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白切黑剑尊后我死遁了——山野行月【完结】
时间:2023-08-07 14:39:58

  她的脖颈和脸颊处遍布自己吐出来的鲜血,不再看那断气的人,挣扎着要爬起身。
  在险些跌倒之时,司黎扶住了她的胳膊,弥裳虚弱地抬起眼看她。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抬起血迹斑驳的手,朝司黎轻声道:“司黎……我方才掏入了他的丹田,那里没有金丹……没有妖丹……也没有魔丹。”
  司黎几乎不可置信:“你便是为了这去偷袭他的,你可知你会死?”
  可弥裳只是摇头,“司黎……他不是魔,不是人,不是妖……他的来历……诡异。”
  她望向宣霓湘,神情柔和:“我能为你们做的只有这些……望你看在这件事上……以后多帮我照顾宣姐姐。”
  弥裳推开司黎的手,蹒跚着朝结界中的宣霓湘而去。
  她跪坐在宣霓湘身边,想要伸手去拉宣霓湘的手,瞧见自己遍布血水的手后,怔愣了一瞬将双手收了回来。
  “对不起……忘了你最爱干净。”
  她使劲在衣裙上擦了擦,确保自己的双手一如既往白皙干净后,小心翼翼握住宣霓湘的手,一如当年那般模样。
  弥裳双眼通红,笑着呢喃道:“你说你可笑吗,我以前就说……你是个烂好人,总是毫无保留相信别人,迟早会吃亏,没想到你还真吃了大亏……”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以前我说要为你寻个好夫君……要好好庇护你们宣府,我一件都没做到……”
  宣府所有人都对她甚好,她真的好喜欢那里,喜欢所有人,想要与他们一直一直在一起,尽自己所能庇护宣府太平一生。
  人的一生不过短短数十年,弥裳不执着于让宣府长命百岁,只希望他们都能安然过完这一辈子。
  可一切都在她走后崩塌。
  她不该走的。
  她应该留下来,照顾好宣府,看他们都寿终正寝后再去修炼渡劫的。
  弥裳悔恨了百年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我做了好多错事,你一定会生我的气,肯定又要骂我……罚我抄经文了……”
  “我害怕……所以这一次,我不见你了……”
  “宣姐姐,我能赎罪的……只有这些了……”
  这一场荒谬的杀戮由她开始。
  也该由她结束。
  漫天的白光从弥裳丹田而出,随后是无数零零点点的星光,随着那道白光飘散虚空,温暖如春的灵力磅礴强大,昏暗的天地间满是荧光。
  星星点点,璀璨夺目。
  而随着那些星光的扩散,弥裳的身影逐渐虚化。
  司黎一怔,喉口哽涩,有些说不出话。
  弥裳……散了修为,渡这些年杀害的人往生。
  用自己的三魂七魄为引,为他们铺就一条超度之路。
  可她会神魂尽散。
  虚空之中传来她的声音:“司黎,告诉宣姐姐,她很好,可以配得上任何人,但日后找男人要擦亮眼,可莫要被骗。”
  她的声音带着俏皮,轻松地仿佛坦然赴死的不是她一般。
  “顺便跟她说,我的恩情已经报完,渡劫去了,别再找我了……”
  司黎怔然地看着那美艳至极的女子化为一缕缕碎片消散在黑夜之中。
  仿佛从来没来过一般。
  那漫天的萤光照亮黑夜,越飘越远。
  身后传来晏行寂与容九阙的声音:“阿黎。”
  司黎回身去看,只见两人的衣衫遍布血水。
  而他们的身后,横亘着两具尸骸。
  是罗喉与刑渊,却独独没有魁羌。
  晏行寂微抿唇瓣,有些无措道:“阿黎,罗喉与刑渊拦住了我们,给了魁羌逃跑的机会。”
  司黎自是没觉得有何,晏行寂与容九阙都受了伤,本就不宜再继续追逐。
  她摇摇头,“无碍,我们——”
  话还未说完,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原先空荡荡的心房仿佛……多了些什么东西。
  有陌生又熟悉的力量在迅速填满整个心房,流通过她的经脉。
  “宿主,我需要你。”
  机械的声音传来,在大脑里回荡着。
  司黎喃喃出声:“……沧溟镜?”
  可下一秒,眼前的光景扭曲,晏行寂与容九阙的面容模糊不清。
  而她仰面倒下。
  ***
  司黎醒来之时,屋内温暖点着熏香,一道清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阿黎,阿黎你醒了,哪里伤到了吗,有哪里疼吗?”
  温凉干燥的手握上她的手背,她长睫轻颤着循着声音看去。
  容九阙面容俊朗,眼窝处有些暗淡,看起来有些精神不佳。
  他一连问出许多话,见司黎不回答,只是愣愣看着他,修挺的眉顿时皱起。
  “阿黎,你如何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起身便要为司黎疗伤,一双柔软的手按住了他。
  手背上的触感温软,容九阙顿时愣住,呆愣地看着眼前神情复杂的容九阙。
  “……阿黎?”
  司黎看着茫然的少年,鼻尖突然有些酸涩。
  她昏迷之时做了一场大梦。
  是沧溟镜预知的未来。
  在那场梦里,容九阙……
  死了。
  尸骸遍地,漫天都是战火,残肢断臂渗出猩红的血水,天际灰白,映衬着遍地的血水散发着斑驳的幽光。
  容九阙身着战甲,往日意气风发的少年跪倒在地低垂着头,线条清晰锐利的下颌血迹斑驳,一柄长枪自前胸贯穿,血水在身边淌成了一汪小泉。
  他的周围都是尸骸,裹挟着血气。
  光风霁月骄傲恣意的少年,九尾尽断,死在黑泥中。
  九尾狐族被屠尽,妖族覆灭。
  沧溟镜让她看到了这些.
  沧溟镜让她救他。
  “阿——阿黎?”
  少年的话被扑入怀中的少女打断。
  司黎第一次抱他,也是三百年来,第一次感知到些微的情绪。
  尽管只是一点。
  那是伤心。
  少年怔愣着不知所措,怀中的人身上一阵清香,女子的身体是那般柔软,他活了这么久从未与一个女子这般亲近过,脸登时便红透,连带着耳根都染上红霞。
  “阿……阿黎……”
  他颤抖着手轻拍司黎的脊背,小心翼翼地试探性搂住她纤细的腰身。
  太细了。
  他一只手便能圈住。
  少年不合时宜地想着,若是日后成婚,一定要让阿黎多吃些,不能这般瘦削。
  他都不敢用力,生怕箍疼了她。
  “阿黎,你怎么——”
  “阿阙,你帮了我那么多次,这次换我来助你。”
  司黎在他耳边云里雾里地说了这句话,容九阙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什么?”
  可司黎径直从他怀中而出,方才红润的眼眸已经恢复原先的淡然,只剩下眸底的情绪复杂。
  温香软玉突然离了怀,容九阙下意识便要去拽她,可手刚拉上她的手腕,一道清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昭示着主人隐忍的怒意。
  “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司黎与容九阙一起回首。
  屋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宛如谪仙的青年身姿挺拔,腰杆笔直,面色苍白胜雪,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日光从他身后倾洒下来,轮廓线条隐匿在模糊的光线中。
  他神情平淡,但垂在身旁的手却悄然攥紧,眸底浓云翻滚,激起滂湃的波涛,强烈的妒火灼烧着他的心肺。
  他的目光落在容九阙扣着司黎手腕的手上,目光一寸寸碎裂,戾气彻底压抑不住。
  “容徇,放手。”
  清冷的声音泛着决然的杀意。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写了八千六(夸夸)!!!俺坑品绝对有保障,连载期间日六绝不断更,如果有时候三次元太忙没更及会补上哒,宝贝们放心(拍胸脯)
  小剧场:
  晏行寂:“你们在做什么?”
  容九阙:“拥抱。”
  司黎:“……其实不是你看到的……晏行寂,你做什么!”
  白影一闪而过,敛镜剑出。
  晏行寂:“容九阙,我劈了你!”
  许久之后,打斗结束。
  晏行寂:“阿黎是我的!”
  容九阙:“你放屁,我的,我就要阿黎!”
  晏行寂:“呵,阿黎可不是什么东西,你要就能给你?”
  司黎:“……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第38章 晚来风雨一
  ◎唇齿间的纠缠◎
  司黎望向晏行寂, 他并未看她,目光只是落在容九阙攥着她的手腕上,漆黑的瞳仁中翻滚着浓郁的怒意。
  被他的视线略过, 司黎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烈火在灼烧着,滚烫得令她不适。
  “容徇, 放手!”
  往日清润的声音越发阴冷, 晏行寂的眸光冷厉, 眼底的戾气压抑不住,周身的威压吹动墨发在身后飞舞。
  容九阙却是并不害怕,反而顺着司黎的手腕下滑, 扣住了司黎的手,握的越发紧。
  少年温暖干燥的手与她交握,司黎拧眉有些不适,用力挣着他的手。
  她压低声音道:“阿阙,放手。”
  可少年却拉着她的手, 往日温润清朗的声音此刻带着挑衅,“你没看到吗。”
  司黎脊背一僵, 敏锐地觉察到在容九阙的话音落下后, 周遭的气压蓦地降低。
  而容九阙依旧在不管不顾地说着:“晏行寂,你以什么身份生气,阿黎想做什么, 想抱谁想喜欢谁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我们两个都无权干涉。”
  “你在吃哪门子醋,如今她不是你的妻子, 她与谁在一起都是正常的。”
  “容徇!”
  “阿阙!”
  晏行寂与司黎齐齐开口。
  司黎只觉得晏行寂此刻眼红的骇人, 担心他如上次那般突然发疯, 司黎挣开容九阙的手, 在少年怔愣的目光中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阿阙,我与晏行寂有些事情要谈,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
  “……阿黎?”
  “阿阙。”司黎目光冷了些许,看着少年有些无措的神情后无奈叹气,“你先回去,我与他有些事情要说。”
  这件事只能与晏行寂说。
  少年沉默一瞬,倔强地与司黎对视,瞧见她坚决的目光后,沉默了稍许后轻声开口,声音飘渺虚浮。
  “好。”
  他起身朝外走去,路过晏行寂之时顿了一瞬,侧眸凉凉看他一眼,唇角勾起恶劣的笑意。
  晏行寂的下颌紧绷,几乎要压抑不住自己想要一剑劈了这厮的心,双手紧紧攥起,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容九阙抬步出了房门,少年高挺的身姿逐渐远去。
  屋内方还冰冻低沉的气压在容九阙离开后蓦地消除,晏行寂恍若被打折了脊背一般,本就苍白的面色有些病态,可一双眼却红的骇人,整个人破碎又凄凉。
  司黎到现在也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本该按照原书剧情斩断情根潜心修行飞升的下晏行寂,一朝执念缠身心魔横生,修为停滞不前,整日追着她跑。
  而魁羌的出现、她梦中妖族被灭这些在原书中都未曾出现。
  还有沧溟镜,明明在她任务完成就该离开的,可它……
  在她的心房里。
  对,沧溟镜在这三百年里一直在她心房里沉睡着。
  怪不得,她没有心也能活下来,全是因为沧溟镜充当了那颗心脏,让她得以继续存活。
  所以,这真的是一本书吗?
  那些既定的剧情,因着她的存在都逐渐改变。
  司黎唇瓣微抿,看着门口处那红着眼看她的青年,长长地吐出口气,只觉得脑子有些混沌。
  她起身朝晏行寂走去,终于来到他身前。
  晏行寂也不知是做了什么,面色苍白的吓人,唇无血色,宛如大病初愈一般。
  司黎低垂着眼伸出手,虚虚拢在他的手背上,温暖的灵力自他经脉探入,一寸寸游走在他的经脉之中。
  “阿黎……”
  手上的触感是那般柔软,他垂眼看向身前的少女。
  她低垂着眼,长睫忽闪,神情安宁平静,轮廓线条清晰柔软。
  他闭了闭眼,压抑住自己拼命想要抱她的心。
  容九阙说的对,他以什么样的身份生气呢?
  阿黎是个独立的人,她从不需要他,她想做什么都是自己的自由,他无权干涉她。
  可他太害怕了。
  一向顶天立地无所畏惧的渡渊剑尊,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生怕她不要他,生怕她真的随别人走了。
  司黎无心,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
  可司黎好感的是温润知礼单纯向善的人,就如曾经的晏行寂一般。
  而现在他不是这样的性格,但容九阙是。
  容九阙意气风发,从小备受宠爱,性子温润纯善。
  容九阙还与阿黎相处了三百年。
  方才容九阙路过他身旁之时为他传了一句话:
  “晏行寂,你信不信,我与你之间,她一定会选我。”
  “她永远不会走回头路,不会吃回头草。”
  他呼吸都开始疼痛,只觉得眼前之人的清香混着空气侵入鼻息,在一寸寸割裂着他的经脉。
  是啊……
  阿黎若是真要选择一人,怎么可能会选他这个孤傲冷僻嗜杀狠戾,曾经还伤害过她的人。
  阿黎这样聪明清醒的人,会一直向前走。
  永远不会回头。
  司黎眉头越皱越紧,她的灵力一寸寸探入,只能感觉到晏行寂的经脉处处都是伤痕。
  “晏行寂,你伤的——”
  可话还没说完,她被径直揽入怀抱。
  清淡的冷香扑鼻而来,似云间月,山中溪,清冽温凉。
  他比她高上太多,此刻紧紧将她箍在怀里,弯下脊背埋首在她肩颈处,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肌肤上。
  “阿黎……我要怎么做……”
  他声音干涩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磨砺过一般。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若是以往的他,或许会疯癫地将阿黎困在雾玉崖,让她只能看得见他一人,杜绝她与容九阙接触的机会。
  可那三百年将他以前的锋芒完全磨平,再一次失而复得,他不敢动她丝毫,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生怕她再一次离他而去。
  可他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心底几乎毁天灭地、压抑许久的暴戾铺天盖地,丹田处隐隐有什么东西在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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