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鸿叉着腰,窒息之余回顾了下信的内容:“那信上是不是写,与你在一起的每一日都令我感受到愉悦,不知道从那天开始我的目光已经离不开你。”
纪然接下句:“这种感情一直困扰着我,可是今年我们都十八岁了,我对你的感情愈发深厚,无法自拔,我把这种感情定义为喜欢。”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把后面那句给背了出来。
“如果你对我也有这种感觉,我希望你抽空给与我回应。”
“如果你对我也有这种感觉,我希望你抽空给与我回应。”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谢惊鸿骤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缺。
纪然捏了捏太阳穴:“开学第一天,我就查到宋枝枝,第二天我就找人算账了,当时你也在小树林,我那时不还讹了宋枝枝一笔么?谁知道你竟然不去……”
谢惊鸿:“……”
所以,那天他跟宋枝枝在哪里打哑谜是假情书的事情,根本不是她揣测的确定关系。
她心潮没有来得澎湃了下,还是忍不住又问:“所以,你没跟宋枝枝交往?”
“交往?”
纪然顿了下,望向她眼神骤然变了变,都被她气笑了,抓起枕头就朝她砸去:“你看我像是要跟人谈恋爱的样子么?我天天晚上刷题刷到十点,下课翻资料书,腾出的事情还都在跑步和编排话剧上,手机都锁起来不玩儿了,我谈个鬼的恋爱!”
谢惊鸿:“……”
谢惊鸿:“受教了。”
“我说你怎么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合着我谈你也谈?”
“我这不是,也想做一点点新的尝试么?”
“你月考要是考差了,我确定以及肯定是会跟谢叔叔报备你追人这事儿!”
“我……我以后不追了行么?我真以为你跑去谈恋爱了!”
纪然生了一会儿闷气说:“我觉得,我们要再去讹宋枝枝一顿。”
“我去讹。”谢惊鸿笑眯眯,误会一解开,她胸口郁郁的气息一扫而空,给他倒了杯水道:“她确实该打。”
纪然跑成这样,属实不想这么快原谅她,喝着水不悦道:“你别以为给我倒杯水,把事情说清楚我就会原谅你,你几次三番给我摆脸色,还在小树林里把我甩吐,今天跑步也是,我都休克了!”
“纪少爷,您想要什么尽管吩咐。”
谢惊鸿暗骂这段时间瞎搞,自作自受,也自知理亏道:“您高兴就好。”
纪然见她如此,心情不错道:
“很好,觉悟很高。”
“第一,你先去把话剧演了,咱们争取给全班拿个一等奖回来。”
“第二,你得给我做一个月早餐,记得做不一样的。”
“第三,不准再凶我!还有不准像那天甩我!以后再这样,我就告诉谢叔叔,说你欺负我!”
谢惊鸿一一答应。
不过说起谢置,她坐在床沿,轻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有件事没告诉你。”
谢置和纪眠的事儿,这段时间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纪然得有点心理准备。
“什么?”纪然懵懂问。
谢惊鸿扭头看他:“我爸和你妈,有可能在一起了,你以后可能得给我当便宜弟弟。”
纪然:“……”
纪然脸色倏然变了变。
第08章 易感期来了。
宋枝枝被谢惊鸿揍了几拳,还讹了一顿。
纪然和谢惊鸿心情都微妙得很,想着竟然要喊对方“姐姐”“弟弟”,郁闷得脚趾抠地,都觉得奇奇怪怪,甚至都不想谢置和纪眠在一起。
进羊肉店一吃,就吃了宋枝枝三百。
她两周的零花钱告罄,看着两人吃东西忏悔,肉疼得无以复加。
谢惊鸿吃着羊肉,时不时敏锐朝附近望去。????
“怎么了?”纪然给她夹菜。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看着我们。”
对于高阶Alpha而言,察觉危险的能力敏捷无比。她从学校出来就有这种感觉,背后仿佛黏着双眼睛似的,在坐下吃饭后这种感觉变得尤为浓重。
纪然朝四周看了看,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没什么可疑的:“不会吧,我们……也没什么好觊觎的。”
“不管有没有,今天咱们早点回家。”谢惊鸿微微蹙眉,谨慎道。
纪然点点头:“嗯。”
吃完饭后,谢惊鸿和纪然骑着自行车就回家了。
把纪然送回屋,谢惊鸿进屋后背靠着门,如释重负望了望天花板,唇角遏制不住笑意。????
“没谈恋爱,书呆子果然是书呆子……”
她说完又愣住了,回过神来莫名其妙道:“我那么高兴干嘛?”
她好像是有点过分在意纪然的一举一动了,甚至有点像追不到Omega吃醋的Alpha。
谢惊鸿:“……”
纪然?不可能,她对他完全是兄弟嘛。
假情书乌龙过后,谢惊鸿和纪然又紧张投入到排演节目和学业中。
他们还像从前那样,上学放学一起,下午回家吃过饭,纪然跟谢惊鸿家写作业,顺便帮她恶补上个月落下的知识点。
在这期间,谢惊鸿十分愧疚,恨不得弥补那个月的胡闹行为。
以往是纪然照顾她情绪,帮她注意些生活上的事情,现在颠倒过来,她无比细心的照顾纪然,做早餐时前一日就认认真真翻食谱,尽量不翻车,做便当时尤其喜欢在里面加上纪然喜欢的火腿肠,每日三根。
纪然那报复心还挺强。
撇开他那天提的三项,还学会日日刁难她,摆明了还生着气。
早晨不想骑车就非要挤在她后面坐凳上,让她载;路过街边摊想吃烤火腿肠,就坏心眼让她买,讹人讹得心安理得;看她一根衡伽说两句话,就非要揶揄两句,悄悄问她是不是还在追人;中午吃饭要夹走她的鸡腿,关键是她还不能抢!
这家伙,绝对是趁机报仇!
此外。
她还抽空去市中心的寺庙里给纪然和自己求了护身符,期望逢考必过。
纪然初期大姨妈是不太稳定的,没走三周又回来了,她跟个老妈子似的查注意事项,不让他碰冷水,坚持不懈楼上楼下跑着去帮他去接热水,操心操肺帮他买红糖。
刑臻说:“你是不是照顾得过分了啊?”
谢惊鸿反驳:“哪儿过分了?做错事还不兴弥补弥补么?”
刑臻说:“你弥补归弥补,我怎么感觉你跟他像小情侣似的。”MC
谢惊鸿板着脸:“说什么呢?我这不是照顾兄弟么?你照顾程耀的时候怎么不说像小情侣?”
刑臻笑她:“你确定?”
谢惊鸿懒得理她:“你懂什么?我这叫做自作自受,弥补弥补他。”
刑臻摆摆手:“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至于宋枝枝,谢惊鸿和纪然这段时间愣是没给她好脸色。????
日子过得紧凑无比,可是谢置和纪眠的事如鲠在喉,纪然偶尔看着东西发呆。
其实,纪然父亲池南具体如何去世,纪眠并没有详细说明过。
小时候,纪眠哄骗纪然,她父亲去其他星球打虫族去了,要很久很久以后才回来。
对于纪然而言,池南在他心里的形象威猛高大,是他崇拜的偶像。随着年龄渐长,纪然渐渐知道去其他星球打虫族是什么意思,释怀归释怀,可却一点没准备好再要新爸爸。
反正,对于纪眠而言。
谢置当他新爸爸,除了怪还是怪。
此外,有两件事让谢惊鸿感到不安。
第一,是易感期前期的时间漫长,腺体时不时痒痒的,可迟迟没抵达易感期,不过抑制剂是早早准备好了;
第二,是她和纪然回家时总感觉有人跟着,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重,若是被她抓住是谁,定要揍一顿!
第二次月考如期而至。
谢惊鸿和纪然诡异的默契,齐刷刷交了白卷,班主任把人叫到了办公室。
先是批评教育了一通,纪然和谢惊鸿一声不吭,最终班主任给谢置和纪眠都打了电话阐述情况。
两人破罐子破摔,晓得今天得是一顿混合双打。????
果不其然,他们一回家谢置和纪眠难得准时回家,各自把孩子叫回家去,把门一关先让跪下。
“谢惊鸿,你胆子最近大了是不是?”
这边谢置抽出藤条气急败坏瞪着她道:“白卷你都敢交了!这马上要高考了!”
谢惊鸿别开眼闷声不说话。
谢置看她态度,狠狠把人抽了一顿。
谢惊鸿被抽咬着牙死撑着,忍无可忍狠狠吸了两口气,红着眼吼道:“你跟纪阿姨偷偷摸摸干什么了?是不是准备等我们一毕业你们就结婚?你们有什么非要藏着掖着?把我们蒙在鼓里,跟傻逼似的!”
“小兔崽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谢置愣住,闻言顷刻间知晓他不知道哪儿听了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脸色难看道:“你少信那些小道传言!我跟你纪眠阿姨是朋友!你这脑子一天天是在想什么!是在想屁吃!”
“你别骗我!我那天看到你跟纪眠阿姨进酒店了!还登记入住了!”
“这小兔崽子!放学不好好回家!我和你纪眠阿姨是去处理大事情去了!你少给我和她乱扣帽子!”
“什么大事要去酒店?”
“你纪眠阿姨前夫找上门来,要我假冒他丈夫去谈判!”
谢惊鸿前一秒还气急败坏、怒气攻心,后一秒立马笑逐颜开。
她得逞般“哦”了一声,眼底闪过狡黠的光,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你!”谢置惊觉失言。
谢惊鸿揉了揉背后的伤踉跄着起来,摆摆手坦诚道:“我今天交白卷就是故意套你话来着。”
谢置脸色都变了,单手叉腰脑子嗡嗡嗡响着,看着她吊儿郎当模样:“你有问题直接问我不行?非要交白卷”
“我要是直接问,你说实话么?你要说实话,会跟纪眠阿姨瞒着我和纪然么?”
“确实……不会。”
“我这不是看纪然最近郁郁寡欢,想了个主意,哪知道他竟然也交白卷。”????
“馊主意,你们两个当真要气死我和你纪眠阿姨!”
“老爹,我这不是想着要是真的那干脆点就戳破窟窿纸,是错的那就当乌龙呗,大不了我就挨一顿打。”谢惊鸿不以为然,揉揉腰道:“只是我没想到,纪然那早死的老爸竟然回来了。”
谢置无奈摇了摇头,把藤条给放好:“小孩子别打听有的没的,我只临时假扮了下纪然的爸爸,其他的你纪眠阿姨什么也没说。”
谢惊鸿思忖了下,又探着脑袋问:“那你有没有一种可能,会跟纪眠阿姨在一起?”
“不可能!”谢置拍开她脑袋:“一天天瞎想些什么。”
谢惊鸿满意了,推着他朝厨房走,保证道:“我保证下次一定考个好成绩,绝不再交白卷!老爹,你就别担心了,最近纪然有给我补课。”
“你最好说到做到,现在是最后时期,不要乱搞。”
“知道了知道了。”
那边纪然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
纪眠没抽他,让他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纪然开门见山直白问了,纪眠倒没想到开酒店一事被谢惊鸿被看到了,事情还闹这么大。
“然然,妈妈和你谢叔叔是有事情要去酒店,绝不是你和惊鸿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事情?需要你们去酒店?”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得好,可是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和你谢叔叔不是那种关系,你不用担心哪天突然变成惊鸿的妹妹。”
“真的?”
“真的。”
纪然没再多问,像小时候撒娇那样抱着纪眠。
“以后不准拿考试开玩笑。”纪眠揉揉他脑袋,温柔道。
纪然乖巧应道:“嗯。”
“我好像……”纪眠鼻尖靠他脑袋近,闻到股浅淡的奶糖味,欣慰笑了下道:“闻到稀薄的奶糖味。”
“奶糖味?”
“是你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很淡,不好闻到。”
“我的然然很可爱,就算信息素味道淡,喜欢你的Alpha还是会闻到你的味道,只要认真感触,闻到的时候就会很浓烈。”
纪然抬头,眼睛笑笑的:“那我闻其他Alpha的味道呢?”
“劣质Omega的话,要想闻到对方的味道,除非她释放得信息素十分浓烈,你要是喜欢她,想闻到她的味道,自然闻得到。”纪眠抚了抚他的后脑勺道。
解开疑惑,纪然豁然开朗。
晚上刷题刷到十点入睡,欣欣然洗漱上床睡觉。
*
谢惊鸿是深更半夜陷入易感期的。
彼时她还在做梦,梦见深沉灰暗的雨夜,连绵不断的雨水把她淋得比落汤鸡还狼狈,她好像在一直往前追,一直往前追,跌倒了也不放弃继续往前追。
腺体又痒又疼,像要将她神经撕碎了般。
她疼醒过来,室内充斥着铺天盖地的龙舌兰酒味信息素,浑身灼炽,仿佛在被火烤般,身体里叫嚣着想撕碎什么,她勉强靠着强悍的意志下床,翻找书包里携带的抑制剂,由于昏暗的缘故她摸索了许久才拉开书包拉链掏出盒子。
谢惊鸿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汗。
拿出抑制剂,咬开针管,学着像电视剧里那般聊起左手袖子,咬了咬牙就朝斜下方注射。
她费了些功夫,才将抑制剂药水推进身体。
她打完蜷缩在地上。
情况丝毫没得到好转,灼炽感愈发浓烈,神经像被淬炼着办难受,她痛苦得闷哼出声,起身抓起椅子往地上砸,烦躁暴虐的情绪得到轻微纾解。
一。
二。
三。
……
谢惊鸿砸着东西纾解痛苦,好像不这么做她就要死亡似的。
谢置察觉声音踹开门进来,就闻到室内浓烈的龙舌兰信息素,不及发火,也意识到谢惊鸿易感期了,忙开了灯冲上前把眼睛赤红的谢惊鸿摁在地上,抓过抽屉里早先预备的抑制剂朝她胳膊下注射。
“没用。”
谢惊鸿勉强找回几分理智。
谢置给她注射完抑制剂,拧眉道:“不可能。”
谢惊鸿难受得要命,一下子控制不住掀翻了谢置,抓起桌上的笔筒乱扔,喘着粗气:“好难受!”
谢置被掀翻在地摔了个屁股蹲,见她处于易感期暴躁阶段,六神无主下忙冲出去敲响了隔壁纪眠家的门。
“咚咚咚。”
纪眠听到是谢置的声音,披了衣服起来。
开门就听谢置简短说了谢惊鸿的情况,远远都能听到砸东西的声音,她眉峰一皱蹬蹬蹬走过去,还没进屋就闻到浓烈刺激的龙舌兰信息素味,那味道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