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吧,我再呆会儿。”
“要不我们还是陪着你吧。”
三人面面相觑,果然没猜错,今天老大一来情绪就不对劲,原来是和嫂子吵架了。
“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石红磊他们还要再说,褚余年眼睛一瞪,三人像被猫捉的老鼠一样,顿时不敢再吭声了。“那老大,我们先走了,那什么,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回去给嫂子认个错,这事儿就过去了.....”
结了婚的赵庄给褚余年分享过来人的经验,说完后飞快地跑了。
等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人,褚余年再也绷不住,狠狠地耸动鼻子,抹了一把眼睛,眼睛红成一片,低声呢喃:“离婚?离了婚我怎么办......”
向小乔原本想和褚余年说清楚,一直等到十点多钟都没见他的踪影。
她第二天还要早起为卖饼做准备工作,不能一直等着褚余年,只能先睡下。
褚余年回来的时候,屋子里的灯已经熄灭了。
他轻手轻脚进屋,借着月色看床上的向小乔,向小乔侧着身子,褚霆挤在她怀里睡得打小呼噜。
褚余年看向褚霆的眼神里充满了嫉妒,没有生褚霆之前,向小乔眼里心里只有他,自从褚霆出生后,就分走了向小乔大半注意力。
褚余年伸出手指,轻轻沿着向小乔的额头往下滑,在她红润的嘴唇上停留了很久,眼里的渴求越来越多,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觉加重。
直到向小乔皱眉,褚余年才松开手指。
一会儿院子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等褚余年再进屋子的时候,满身冷气。
第二天向小乔起床,又没看见褚余年,摸摸旁边,床还是温热的,证明他昨晚的确回来睡了。
把靠着她睡的褚霆轻轻放到一边,向小乔起床做准备工作。
走进厨房,发现今天要用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整整齐齐的放在推车上。
向小乔一顿,问褚余年:“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褚余年看了看向小乔,嘴角微微扬了扬,“十点多钟。”
“昨晚我本来想和你说事情,你回来那么晚,我没法等你,等我今天忙完,我们得好好谈谈。”
褚余年闻言,全身紧绷,直直盯着向小乔,硬邦邦道:“学校只给我放了三天假,今天下午我就要坐车回去了,我陪你卖完今天的油饼直接从县城走,下次再谈吧。”
说完也不等向小乔反应,推着推车就闷头往外走。
“你急什么,还没吃早饭呢,你不吃可以,我要干大半天的活,饿着肚子可不行。”
褚余年一个急刹车,又把推车咕噜咕噜推回来了,然后闷不吭声帮着向小乔烧火。
向小乔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既然只放三天假,干嘛这么着急忙慌赶回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偷偷摸摸和王楠见一面?
那这次想和褚余年谈离婚的事情肯定不成了,她上午忙着卖饼,没有时间说这些。
一个上午,褚余年都帮着向小乔卖饼装饼,有他在旁边帮忙,以前有些男食客会忍不住盯着向小乔看的人也少了很多。
“没想到小乔同志的丈夫长得这么俊,听说还是大学生呢。”
“可不是,小乔同志这样貌本就不错了,没想到她丈夫更出彩,别说,两人站在一起还蛮般配的。”
听到这里,褚余年递给客人饼的动作轻柔了一点,还难得冲这个客人淡淡笑了笑。
“配什么呀,她丈夫可是大学生,以后说不定读了大学,国家分配了工作,就不要向小乔这个乡下妻子了,以前那些知青不都这样。”
忽然感到一股冷意,这人抬头,发现褚余年正盯着他看,眼里的凉意差点把他直接冻住。
这之后,褚余年的脸色就一直很臭,搞得来买饼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卖完了饼,褚余年挎着向小乔给他缝的那个破包:“我走了。”
“喏,这几个饼拿着路上吃,下次回来我有事情和你说。”向小乔递给他几个饼,算是感谢他今天帮着忙活了一上午。
本来想小乔给他递饼,褚余年都忍不住要扬嘴角了,谁知又听到她后面那句话。褚余年沉默地接过饼,转身飞快走了。
火车站的检票口处,检票员吓了一跳:“同志,你这是咋了?年纪轻轻千万别想不开,别哭,一切都会好的。”
第20章
赶着上车的乘客和乘务员都一脸懵的看着褚余年, 这人长得一脸凶相,咋哭得这么伤心呢,谁把这样的人惹着了?
褚余年抹了一把眼泪, 闷着头往车厢里走。
向小乔丝毫不知道褚余年这个爱哭鬼又哭了,褚余年走了后,她也收拾了摊子回家。
照例先去接了褚霆回家。
不过这次褚霆没在向老太太这儿, 和村子里的孩子在坝子里玩儿。
向小乔到的时候,褚霆正在和孩子们玩儿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小狗也缀在他脚边跑来跑去。
明明玩儿的是一个体力游戏, 但向小乔发现每次褚霆都能在恰好的角度躲过老鹰的追捕,玩的毫不费力, 看了几场, 他就没被抓到过一次。
“霆霆,回家了。”
褚霆看见向小乔,头也不回就从玩游戏的队伍里离开, 小狗颠颠儿跟着他跑。
小狗腿太短了, 根本追不上褚霆,褚霆还特意停下来等它。 向小乔也不催, 就看着他俩颠颠儿朝她跑来。
看别的小孩儿玩的一脑门的汗, 褚霆却轻轻松松,向小乔牵着他往家走, 问他:“游戏好玩儿吗?”
褚霆摇了摇头, “不好玩。”
向小乔讶异:“为什么?”
“他们太笨了。”褚霆皱了皱小眉头一脸纠结地说道:“我当小鸡的时候, 他们老是抓不到我,我当母鸡的时候, 一会儿就把他们抓住了。”
向小乔问他:“那你为什么玩的这么容易啊?”
“因为他们每次跑的习惯都一样,我看一遍就记住啦。”
玩一个游戏, 都能注意观察到这些,可见褚霆有多聪明。
向小乔很明确的知道自己是不怎么聪明的,可见褚霆的机灵聪明都是遗传的处褚余年。
“.....霆霆,等过完了年,妈妈就送你去读书好不好?”
“读书就是爸爸教我的那些吗?”褚霆仰着小脸问。
向小乔听到褚霆交褚余年爸爸,心情复杂,当着褚余年的面,褚霆没怎么叫过他爸爸,可背着褚余年,褚霆爸爸却喊得很顺口。
“嗯,就是你爸爸教你的那些,你不是喜欢吗,等上了学,就可以听老师讲了。妈妈把你送去县城念书,每天霆霆可以和妈妈一起去上学,然后等妈妈忙完了就去接你回家。”
褚霆听到这儿,高兴地眯起眼睛,“好,妈妈,我要上学。”
向小乔会心一笑,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褚霆连发质都和褚余年一模一样,一副桀骜不驯根根发茬都直挺着。
把褚霆接回家,向小乔让他自己和小狗玩儿,她去厨房做饭。
昨天向老太太拿来了半篮子鸡蛋,向小乔打算给褚霆蒸个鸡蛋羹,又从坛子里捞了一点自己做的泡菜,做个泡椒炒肉丝。
褚霆特别喜欢她做这道菜,每次都吃得头也不抬。
做饭的时候,向小乔琢磨着以后的打算,现在她手里差不多已经有三千块钱左右了,现在人均工资三四十的情况,这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她的油饼比凉皮卖得还要好得多,甚至现在还有隔壁几个县慕名来买,再这么下去,一个小吃摊子根本无法满足这么大的需求。
本来以为要年后才能盘一个店,现在看来计划得重新提前了。现在租房子价格肯定便宜,问题是根本不好租,这年月,又没有后世的商品房,大多数人的房子都是靠单位分配,根本没有多余的房子出租。
这几年她肯定是要呆在县城的,如果遇到合适的,要不然直接买了?
一边想,一边手脚麻利的做好了饭。
闻到香味,小狗早就在厨房门口哼哼唧唧了,哈喇子流了一地。
向小乔给它专门弄了一个碗,把蒸好的饭舀了大半碗,又放了些肉丝在里面,还有它的专属大骨头也挑出来丢给它一根。
也许是之前被饿狠了,小狗吃起东西来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它碗里的东西只有褚霆能拿走。
“妈妈,我们给这只狗取个名字吧。”
“行啊。”,向小乔一边给褚霆挖鸡蛋羹,好奇地问:“那你准备给小狗取个什么名字呀?”
“就叫壮壮吧,它太瘦了,想让它长壮点儿。”
向小乔扑哧一声笑出来,她敢打赌,褚霆肯定是听了村里那些老人给小孩子取名字,才一本正经的让小狗叫壮壮。
“好,听你的,就让它叫壮壮。”
吃完了饭,褚霆带着壮壮在外面玩儿,向小乔打算把被子洗了。
等她挪开枕头一看,只见枕头下面放着三叠厚厚的钱,而且每一张都是大数额,粗略一看,起码不少于五千。
向小乔心里一抖,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她把自己存钱的盒子打开,她卖吃食挣的钱还整整齐齐在盒子里。
向小乔有一种直觉,这肯定是褚余年放的。
这钱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虽然经历过前世,向小乔知道褚余年不但不会出事,反而把事业做的风生水起,爱情事业双丰收。
但向小乔还是忍不住担忧,这钱不会是什么不正当途径得来的吧?
想马上找褚余年问个清楚,算算时间,他这会儿肯定还在火车上。
向小乔只好暂时按捺下心里复杂的心思,明明前世褚余年根本就没有拿回来这么大一笔钱,这一次怎么变了?
继续卖了两天饼,估摸着褚余年到了学校后,向小乔立刻给他们学校的传达室打了电话。
给褚余年打电话,上辈子她哪怕舍不得吃喝,月月也要节省下来钱每个月给褚余年打一个,即便什么都不说,只听听他的声音,向小乔就觉得安心。
这还是重生以来,向小乔第一次给褚余年打电话。
而这一边的褚余年。
见到他回来,几个室友忙围上来。曾庆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嫂子接来了吗?”
几个室友都知道,褚余年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疯狂地帮学校和几个教授做项目,白天黑夜都不睡,连续攻克了好几个难题后,终于在学校申请到了一个两室的住宿,说是要把媳妇儿和孩子接来。
大家看他忙的昏天暗地,眼底下的乌青都结成块了,都劝他别这么着急,等毕业了分配了工作,落实了住处再把老婆和孩子接来也不晚。
但褚余年却一意孤行,终于申请到了学校的大两室,那可是学校的院士才有的待遇。
褚余年冷着脸不说话,浑身的低气压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
偏偏曾庆是个没眼色的,还在喋喋不休地问,被聪明的毛明均拉住,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问了,再问就要触霉头了。
经毛明均提醒,神经大条的曾庆好像也察觉到了褚余年不是一般糟糕的心情,闭上嘴给自己拉了一条缝,表示不再说了。
宿舍一下子安静下来。
褚余年将那个破包当宝贝一样放在床上,抹了一把脸躺上去,用包挡住脸。
曾庆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见褚余年的肩在微微抽动。
就在这时,他们的宿舍门被敲响,毛明均去开了门,门外的同学说道:“褚余年是住在这个宿舍吗,传达室那边传话,他媳妇儿打电话来了,让他去接....”
这人还没说完呢,就看见一道身影像龙卷风一样冲出了门外,只剩下一道残影。
“刚刚出去的是谁?”
曾庆嘿嘿笑两声:“就是褚余年呗。”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啊。”同学搔搔头,一脸莫名其妙地走了。
等宿舍就剩曾庆和毛明均两个人的时候,曾庆问毛明均:“你刚刚看到没有,余年好像哭了?”
毛明均摇头:“他怎么可能会哭。”
曾庆搔搔头:“也是啊,谁哭余年都不可能哭啊,他那么狠那么凶,把别人打哭还差不多。我妈说吃鱼明目,看来我以后真得多吃点儿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