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反而还跟赫月清绝那女子一起施施然出的门!
若非总算三皇子最后的目的是南星公主,天兽差点对这赫月清绝动了杀心。
如今眼看着一蓝一白两道声影踩着草色下山,一路说笑着,仿若亲密恋人。
天兽心底才松了一口气。
这三皇子到底还算上道!!
并且此时那紫雾仙子的报钟花一簇簇沿着山脚一直到湖边各处绽放,大朵蓝色花朵恍如沙带是的点缀在嫩草毯子间,甚是秀美。
如此曼妙场景,令场中不少情侣都忍不住互相对视牵起了手。
三皇子也和南星公主含笑看了一眼,虽然背着手继续前行,但是两人的脚步明显挨近了些。
若非担心太过扎眼,天兽此时想从天上撒点花瓣什么的助兴。
那些修真界女子似乎就爱这些飞花,觉得它们十分美好。
天兽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然后分出一丝神念,投去那小山庄。
七王子此时果然手中持着一柄玉镜,镜中刚好拍摄的便是三皇子和南星公主这一对。
只见这小子面色直接黑到能掐出水来,那醋味,隔空都能闻出酸味。
天兽差点笑出声。所以其实,这小子最逗。
聂春寒忍了忍,才没有把玉镜捏变形。
一是玉咖那小子在看热闹,二是感应到那天兽竟然也在空中窥视。
可能源自桃花海阁秘境之中吞服的那枚魔灵仙果,他如今对天兽的感知更加敏锐。
然后发现这东西还特别有偷窥欲,一会儿缠着星儿不放,一会儿又来盯着他。
因为担心孩儿被发觉,他因此勒令孩子最近绝对不要出来。否则,就要挨训!
好在孩子很听话,也很惧怕那天兽,这会儿在丹海深处冒泡泡呢。
这些先不提。
星儿她怎么能跟公冶晋容去逛花海呢。
他还特意带信给她,明日他陪她去更远的幽影湖附近去赏花,就他们两人一起。
谁知瞅瞅,转眼这女人就跟别的男人说说笑笑踩着花儿,在月色下双方闲聊好不自在。
但他觉得还是要压制这份醋意。星儿心里有他,并且只有他一个,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他根本不必吃醋。
星儿对那人也不过是客气性的微笑而已!
可是不吃醋…个屁。眼见着两人越走越近,聂春寒差点就酸翻了。
玉咖还提醒。“那段儿路本来就窄,殿下不必责怪七王子妃!”
他当然不会责怪星儿。那本来就是公冶晋容故意靠近的星儿!
不成,他还是得去盯着。吩咐玉咖全力督建防御阵后,聂春寒黑着脸…先去后院换了身华丽软袍,收拾齐整了,才隐身出门。
天兽一见就知道这小子要搞事。
心想,怎会让它如意。
故意驱赶迷雾嗖地施展了个迷阵,将这小子丢了进去。
只要这小子在它掌控之下,搞不出事来,其实它真未必想抹杀他。
也不知为何,除了这小子性子对它脾胃外,还有一点,天兽只觉得,见到这小子就浑身舒坦,所以,其实它还真舍不得这小子死。
第92章
公冶晋容聊了花赏了月, 忽然说起在桃花海阁他题的那首桃花诗。
因为用了这个修真界不少地名和典故的原因,顾南星起初还没怎么听懂。
回过味来一想,怎么有点呼应人面桃花相映红, 桃花依旧笑春风那首诗。
但是那首诗当初就她跟十二皇子知道。
十二皇子那小子不至于嘴那么碎,透露出去了吧。
哪怕即便透露出去了, 估计也跟三皇子此时呼应的这首诗没什么关系。
应该是她想多了。
现在她更担心的反而是公冶晋容聊诗词, 她真是…对不上话。
“三皇子,你看,天上有流星!”
天边果然一颗流星拖着火尾巴坠落在西边, 很多女孩子都在指着那边看。
公冶晋容也不知为何, 仔细瞥了她一眼, 才含笑看向西边。
此时流星早落下去了。
“星儿想去那边看看?”随即, 他知情识趣地提议。
顾南星只要打断他聊诗词就行, 走哪儿去其实都差不多。
“行。”
两人便飞越了月影湖, 翻过一座小山坡, 西去远望都是这种一轮又一轮的山坡连着原野, 嫩草和鲜花挤挤挨挨地开着, 景色异常优美。
并且天边此时又一颗流星拖着尾巴坠落,仿佛就落在那一轮又一轮的山坡之后。
顾南星不免真来了兴致。
她忽然想做个追逐流星的少女, 弥补一下年少时的缺憾。
公冶晋容这个人实在异常敏锐,他含笑向前飞花踏步前行,还手握扇子微微回眸。
意思不跟上来吗?
顾南星一笑, 飞花从他旁边一个旋转便去了很远。
用上咒舞舞步, 踩着月色和飞花,如此飞行更快也更梦幻。
起初她真的只是发心玩一玩, 结果她一个飞纵落下,天空就落下一个流星。
又一个飞纵舞步停下, 一颗流星嗖地又落了下来。
她顿时忍不住有些好笑,这还真成了追逐流星的少女。
于是她就来劲了,纵飞了七次,咒舞的七段式结束时,刚好第九颗流星唰地落下。
那火光非常近,砰地竟然就掉在前面的花海里。
陨石?!
这还是第一次见。顾南星顿时飞冲了过去,只见一颗黑疙瘩似的陨铁,有水桶那么大,重重地地上磕了一个浅坑,似乎掉落过程已经卸掉了力道。
那陨铁似乎…质量不大好,很多的裂纹。
顾南星忍不住袖出一把锤子这边敲敲,那边锤一锤。
竟然将这陨铁块逐渐敲碎掉,里面中心包裹着一片浅紫色的羽毛。看着不像鸟羽,而是某种类似荻花的植物的花朵,触手柔软,还很有韧性,她扯了扯,没扯断。
公冶晋容刚刚不远不近地在一旁追着,他笑容浅浅淡淡,白衣随风飘散,像个真神仙。
此时走过来看了一会那陨铁,还有她手中这一支紫羽。
“据传紫雾仙子是花妖成仙,虽然只是野史,可能是以讹传讹,但也未必没有一丝可能性。”他如此道。
顾南星摇了摇手里半尺长的紫羽。
“你的意思,这有可能是紫雾仙子摘下来的一片花羽?”
公冶晋容含笑,“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
因为这紫羽看起来没什么灵润,除了漂亮些,而且是天空砸下来这种奇特遭遇外,说实话,不会令人多么关注。
天兽起先跟公冶晋容一样,寻思这是那紫羽仙子落下的重宝,要来祸害它的。
不过灵润扫过后,发觉这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花羽,并且查看了那陨铁,也很普通,没含有什么咒术阵法等,就是自然形成。
因而便放松了警惕。
那南星公主对这紫羽也不甚在意,搁在手中背着手往回,一路还掉了两三次,回头捡起扬了扬继续往前。
那东西估计真的不重要。
眼看着这对儿闲聊着恩恩爱爱往回走,天兽发善心,将这裹住七王子的这一股来自紫雾仙子的仙雾略微散了散。
不然这小子今晚都从这出不去。
即便散开些仙雾,这小子也花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才成功闯出来。
此时他再瞬身到神族帐篷,那南星公主早已回到寝宫,正翘着腿,坐在窗边的等下翻书,还是那卷《阵法入门要略》。
天兽班还以为这七王子要进帐篷质问对方为何无情无义。
它刚想拦着,谁知,却见这小子冷着个脸忽然转身跑向花海深处去了。
还一路祸害各种花花草草的!
天兽不禁摇头,又有点乐。果然还是这小子有趣!
三皇子就不大行,送了那南星公主回帐篷,竟然一个亲吻拥抱都没有,便含笑离开了。
他还有脸笑!!
天兽觉得不行,明天就要把这两个丢入幽影迷阵之中去。
否则单靠三皇子,只怕得至少要两百年,两人才能成功孕育子女。
随即天兽也没怎么关注这些。
它在天上悠然飘了一阵,期间偶尔瞥一眼,那七王子在祸害花花草草。
再瞥一眼,还在祸害花花草草。
它不觉脸颊抽搐。幸好此地的鲜花一日生一日落,每天常开常新。若不然,就以这小子的醋性,今晚不得把一整座岛的花花草草都祸害完。
差不多到了子时,那七王子特意挑选了一大束花束起,就背着手,往神族行宫瞬飞而去了。
当时天兽正在天空悠游自在,没曾看住。
等它瞧见时,这小子已经敲开……不,这小子居然用法力冲开了南星公主的帐篷门。
天兽当时气得闭上了好几只眼睛。
它心底那个气啊。气的主要还是那三皇子,他怎么就不能学学这七王子。
有这小子这劲头,南星公主早就成了三皇子妃,可能还已经怀上了孩子。
哪里用得着它来各种设置迷香陷阱促进二人感情!
这人比人,就是气死人。
天兽正想着怎么拆开帐篷里一对。
谁知这七王子这小子估计也是个没救的,他冲进去,一束花直接飞落到一个广口花瓶之中,那花瓶里刚好放着南星公主摘回去的紫羽。
这花束估计被这小子攥太紧,或者醋劲太大拧出了汁液。
不免花汁飞溅,将那紫羽晕染的斑斑点点。
当时,天兽便见那南星公主面色都凉了,随后指着门。
七王子哪里是个能看人脸色的,转身砰地摔了帐篷门离去了。
天兽不禁咂咂嘴。瞧,这都不需要它怎么来拆散,这一对儿估计自己都把自己拆散了。
这倒挺好。
眼见七王子回了东部他的庄园,一回去就去浴房蹲着生闷气去了。
今晚估计这小子不会再来搅扰,天兽心情极不错的飘去岛屿某处,吸收那天地玄灵之气去了。
只是这紫雾仙子有些小气,岛内玄灵之气十分淡薄,它吸收不到多少。但是聊以打发时间也还行!
岂知,它这一切看到的不过是幻象。
聂春寒在被迷雾裹挟后,就见到那该死的影壁又出现了。
他在破阵之时,便见到星儿在夜色下轻盈地跳着咒舞徜徉在花海之上,她那神情悠游自然,眉宇间全是放松的快乐。
这自然很好,他看着也很爱。
但是更酸。因为星儿如此纯真的一面,竟是给那公冶晋容看。
或许,星儿心中果然还是有这‘旧情人’!
这种认知让他心底特别不如意,可恼的是这仙雾迷阵竟难缠无比,他掀开这头,那头如饿虎般扑了过来,继续纠缠他不放手。
只能眼睁睁地在一旁酸出柠檬汁。
直到星儿得到了那紫羽,他识海忽然一道清冷女声提醒。
“子时前从花海摘取九种报钟花,以花汁浇灌紫羽,便可遮掩天机,蒙蔽那天兽法眼。”
他当时神色不免一凛。
这声音明显是那一团仙雾之中一缕神识传声。
因为这仙雾又纠缠有一缕天兽的腥臭气息,他不敢确定真伪。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愿意一试。
等星儿和那儿‘亲密’地并行离开,仙雾散开不少,聂春寒破阵出来。
先还去星儿所在帐篷看一看,察觉星儿在窗下看书,心底才略略放松。
若是公冶晋容还在,他觉得他估计能直接气死。
“正事要紧!”
随即又被那仙子催,他便回去花海。
因为那天兽一直在窥视,他只好真真假假摘了一大片花。
这些报钟花每一处花海开的花不一样,隔一个时辰便开一种谢一种。
他搜寻了一遍,总算集齐了九种花。
因需要子时前把这些花的花汁散入紫羽之上,才能开启遮掩天机的法术。
他当时时间上来不及,便一脚…踹开了星儿的帐篷门。
然后一捧花故意捏碎丢过去,佐以早就备好的九种花汁。
当时星儿看他的眼神,跟看神经病差不太多了。
随即一种玄妙灵润散开。
此时换他们能看清天兽一团肉球似的灵润,正饶有兴致窥探着什么,然后没一会便离开了。
虽然仍旧有几缕可憎的气息在四周游走,但是已经进不来这帐篷。
两人不觉对视一眼。
星儿眼中自然是欣喜之色,她将那花汁斑驳的紫羽捞在手中反复打量。
聂春寒却黑着个脸。他这醋还没吃完,不,现在还是醋的要命。
星儿如此纯真绝美的咒舞,一想想是为公冶晋容而跳,他就浑身没一个毛孔都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