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炒——犬吠【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09 14:47:03

  从刚才起她就心不在焉,这下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男人扫兴。
  他是出来玩的,图的是你情我愿的合拍,一起投入到这个晚上,不是他讨好,结果被敷衍。
  如果楸楸说不玩了,他立刻就走,已经凌晨一点多,他不想陪了,再陪下去也没结果。
  “玩啊,怎么不玩?”楸楸推开他,坐起来,拿起桌面上自己的那杯酒,喝一小口,便坐起来,“走,换个安静的地方。”
  她没理由拒绝,也没道理不玩,没有玩具,又没有抚慰,回来这段时间,脑袋空空的时候,她看街道都像是在看Y道,看晚灯,看人都像是在看行走的器官,到处都是X暗示。
第38章 街上
  ◎「咽下去没有」◎
  楸楸领着那人离开酒吧, 看也不看他,好似从头至尾都没有见到他,又或说,从头至尾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就系哩条女啊?”对面, 卓至不知何时坐了起来。
  他两眼呆滞, 外套滑在身上半掉不掉,整颗头和脖子都因为酒精而爆红, 甚至于手的肤色, 都像是变了一个颜色。
  裵文野循着熟悉的声音回过头, 也不回答,转移话题, 诧异地哇咦一声,“你想自爆啊?定系variation(变异)?”
  卓至喝酒上脸,哪怕是一杯的量,也能让他如同变种人一般, 全身都变成红色, 不是简单地白里透红,而是真全身粉红, 嫩红, 猪肉一样的颜色,看不到白。
  他嫌丢脸, 从来不轻易喝酒,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叫服务员打电话给裵文野, 让他过来接他。
  裵文野下班回到家, 游完夜泳, 第二天还要上班, 准备洗洗睡了。倘若卓至不是他表哥,他不可能来。看在姑姑的份上。
  “某提。”卓至甩了甩手,说别提,不乐意他岔开话题,又指着楸楸离开的方向,“果条女我见过,系你电话度。”(那条女我见过,在你手机里)。
  裵文野瞬间皦然,服务员这通电话为何会打到他这里来,原来是卓至特别叮嘱的。
  “你边忽盵过我手机啊?”裵文野问他什么时候看过他的手机。
  “有一日,你摞住个手机眼耷耷咁,我靠埋一睇,就佢。”卓至喝到大舌头,但还是斩钉截铁道,说着有一天,他拿这个手机,眼呆呆的看傻了,他走近一看,就是刚才那个女生的脸。
  “?”裵文野不知道卓至说的有一日是什么时候,但他确实有上过ig。
  “跟住嘞?”他再问卓至。眼耷耷,然后呢?又能做什么?
  卓至感到费解,“有缘咯,你唔想做翻D乜野啊?”有缘啊,你不想做点什么吗?
  裵文野深呼吸叹口气,站起来,“米搞。”(别搞)。
  “走啦。”他又说,“饮到似只猪咁,我系女人都唔so你。”(喝到像猪一样,我是女人都不social/理你)
  在卡座休息了一会儿,卓至好很多了。
  其实在裵文野来之前,他就已经在厕所吐过两轮。
  他今天出来喝酒,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被喜欢的人拒绝了。
  “你还四更我说回普通法吧。”卓至说,“奏么就素嗦不好呐?”
  离谱。
  裵文野走在前,懒得理他。
  卓至告白屡次被拒。裵文野有所听闻,其中一条被拒的理由是,该女生觉得卓至的普通话不行。
  其实女生也是本埠人,理论上会说粤语和英文就够了。然好巧不巧,该女生的大学是在内地上的,有许多内地朋友。
  她嫌卓至一口‘港普’,在她的朋友面前丢脸丢大发了,且以女生的自身条件,找个精通四国语言的男生都是洒洒水的,她看不上卓至,很正常。
  尤其卓至苦练国语已久,依旧磕磕绊绊,怎么看都怎么不上心。
  不过他这个表哥,语言天赋一直不高,每年大家族团聚,都能听姑姑挖他痛脚,三岁只会叫爹地妈咪,五岁只会说一句“What\'s your name?”
  长到现在,只看得懂繁体字,会个粤语,大学英语水平,现在也已忘得七七八八。
  不过没有人会取笑卓至是个笨蛋,因为他虽语言天赋不高,却是个博士生,在他的专业领域,人家头脑还是挺灵光的。
  离开酒吧,表俩个顺着街道,走出步行街,往停车场的方向走。然而没走出两分钟,对街传来快要突破天际的谩骂声。
  “啊,那个不是……”卓至拍着他的肩膀,指着对街,两女一男的方向。
  楸楸。裵文野早看到了。还有刚才的大学生。
  楸楸双手环胸站在灯杆下,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与方才离开酒吧前的放纵是大相径庭。
  另一个女人说着粤语,嗓门大得很,都不用走近,就能听清她在说什么。大意是女人扯着喉咙喊,男人找小三,呼应着街上的人快来看。
  男大学生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她鼻子说,他们都分手半年了,让她要点脸,别把脸面都撕破了。
  女人反驳说她并未答应分手,所以不算,他就是在出轨,也不是第一次出轨了。
  男女凑得很近,男的恼羞成怒,狠狠推了女人一把,把女人推倒在地。
  “你在这等着。”裵文野对卓至留了这么一句,而后大步流星地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楸楸很快就注意到他的身影,原本是在看戏,见他过来,也不看了,就看他。
  裵文野过来了,并未说话,一声不吭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回走。
  “哎!”女人见‘小三’要走,仇恨转移,注意力直接从男大学生转到楸楸身上,从地上爬了起来,就朝她冲过去,裵文野回头来,整个人不怒自威,女人心里一吓,又被男大学生拉住,大骂一句“你要点脸行不行!”,好险没追上去当街撕头花。
  经过卓至,裵文野冒出一句“我表哥”,然后就没下文了,继续往停车场的方向走。楸楸的手腕被他拽着,没有拒绝的意思。至于表哥,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立马跟随。
  裵文野今天依然开着那辆地狱猫,这辆跑车,保养得依旧得当,跑起来时一直猫猫叫,嘤嘤嘤个不停。
  将卓至送回了家,接下来要送楸楸。俩人依然不说话,将车开出街头,停了,裵文野下了车。
  因着还坚持‘决裂’,楸楸都不好问他去哪里……哦是去苡橋药店。
  楸楸一双瞳仁黑不溜秋,视线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到他进了药店,便定定停在那里,透过玻璃窗看他与店员交涉,说着什么,手里接过一盒药,到收银台付钱,紧接着推开玻璃门,他从里走出,手里拿着一盒药,一瓶水,太远了,看不清是什么药。
  回到车里,车门关上,太黑了,依旧看不清。
  “吃了。”裵文野扣出药丸来,递给她。
  “我刚喝过酒。”楸楸提醒他,心不在焉地想着,这是什么,□□吗?□□吃了也没事的吧?她不介意吃这个。
  “不关事,这是阻断药。”裵文野扭开了瓶盖,伸出去。
  噢!楸楸抬眼看他,“你觉得我有病?”
  “阻断药。”裵文野强调,“没病才会吃。”
  “也不是,我还是有病的。”楸楸默默别开脸,这个牛角尖她钻定了。
  “吃了。”裵文野再说一次。
  越晚吃,效果有所下降。
  “我不吃。”楸楸看着中控台的亮光,觉得他态度不行。
  车里滴答滴答的声音,两人陷入了沉默,他就这么凝视着楸楸,眼眸漆黑而深不可测。
  过了一会儿,他边关敞篷,边将瓶盖扭回去,水扔到座位上。
  就在楸楸以为他是要放弃,改口说愿意吃的时候,裵文野熄火拔钥匙下车。车门嘣地一声关上,车身一震,楸楸愣地发懵,至于,吗?这就生气了?
  没等她多想些别的,裵文野已从车后,她的视角盲点,绕过来,打开车门。
  楸楸吓一跳,看不出他到底想干嘛,转过身来,却又被一双手干脆地推回去,紧接着有人钻进车里,抱着她挤在狭窄逼仄的空间,车门再度关上。
  俩人此刻的姿势,几乎是后背贴胸膛,紧紧相挨着,严丝合缝的程度。
  这就有点过于出格了。楸楸上半身连带双臂被桎梏,只得双腿胡乱挣扎着,混乱间,膝盖蹭过中控台前,踢到方向盘。裵文野抱她用了巧劲儿,不会让她觉得生疼,亦没法逃脱使力。
  原来关掉敞篷是为了防止她逃跑,向路人求助大喊救命?
  “你到底要干嘛……”楸楸感到恐惧,天热得额头背脊冒汗,憋着一口气在喉咙里,迟迟吐不出来。
  没等来回答,裵文野轻吻一吻她跳动的额角,紧接着一手卡到她脸上,虎口压着下巴,指腹捏着两颊,迫使她张开了嘴巴。她的脸皮比想象中要薄,要软,比看上去要好捏。
  “?”
  楸楸尚未反应过来,一颗药丸跳进口腔,手一抬下巴,她跟着人类仰头的本能合上嘴巴,卡着脸颊的手,眼疾手快捂住她下半边脸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鼻子,断了呼吸,将她的呜呜声,连同这颗阻断药,一同堵在嘴里。
  然后他又跟抚慰似的,吻一吻楸楸那隐隐暴动的额角,凸显的青筋太阳系,很轻地两下。药丸在嘴里融化开,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呼吸被夺走,加之喝过酒,楸楸浑身无力地,双手攥着他的手腕却无力挣扎,眼里洇着泪光。
  “咽下去没有?”身后传来声音。
  她疯狂点头,其实频率很小,但她大脑里疯狂呐喊,肺都要憋爆了。
  这一刻她精神恍惚,觉得自己真是小瞧了这人。她虽曾经想死,却从未想过要这么死。
  得到回应,裵文野先松开鼻子的桎梏,嘴巴依然捂着,空了一点缝隙,让她慢慢恢复,不至于呛到喉咙。看着她一行行眼泪扑簌簌流出来,犹如止不住,张着嘴巴,渴求着新鲜空气,过了一会儿,才用力扯下捂她半边脸的手。
  车里没有纸巾,裵文野用手替她抹去眼泪,手腕上清晰地几道抓痕,有两道破皮出血,他动作一顿,蓦然想起几年前的阻断药经历,低叹一口气。
  “别哭了。”他说。
  楸楸猛地推开他的手,又转过身,去推他的胸膛,将他推到车门边,不过瘾,不解恨,上手用劲捶了两拳。
  “你要我死是不是!想让我死!”楸楸眼睛都激红了,像只白兔子一样,很生气,鼻子红,嘴巴也红,脸上泪痕未干,有一滴落到他脖颈。
  行为过激,裵文野知道自己选了最糟糕的方式,任她打不还手,视线却从她一双红红的眼睛,过到她被咬破的唇角。要是重来的话,他依然会这么选,得艾滋会比窒息亡好一点吗?未必吧。
  她脾气还是好,泄了劲儿便不再生气,只是原有的气还没消,堵着闷着也不说话,抱着水吨吨吨地喝,一手摸着脑袋,方才爬起来揍裵文野时,没想到车顶这么矮,撞到了头。
  裵文野见她消停,拉开车门下车。各自安静好几分钟,他才回到驾驶座,敞篷打开,空气流动,不至于气氛僵持着。
  今晚有几颗星,不明显,夜色倒是很浓。
  “还生气吗?”裵文野手搭在方向盘皮革上,暂时没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背部靠着车门边,染黑的发尾垂在肩膀锁骨窝,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睫毛扑簌簌地眨着,有泪光,像是含着哀怨,委屈极了。
  怎么这么可怜。裵文野这么想着,他把那瓶水拿回来,盖子旋回去,跟她道歉。
  她头发些许凌乱,因着方才暴汗而丝绺地黏在额头鬓边,没了水瓶子攥着,她改成握拳头,小小的拳头,指骨节发白。裵文野不声不响凑过去,替她扫开黏在眼尾的头发,“我送你回去,好吗?”
第39章 录制
  ◎「后怕,却心猿意马」◎
  回到酒店, 晕乎乎地卸妆,迟钝地洗澡,逼仄空间漫延着水雾气,渗透着镜子, 楸楸抽几张纸巾擦拭着面前玻璃, 余光捕捉到嘴唇的小红点,才幡然醒悟, 裵文野为何执意让她吃阻断药。
  其实她和男大学生交换过体检报告了, 对方是三天前的结果, 说是这三天都没有过,话都说到这份上, 倘若还不相信,那就趁早打断出来夜蒲的想法,甭想着出来玩了,老实处对象去。虽然处对象也不可能百分百断定男的就不会出去当瓢虫。
  退一万步讲, 如果真那么不幸染上了, 楸楸也只能自认倒霉。出来玩,她早做好心理准备了, 横竖就是一个死, 她无所谓的。
  可也就是这个误会,让她得以直面到了裵文野的阴暗面, 都不用窥得,这人摆在她面前看的。
  双眼还是有些红, 她看着镜子里的脸, 或是哭的或是憋的, 嘴角也伤了。歪了下脑袋, 想起方才车里的景象, 虽后怕,可现在追忆起却不禁心猿意马,心怦怦跳。绝对的压制感彷佛还压附在她的皮肤毛孔上,一直没有离开,肤感翕翕发热,喘不过气被双臂酥麻取代。
  真变态啊,她这么想着自己。
  “叩叩——”
  忽而一道爪子撕拉开白布,一只眼睛窥得她在这里发癫。
  “干嘛?”楸楸骇然回过头。
  没有回答。磨砂玻璃门被晚灯晕得昏黄,透着影影绰绰的人影。
  楸楸抽出面纸,将脸上的水滴擦干,过去打开门。
  裵文野就站在门外,见门打开,退了两步,说:“我走了。”原本想要不告而别的,可想到楸楸吃了阻断药,不久前又喝过酒,可能会引起呕吐,“你睡觉不要仰躺着。”否则被呕吐物呛死了,明天可以上头条新闻。越想越不吉利,他凝睇着楸楸,寄希望于她开口挽留,这样他也不是不可以留下,做个大善人。
  “不然会怎样?”楸楸靠着门框,明知故问。
  裵文野说:“会上头条新闻。”
  “啊?”楸楸眼睑瞬间盖下来,耷拉着,大约是想说:无聊,烂梗,你在说什么?
  房间里一片昏黑,楸楸开的这个客房是双人床,如此可以换着睡,二到三天让清洁人员做一次客房服务。
  楸楸不说话,他也保持着沉默,殊不知俩人都头脑风暴,酒精使她感性,理智却也不是没有,一半一半,楸楸有点为难,本来商量好的吊没有了,这下不知道该不该叫裵文野替补上,可又怕惹出更大的祸来。
  她是不担心裵文野的,他家大业大,就算最终不敌诱惑真喜欢上她,可只要稍与家产比对一番,但凡是个脑子没坏的人,都会选择家产,放弃她而和门当户对的女人联姻。
  可她就不一样了,她对物质没有很大的需求,目前银行卡里的前已足够她逍遥过后半辈子。亦没有很大的志气,就是明天世界末日来临她也只会拍手叫好。
  如果最终她真爱上裵文野,那么她到底该拿什么来转移注意力?风景?美食?再好看,再好吃,也只能隔靴搔痒。
  俗话说,要想忘记上一根吊,去找下一根就行。可裵文野这样的,想也知道,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没有第二根了。楸楸低低叹一口气。她在想什么暴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