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悸动——寄欢【完结】
时间:2023-08-08 14:36:02

  剩下的话林絮尔没好意思说出口,但张栩庭勾起唇角,似乎很愉悦:“只要我怎么做?”
  林絮尔红着脸,快速将整句话说完:“只要你多陪陪我就好。”
  她向来是安静的人,用行动代替言语更多,所以第一次这样坦然说出自己的心声对她来说实在害羞,声音低若蚊呐,最后的尾音几乎听不见。
  张栩庭却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难得我们家小尔这么主动。”
  张栩庭还是将耳坠放入她的手心里:“在今晚戴上,好不好?我也想让朋友都知道,我有一个漂亮温柔的女朋友。”
  林絮尔脸颊微红,这种带着诱哄的语气,林絮尔没办法拒绝,只能很轻地点头。
  “好了好了。”林絮尔羞得厉害,伸手推了推他,轻声说,“我要去上课了,再不去就要迟到了。”
  两人聊完,林絮尔就快步往课室走去,赶在上课铃前抵达课室。
  见林絮尔过来,乔翘悄声问:“和好了?”
  林絮尔有些脸热,但还是忍不住和乔翘分享喜悦:“嗯,今晚他要带我见他的朋友。”
  乔翘笑了:“恋爱的酸臭味真是受不了。”
  虽然很高兴,但说实话,林絮尔还是有些紧张的,以至于上课的时候就开始屡屡走神,已经开始在心里预想和张栩庭朋友们见面的情景。
  见面的时候会不会尴尬?会不会搭不上话?
  他们在一起已经好几个月了,林絮尔知道他们之间接触到的圈子是完全不一样的,张栩庭随随便便一块手表就能抵过她半年的生活费,而她还要通过兼职赚取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
  她要打扮得体些,不能给张栩庭丢脸。
  林絮尔上完课后,已经有些疲倦,但她想到今晚还有张栩庭的局,就打起精神来,匆匆回寝室换衣服化妆。
  但她一连换了好几套都不太满意,最后还是乔翘实在受不了了,伸手点了一件裙子让她换上就赶紧走。
  她收拾好后,张栩庭那边已经开始催促了,林絮尔刚刚打上车,他就一连打了几个电话。
  聚会的地点定在北城最繁华的商圈会所里,从学校到张栩庭私人会所有点远,加上晚高峰堵车,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
  私人会所外灯火霓虹星点,璀璨流光,格外奢华。
  林絮尔刚刚下车,就看到张栩庭在等她。
  张栩庭见到快步向他走来的林絮尔,一瞬间似乎有些愣怔。
  少女一袭清新可人的法式风情连衣裙,脸庞素白清丽,肤如凝脂,樱唇琼鼻,只是略施脂粉,就已经足够动人了,一双眼眸清澈乖巧,小巧耳垂上戴上他送的珍珠耳坠,熠熠生辉。
  见张栩庭盯着她,林絮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眼睫微颤,不由伸手碰了碰耳垂,在张栩庭面前停住,小声问:“好看吗?”
  张栩庭回过神来,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很漂亮。”
  林絮尔听到这句回应,莞尔一笑,露出两个浅浅梨涡。
  她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张栩庭:“对了,情人节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张栩庭打开,里面是一块男表,是卡地亚伦敦solo系列的机械男表,他扫了一眼,旋即阖上,对林絮尔笑了笑:“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长廊光线很暗,脚下的地毯纹样繁密华丽,一路延伸,脚步落在上边也悄无声息。
  想到即将要见到他的朋友,她有些紧张地握紧张栩庭的手,张栩庭回握她,笑道:“别紧张,有我在,他们性格很好,不会怎么样的。”
  林絮尔紧张的心情才稍微缓解了些,用力点了点头:“嗯。”
  张栩庭伸手推开包厢门,喧闹笑声霎时涌出,昏暗柔黄的光线下,众人围在台球桌旁,似乎在观战。
  看到张栩庭走进,说笑声就小了不少,目光一律集中在林絮尔身上。
  立刻就有人笑道:“我去,庭哥你不厚道啊,金屋藏娇这么久,现在才舍得带出来介绍!”
  话头被人挑起,大家都跟着起哄:“嫂子真漂亮,庭哥艳福不浅啊……”
  林絮尔第一次见这种架势,有些紧张,不由牵紧张栩庭的手,朝大家友好地笑了笑,让自己尽量表现得自然些。
  但林絮尔还是能察觉到,这些目光里,有探究有好奇,直白得像在打量一件物品,一寸寸掠过她。
  张栩庭只笑着替林絮尔解围:“别闹她。”
  “砰!”
  清脆碰撞声打断众人的说笑,在一片寂静中,黑色八号球在绿色桌面缓慢滚入球洞中。
  林絮尔也闻言抬眼望去。
  她的余光就注意到了,方才众人调侃时,只有台球桌对面那个人依旧俯身,没有出声,似乎对台球以外的事物不感兴趣。
  颀长身影已经收杆站起,倚在在台球桌边,他肤色冷白,长了一双狭长眉眼,极其精致好看,如墨漆黑,但神色慵懒不羁,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他的眼,仿佛察觉到有人看他,他转过脸,透过朦朦烟雾,视线落在林絮尔脸上。
  林絮尔后知后觉,只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但她很快就想起来了,是在今早的微信公众号里。
第4章 郁则
  而另一个握着台球杆的男人回过神来,他对这个局面并不意外,依旧笑脸相对:“郁少好球,我输了,再来一局?”
  但郁则没应声,将台球杆放好,走到一旁的矮椅坐下,没有再继续的意思。
  另一旁的男人被落了脸也没有很难堪,只是示意自己身边的女伴给对方倾了一杯酒。
  漂亮女伴有点忐忑,但只能压住心中的恐惧,抬手给他倒了一杯酒,颤颤巍巍送到郁则面前:“郁少。”
  若是一般人,她们早就贴过去了,但对方是郁则,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撒娇卖痴,都像躲活阎王般躲着他。
  女伴纤纤细指扶着那一杯酒,枣红色甲油衬得手更白皙,但此时却僵停在半空中,他没接,只是晾着。
  空气似乎凝滞。
  郁则没看女人,只是睨了男人一眼,狭长眼眸似笑非笑:“曾二公子,道歉也要讲些诚意不是?”
  他的嗓音实在特别,林絮尔只觉得似曾相识,有些熟悉,却捕捉不到源头。
  那个被称作曾二公子的人,脸色微变,最后还是推开女伴,接过女伴的酒,走到郁则面前:“郁少,前些日子,我手下的人不懂事,有眼不识泰山,我向您道歉。”
  但郁则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依旧没接过他的酒。
  最后曾公子只能僵着笑脸,亲自弯身,重新给郁则倒了一杯酒:“郁少。”
  在座的大多数都是富家公子,曾二公子也不例外,现在却还要亲自给比自己年纪小的郁则倒酒,他就没有过这种耻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但却只能受着。
  只是郁则这次没有拒绝,伸手接过,白净修长的长指握着玻璃杯,漫不经心地晃着,圆润冰块在玻璃杯中转动,折射出细光,他只是很淡地掀起眼,音色慵懒:“承让。”
  曾二公子长气一舒,吊起的心终于落下。
  但还没等气喘过来,郁则长指轻敲,示意给女伴给对方倒酒:“给曾公子满上。”
  玻璃杯中没有加冰块,烈酒倒了满满一杯,曾公子的女伴战战兢兢地倒着酒,不敢停止,直到都要溢出来时,郁则才喊停。
  郁则姿态散漫,微微举起玻璃杯:“曾公子,既然是赔罪,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众人望向那满满一杯烈酒,陷入让人心惊肉跳的气氛中,但也没有人敢去劝,一片死寂。
  事到临头,曾公子也只能僵硬笑了笑,笑容比哭还难看,最终伸手接过酒,缓缓喝下。
  在这种濒临窒息的环境下,郁则只是闲闲看着,神色平淡得仿佛只是在逗弄一只无关紧要的宠物。
  一大杯烈酒下肚,曾公子脸色发白,额头已经开始冒起细汗,就要站不稳了,好在女伴很有眼力见,立刻搀扶着他去卫生间。
  郁则依旧倚坐在原位,漫不经心地摇着玻璃杯。
  林絮尔目睹这一切,她不明事情经过,但脸色早就已经吓得发白,只觉得往死里灌人酒这种做法格外怵人,她下意识往张栩庭身后躲了躲。
  张栩庭察觉到,只是在她耳边低语:“别怕,只是有些误会。”
  其实张栩庭和郁则并不熟,和张栩庭这种富二代相比,郁则的背景地位更为不可言说,深厚特殊,但华大二代圈子就这么大,也在聚会中打过几次照面,但最近好友曾二准备进军游戏市场,还没能捞一笔,就不小心惹了郁则,为了及时止损,立刻找机会赔罪。
  但就如眼前所见,得罪了郁则,就连赔罪都得脱成皮。
  林絮尔听完张栩庭的话,但又许是好奇,她仿佛催生出莫名勇气,抬起乖巧的眼眸,隔着台球桌,和他四目相对。
  郁则饶有兴致地抬手撑着下巴,似乎笑了一声,心情极好:“这是你女朋友?”
  张栩庭介绍道:“是,这是我女朋友林絮尔。”
  包厢大家都敬过酒,只剩下初来乍到的林絮尔,知道郁则是个什么性子,张栩庭自然要给足郁则面子,不敢怠慢:“小尔,去给郁少敬一杯酒。”
  林絮尔倏然抬眼,看向张栩庭,心下凉了一大半,一杯莫吉托就让她醉得不省人事,更何况是他们这里的烈酒,难道他已经忘记她不能喝酒了吗?
  只是林絮尔觉得,现在面前的郁则比喝酒更吓人些,看来这酒是非喝不可。
  还没等林絮尔说话,郁则却率先站起身,走向张栩庭,伸手压在他的肩上,力气重了几分:“不麻烦。”
  “我还有事,先走了。”
  听到这话,张栩庭懂得见好就收,再劝估计郁则就要恼了。
  话是对张栩庭说的,但郁则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林絮尔身上,带着捉摸不定的兴味情绪,但方才的气氛实在过于心惊肉跳,林絮尔不得不往远离躲避这道目光。
  还好那道目光没有停留多久,就移开离去。
  包厢的门阖上的瞬间,气氛霎时轻松了不少,大家好像都松了口气。
  有人聊起了这件事:“我说老曾都一把年纪了,做事也太过轻率,觉得年纪小的好欺负,惹谁不好,偏偏摊上这个祖宗,没死都要脱层皮。”
  “老曾的官司就够吃一壶了,估计这次也能长长记性。”
  “还真吃官司?”
  有人嗤笑:“北城律所大半壁都是郁家的,老曾不吃官司谁吃?”
  林絮尔好奇,轻轻扯了扯张栩庭,小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样灌人酒,想必是有很大的过节。
  但张栩庭显然不想说,只是敷衍答道:“一些小摩擦罢了,不是大事。”
  一道女声兀自响起:“所以说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没了背景,得罪人就是这样下场。”
  不远处坐着一个女生,打扮艳丽,但打量她的神色都是冷冷的:“林小姐,不能融入的圈子就不要乱进,你说对吗?”
  林絮尔察觉到对方话里有话,不知为何,从见面第一眼起,那个女生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对她好像有着很深敌意。
  但此时身边就有人插话解围:“好了好了,杜葭你别吓人了,只是一些小误会而已,别吓到嫂子。”
  为了转移话题,那人又问:“对了嫂子,你和庭哥在一起多久了?”
  林絮尔回过神来,对这这个问题似乎有点羞怯,只是细声说:“我们是去年圣诞节时在一起的。”
  大家纷纷起哄:“庭哥瞒了这么久才带人出来,罚你和嫂子一杯!”
  面对罚酒,张栩庭只是伸手替林絮尔挡开:“她酒量不好,我替她喝。”
  林絮尔微怔,原来他没忘。
  一人一杯,全部轮完后,张栩庭也有些醉了。
  “小尔。”张栩庭似乎有些醉了,身体斜斜地覆在她耳边道,“刚刚郁则在这里,我不能拒绝他,但现在都是自己人,没事的。”
  温热气息落在她的脖颈处,他看向她的眼神深邃迷离:“就当是没有赴约的赔罪。”
  听到张栩庭这句话,林絮尔与他对视,那双带着醉意的眼眸在此时分外多情,林絮尔心底蓦然涌起无限甜意,此刻她连心尖都是柔软的,只是伸手轻轻扶着他坐下。
  此时有人出声,是对她态度冷淡的杜葭:“林小姐,能麻烦你给庭哥找点醒酒的蜂蜜水吗?”
  林絮尔很担心张栩庭,喝太多酒会伤胃,听到这个提议立刻起身:“好。”
  随后她对大家歉意笑笑,就离开包厢。
  林絮尔刚刚离开,于妄就止不住好奇凑上前:“杜葭,你看起来不是很待见庭哥这个女朋友,居然打发她去要蜂蜜水。”
  在这种高级会所,只要一个内线电话,什么都能送上来,根本不需要自己去找人,杜葭这个举动,显然是欺负林絮尔不懂,想要把人岔开。
  杜葭没搭理于妄,只是看向倚在沙发上的张栩庭,轻声说:“庭哥,微微两个星期后就回国了。”
  于妄不嫌事大地接话,也想揶揄杜葭:“是啊是啊,所以别光给我们介绍,夏蔚微她小时候最粘你了,也得带嫂子给她瞧瞧。”
  听到这个名字,张栩庭笑意微微敛起,眼眸也清明了些许:“于妄,我女朋友还在这呢,别贫。”
  好像勾起不好的回忆,张栩庭眼眸淡了几分,他站起身:“我去外面透透风。”
  等张栩庭走开后,有人出声:“我说你们俩也太扫兴了吧,这个时候提什么夏蔚微?”
  于妄随意靠着,笑得意味深长,看了正在生气的杜葭一眼:“你懂什么,咱们杜大小姐是想要替自己的好闺蜜出头,连带对庭哥女朋友都没有好脸色,你看这不是惹庭哥不高兴了吗?我不过是跟着接一嘴而已。”
  “不过这有什么好出头的,当初不是夏蔚微拒绝了庭哥吗?现在庭哥都谈恋爱了,估计庭哥现在也释怀了吧?”
  有人意有所指:“你瞎啊,没看出来那个长得有几分像夏蔚微吗?你确定这叫释怀?”
  其中有人笑着插话:“什么眼光,这个长得不比夏蔚微好看多了?”
  杜葭脸色瞬间变得不好:“我说你们才是眼瞎,哪里比微微漂亮了?”
  眼见要吵起来,有个人才出声制止:“行了,这有什么好吵的,庭哥有没有放下,等夏蔚微回国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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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絮尔想找人要一杯蜂蜜水,正走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准备找侍应生要蜂蜜水。
  长廊光线微暗,看不太分明,但她视线微顿,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颀长人影。
  是郁则。
  他正倚在墙边,他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似乎在打电话。
  他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拇指抵在盖子上,漫不经心地撬开,发出清脆“叮”的声响,随后“咔哒”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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