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次破坏了一个大秘境的宝物之后,它冷嗤一声钻出秘境。
心想,公冶无恨这对夫妇, 也不过如此而已。
他们夫妻二人找寻而来的这些宝物,虽有少部分能对它造成一定危害, 但是相比百万年前那波强人修士还是差远了。
不, 简直天差地别,根本不值一提。
它不过本着防患于未然的心思,才费心来搞破坏。
不过等它从秘境离开, 惊见忽然各处涌起来七八处玄妙无比的圣级修炼秘境。
它顿时气得闭上了一百只眼睛。
这个公冶无恨, 若然亡它之心不死。
它立即各处查看, 发觉这些修炼秘境虽然有些厉害, 但也不过能培育几个帝尊级的修士罢了。
帝尊…呵!在它眼中, 也不过是玩物罢了。
那公冶无恨还相当防备它, 各处都用驱邪阵来对付它。
不过是多几个帝尊境而已, 它都懒得费心去破坏, 不过干扰一二却轻而易举。
它随即丢了几只邪虫进入各个秘境干扰。
这几个但凡定力心性有一丝不够, 什么帝尊境,能不走火入魔都算他们厉害。
不过这其中有那三皇子公冶晋容…天兽忍了忍, 只丢了一个最弱小的邪虫进去干扰。
公冶无恨应该想培育她这徒子徒孙来对付它。
这小子天资悟性一流,若是在百万年前,应该是百名无极圣境强者之一, 足够对它造成很大威胁。
但是现如今, 这小子的性命根本就掌握在它手中。
若非要留下来这小子与南星公主培育感情,顺利诞下救世神女。
它早灭了他。
天兽又去看了一圈其余几个, 其中年轻一辈资质天赋绝佳者全都在其中了。
譬如药王岛太女赫月清绝、桃花海阁那位桃花公子宁绝尘、两个魔族王子,天宫这边的九皇子,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
但是妘家两只小凤被特意网罗到了九灵玄火秘境之中。
天兽还是忍不住撇撇嘴,丢了两只邪虫进去。
但心中也不如何在意。真凤血脉早在远古时期那场大战,已尽皆亡了,如今这世间残留这一丝真凤血脉,连化形都做不到,别说喷出真凤玄灵之火来祸害它。
但是万一这两个瞎子撞到死耗子,真点燃心火之中一点玄灵真火,那却的确是个麻烦。
必须狠狠破坏了。
随即,在平兰湖边,天兽惊见那死不成器的的十二皇子,竟然也被网罗到了圣级秘境。
天兽当时差点笑出声。
这个公冶无恨,这也太偏心眼了吧。
这私心重得未免有些离谱!
十二皇子是个什么货色,它岂能不知。这小子资质天分还算不错,但心性…那等于没有。
这种成日里花天酒地荒淫无道之徒,它以前在神魔两族王室见得多了,纵使资质一流但因为心性太差,一生在修炼上也没什么大前途。
就这种小子,公冶无恨也巴巴儿地拉扯着丢给一个圣级秘境。
啧啧!
它原本还觉得公冶无恨是个不错的帝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十二皇子这种小废物,它连祸害他的心思都没有,这是唯一一个没丢入邪虫的。
祸害完这几个,天兽猛然想起来。
七王子竟然不在其中,这小子可也是个天才中的天才。假以时日成长起来,应不下于当年那邪气滚滚的聂辛。
要说天兽当年就觉得聂辛对胃口,那一身邪气它看着就喜欢。加之聂辛是唯一一个不曾厌弃它,平常心对待它的人类。
它诗词一道的造诣,还真都是当年跟聂辛在书房时探讨明悟出来的。
聂辛当年羽化时,它真正难过了一阵子。
这人,是它唯一……有那么一丝当过朋友的存在。
故而见到这容貌性情与当年聂辛极为相似的七王子,它的这份喜欢也转移到了这小子身上。
好多次被小子搅扰,它都忍着没有动杀心,一来是有心看戏,二来,还真是念及心底那份转移而来喜欢。
此时见这小子居然不在那圣级秘境之中,天兽不禁十分奇怪。
然后转去飞鸿殿。
好家伙!
这个不成器的七王子,竟然在对月郁郁撒火!
自打那日见到三皇子和那南星公主为了一颗毒草打情骂俏后,这小子当晚回来就是这么个鬼样子。
那醋劲儿都快顺着风滚去红鸾殿。
这没出息的,比之当年他那位老祖差远了。
倒也不是!
聂辛当年也似乎没啥出息,他从魔王庭赶过来,但凡撞见公冶无恨和那位出尘绝色的宰相谈诗论词一起漫步御花园,那必然得冲去逍遥海,祸害几座小岛才罢休。
当时陪着他饮酒的,还是它呢!
这醋性…还真的一模一样得了真传。
每次如此吃醋,聂辛都得等着公冶无恨来哄,不哄好了,他这老小子就不给好脸。
七王子也是一个德行。
然则南星公主那花蝴蝶可不如公冶无恨专情,她那颗心只怕早被三皇子拐走了。
这小子在这等到天荒地老都没用。
天兽觉得简直没眼看。
它有心赶这小子出去走走,撞撞秘境也是好的。
但是转念一想,这小子修为废物一些,其实也无妨。省得它到时不得不出手灭了他。
天兽又去看了那南星公主,见她仍旧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安睡,床旁摆着的仍旧是一盘吃差不多的灵草。
它就不免撇撇嘴。
这个难伺候的娇气包!谁怀个孕像她似的,这不吃那也不吃。
这都折腾多久了!还不见好。
它反正也被折腾习惯了,罢了,懒得管,只要还在吃草也是好的。
天兽转身便离开,眼不见为净!
此时,忽然察觉远处平兰湖对面的明月森林,似乎有一阵玄妙气机挥洒开来。
天兽疏忽即至,从森林之中散开来的灵润之中,有当年聂辛一丝熟悉的气息。
这其中隐然有个修炼秘境十分契合魔族子弟修炼,应是聂辛留下来的。
八成是留给七王子那小子的。
但凡这小子今晚不在那没出息地吃醋,而是出来走走散散,就不会白费了当年聂辛这份心意。
如今被它提前发现,那就对不起。
本着心中一份‘仁慈之念’,天兽大概左右横扫了一番,大概清楚了聂辛布置这秘境的范围后。
它在外围布置了一个玄灵无极四象阵,将秘境之内的气机全都锁定,又灵润一扫,使之恢复苍翠树林满布的模样。
如此一来,以人类的法眼,绝对不可能察觉这其中有秘境爆发。
天兽满意地看着自己眼前布置的一切后,便落入湖水之中游曳,回忆回忆聂辛这位老朋友。
顾南星他们一家三口在平兰湖边的树林中,打量着那湖中天兽一缕气息滚来滚去。
都是一阵无语。
他们此前来到这平兰湖边,还未冲入对面明月森林。
三人都是浑身一凛,赶紧刹住了脚步。
只因他们都感应到天兽的气息疏忽之间由远而至。
堇儿那孩子还逞英雄,跳在二人跟前,被一左一右两道灵润立即狠狠地按了回来。
“我已经很强了!”这孩子还抗议。
被两道冷眼同时压制后,她才弱弱地跳回她爹的肩膀,老实巴交站着不动了。
然后一家三口眼睁睁地看着那天兽以法阵将明月森林封印后,又迷雾一荡,将之恢复成原来的一片明净山水。
这便也罢了。
一会破阵总有办法解决问题。
看那天兽这疯东西,它竟然在湖中沐浴起来了了。
顾南星是搞不懂,它一团灵力在水中能洗什么澡!
然则这东西不走,他们绝对不敢靠近明月森林。
问题这天兽还洗带劲了,荡起无数水雾,在湖中翻滚,并且还幻化一只雾气织成的毛笔,看样子打算吟诗一首…
顾南星:“……”它一个邪兽,附庸什么风雅。
就在此时,一阵地动山摇,大地猛地震颤,随即西北方向剧烈灵爆冲天而起。
那种灵润,令顾南星他们分外震惊。
“那应该是无极圣境秘境!”
聂春寒估摸着才说完此语。
天兽嗖地飞走了,同时从高处金宸殿和紫宸殿各自飞出来一青一黑两道身影,朝着西北方向疾行而去。
那自然是天帝和魔尊二人无疑。
那种秘境自然适合这两人提升修为到无极圣境。
“看来那秘境能拖住天兽一阵子了。你快些破阵,我为你压阵!”
顾南星所谓的压阵,就是在湖边选一块大石头坐着,观看!
堇儿此时叉叉手。“娘,孩儿阵法一道也有些心得哦!”
“堇儿真厉害。那正好,你帮着你爹爹破阵。”
“娘放心,孩儿很强的。”
堇儿一攥小拳头,挺着胸膛就朝前闯。
聂春寒算是发现,这小破孩儿,她不是阵法一道厉害。
而是直觉精准,她能看出每一个阵法倏忽之间灵润转动的薄弱处或者破绽。
当日在四国海那四象阵之中,他跟星儿命悬一线之际,堇儿给出的指点,应该也是直觉。
但是这孩子的这一身神性直觉的确非常厉害。
她这么冲过去之地,便是那迷幻阵的薄弱口。
聂春寒不得不一手将她揪回来,一手将阵法旗嗖嗖打入其中。
之后涌起来的四象法阵的气机比他之前遇到每一种四象阵都要强百倍不止,那玄妙莫测变幻来去的灵润,令他未免忍不住皱了皱眉。
“爹爹是担心破阵时动静太大,引来那天兽吗?”
堇儿此语让聂春寒忍不住欣慰地揉揉她小脑袋。
眼前这四象阵虽然的确厉害,但是历经多次这种法阵的变化,他早已精熟破解此阵。
只不过还做不到无声无息破解这四象阵。
“不怕的,爹爹,孩儿有办法。”
只见那娃儿嗖地就直窜过水面,扑到她娘怀中还要滚一滚撒个娇。
才钻入星儿的丹海之中,一会儿揪出一根粉丝带来。
那丝带在手中微微一震,便幻化出一丈来长,约又一尺宽。
她小小一个,拽着这粉丝带,在水中恍如小孩儿嬉戏一般。
聂春寒本还以为这臭娃儿在玩耍,谁知,没一会,一阵玄妙的雾气涌荡而起。
它们跟此时月色下水面升起的雾气几乎没什么差别,薄淡恍如轻纱,却有一种玄妙以及的玄机,将这明月森林整个包围。
然后这小娃儿跳到他跟前,仰脸看着他,亮晶晶双眼扑闪,似在求夸赞。
聂春寒是说不出星儿总是夸孩儿的什么‘我们堇儿最棒了’‘我们堇儿当然是最聪明的小孩儿’‘堇儿是娘心底的小宝贝,当然是最棒的。’这种之类的话。
他甚至觉得星儿这样夸过分了,孩子会骄傲。
此时,虽然他的确为孩子着术法感到骄傲。
但是小孩儿嘛,不能总是夸。
他只是灵润压了一下堇儿的头,就转身去破阵。
堇儿这娃儿,果然有点被宠太过了。
因为没得到夸奖,她还小小的跺了一脚,然后扭身收了粉丝带甩着小腿纵飞水面,到了对面她娘的怀抱。
就开始小声地抱怨。
“娘,孩儿用了好大力才成功的,爹爹他不夸我!呜呜呜。”
本以为星儿多少要教训一下,这孩子老是求夸也不是个办法。
“你爹就是这脾气,咱们别理他。”
谁知竟然给他来这句!
聂春寒气得闭了闭眼睛,星儿这也太宠孩子了。
“我们堇儿是最棒的!”
“哼!”
瞧,孩子那娇气的哼声眼看着要上天,他都不用回头,堇儿此时一定挺着胸膛叉手特别骄傲。
“堇儿,你既然阵法造诣不错,快去帮你爹,咱们早点探索完秘境早点回去休息。”
“可是…娘,其实我阵法造诣挺一般,但是我能一眼看穿阵法的薄弱处。今晚这个秘境有些棘手,爹爹不破阵个七七八八,堇儿是看不出来的。”
“那还是你爹爹厉害!”
“嗯,爹爹是很厉害哒!”
聂春寒听着两声彩虹屁,嘴角略微有些压不住。
“没事,以后堇儿也会跟你爹一样厉害。”
“…娘,其实孩儿不大学得会阵法,这东西好难哦,孩儿也不是不愿意写,就是不喜欢。”
聂春寒当时差点停下手来,去教训了一下孩子。
学东西哪有畏难而退的道理,他幼年学法阵……还真是一学就会。这东西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越学着深入越觉得其中奇妙无穷,是他不可多得的乐趣之一。
但是,孩子这样一遇到点挫折就后退的心思却必须纠正。
可谁知。
星儿竟然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揉了揉堇儿的小脑袋,笑着道:“堇儿不愧是我的孩子啊,娘当年读书,跟你一样,偏科特别厉害。”
什么当年读书?偏科之类的字眼,虽然听着有些怪。
但是这话聂春寒是不太认同。学不好就放弃,那是不行的,最终会一事无成。
孩子不能这样教育啊。
“不过无妨,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只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努力钻研,一样可以成为强者。”
随即,星儿这话,倒是让聂春寒略微有些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