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她带回家悉心养着,却并无立场和资格。
苏清河没等来孟恂初的反应,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两人视线对上,苏清河心跳漏了一拍。
他这是什么眼神?
看起来像是陷在回忆里出不来的伤怀。
孟恂初意识到自己失态,敛了敛眼眸,恢复到清明的神色。
苏清河心生退却,问他,“还听吗?”
她可能就今天有勇气和他提起那段令她惊慌失措,草木皆兵的过往,如若不说,她怕她再也没有胆量开口。
那是人生中唯一让她感到不堪的经历。
以谢煊这段时间三番两次的挑衅,苏清河不希望这段过往会从他或是其他人口中传到孟恂初耳里。
尤其是在自己确定了他喜欢自己的后。
她想亲自和他说。
“如果回忆让你难受的话可以不说,我不在意。”
早在蒋智昕第一次得知他对苏清河的想法的时候,蒋智昕就告诫过他,像她这样明艳娇俏性格还好的东方面孔在西方国家别提有多受欢迎,追求者铁定遍布校园各个角落。
事实也确如蒋智昕所说。
光孟恂初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场草坪派对,孟恂初就看到不少于十个来宾送她鲜花搭讪。
如果不是几年后在同一个位置遇见她,孟恂初也只当这场初见是男人对长得好看的女人的一次友好注视,不会再有进一步的想法。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学生,自己已是工作多年的职场人。
社会关系的代沟和教养都不允许他有超过这层欣赏行为。
他说不在意不是假大方,是他真的有想过,倘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牢牢抓住。
不管过往,只要未来。
苏清河安静了会自顾自继续道,“准确来说也不算谈过。”
在遇到孟恂初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有一段不光彩的恋爱经历。
被一个一门心思只有性的人惦记,甚至企图用强迫来证明他们之间有爱。
为此还还让自己留下不少心理阴影。
可是遇到他,她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是他这样。
万事以尊重为前提,真正关心地内心的需求,也容许你有自己的情绪。
“我那时候本科刚毕业,我舅妈给介绍我们认识的。一开始相处得还算可以,会像寻常的追求者一样,给我送花,带我去看我喜欢的电影,和我一起吃我想吃的东西,喜欢的我的设计,但这一切都在回国之后就变了。”
“他急着想进一步确定我们的关系,我没同意……”
苏清河想起那段过往,都心有余悸。
她一只手的拇指紧紧地扣着另一只手的手背。
孟恂初看着她手背上陷下去的凹痕,眼底满是疼惜,孟旭初欲开口打断她继续说下去。
苏清河拇指指腹搓着自己掐出来的指甲痕,轻声道,“北京去机场的路上,我第一次在你面前情绪失控,是因为当时的情景让我想起了这段我不愿意回想的过往。”
“这件事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没控制好自己。”
“那时谢家正在洗牌,他想从我这得到我爸爸的支持,在我明确表示了拒绝之后,他喝了酒来我的公寓找我,强迫我和他发生关系。”
苏清河低下头,声音又轻了几许,眼眶发热。
“我在反抗的时候把他打伤了。”
一个乾隆年间的瓷花瓶砸过去,谢煊额头被砸伤,血顺着他的脸颊留到锁骨继续往下,衣服承接不住就开始往地板上滴。
苏清河又恐又惧,跌倒在沙发里。
谢煊脑瘤成怒,摇摇晃晃地扑过来,把她按趴在沙发上,从身后双手掐着她的脖子要脱她衣服。
苏清河的呼吸被迫终止,脸色涨得发紫,胸腔涨得好像随时都要炸开。
“我很害怕,摸到碎在沙发边缘的瓷片,划伤了他的手……”
谢煊手上吃痛,松了力度。
苏清河趁机逃开他的桎梏,手里抓着滴血的碎片往门口的方向跑。
可在恐惧侵蚀下,苏清河跌跌撞撞跑到玄关,刚打开门就被谢煊追上来扯着头发拉了回去。
门外电梯叮的一声响起。
苏清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声呼救。
回家的邻居听到动静,推开没关紧实的门,看到屋里狼藉,跑回家帮忙报了警。
谢煊拽着她往房间里走,封魔一样把她扔在床上,用枕头捂着她的脸继续剥她身上的衣服。
苏清河回忆起这段经历。
记忆里全是血腥和暴力冲突。
她身体轻颤,吸着鼻子说道,“我仅存的求生意识和所能自救的只有那块碎片,我也不知道怎么伤到了他的眼睛。”
脸上的压力突然没掉,谢煊哀嚎着翻身倒下床底。
苏清河扔掉脸上的枕头翻身从床的另一侧下去,抓着身上的开衫跌坐在地板上。
她想跑,脚上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好在警察没多久就赶到了。
一同前来的,还有谢家当时最有望出任家主的那位。
这件事被他压了下来。
作为证据之一的那套公寓被他处理干净,他让人给自己账户上划了10亿作为补偿,连夜安排专机送她回伦敦。
钟意是她让警察帮忙打电话叫来陪她的。
苏清河怕爸妈知道担心,让钟意帮忙跟他们撒谎说学校临时通知她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比赛,马上得赶回去,钟意陪她一起。
回到伦敦那段时间,苏清河经常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也会做噩梦惊醒。
孟恂初听得太阳穴青筋暴起。
结合这大半个月发生的事情,他心底很快有了答案。
“这个人是谢煊?”
苏清河眼神惊讶。
孟恂初鼻腔燥热,浑身血液都处于一种极致沸腾的状态,他从沙发起身蹲下,单膝着地,裤腿贴着苏清河的膝盖,眼神锁住苏清河的双眸。
看似平静的语气下压抑着他汹涌的怒火。
“能不能给我一个拥抱?”
他问的是能不能给他一个拥抱,而不是他能不能抱她。
苏清河被他绕晕。
想到她刚才问来的答案。
她起身,双腿跪在地毯上,用膝盖往前挪了两下,靠他更近些。
苏清河抬起双手,还没等她双手做出拥抱的手势,孟恂初抓着她的手腕一拉,把人扯进怀里,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把人紧紧拥在怀里。
“对不起,我应该再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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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不虐。水温好了,青蛙也就位,很快就嘎嘎冲!
另外,想改个文名,暂定《清河初上》,明天中午改,要是看到变了,别不认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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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结束——
第四十二章 克制的吻填满自责和心疼
如果第一次在伦敦遇见他没有退缩,她或许就没有机会认识谢煊,也不会受到这些伤害。
苏清河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只知晓贴近她脸颊的心跳强劲有力。
扑通扑通震荡着她的心弦。
两人一个双腿跪地,一个单膝跪地相拥。
抱了许久。
苏清河膝盖疼得有些受不了,她动了动,发现孟恂初没有放开的她的意思,干脆直接往后倒,屈膝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
孟恂初意识松动,按在她脑后的手转移到头顶,拇指落在她眉心,热唇贴上手指。
很克制的一个吻。
苏清河好似突然懂了他刚才那句应该再早一点。
他把她遭遇伤害的责任归结到自己身上去,所以这个克制又绅士的吻填满了他的自责与心疼。
她抬了抬头,温热的唇最终错位在她的额头留下印记。
两个人都有些懵。
“清河……”孟恂初轻声唤她。
苏清河心尖颤抖,垂在他腰侧的手缓缓收紧,攥着他西装外套的侧腰线。
本就合身的衣服在外力的加持下逐渐紧绷,裹住男人线条分明的腰腹。
孟恂初拇指按向苏清河的眼角。
她眸中红红的血丝和水汽像是某种危险的催化剂。
孟恂初低下头,含住拇指按过的眼尾沟。
温暖的气息从太阳穴一路拂过耳郭,像是轻柔的羽毛在轻扫撩拨。
痒痒的,难耐的,冲动的!
苏清河指尖轻颤,用吞咽来压抑心头涌现的冲动。
呼吸窒在胸腔……
孟恂初突然发狠欺身压上去,扶着她的腰倒在客厅的沙发边缘。
苏清河心中绷着的弦一下失去弹力,软软地荡在半空。
“可以吗?”
孟恂初的唇从脸颊一路往里,停在她因为紧张而冒出细汗的鼻尖。
言语一贯尊重她的意愿。
但这一次彼此都明白,这尊重的背后已经蓄满渴望。
灼热的呼吸在咫尺间吞吐。
独属于他的香根草香气强势侵入她的呼吸经过神经系统传导到四肢百骸。
苏清河偏开脸,主动去就。
四瓣唇一触即燃。
吞咽声,喉结滚动声以实体媒介做载体进行扩散,在感官内无限放大。
不知过了多久。
苏清河瘫软在沙发,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推开孟旭初。
孟恂初停下攻略,贴着她的唇,意犹未尽道,“怎么了?不舒服?”
苏清河偏开脸埋首在他颈窝,小声道,“喘…喘不过…气了!”
话落,苏清河明显感受到男人的胸腔在震动。
苏清河没好气地隔着衣服咬了他一口。
恼羞成怒,“不许笑!”
“好…不笑…不笑!”
苏清河牙齿咬合力道加重,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孟恂初倒吸气,皱眉投降。
心意相通的第一次拥吻,两人都有点难舍难分。
苏清河趴在孟恂初身前缓了好久,起来的时候腿都弯麻了。
两人在客厅分开,默契地都没有提今晚她睡哪的问题。
苏清河推开客房,被床头柜上的蓝宝石戒指锁住目光。
这枚戒指是婚后两家第一次吃饭那次她从孟恂初母亲那拿的,只当晚带了几个小时。
孟恂初母亲让她挑的时候她特意选了同自己指围不合适的圈戒,戴在食指空唠唠的,稍不注意就会掉出去。
所以那晚吃完饭散场一上车,她就把戒指换到食指上去,一来是觉得她和孟恂初当时的情形实在不适合把戒指戴在婚戒的位置,二来也是怕丢。
如今再看这枚戒指,苏清河心情复杂。
她当时的理由用的是西方婚礼仪式的说辞,没想到会有印证的一天。
苏清河移开目光,找衣服去洗漱。
热水冲掉身上黏腻的薄汗,方才那场动情的热潮好像才从身体里褪去。
房门被人敲响,苏清河心里咯噔一下,从浴室探头出去喊道,“请进!”
没多会,房间里传来走动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往浴室的方向走。
“给你煮了解酒茶。”
颀长的身影靠在浴室门边看她护肤,孟恂初进来时苏清河正仰着头给脖子擦颈霜,双手交替上下摸来摸去,惹得门框边上的男人神色渐深。
“谢谢!”
苏清河从镜子里看到他眼神的变化,心血也跟着沸腾。
才刚经历过刚才的凶吻,她不会不懂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苏清河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他。
刚洗漱出来的她脸上还带着热水蒸出的粉色,半干的头被粉黄色的发箍定在头顶,发尾披散在纯白色的法式睡衣裙上,看着本就比往常清纯稚气。
加上她刚才仰头擦脖子的动作。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刚才在客厅被吻到身体轻颤时仰头逃避的情景。
孟恂初逼近至身前,苏清河呼吸一窒。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掐着腰放到了洗漱台上。
大理石台面的凉意穿过睡裙直击神经。
精瘦的腰身挤进来,隔着衣料摩擦着腿上的软肉。
苏清河迟疑,缓缓抬手圈上他的脖子,承下他的攻略。
苏清河突然被腾空抱起,发出惊呼,手脚条件反射把孟恂初圈紧,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被他从浴室抱到了卧室。
床褥陷落。
苏清河脑袋空白一片,被无数密密麻麻的噪点覆盖。
窗外烟花腾空炸开。
长夜降临。
次日中午。
苏清河眼皮耷拉,闹钟响了好几次才挣扎着爬起。
房间里的凌乱已被人收拾干净。
每天最多睡六个小时的人不知去哪了。
苏清河坐在大床中央揉了揉酸胀的腰,嘭的一下趴下去,趴在被子上舒缓不适。
松软干净的新被子染上淡淡的香根草气味,若有似无地钻进她的鼻孔。
房门吧嗒一声打开。
苏清河保持着姿势不变,转过脸看向房门口。
“醒了?”孟恂初一身休闲套装,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听他的话,应该只是想进来看看她醒了没有。
“嗯!”
苏清河声音又闷又哑,半张脸被松软的被褥藏住,只留半边眉眼。
“喝口水润润嗓。”
孟恂初走到床边,单膝曲起坐在床沿,把手里的温开水递给她。
苏清河撇着嘴看了会,才坐直身子,接过喝掉。
昨晚他端进来的那两杯醒酒茶和安神牛奶中途就是被他以同样理由哄骗喝下去的。只不过半数把她浇湿,又到了他嘴里。
真正润到她喉咙的,少之又少。
苏清河一边喝水,一边拿眼睛撇他,孟恂初大概也知晓她想到了什么,盯着她逐渐变红的耳朵嘴角含笑。
他好笑着接过空杯子,揉着她一头柔顺的长发讨好道,“起来还是再睡会?”
苏清河生理上还想继续睡,可看到同样的经历过后他神清气爽地起来,苏清河也不甘示弱。
“不睡了,今天要把设计改出来,下周要放到生产部打板看效果。”
戛纳电影节开幕的时间越来越近,必须赶一赶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