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欢姐侧倚着栏杆,“不仅我看见,很多人都看见了,比如孟恂初那个助理!”言下之意是她别想否认赖账。
苏清河低头,双手捂脸。
很快就反应过来欢姐昨晚约的酒别有用意,难为情地嗔道,“欢姐,你怎么能这样!”
她喝醉之后就爱学别人的动作,她能在醉酒的情况下去亲孟恂初肯定是欢姐拿老何给她做示范了,好多年前在大西北,欢姐就试过故意逗喝醉的她去抓她最害怕的蛇放在手心玩。
关键是她第二天醒来什么印象都没有,要不是同行的其他人做证词,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前一晚真的玩蛇了。
“我看你俩相处得挺好的,你不是也想知道孟恂初是不是喜欢你吗?”
欢姐用手戳了戳缩回壳里的苏清河,“昨晚你三番几次要亲他的时候他可没有拒绝,而且还乐在其中!”
“别说了!”苏清河羞愧到恨不得跳到池里原地遁形!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你们都是夫妻了,难道以后真相敬如宾,一辈子过无性生活啊!”
“欢姐!”苏清河猛地一下坐起,瞪着欢姐羞赧制止道。
欢姐摸摸她脑袋,“你该感谢老何,不然刚才在餐厅当着你老公的面我就要问你了!”
苏清河大喘气,那还真是得感谢。
当这孟恂初的面被问和他接吻什么感觉,不如让她直接社死!
她都能想象得到孟恂初看向自己是什么眼神。
肯定眉眼带着笑意盯着她,老神在在地欣赏她从脸颊一寸一寸红到耳后!
“你纠结这么多天难道不就是为了确定这一层关系?”
欢姐不给她退缩的机会,继续助攻道,“我听老何说,昨晚在拍卖现场有几个女生说了一些你不好的话,孟先生在现场就把人教训了。”
教训?
苏清河不是很明白。
孟恂初不是那样的人吧!
欢姐乐得与她分享自己从老何那听来的小道消息,“孟先生和谢先生一起互相抬价,把一枚原本估价不到两个亿的粉钻翻了两倍之多,丢给了说你坏话的领头羊。”
“老何说,拍卖结束后那位叶小姐还私下找了孟先生。”
至于找他做什么,有点脑子的人想一下都能分析出个大概!
“而且,你想送给你外公做生日礼物的《云海观松》也被孟先生从和你竞争的那位藏家手中竞拍回来了。”
苏清河吃惊,“是他拍了《云海观松》?”
欢姐纠正道,“和你竞争的不是他,他是从你的竞争对手手中帮你竞争回来了。”
苏清河愣住,那得花多少钱才能竞争回来?昨晚委托人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说最终成交价是一亿多。
他要再抢一手,肯定要比这个价格高出不少。
“欢姐,你和老何这次下来订的酒店时哪家?”苏清河想起秘书的话,想要印证一些东西。
欢姐几秒意会,如实说道,“我们没定酒店,一开始定下行程,孟先生就和老何联系,说想邀请我们到家里住。老何那个人你也知道,爱茶如命,听说有御前十八棵,也不想着住家里会不会打扰你们,就想着喝那口茶。”
“不打扰!”苏清河怕欢姐有心理负担,“我们很少住这边。”
欢姐看着眼前的生态造景池,“这么好的房子不住,那你们平常都住哪?”
“中环!”
“就是你们结婚前一天,你为了避雨去住的那套房子?”
“嗯!”
“也挺好,那是你们开始的地方。”
苏清河失笑。
是啊,开始的地方!
但真正让她意识到孟恂初对自己的不同是在这里。
苏清河放下杯子起身快步走出风月亭。
欢姐起身喊道,“去哪!”
“我去找他!”
苏清河跑到屋里,遇见孟恂初刚好从厨房出来,脚步猛地停下。
孟恂初手里拿着一套新的茶具,见苏清河跑进来见到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孟旭初走到她跟前问她,“有话跟我说?”
苏清河点头如捣蒜,红唇轻启,“你是不是……”喜欢我!
乍然响起的铃声打断苏清河未完的话。
孟恂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关掉铃声,抬头问她,“想说什么?”
“没什么!”苏清河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手机,“东西给我,你先接电话吧!”
苏清河从孟恂初手中接走茶具,去了茶室。
老何在里头研究孟恂初搜藏的茶叶和茶具,见是苏清河拿用过的茶具进来,小小地诧异了一下,“你们聊完了?”
苏清河懵了半秒,回过神来知道老何问的是她和欢姐之间的谈话,苏清河及难为情地小声控诉老何对欢姐的纵容,“你昨晚怎么不拦着点欢姐。”
“我想拦来着,她不让拦!”
苏清河叹息!
她和一个宠妻狂魔有什么好说的!
老何刚想说今天起来她和孟旭初的相处不是挺好的吗,余光扫到孟恂初的身影出现在茶室肯口,噤了声。
苏清河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眼,也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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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我有话想和你说
午饭过后,苏清河带老何与欢姐一同到NORMAN的切割间参观,傍晚在中环吃过晚饭送他们去机场。
孟恂初因为海外工作下午飞了德国。
苏清河送走老何跟欢姐才看到他WhatsApp的留言。
【下周五回!】
新的一周,苏清河全部时间都泡在设计上,经常忙得秘书准备的午晚饭放凉了都没动!
苏振国听了秘书的反馈给苏清河打电话督促她吃饭,苏清河应付了两餐,很快又恢复原样,忧女心切的苏振国一个电话打到孟恂初那告状。
孟恂初当时还在开着会。
“休息半个小时!”
会议室一众高管看着他接起电话,没多久,电话挂断,不知给谁发了信息,又重新拨打出去,罕见地中断会议走出会议室。
电话响的时候苏清河正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拿着画笔修改设计稿。
她伸出脖子看了眼来电显示,迟疑了一下,嘴角浅浅勾起,接起电话,用拿面包的手肩膀夹在耳朵旁,继续修改套链的造型。
“喂~”
从那天在海澄湖畔分开后,两人又有好几天没联系了,苏清河嚼着口中的面包,心想不知道他唇上的伤口好了没有。
“吃晚饭了吗?”孟恂初关心的声音跨越大洋传来。
苏清河看着手里的面包,回他,“吃了!”
孟恂初又问道,“吃了什么?”
苏清河很想随口胡诌几个大菜搪塞,话到嘴边有了主意,眉眼弯着卖惨道,“蓝莓贝果!”
孟恂初被她的诚实打败,还以为她会对自己说谎,他都做好准备需要花一点时间和心思拆穿她的谎言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实诚。
“怎么不吃饭?”
苏清河将卖惨贯彻到底,放下手中画笔,靠在办公椅里仰着头叹道,“赶稿,没时间!”
孟恂初听出她话里近乎撒娇的语气,被工作烦躁了几天的心情徒然变好,他站在德国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低头看着脚尖,改问道,“我刚好也还没吃,陪我吃点?”
苏清河被逗笑,咬唇憋住,两人个隔着三山四海呢,“怎么陪?”苏清河话音刚落,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起,“稍等!”
孟恂初提醒,“你先接办公室电话。”又叮嘱道,“别挂!”
苏清河拿下手机,拿起桌面的固话。
秘书清脆的声音传来,“Vince,孟董给你叫了晚餐,现在给你送进来。”
苏清河怔住片刻,应道,“送进来吧!”
挂断内线,苏清河把手机放到耳边,“晚餐送来了,谢谢!你午饭吃什么?”
“香肠汉堡!”
实际上孟恂初今天的午饭还没送到,不过他既然说要她陪自己一起吃,总要做出在吃东西的样子。
吴助理站在办公室一侧,听闻孟恂初的话,赶紧通知公司楼下餐厅送一个汉堡上来。
苏清河这边秘书也把送来的晚餐整理到餐具里端了进来。
孟恂初听到秘书和她的对话,回到办公室桌前坐下,没多会吴助理端着个汉堡开门小跑到办公桌前地给他。
苏清河看着眼前的清蒸鱼还有餐后甜点,心里暖暖,互不联系的这几天积攒起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温声问他,“那我开免提?”
“好!”孟恂初显然没想到她会提出开着免提吃饭的提议,他以为,最多半个小时后再跟她确认一下,让她拍一个吃完饭的的照片过来就好。
孟恂初手里拿着汉堡,给吴助理使了个眼神。
吴助理会意,转身出办公室回会议室,告诉大家可以先行去用餐,会议一个小时后继续。
苏清河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开始吃饭,慢条斯理的咀嚼声通过电波传到欧洲。
孟恂初也点开免提,把手机放到桌上,开始啃手中的汉堡,咬了一口,眉头轻皱,一如既往的无法适应这种奇怪的组合!
两人谁没有说话。
孟恂初啃了半个汉堡,实在吃不下去了,开口问苏清河他点的餐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
面对面吃饭交谈不觉得奇怪。
连麦吃饭说话苏清河还有点不适应。
“我的汉堡不好吃!”财富能够支撑他想吃什么美食就有什么美食的男人突然开口表露自己的食欲。
“啊~”
苏清河轻叹了下,筷子悬在那道清蒸鱼上,垂眸思考一瞬,抬眼试探道,“那不然让吴助理再给你点其他吃的?”
孟恂初好像有透视眼,能看到她现在的举动,在电话那头说道,“没事,你继续吃!”
苏清河抿唇,给自己夹了一块鱼肉到碗里,没吃,接着刚才的话题,“汉堡确实不好吃,你在德国哪里?我之前去德国出差吃过一些不错的中式餐厅,我发给吴助理让他给你叫餐吧!”
孟恂初忍着笑,捏了捏眉心,“吴助理陪公司其他高管吃饭去了!”
言下之意,吴助理抽不开身关心他。
苏清河轻哦了一声,与他商量道,“那先挂电话?我给你点,你把地址发给我!”
完全忘了吴助理先是他的助理然后才是其他身份,就算去陪其他公司高管吃饭,也应该安排妥当他本人的饮食才去。
孟恂初强忍笑意,转着手中的签字笔,轻声回道,“谢谢!”
“好,那你等一下。”
苏清河挂断电话,从手机备忘录里找到餐厅的信息,打电话给去给他订餐,把孟恂初发过来得地址报给餐厅,苏清河定晚餐,给孟恂初回电话,“定好了!”
“好!”孟恂初很高兴能接到她的回电。
苏清河说道,“餐厅说最快一个小时。”
相比自己几点能吃上饭,孟恂初更在意的是她有没有好好吃,“你先吃,等你吃完我差不多也收到了。”
苏清河还想和他说点什么,听完他的话,撇着嘴把手机调到免提放回桌子,继续吃饭。
碗筷相碰的轻响像是夏夜田里的虫鸣,荡开在明月悬空的夜里,熨帖着屋檐下乘凉的村民。也熨帖这相隔两个大洲的新婚夫妻原本的心。
苏清河一连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突然来一顿正餐,胃有些难受,吃到一半放下筷子,没再勉强,拿起手机如实告诉孟恂初道,“我吃好了!”
孟恂初没有追问她这么点时间能吃多少,应了声,叮嘱道,“刚吃完,先别急着工作,起来走动一下消消食。”
苏清河从善如流,从餐桌前起身。
孟恂初像是知道她此时的位置,问她,“在72楼还是在NORMAN?办公室能看到维港吗?”
苏清河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用意,身体快大脑一步,在说“可以!”的时候,脚下的步子已经向着落地窗迈开,她停在落地窗前向下望去。
孟恂初舍不得挂断电话,开始问她一些很没有营养价值的话,试图关心维港今夜的状况。
他问道,“有游轮吗?”
“有!”
苏清河掌心抚摸上玻璃上游轮所在的位置,楼太高,位置太远,看不清楚,只能凭借一个大概的轮廓分辨。
说到游轮,苏清河不免想起前几日陪欢姐搭游轮和她在甲板上发生的谈话,进而不可避免地想起下游轮之后发生的事情。
关于酒后荒唐的吻,苏清河感官记忆并不多。
折磨的是欢姐复述给她带来的冲击,和孟恂初唇上残留的她实实在在罪证!
苏清河这几天心底一直憋着一股劲,每天都想问他那天在海澄湖畔被打断的问题,如今电话打通却又不知如何问起。
“我……”苏清河开口,戛然而止。
“嗯?”孟旭初听出她未完待续的纠结和迟疑,温声道,“你说,我在听。”
苏清河收回覆在玻璃上的手,握紧拳头,转身背靠着落地窗的玻璃。
身后冰凉的触感很大程度上冷却了她一部分冲动,她还是想当面问他,想看着他的眼睛听他的回答。
“你什么时候回来?”苏清河刹住刚才的想问的事,改问他回程的信息。
问一个出差的异性什么时候回来,本身就是带有暧昧成分的话题。
苏清河不知道他能不能会意。
她攥紧拳头,屏住呼吸,低着头看向脚下,脚尖踢着地毯。
这是她第一次关心他的行程。
苏清河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询问是什么态度。是会觉得开心?还是觉得两人只是联姻,在外维系好婚姻形象就好,他没有义务向她交代自己的行程?
孟恂初航班起飞前给她留言说过哪天回来,自然明白她这么问是在问自己的回去的具体航班,孟恂初愣了半秒。
“吴助理今晚订好票后我发给你?”孟旭初罕见地对自己解读信息的能力产生迟疑。
他斟酌着问道,在苏清河看不见的地方捏紧手中的笔。
力道之大,大到甲床的血色尽失。
苏清河脚下踢地毯的动作顿住,松开攥紧的手,抬起头,转向的窗外。
“好!”
维港新一轮游轮从港口开出,苏清河直截了当道,“明天时间要是合适的话我去接你,我有话想跟你说。”
苏清河说完,没给孟恂初拒绝的机会,径直挂断电话。
30秒后,苏清河个人INS账号上更新了一张高角度的维港空境照片,画面里,出港与归港的两艘邮轮迎面,由远到近,慢慢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