌了，她很笃定，未来的自己一定会回来的。
人之将死，那点最后的心愿，她还是能够满足的，蒋绾瞥了顾帆一眼，大概他是不清楚的。
就是因为这具身体活不长了，所以他才愿意放手吧，让她继续活下去。
该怎么说呢，虽然感动他的深情，但还是不爽啊！
“既然你不在意秦宸的死，我又要呆在这个世界找点事做，我想帮助警方查一查这个案子。”
顾帆没想到她话题转得那么快，甚至都没感觉到她的愤怒，这次的气愤都不如上次她知道自己要留在这个世界时。
“你……不生气吗？”
“啊，生气，”蒋绾点头，“可是我再生气，你也不会因此改变主意吧，甚至会觉得这样做是必须的，因为你想要你喜欢的那人能够活下去，改变人生的活下去。”
“真是感天动地的爱情啊，”蒋绾一脸冷漠。
顾帆对上她淡漠的眸子，心里的愧疚更深了，张了张嘴，想要道歉，但知道这样只会得到对方的嘲讽。
他又闭上了嘴，“我……”
蒋绾眼珠子转了转，话锋一转，“就当你们创造了我这个意识，给了我新的人生选择吧，我送给她一点时间。”
“什么？”顾帆愣住。
蒋绾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的是一丁点都不了解我啊，你是挺对不起她的，在一起这么久，却不知道另一个我在想什么。”
“你的执着和付出，只感动了自己，”不过也感动了我，蒋绾在心里补了一句。
虽然挺不爽顾帆的做法，但一想到他是为了另一个自己，也算是她了吧，明明她分得很开，可这种时候，又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甘愿当那个罪人，也想让她活下去，即便不在一起也没所谓。
她之前还觉得顾帆看起来像是清心寡欲的人。
顾帆听到蒋绾的评价，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但是我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说：
今天补不了字数了，我感冒了，睡意多，明天吧。
第52章
◎下毒◎
蒋绾定定的看了顾帆好一会,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
目光垂下落在桌面上没怎么动的菜肴，“你……还吃吗？”
顾帆讶异的看向她, 点了点头, “嗯。”
吃饱喝足，顾帆正要收拾的时候, 蒋绾快他一步站起来，“我来吧, 我也不想吃白食。”
“你不是吃白食的。”
蒋绾哼笑了一声，也不管他，直接端起所有的碗放在一起，拿去厨房。
顾帆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浅浅的扬了一下。
他很贪心。
贪心的希望得到很多, 可是他已经走错过一次了, 他深知蒋绾这个人是不会两次都踏进一条河的。
他私心的想要给自己一次机会, 即便是平行世界的他。
“你想调查杀死秦宸的人是谁吗？”顾帆走到厨房门口，身体靠着门。
蒋绾将碗筷全部都放进洗碗机里，转头对他说，“嗯, 我很好奇到底是谁能够毒杀他。”
她可是牢牢记着秦宸这个人心机多么深沉。
秦宸不仅谨慎还有强迫症，为了顾鸿宇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很周到。
这样的人, 到底能被谁杀死呢？
顾帆垂下眼睑，幽暗的眸子闪烁着淡淡的光，“我不觉得他那么容易被人杀死，当初他也玩过自杀。”
“但是这次尸骨检测是不可能作假的, 上次是爆炸, 残留的牙齿证明, 但是现在是尸骨dna非常明确。”
“我的意思，他不像是那么轻易被人毒死的人。”
“是的，我也这样想，”蒋绾最怀疑的目前有两个人，家清和杜婉婉。
既然警方都非常坚信家清就是秦宸整容过伪装的人，甚至就连资料上的头骨也有动手术的痕迹。
那么现在反倒是正主伪装成秦宸和顾鸿宇联系的家清，就有很大的疑点。
顾帆见蒋绾不再说话，他温柔的问了一句，“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蒋绾心想，其实她现在应该算是帮助他吧。
他那个案子还没结束，虽然没有嫌疑了，但是真凶可是一直都没抓到。
重点是，真凶被杀了。
那那个案子更难破解了吧，除非顾鸿宇愿意说出真相。
但就像戴超说的那样，十年后的顾鸿宇什么都有了，他怎么可能会愿意改变现状呢！
本来顾鸿宇就是一个不喜欢改变的人，改变都会让他的生活变得更糟糕。
顾帆想了想，他的确很难在这方面帮助蒋绾，她的思维更敏捷，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
他说:“最近很多三十多岁的女性失踪，你如果没有伴的话，就不要出门了。”
蒋绾眉头一皱，“失踪得这么多吗？感觉有些人心惶惶。”
“嗯，非常多，年龄相仿，共同点都是去外地城市打工的单身女性。”
“不会是什么大型拐卖……”
“不可能，现在社会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拐卖了，但绝不可能会这么大胆，国家已经对拐卖人口是不容忍的。”
“也没有任何组织敢这么大胆，这么嚣张。”
蒋绾心想也是，可是抓这些年龄大的单身女性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好了，”顾帆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反应过来，这个动作太亲昵了。
抬在空中的手突然停滞，然后缓缓放下来。
蒋绾并未察觉到奇怪，她点了点头，这种大型失踪的案子，还是交给警察就好了。
“明天陪我去检查一下身体吧！”
蒋绾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吧。”
本来蒋绾是计划第二天上午和顾帆一起去检查身体的，但顾帆早上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就急匆匆离开了。
走之前还特意给她点了个外卖，他前脚刚走没多久，肯德基的早餐就送来了。
她一直都很喜欢肯德基的早餐粥，闻着香味，很有食欲，没想到居然吃完了。
但也只吃了粥，其他一动不动，蒋绾刚擦完嘴，戴超的电话就打来了。
戴超直奔主题，“昨天给你的资料……”
蒋绾抢答道:“看完了，现在去见倪林静吗？”
“不，她拒绝了我的约见，我是想带你去见杜婉婉，我发现她半年前，经常去看医生，这半年来，也一直是医院的常客。”
蒋绾将饭盒全部丢进垃圾桶里，淡淡的发问:“她身体怎么了？”
“她之前中毒了。”
蒋绾手上动作一顿，瞳孔愕然睁大，“中毒？”
“嗯，下楼吧，我在楼下等你。”
蒋绾急匆匆下楼，便看到戴超的车子，车上还有孟郡。
蒋绾上了车，就立马问道:“她中什么毒了？”
“钅它（tuo），”孟郡回答。
“哈？”
蒋绾没能立马反应过来。
“化学元素钅它（tuo）。”
蒋绾沉默了，作为文科生，她对于化学方面的知识记不牢，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
好在孟郡也不是想考验她的知识学得怎样，非常贴心的解释:“生活中已经很少用这种元素了，很久很久以前，化学元素钅它（tuo）是用来脱发，灭鼠药以及消灭白蚁的用途。”
“但后来发现它的毒性太强，在1945年，全世界都禁止对化学元素钅它（tuo）的使用了。”
孟郡耸了耸肩，“当然，完全禁止是不可能的，只是在生活用品中，是不会有的。”
“但是在工业中，钅它（tuo）还是很重要的，总之，没有特殊渠道的话，是很难获取化学元素钅它（tuo）。”
蒋绾反驳道:“并不吧，如果是搞化学相关的科研人员或者研究生，都能获得。”
“但是杜婉婉身边没有这样的人，”戴超开着车，头也不回的说。
三人站在医院门口
蒋绾看着和十年后的医院差别不算大，未来的科技发展也没有飞速到让她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世界。
“她现在还来医院？”
半年了，毒还没清除完？
“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孟郡关上车门，慢悠悠的说，“我们也只是昨天调查的时候，发现杜婉婉半年来的病例。”
“她之前中毒应该不算深，很快就发现了，但是她并没有报警，这很明显的是中毒，正常人应该不会遇到钅它（tuo）元素中毒的。”
蒋绾歪头思索了几秒，“秦宸中毒是氢.化.钾吧，虽然两种毒不同，但氢.化.钾获取途径应该比较容易一些。”
但两个都是化学元素吧！
三人来到妇产科门诊见到的杜婉婉，外面呆的人大部分都是女人，或者是孕妇，或者是来陪同的男人。
三个人来后，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觉得他们这样三人一起来还挺怪异的。
蒋绾仔细看着那个门诊科沉默了许久，这里是堕胎的地方。
她斜睨了孟郡一眼，孟郡一脸尴尬，显然他也发现来这里的人都是干嘛的了。
倒是戴超神情自然，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他环顾四周，目光很快锁定了人群中一个人的杜婉婉，她手中拿着病例单。
杜婉婉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目光闪躲，从凳子上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想要藏在别人身后。
戴超大步走了过去，严肃冷硬的表情让所有人都不自觉避开了他。
他很快就站在杜婉婉面前，对上杜婉婉畏惧的目光，缓缓开口:“能跟我们来一趟吗？”
他的手已经放到领口了，下一秒就要敞开外套，露出证件照。
但是杜婉婉眼神制止了他，“我知道，”她沉着脸，捏着病例单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走吧。”
四人来到医院对面的小餐馆。
杜婉婉脸色不太好，进入餐馆后，她鼻子微微动了动，眼中流露出难以掩盖的厌恶。
蒋绾敏锐的注意到了，眉头一皱，提议道:“要不去隔壁吧，那里是奶茶店，味道淡一些。”
戴超脚步一顿，点头说:“好。”
杜婉婉坐在奶茶店的时候，身体有些拘束，她一直低垂着眼，都不敢直视两位警察，她嘴唇微微翕动，但没说话。
蒋绾贴心的给她点了一杯热牛奶，递到她面前。
“谢谢，”杜婉婉快速抬头看了她一眼，一直放在桌下的手抬了起来，握着牛奶杯。
手中的暖意让她感觉身体上的寒冷驱散了一些，“我记得，你们之前找我谈过了。”
“嗯，但你没有告诉我们，你在半年前中过毒，”戴超语气缓和。
杜婉婉愕然抬起头，很快又嗤笑一声，“你们这么快就发现了啊，也是，现在的警察什么东西查不到呢！”
她点了点头，沉声道:“对，我的确中毒了，而且，我知道下毒害我的人是谁？”
孟郡身体微微前倾，神情有些激动，“谁？”
杜婉婉也不隐瞒，“家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的未婚夫。”
这回轮到蒋绾震惊了，“他为什么要对你下毒？”
“不知道，”杜婉婉冷笑一声，语气逐渐冰冷，“大概是想摆脱我吧。”
戴超眉心皱紧，“是怎么下的毒？”
杜婉婉指甲抠着杯底，幽暗的眸子闪过一道锋利的冷芒，“我平时很喜欢喝可乐，他每天都会送我的可乐，我原本以为是他的贴心，没想到是歹心。”
蒋绾想不通，“可他到底为什么要给你下毒呢？如果想要分手的话，直说就好了，难道你不愿意？”
“不，”杜婉婉咬牙切齿的厉声道:“他从没有跟我分手，每一天都很温柔，很照顾我。”
“我从来都没想过，他居然会给我下毒，如果不是计量少，我恐怕都……”
她愤恨的眼睛有些发红。
第53章
◎审问◎
那这样就不合理了, 秦宸不是做无用功的人，他肯定有什么目的，而且他要真的想杀杜婉婉, 他没必要选下毒, 更不需要慢性下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