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顺治的宠后日常——恪苏【完结】
时间:2023-08-08 14:40:59

  两人仍坐着,福临抱着福全,金花摇着扇,她不及他手劲大,摇得柔,是慢悠悠的“嘎吱嘎吱”。福全一扭身,金花就上手拍拍,这次福全也像是察觉了父母的异样,睡得不宁,金花就拍一拍,又拍一拍,后来福临说:“直接给你抱。”
  金花一笑:“万岁爷多抱抱。”这笑不寻常,福临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金花叫奶娘抱走福全,说:“咱们也得出去了,总这么离席……重治的席面肯定来了。”
  结果这席坐的福临难受,人近在咫尺,却就是摸不到。表面看起来人还是那个人,装着乖巧,扮着柔弱。临出来把妆重新治了,如花粉面跟之前无二致,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精气神儿塌了,见他看她,她就举着小酒盅对他一笑,仰头饮尽了。
  以前他嫌她笑得不真心,抬脸就是个笑,明明眉脚眼睛都弯弯,但总好像笑得没有魂儿,不及她见了福全,抱在怀里,满心满眼都是娃娃,笑是从心里的发的;今日,她倒笑得有魂儿了,可是总跟不长久似的,笑里都是颤巍巍的试探。
  他也没说什么,分明还立了大功,中午她就跟他说要问董鄂氏的闺名,偏偏不是他问,董鄂氏自己来说给他,结果回来告诉她反而告诉错了。
  是她自己说愿意谢他,他想要个枕头怎么了,就算现在他是柳下惠,这一辈子都是柳下惠嚒?柳下惠睡觉也得垫个枕头,要不早起他颈子疼,一整天头昏脑涨,前朝还有那么多官司。
  想跟她说个眉毛的笑话,她又哭,还把福全放在他怀里,说那些怪话。
  表面看,福临还跟之前一样,偶然跟兄弟聊两句,抬头也是应和太后,端正坐着,沉默寡言。可是眼风偶然看到皇后,心里就跟煎似的,只盼着赶紧散席,无论是回养心殿还是回坤宁宫,把人都屏退了,他问问她,她是怎么了。
  往常金花说句什么,福临若入了心,就在心里盘桓好久,不疾不徐给她返回去,因她表现出来的都是不在乎,甚至是豁达,日子照过,甚至越过越好,就好像眼前,伤了脚不理事,在坤宁宫困着,她反而日渐红润。头一回她在他面前伤神。往日哭都哭给他看,泪珠子在他面前吧嗒吧嗒掉,这一次哭却背着他,扭着身儿,低着头儿,这一扭一低,快把福临的心揉搓碎了。
  吴禄悄悄靠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万岁爷,太后娘娘让您少喝两杯,仔细醉了。”
  皇帝听了,看了眼太后,对太后点点头。
  终于熬到散席,福临和金花一前一后到了坤宁宫。
  他在她身边一站,她扭过头来嫣然一笑,柔软的小手搭在他手上,说:“臣妾自己来。”
  他怎么会让她自己来?刚眼巴巴看着她,无计可施,现在终于摸到人了,怎么放手?他拽着她的手一拉,把人拉到怀里,伸手抱起来,大踏步直进寝殿。
  这次往里间儿走,她没吭声,把脸埋在他怀里,他低眼也只看到个发顶。
  他抱着她在床上坐定了,垂头凑到她耳边说:“表外甥女儿,就咱俩了,你说说看,今日怎么了?”他盘腿坐在床上,像抱福全似的抱着她。
  她把脸往他怀里凑一凑,不吭声。
  本来特别心急,刚在席面上火烧火燎,今天俩人的样样小事儿在心里翻过来覆过去掂了几遍,也没想到是哪一桩哪一件做的不好,惹她伤心了。
  既然人已经搂在怀里,他反而不急了。左不过就在怀里窝着,哭了他哄,要什么他给什么……正想着,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表舅舅,您怎么不拉表外甥女儿的手了?”他听了,忙去找她的手,寻到那个虚捏的拳,如往常一样,攥在手心里。
  “表舅舅,要是你以后有了其他娃娃,会不会对福全不好?”金花不想看他,把脸埋在他胸前,咕哝咕哝说话。她还是在乎他跟乌云珠生的那个“第一子”,明明之前已经有三个儿子,偏说那是第一子,出生后名字还没起,先封祚亲王,明着告诉众人,这是皇太子。
  福全是憨,可是既然生了就要好好养,以前连抱都不抱,还是她来了,才逼着他抱。就算抱,也是收拾得齐齐整整,哄得开开心心,要不就睡得香香甜甜,放在他怀里给他亲近亲近,还没让他换过尿片。
  金花不想要皇位。眼前这位,不就是因为这皇位,先娶了姑姑,又娶了她?两次都这么不如意。若是没有皇位,他自选个称心如意的姑娘,直接娶了做妻,多好。所以金花不想福全争什么皇位,只愿他当个富贵闲人,健健康康,过得开心就好。
  她嘴唇一动,正挠在福临胸上,他也不知是心里痒还是身上痒,脑里一片嗡嗡。
  其他娃娃?除了之前的佟妃、端贵人,他一片心都系在她身上,他是这么着,她又是那么着,其他娃娃,其他娃娃从哪儿来?明明是他想,她不想,他倒要问问她。
  临要张嘴,又觉得被这美人儿带偏了,怎么纠缠到娃娃身上,明明是下午她莫名地又哭又不理人。
  “先不说福全,先说下午,表外甥女儿怎么了?”
  “没怎么。”
  “为了枕头?表外甥女儿不乐意就先算了,朕也不是非要枕头,朕……”他说不下去了,紧了紧手里的拳,“等你就是。”
  谁想他这么深情款款说了一句,换来一声“哼。”金花忍不住地来了一声儿,“也不用费那些事儿,以后求着您来还不来呢。如今有了董鄂氏……”
  “真是为了董鄂氏?那名儿不是朕问的,是她自己告诉朕,朕想表外甥女儿不是一直惦记?才听了来。
  “往日不是鼓噪嫔妃去养心殿闹朕?又要贴钱生娃娃,感情都是表外甥女儿做的好戏?是试探朕?还是要在皇额娘面前博个贤良的名儿?多亏朕都没上你的套儿。
  “如今只是说了句话,就这么着,扭着身儿滚金豆子,朕要真近了哪个嫔妃的身儿,再让表外甥女儿给朕贴钱养娃娃,表外甥女儿还不知得恼成什么样儿呢。”
  福临轻描淡写,就把金花那些筹谋,那些为自己,也替后宫人的打算都一笔勾销,听得她心里别扭。
  还不是因为他恋爱脑,爱上别人之后就让后宫从皇后到嫔妃都跟着吃苦,她才费事儿弄那些招儿,还被他笑了几次,这次崴脚也是因为他找她算账,言下之意她的小动作他都知道,她才踩脱了花盆底儿,如今在坤宁宫困了一个多月了。
  想着有点不甘,金花撑着在福临怀里坐直了,脸离了他前胸,一双晶亮的眼睛望着他:“谁恼了。表舅舅真能再弄出娃娃来,表外甥女儿乐得养呢。只怕你再生一个不舍得给表外甥女儿养,要自己亲爹热娘地……”可不是,再生不就是乌云珠的孩子?入宫怀孕,孩子还没出生,乌云珠先封皇贵妃,三阿哥之后紧接着生了四阿哥,指不定明年这时候孩子都生好了,第一子。
  说到这儿又气短了。恋爱脑也不是他的错,虽然套着层层的枷,总归还有两个顺意的人儿,顺治跟乌云珠总是开心的。若是能天长地久,白头到老,再把“第一子”养大,金花的太后晚几年当也行,反正她现在有猫猫,还能抱抱福全。
  福临见金花眼里的神色,一阵凄惶,一阵开怀,倒不知她一阵为自己觉得委屈,又一阵为他觉得高兴。开始还气壮山河地“谁恼了”,后来越说声气儿越弱,身子也软下去……他松开她的手,双手揽住她的背,把她箍在怀里:“咱们的娃娃,可不是亲爹热娘的?”
  “表舅舅!”她把手撑在他胸上,张了张。他们的孩子?他们没有。若是有,亲缘关系这么近,不是天才,就是傻子,要么养不大。众生皆苦,既然出生就是来吃苦的,还不如不生。
  他说了一句“亲爹热娘”,又听她娇声唤了他一声,骤然像被击中一样开了窍。这些念头在心里萦绕不散,但是从来没有清晰过,一直隐隐约约,随波逐流。
  这一刻宣之于口,他一瞬间明了了。往常见她照料福全,他心里又温情,又感动,不是她生的,像她生的一样尽心尽力,但是总不是真的一家人;若是跟她生的呢,眉眼像他的又像她的。小巧的额,满波的眼,翘鼻子,丰盈的唇,突出的唇珠,饱满的唇线,像是委屈了皱着的下巴……
  什么满洲、蒙古,什么博尔济吉特氏,他不想管了。
  福临搂着她的背,往眼前紧箍一箍,她的睫毛仿佛扫到他脸上,一息气儿在他俩鼻尖反复流转。
  他叹口气,松了全身的缚:“表外甥女儿,能不能给朕亲一亲?”
  作者有话说:
  ~(@^_^@)~
  不知道晚上还有没有一章,看今天忙不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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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亲了
  金花听到这句怔住了。这是什么路数?
  她睁圆了眼睛认真探他, 灯色映在眼里,跳着犹疑,这人眼光又像是映着晚霞的浅溪, 波光里一点绯红,一脸期待盯着她, 气息都凝了,只剩她还自顾自喘着。
  眼前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一屋子花红柳绿的美人儿都是他的女人, 也曾不管不顾把她推倒了就覆上来, 如今终点线画好了,眼看不出几月后宫美人儿一起打入不是冷宫的冷宫,他反过头来一脸期待又小心翼翼地纯情问,能不能亲一亲?
  他看她一脸错愕瞪着他, 宝石核样的眼睛晶光闪闪, 转着圈儿上下打量他。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意没表清楚?从开始到现在, 她说开始就开始, 说叫停就叫停,真当他是只病猫?次次整那些歪理敷衍他,他又不糊涂,他能听不出来?回回看不得她吃苦,托进抱出,鞍前马后,后宫那么多人, 他也只能对她这样罢了。
  以前她总犹犹豫豫,自己浑身发汗身子都在他手里抖了,还能重振了理智从他床上溜了;几次三番借着酒, 趁着乱, 挂在他身上乱摸, 摸完又恋恋不舍把他推开……他怎么会没发现?
  今日这一场闹,不是趁机过了明路。真为个秀女来跟他说了句话儿,她就吃干醋吃成这样,又哭又辩,伤心欲绝的劲头,让他以为他俩出了天大的事故,其实不过是她终于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弯了罢了。
  既然如此,还绷着做什么?他能不在意蒙古、血统那些,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年纪小身子弱?那不是她编的歪理?这一个月孵在坤宁宫养得白白嫩嫩,面色红润,仿佛还长了个儿……趁着这场纠结伤心,就把心事都敞开得了,他想要她,他也只想要她。他从认识她心里就总不好受,下午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里的不好受膨胀到顶点,除非她,别人解不了。
  她打量完他,爱娇地一头歪歪埋进他怀里,鼻尖戳在他颈下锁骨上,滑腻的侧脸蹭在他颌下,温温的热贴着他,气息吹在他胸前,停了半晌,像是想明白了,又忽地起来。
  她直起身,伸手解了颈下第一颗扣子。
  一歪头,抻出那条玉白的脖子:“表舅舅,这儿……”
  他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表外甥女儿……”
  “表舅舅,表外甥女儿听说了,您喜好这儿。”金花柔荑般细白的小手摸了摸脖子,“上次就靠这儿,瞒过了皇额娘,又赢了那一屋子美人儿,脖子太明显,这儿也行……”她说着手往下滑,扯开松了扣子的领子,露出一侧细瘦的锁骨,还有一片更白皙的皮肤,皮下隐隐的紫色的血管,白紫相衬,滑腻得触目,生着这片诱人的肌肤的人接着说,“您亲大点儿,从领子上露出个印子边儿,我又能撑一阵场面……”
  他一手揽着她,一手轻轻把领子拢起来,小心把那片裸出的皮肤遮起来。摇摇头:“都是什么混账话。”
  原是他总觉得那些女人他不认识,不敢往人家脸上看,又要完成作为一个男人的若干动作,还想让他母亲满意,所以只在脖子上用功,生出这样的恶趣味,不想习惯成了自然。
  金花两手娇媚地环上他脖子,一双眼睛诚挚地望着他,说:“她们,什么都知道!也不避讳,愿意说给旁人听,乌兰跟别的宫里的小宫女混了几次,就都明白了。”说着,又把脸往他怀里埋,笑得浑身乱颤,笑完了直起身说:“表舅舅,那脖子,可痒了,当时痒痒,等过后要好了,也痒痒。”
  其实金花又没说实话,是他那样在颈子上腻味,她心里痛痒不定。金花忖度,福临年纪不大,偏生会撩,不是自己老练,早着了他的道儿。所以他想要谁,她信他都能成。若是那人也愿意,上赶着来告诉他姓甚名谁,那就是新房子也照样着火烧成老房子。
  偏董鄂氏就真的来告诉他她叫乌云珠。
  想到这儿,她又把头埋在他颈下,花枝乱颤笑了一场,真好笑,好笑到让人想哭。
  他由着她,等她再抬头,他眼神追着她脖子一侧看:“好了嚒?”
  她躲开他的手,抓住他袖管,说:“看错边儿了,上次不是这边儿,是另一边。”一边说一边摇头朝着另一边。
  “表外甥女儿别胡闹,朕怎会记不清哪一边?”他凑上去看。
  不过是嘬的血印子,早好了,是她心里不痛快,专门提这一茬怄他。结果他盯着她脖子反复看了几次,又上手摸了摸,说:“瞧不出来了。”
  放下脖子又去拉金花的手保证:“往后不这样儿了。”
  金花笑笑说:“往后?”他们哪来的往后?往后都是别人的。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心里飞驰,这个帅男人,她以前一直没要,是不是错了?好日子过一日算一日,若是一开始她没从床上翻下来,新婚燕尔,如今也有四五十日的甜腻温存了,往后再算几个月……
  只是,若要了,那天他在养心殿翻宁妃的牌子她还能笑呵呵回坤宁宫?现在她还能你爱来不来,不来拉倒?乌云珠现身,她还能潇洒地只惦记惦记福全和那几位肚里怀的娃娃,自己这么顺水推舟地,行吧,等着当太后?
  可是刚刚他就是在意地不得了,小心翼翼探问能不能给亲一亲明明就是真心,她又不是石头,他待她的心意她会不知道?她不光不是石头,她还是食色的行家,每次他露个角,她就知道底下藏着多大的冰山,不过,她都小心避过或者帮他遮过去——不要露真心,露了真心日后不好相见。
  现在刚起头儿呢,壁花皇后还要当许多年。
  不过天人交战,理智也不是回回都能胜。金花安慰自己说,她这次是起了坏心,而且谁亲谁,谁占便宜还不一定!
  金花大大方方说:“万岁爷,我亲您。”
  福临听了这句脑子里嗡嗡响,她在他怀里纵起身,胳膊又一次环上他的颈。
  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她不等他反应,自顾自凑上去,她看他顺从地阖上眼,跟福全一样的睫毛,垂着,还一翕一翕地颤。
  福临沉在黑暗里,听着脑里的“嗡嗡”和心里“扑通扑通”,先闻到一股柔甜的香,火热的掌心贴在他耳下,她像一只调皮的猫儿,先探过来一个微凉的鼻头,在他鼻头上揉了揉。他贪婪地深吸一口,是她的气息,这口气还闷在心里,那抹温香开始在面上游走,眉毛,眼睛,鼻梁,浓腻地画出他面上的曲线和深浅。气息在唇瓣间轻轻爆裂,“噗”,他便能收获一个香吻。他不敢吸也不敢呼,他屏着。
  他等她来给他渡生的那口气。
  湿润,柔软。细软的嘟嘟唇瓣,终于开始轻轻点他的唇线,他屏着息,生怕有一丝香甜他还没尝到,先从唇上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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