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镇国公中毒了
之后的两日，镇国公一直没去上朝，卫九渊注意到，让人去打探消息，暗卫回来汇报说镇国公这两日都没出府，也没有什么人上门。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在表达对殿下的不满？”柳善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卫九渊笑了下，“许是吧，镇国公向来耿直忠诚，自然是看不上我。”
“殿下何必妄自菲薄？大燕有能者得之，没本事，也就只能生闷气。”柳善不赞同的看了卫九渊一眼。
卫九渊摇摇头笑而不语。
然而到了晌午，镇国公的心腹拿着令牌急匆匆入宫，请太医救命。
卫九渊接到消息立刻召见了他。
邓舟进了御书房后目不斜视，行礼道：“卑职邓舟见过二殿下。”
“免礼。”卫九渊坐在书案后担忧的问：“两日前国公还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今儿怎么忽然传太医了？”
邓舟面色一变，咬牙切齿道：“还不是有人在国公的茶里下了毒，那毒无色无味，国公一时不察，喝了之后腹中绞痛难忍，吐了一大口血出来，好在府里有大夫，勉强吊住了国公的命，但他医术不精，看不出是什么毒，夫人便派卑职入宫请太医。”
他看了卫九渊一眼，叩首道：“请殿下成全，救国公一命！”
他语气急切愤恨，看起来不似作伪。
卫九渊心念电转，“夫人可指名要哪位太医了？”
“不曾，但肯定要医术高明一些的。”
“来人，去传郑太医，本宫随他一起去探望国公。”
“多谢殿下。”
邓舟感激的看卫九渊一眼，卫九渊摆摆手让他起身，出门的时候邓舟走在他身后，默默攥紧了手。
他跟着一起去的话，计划不好开展，可不让他去，怕是会让他起疑，这可如何还是好？
一行人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的往镇国公府去，惊动了各方眼线，金都又一次热闹起来。
而引起轰动的镇国公正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吴夫人站在床边看着他，柳眉紧拧，拿着湿帕子一点点给他擦额头上的虚汗。
“这毒真的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她转头看了眼辛影。
辛影摇摇头：“夫人放心，这毒是我们暗卫中的医术高手炼制的，有对应的解药，吃下去就没事了。就是过程有些遭罪，夫人见谅。”
吴夫人叹息一声：“哪有什么见不见谅，这也是不得已，若是有其他办法，也不用他亲自上了，若是计划成功，遭这点罪又算得了什么？”
“夫人深明大义，辛影佩服。”辛影冲她拱手。
吴夫人笑了笑，“我去换——”
“二殿下，夫人可能在里面，卑职先进去通报一声。”
吴夫人一惊，转头和辛影对视一眼，小声道：“躲起来！”
辛影点点头，按照原本的计划躲在了床底。
吴夫人飞快的扫了两眼，确定从外面看不到这才拢了拢衣襟转身出去。
正好邓舟来敲门，她直接给开了，两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个眼神。
“太医来了？”
吴夫人作势往外面看，邓舟侧过身子道：“夫人，二殿下担心国公，也来了。”
吴夫人立刻迎出去，卫九渊冲她拱手道：“是本宫叨扰了。”
“二殿下客气，大冷天的，怎么好意思劳烦你跑一趟？”
“国公是国之栋梁，忽然中毒，本宫忧心如焚，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理。”
说着他对身后的郑太医道：“进去给国公好好瞧瞧。”
“是。”
吴夫人看了他一眼，“郑太医请——”
众人入了内室，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卫九渊挑了下眉，吴夫人歉意的说：“这几日汤药不断，屋内的味道不好闻，殿下见谅。”
“无妨。”卫九渊摆摆手，跟着进去看了眼床上的人。
镇国公高大威武，因为常年在外，肤色颇黑，可眼下瞧着竟然白了许多，两颊微微凹陷，眼下一片青黑，看着命不久矣。
卫九渊一惊，还真中毒了？
吴夫人叹息一声，眼圈说红就红，“国公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下如此毒手要害他！朝堂上那些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殿下可知道为何？”
卫九渊：“……”
这怎么看都是他的嫌疑最大。
他轻咳一声，探究的看了吴夫人一眼，吴夫人无辜的与他对视，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卫九渊垂眸敛去情绪，无奈道：“最近朝中动荡，人心浮动，本宫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那下毒的人可抓到了？”
吴夫人恨恨道：“那贼人一早下了毒后就跑了，国公今儿才毒发，我们想去抓人的时候，早就跑没影了！”
“哦？”卫九渊这一个字含义丰富，吴夫人只当没听到。
两人沉默下来，郑太医眉头紧锁的给镇国公把脉。
床底的辛影呼吸放的极缓，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二殿下去暖阁等吧，这儿药味熏人，伤身。”
吴夫人看了眼郑太医说：“还得等好一会儿呢。”
卫九渊迟疑，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娘，爹怎么样了？”
杜慎之匆匆赶回来，见到卫九渊愣了一下，连忙行礼，“微臣见过殿下。”
“世子回来了。”
“正好，慎之你带二殿下去暖阁休息，等这边有结果了我再派人通知你们。”
杜慎之会意，“二殿下请——”
卫九渊回头看了一眼，略一思索，对杜慎之道：“好。”
等两人离开，吴夫人给了邓舟一个眼神，邓舟立刻去把门关上了。
郑太医还在全神贯注的把脉，没发现异常。
吴夫人悄悄的走到了他身后，低声道：“郑太医。”
“嗯？”郑太医疑惑的转过头来，下一刻就被一把匕首横在了脖子上。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张嘴就想喊，辛影立刻点在了他的穴位上，他就一点声都发不出来了。
“郑太医，无意冒犯，只是要你帮个小忙，事成之后就放你离开。”
郑太医眼珠子乱转，惶恐不安。
是怎么离开？横着离开吗？
……
一刻钟后，卧房的门打开，邓舟快步去了隔壁暖阁。
第296章 公主晕倒了
短短一刻钟的功夫里杜慎之已经和卫九渊把所谓的“下毒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杜慎之意犹未尽的端起茶盏准备继续骂，邓舟就进来了。
“二殿下，世子，郑太医把完脉了，说这毒古怪，得亏当时救的及时，但想彻底拔除还有些麻烦，需要施针再泡药浴七天。”
“哦？如此麻烦？”卫九渊眯起了眼睛，心念电转，如果是装的，没必要弄这么严重吧？但如果不是装的，又是谁会对镇国公下手呢？
目的是什么？能得到什么好处？
杜慎之站了起来，“有救就好，有救就好！殿下可要随微臣一起去看看？”
“自然。”
卫九渊跟着起身，三人回到卧房，吴夫人已经吩咐小厮准备药浴用的药材和浴桶了。
见他们进来，吴夫人喜极而泣，“慎之，你爹有救了！”
“太好了！”杜慎之快步上前，对郑太医作揖道：“多谢大人！”
郑太医摆摆手：“分内之事罢了，世子不必如此。”
他转头看向卫九渊，卫九渊挑了下眉，他点点头。
卫九渊便信了，“听说还需要施针，施针要多久？一日一次吗？”
“施针不难，只要记住穴位，府中的大夫也能做到，臣已经写了下来交给吴夫人。”
吴夫人闻言点点头，把方子给卫九渊看了，卫九渊不通医术，根本看不懂，看也不过是为了安心。
他扫了一眼把方子还给了吴夫人。
“既如此，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
“臣与殿下一同回宫。”郑太医对吴夫人道：“夫人交给府医，他看了便知。”
“好，多谢大人。”
郑太医摆摆手，拎起自己的小药箱跟着卫九渊走了。
从背影看走路的姿势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等卫九渊和郑太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外，吴夫人立刻掏出怀里的药丸塞进了镇国公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几息的功夫镇国公就睁开了眼睛，趴在床边一阵狂吐。
吴夫人丝毫不嫌弃的给他拍背，“慎之，你叫人进来收拾一下，顺便把五殿下和丛大人请过来。”
“是。”
等镇国公吐完，吴夫人这才想起来，“哎呀，郑太医还在床底下！”
她让小厮把人拖出来，发现人已经熏晕了。
吴夫人：“……造孽啊。”
……
另一边“郑太医”跟着卫九渊上了马车，车门一关，卫九渊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到底是什么毒？”
“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毒，臣之前从未见过，而且也不能保证治疗之后能恢复如初，怕是会有些后遗症。”
郑太医一脸为难。
卫九渊眯起眼，“后遗症？”
“比如手抖，腿抖，时常感到疲惫困乏，四肢无力等等，身体肯定是大不如前了，日后怕是不能再拿刀握枪。”
原本卫九渊还心存疑虑，但听到这话他忽然来了精神。
“确定？”
郑太医迟疑道：“这……不好说，得看他后续恢复如何。”
卫九渊若有所思。
镇国公若是不能再拿刀握枪，和拔了牙的老虎有什么区别？
忽然觉得他中毒也不算坏事。
卫九渊心情好起来，但面上还是一副凝重的表情，“本宫知道了，回头让人给他送些好的药材去。”
“是。”
郑太医垂下眼帘，敛去里面的厌恶情绪。
……
马车刚进宫就被人拦下了，卫九渊正准备问问怎么回事，马车门忽然被人打开，外面的侍卫急声道：“殿下不好了，嘉宁公主又出事了！”
郑太医心重重一跳，猛地抬头看去。
卫九渊喝问：“怎么回事？”
侍卫欲哭无泪，“方才看守的人进去送饭，叫了半天没人回应，宫女斗胆进内室看了一眼，就见嘉宁公主躺在床上人事不省，面色苍白，很是虚弱，屋内一股菜味。”
“什么意思？”
卫九渊怒急：“你再这么吞吞吐吐，本宫就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侍卫惶恐的跪下来道：“殿下息怒，公主从前日开始便没用膳，饭菜都被她倒在了屋内的瓷瓶里，装成用膳的模样，到今日已近三天水米未进，公主是饿晕了。”
也得亏现在是冬天，天冷饭菜不易坏，不然这屋里得臭了。
卫九渊：“……”
郑太医：“……”
不愧是公主，这么剑走偏锋的招都能让她想出来！
不过倒是正好给了她机会。
郑太医立刻道：“殿下，咱们即刻改道去看看嘉宁公主吧？”
卫九渊气的脑仁疼，青筋一跳一跳的，“走。”
……
未央宫里一片死寂，宫女太监们站在殿内，大气都不敢出，因此卫九渊的脚步声就显得更为明显。
他进来还没来得及看这些人，直奔床榻而去。
谢霜歌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憔悴，长发散了一枕头，衬得她未施粉黛的脸越发小巧，原本还算圆润的轮廓瞧着都小了些。
卫九渊顿时怒气上头，“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公主这么长时间没吃饭你们都没发现？”
宫女太监立刻跪了下来，“殿下息怒，每次公主用膳的时候都不许奴婢们在边上伺候，说看着奴婢们吃不下，要是奴婢们不听，她就不吃，奴婢们也是没办法呀。”
“废物！”卫九渊恶狠狠的剜了她们一眼，看向郑太医，“去给公主看看。”
“是。”
郑太医拎着药箱快步上前，在谢霜歌的手腕上搭了丝帕，细细把脉，过了一会儿又掀开谢霜歌的眼皮看了看，摇摇头。
一连串的动作看的卫九渊心忽上忽下，忍不住问：“怎么样？”
“殿下，公主不仅是饿的，她这段时间郁结于心，上火又睡不好，身体已经透支了，眼下不仅要让她进食，还要喝药调理。”
卫九渊眸光沉沉的看着床上的人，攥紧了手。
吃不好睡不好，待在他身边就这么难受吗？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见他不说话，郑太医又加了句：“若是时间长了，公主内里亏损的厉害，怕是会影响生育和寿数。”
这一把火烧的厉害，卫九渊一惊，“当真？”
郑太医一脸沉重的点点头。
卫九渊咬紧牙关，片刻后说：“调理公主身体的事交给你，若是迟迟不见好，本宫拿你是问！”
郑太医惶恐道：“臣一定竭尽全力救公主。”
但此救非彼救。
第297章 公主，是属下
柳善寻来在卫九渊耳边说了句什么，卫九渊面色陡然一变，音量都不自觉的拔高：“你说什么？”
柳善低声道：“长平侯已到边境，正好赶上徐万成与南疆对战陷入困局，长平侯从两翼山路包抄，冲了南疆个措手不及，形势陡然逆转，南疆撤退，长平侯首战告捷。”
“首战告捷”这四个字真是扎耳朵，简直是火上浇油。
卫九渊深深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沉默片刻，猛地转身道：“郑太医在这儿照顾嘉宁，其余人给本宫去外面跪着！”
“是。”宫人们松了口气，纷纷去殿外台阶下跪着。
卫九渊带着柳善急匆匆的走了。
柳善以为郑太医不会武，听不到他说话，却不知道郑太医已经被掉了包，辛影武功极高，耳力自然异于常人。
人一走她就笑了出来。
不愧是主子，在哪儿都一样厉害！
她眼珠一转冲外面的人吩咐道：“来人，去御膳房取一碗白粥来。”
说完她没有关殿门，免得外面的人起疑，她径直走到床边蹲在脚榻旁，从怀里摸出一颗滋补的药丸捏着谢霜歌的下巴送了进去。
谢霜歌其实也不算彻底晕了，她多少还有点意识，就是难受的睁不开眼。
她知道身边有人，以为是卫九渊，下意识的抗拒，舌尖抵着药丸就想往外吐，辛影连忙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道：“公主，是属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谢霜歌迟钝的反应过来，这是辛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