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沈泽负责宗门修炼管理弟子,李宜负责管账和各方生意往来,虞容歌的后方被他们牢牢把控,她就能放心搞事了,这不很完美嘛!
大家各司其职,都有美好的未来。
沈泽听到虞容歌是真的需要他来负责这些事情,才同意了她的任命。
其余的便简单很多,沈泽是副宗主,三位老修士实力不够,当不了长老,但可以做宗门执事,以后帮沈泽管理弟子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今的弟子们则是全部升级为主峰内门弟子,重要的是主峰二字,此举是将他们划进宗门中心地位的范畴。
倘若以后再收新弟子,新人的名头只会是各峰的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然后择优者才能进入主峰做弟子。
而李宜的职位叫掌事长老,地位与其他(还未出现的)长老平齐,如果未来天极宗真的学源兴旺,富得流油,那藏书阁、藏宝楼、宗门内存放的所有武器丹药符箓,都由她来负责。
将宗门最宝贵的东西都握在手里,背后还有宗主做靠山,哪怕李宜一辈子只是凡族,门派里的其他人也要敬重她。
虞容歌的饼画得太大、太早了,说得弟子们热血沸腾,好像明天醒来就能看到天极宗人满为患的样子,完全忘记如今的现实多么骨感。
其实她还说了一个很重要的概念,那就是萧泽远和苍舒离这种只是为了她一个人来的修士,在门派里被安排了客卿的职位,只忠于宗主一个人,和宗门关系并不紧密。
这个概念其实世家运用的更多,修仙门派最重要实力构成是师徒传承,这种关系是极其私人化的,别说雇人做骨干了,仙门文化中甚至是有排他性的。
只有世家才会重金留下实力高强的修仙者,为己所用。
虞容歌的这种做法无疑模糊了宗门和世家的界限,放在如今这个双方对立的节点,本应该受到排斥,更何况是差点被商盟坑死的天极弟子们。
结果她发言的从头到尾,弟子们只做了两件事:用满是崇拜的星星眼看着她,以及一脸‘宗主说什么都对’的表情对她所有的话表示认可。
看着他们信任中透露出崇拜、崇拜中又有些清澈愚蠢的样子,虞容歌:……
真是一群笨蛋,换个人肯定能把他们骗得连裤子都不剩。
往好处想想,至少有了她之后,他们不会再被其他人骗了!
虞容歌说完了自己新制定的所有决策,她刚想散会,忽然想起自己崭新出炉的副宗主,便扭头看向他。
“宗主改善了大家的生活条件,我们没有理由不更加努力修炼。”沈泽很简短地说,“明日开始修炼加倍,散会。”
……当弟子好恐怖,幸好她是宗主。
弟子们像是小鸟一般呼啦散开,完全没有因为明日要加课而不满,反而各个都很开心,其中几个师兄师姐甚至决定今晚就加练!
很好,是她不懂剑修。
回去的路上,虞容歌的身边只剩下沈泽。
“我有个问题。”沈泽说,“李娘子没有修为,倘若未来负责宗门的宝库,会不会有被人挟持的风险?”
虞容歌本来以为沈泽的疑虑会是天极宗加入了世家的客卿元素,没想到沈泽想得更远,已经想到重振天极宗之后的事情了。
“这件事我确实考虑过,但现在还为时尚早。”虞容歌笑道,“最简单的便像你我一样,一人有权,一人有实力。要不然这样吧,以后真有宝库,物品出入的时候需要你的批准,以及李宜的同意,缺一不可。”
李宜不修炼,且对管理资产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她会是最了解门派财产、并且掌握最终决定权那个。
沈泽不负责这方面细节,但会帮她承担一部分风险,他作为副宗主,管理这方面也是应该的,只不过权力会被李宜钳制,反过来也是如此。
其实虞容歌也没想让手下人互相制衡,这才哪到哪儿啊,摊子刚支起来,三十来号人还住在长草的外门弟子居呢,就开始思考以后宗门发达了怎么管钱,确实有些太超前了。
最主要的是,虞容歌很清楚自己爱画饼的毛病,但沈泽对她的话都深信不疑,竟然真的愿意跟她探讨种种细节。
哪怕是脸皮厚如她,也有点欺骗正人君子的罪恶感。
虞容歌转移话题道,“至于挟持风险,你不觉得我也有这个危险吗?”
沈泽果然听进去了,他凝重地颔首。
她问,“门派里是不是有结界阵法?”
“有是有,但已经很多年没动过了,按照宗门记录的卷轴,大阵损坏得很严重。”
说完这些,沈泽忽然意识到不对,果然,虞容歌已经兴高采烈地说,“那不就得了,先把阵补好,然后开启大阵防御,问题不就解决了?”
如果真的想要养好一个门派,门派就是吞金黑洞。什么都要钱,尤其是大阵,想补好的话说不定要花几十上百万灵石,而大阵都是由纯质灵石驱动的,那才是真正字面意义的每天烧钱。
虞容歌想修大阵也不仅仅是为了花钱,更重要的是这和原著的天极宗机缘有关。
这片土地隐藏着无人知晓的大秘密——那就是天极宗的师祖穆辞雪,万年前赫赫有名的杀神剑祖,如今还沉睡在天极宗被封印的重地之中!
这个秘密中还套着个秘密,只有看了书的虞容歌知道,穆辞雪是天极宗的师祖不假,但她其实不是修士,她是万年前陪伴在开宗始祖身边的一条混血白龙。
原著里只写了天极宗的开宗者姓姜,姜救了穆辞雪,教她本领,二人情如姐妹。
姜去世后,穆辞雪放弃龙身,以剑修的身份继承姜的衣钵,守护天极宗许多年。
直到穆辞雪受了致命重伤,魂魄都几乎都四分五裂。别人以为她死了,其实穆辞雪将自己封存在门派的禁地里,就此沉睡。
龙是很强大的生物,不论受多重的伤,只要返回龙海,就能够治愈。穆辞雪舍弃龙身,执拗地以人修的形态留在修真界,自然无力返回遥远的家乡。
但不是不能救她,高修为的龙与人不同,龙可以用吸收能量方式来疗愈。
穆辞雪就沉睡在地下阵法上,如果天极宗一直保持昌盛,常年开启大阵,时间久了,大阵的能量会慢慢治愈她,可惜自从她消失后,天极宗便迅速地衰败下来,很快无法长期供应大阵,最终停了下来。
原著中启动天极宗这条支线的时间至少也在百年后了,那时穆辞雪已经十分虚弱,主角偶然唤醒了她。
他通过了穆辞雪的幻境历练,成功与她签署魂契,主角未来会保护重振天极宗,而虚弱到只剩下一口气的穆辞雪融入主角的龙剑之中,成为剑魂。
从此之后,主角拥有了下界中最强的武器。
虞容歌觉得,她来都来了,氪金来换一位超级大佬这不过分吧?
建设仙门重铸荣光这种大事,怎么能没有穆大佬在场呢!
让穆辞雪变成剑魂实在是太亏了,就算她虚弱得水平砍半再砍半,可传授的天极剑法法肯定都是最纯正的吧,天极传承就续上了;偶尔掉点鳞片须子什么的,也够萧泽远和稀泥玩了。
祖师奶显灵,足够将隔壁仙门都馋哭了!
氪金,必须氪金!
第026章
虞容歌是想到什么就立刻做什么的性格, 第二日便约沈泽去看大阵的阵眼。
沈泽拗不过她,便只好带她去主峰。
两个病号也别想什么御剑飞行了,幸好还有飞舟, 飞舟可以用上等灵石作为能源催动, 将他们带上高耸入云的主峰顶。
尽管主峰已经荒废许多年,可主殿建筑群大气磅礴, 如此宫殿矗立在云海之上, 太阳璀璨的金光落在破败的宫檐上,仍然能够让后人窥探到一抹万年前天极宗巅峰时期的气派。
单单是站在这里,就会生出一股舍我其谁的豪气来。
就是这里太高了, 又没有结界阻挡,风极大。
纵然沈泽尽量停靠在靠近宫殿的位置, 虞容歌也披了厚斗篷, 可是只不过下船那两三步,她骤然受风,身体仍然有些不适。
沈泽比她反应还要快,虞容歌被风吹得眯起眼睛,就听到耳边响起男人低声的‘得罪’二字, 有力的手掌隔着厚斗篷搭住她的腰。
她还没反应过来, 就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好像走路了, 又好像在飞, 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沈泽已经在身后关上主殿的大门。
虞容歌站在主殿里,她看向一脸平静的沈泽, 惊愕道,“你不是病没好吗?”
因为同为病号, 她一直对沈泽有种同病相怜般的战友情,结果这战友一点都没有她想象得那么虚弱。
沈泽无奈道,“我受伤前,好歹也是与金丹期半境相隔的筑基修士。”
也对,在这个低魔时代的修真界,元婴期已经是顶顶的大佬,金丹期算是大部分仙门宗主长老的配置了。沈泽是筑基巅峰期,实际上他不仅不弱,更是实打实的青年才俊,后起之秀。
如果不是因为大部分精力都花给了天极宗,甚至因此在原有剧情线早逝,不然以沈泽的能力,恐怕早就能到达原著里那些天才大佬的实力地位了。
这样一个人,就算受伤不能使用真气,身体素质也足以秒杀虞小渣。
本以为大家都是柔弱病号,原来菜的人只有她一个啊!
虞容歌气哼哼地瞪着沈泽,一脸他背叛了革命友谊的表情。
沈泽虽然不知道她具体的想法,但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也差不多将虞容歌的脾气摸清楚了。
他笑着顺毛捋,“难道这样不好吗,我想早些为你做事。”
虞容歌一想,沈泽底子好,恢复快,就能更快当好工具人……不是,就能更快为复兴门派发光发热了,确实是好事。
“有道理。”她接受了这个回答,然后左右看去,“那阵眼在哪里?”
沈泽带着她在殿内穿行,看着光秃秃的大殿,虞容歌心里感慨,天极宗的这些弟子们真是实诚人啊,说把门派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就真的没剩下什么。
就是不知道典当给世家商盟的时候,被压了多少价格。
啧,这些小傻子们被她忽悠的时候很让人心情愉悦,可一想到他们被外人骗,虞容歌就有些不爽起来。
记仇记仇,全都记在世家账上!
虞容歌跟着沈泽前行,路过的地方皆像是被抢劫过一般干干净净,直到前方出现了向下的楼梯,原来阵眼藏在主峰的山体里。
她之前也想过阵法的样子,应该像是动漫电影里那样刻在地上、被唤醒时会发光的魔法阵模样,但事实与她想得有些差异。
藏在山体中的石室地面上确实刻有圆形阵法,就像是一个精妙的罗盘,但是上面标注的是各个山峰的分布、方位等等。
阵法中圆套着圆,大小各不相同,并且看起来不仅仅是刻上的,更像是环环相扣的齿轮机关。
“是活动的?”虞容歌有点吃惊。
“没错,天极宗的阵法做得很精细,你所述的‘大阵’,为总阵,实际上还可以更加精确的选择,如开启主峰阵、侧峰阵等,并且以距离大小也有划分。”
懂了,主峰是二环内。二环、四环、六环各有结界设置,可以按需打开,甚至每个主要山峰都有结界。
光是从复杂的阵法来看,就足够体现出天极宗曾经多么家大业大了。
天极宗到底是怎么混到今天这地步的,难不成只是因为原著的剧情杀?
虞容歌问,“那怎么才能启动它呢?”
烧钱烧钱,她要氪金!
沈泽一滞,他不知晓虞容歌的家底,也明显看不到她的进项,所以对她的挥霍行为总是感到焦虑。
只是他性子太板正,平日劝一句开源节流已经是极限,不可能再出言反对虞容歌做下的决定。
是以,他只是简短地说,“容歌,你向后退一些。”
虞容歌退至门口,她这才发现沈泽竟然还带了剑。
沈泽抽出长剑,他食指并拢,划过剑面,铮——
出剑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质倏地改变,平日的稳重温和消失不见,犹如出鞘的利刃,散发着危险的森森寒光。
剑光如昼,白色的剑势仿若游龙,带着冷厉危险的美感,虞容歌看得呼吸几乎停滞。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修士的与众不同,甚至让她忘记其他所有事情,只沉浸在沈泽的剑招当中。
当她看得快要忘乎所以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不同,随着沈泽的剑势,愈来愈多的白光聚集在他的剑上,随着招式飞舞凝聚。
最后一式,白色剑光劈向石壁,脚下的大地震颤,虞容歌才回过神。
不等她开口,沈泽身形摇晃,嘴角流下鲜血。
虞容歌大骇,她几步上前,沈泽已经拄着剑跪坐在地面上,看到她过来,他立刻说,“慢些走,别摔了……咳……!”
话没说完,便咳出一口血,虞容歌赶紧给他顺气。
慌乱之中,她很快明白了其中原因,“你是不是擅自动了真气,又伤到了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