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渊抓住了鹤至的手臂，痛心疾首地劝道：“你已经错太深，切莫一错再错了……回天亥向死去弟子的宗门请罪吧。”
鹤至冷笑一声，一掌拍向清渊的手，后者微微退后一步避开，就看见鹤至整个人化为一团黑雾，眼看着就要消失在众人面前。
“系统，想办法拦住他！！”
苏柚一看他要走，顿时想到好几个他可能去的地方，最后可能去的就是魔界！
不能让他带着大师姐的身体离开！
系统内心狂喜。
刚才宿主还和自己说不买任何东西了，现在竟然主动！
好吧好吧，谁让他是个好统呢，就勉为其难给宿主省点积分，用便宜的道具叭~
随着苏柚识海里一阵【扣除积分4000】的提示音响起，黑雾上方哐当落下个巨大的绿色波点狗笼子，将黑雾整个笼罩在了其中。
苏柚差点爆粗口，“狗笼？4000？就这？”
就这玩意儿花她400天寿命？拜托，这就是宠物市场二三十块钱一个的笼子好吧，只不过是超大版本的而已。
两百块不能更多了。
“宿主不要小看这个狗……这个笼子好吧，这可是采用特殊的外太空材料制成哒，可以束缚住任何有生命的物体！大到一条鲲，小到一只蜉蝣！形态随着物体大小而变化！”
苏柚被系统唬得一愣一愣的，指着那团小小的黑雾问道：“那这一团，为什么笼子这么大？”
系统恨铁不成钢：“宿主笨，这是因为你师姐的本体有辣~~么大啊！”
苏柚将信将疑地看向那团黑雾。
这笼子缝隙这么大，不就随随便便钻出来了吗？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任由那团黑雾在笼子里撞来撞去，也丝毫没有能出去的迹象。
鹤至被锁在这个绿色波点的狗笼子里了！
众人都被这个凭空出现的奇怪笼子吸引了视线，一时间竟然都没有想起，站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一个活生生的魔界之人。
清渊更是好奇地想要伸手摸一摸，却被苏柚阻止了。
“掌门，此人虽是我曾经的师尊，但他作恶太多，你想包庇他吗？”苏柚一闪身挡在了清渊面前。
清渊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还在笼子里不断乱窜的黑雾，斟酌道：“我自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我看你还被蒙在鼓里吧！”
苏柚一五一十的将鹤至所做的恶全部告知了清渊，包括但不限于灵狐族的灭族之仇，和魔族叛党勾结陷害修真界无辜弟子的事，以及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夺舍。
清渊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怀疑，到逐渐相信，到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后退了几步，一张清雅俊逸的脸上神采不在。
他看向一直抱着叶清一言不发的连景，看向义愤填膺嘴里骂骂咧咧还不忘给王海龙疗伤的秦灵，看戏的巨龙，面无表情的顾寒之，还有他身侧那一个魔族女子。
第一次，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回想过去，鹤至的行为似乎也是有迹可循……比如他不断倒退却又一直维持在大乘期的修为，他自创的雪英剑法，每一次有弟子遇害时，他都‘恰好’不在天亥宗……
以前他从未想过这些事会和自己爱戴的师兄挂钩。
毕竟他可是天之骄子，是修真界唯一的鹤至仙尊啊。
可现在，一件件，一桩桩，鲜血淋漓地摆在自己面前，让他不得不去相信，他的师兄，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最后还是清渊自己开了口。
他语调不稳，带了一丝颤抖地问笼子里的黑雾：“……紫阳是怎么一回事，第一宗又是怎么一回事，师兄，你告诉我。”
苏柚八卦的小天线支棱了起来。
紫阳？
“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紫阳是第一宗掌门，被你噶掉的黑衣人之一是吧？”苏柚传音给顾寒之问道。
“是。”
苏柚无声的吹了声口哨：“你看掌门的表情，是不是有那么一点耐人寻味，有瓜啊……”
和苏柚待在一起这么久，顾寒之已经对她奇奇怪怪的‘家乡话’和各种梗了解的差不多了，当即点了点头，“看起来还是个大瓜。”
苏柚贼兮兮的搓了搓手：“不会是三角恋吧？”
“……”顾寒之古怪的看了自家八卦道侣一眼，在接触到她无比认真思考的眼神后，鬼使神差地顺着她的思路思考了一番回答：“不好说。”
“对吧！”苏柚仿佛找到了知音，一拍大腿分析道：“你看，那个紫阳仙尊一开始是鹤至的泥腿子，看清渊掌门的态度，还挺在乎那个紫阳仙尊的~”
“哦莫哦莫，该不会是什么狗血虐恋吧！”
苏柚越想越兴奋，一个劲的苍蝇搓手手，恨不得手捧可乐爆米花坐在地上开始吃瓜。
顾寒之没好气的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鹤至你想怎么处理？”
第146章 你现在不过是个笼中狗
苏柚伸出一根葱白的食指竖在他嘴唇边，“嘘……先吃瓜！”
她用下巴努努那边站在笼子外的清渊和笼子里的鹤至，“我正在想办法。”
苏柚表面在吃瓜，实则在识海里和系统讨论，到底怎么样才能安全的把两人的身体换回来。
现在鹤至被逮，生杀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上，是死是活全凭她一句话。
只能说不愧是花了她4000积分换来的狗笼子，饶是入了魔，实力堪比魔王的鹤至此时也拿这个笼子毫无办法，只能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里面乱窜。
系统对互换身体这个事情也有些无可奈何：“宿主别问了，系统商城里真的没有那种道具！”
苏柚不信，“怎么会没有呢，你们不是号称无所不能，无所不有吗，说好的给穿越者最佳体验捏？”
“可是这个互换身体他就非常影响平衡，早在N年前就已经被主系统从商城里面删除掉惹qwq。”
言下之意就是，不是他不想给，是给不了，也不能给。
苏柚站起身子走到绿色狗笼旁边，开口同鹤至讲道：“把大师姐的身体还给她。”
抱着叶清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的连景倏地抬眼看向这边。
“呵……做梦。”黑雾嗤笑一声，“别以为你困住我就能为所欲为，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培养出了这么一具完美的躯壳，你让我放弃？我宁愿带着这具躯壳去死！”
“鹤至！”清渊失声骂道，“你还在执迷不悟！”
鹤至化为人身站在笼子里和清渊对视，语气中都是不屑：“你根本不懂我。”
“我为何不懂！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和你认识了数千年，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懂你！”清渊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鹤至也情绪激动起来，他双手抓住绿色波点的铁栏杆，一双眼睛死死的凝视着他面前的清渊，“你可只一朝成为废人，从天空跌入云泥是什么感觉？百年来，我的身体日复一日的在诅咒中溃烂，我不得不去做曾经自己作为不齿的事情 ，而你们，凭什么享受着我用命换回来的和平安定，却什么都不用做？”
“如果没有我，天亥宗早垮了！这点小小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叶清连景是我一手带大的徒弟，为自己的师尊献上身体有什么不对！”
鹤至满目通红，似是已经魔怔了，说出来的话也让清渊愣在原地，难以相信这话竟然会从他师兄的嘴里说出来。
鹤至似乎还不解气，又说，“我这是为了 天亥宗！如果天亥宗倒了，地下封印的魔王谁来对抗，死去的紫阳和第一宗的无辜人们又如何能安息！”
“矮油，谁放屁这么臭啊，还学会颠倒黑白了，不会吧，不会真觉得有人会相信你吧？”
苏柚嘲讽地捂着嘴笑了，“你当初屠灵狐族用血炼药，第一宗全宗上下每一个人都服用过血灵珠，人家灵狐族遗孤上门复仇反倒被你倒打一耙，用人家灵狐族的禁术把他封印在了地底。”
“怎么，是年纪大了老年痴呆？还是死不悔改死到临头还嘴硬啊。不会你还抱有期望觉得能绝地翻盘吧？”
万象剑挽了个剑花，剑尖指着鹤至的鼻子，少女戏谑地笑了：“你现在不过是个笼中狗，趁我还有耐心，把师姐的身体交出来，我留你一条命交给清渊掌门，否则直接送你去西天看着孙悟空师徒三人取经啊。”
鹤至仍旧是执迷不悟：“我是为了天下苍生！”
“一派胡言！”
还没等苏柚继续骂人，清渊开口了。
素来对谁都是笑脸相迎的剑宗掌门，脸上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怒色，他骂道：“什么为了天下苍生！阵法没了自会有别人顶上，师兄不过是贪恋这天下第一人的虚名罢了！”
鹤至道，“我为了修真界付出了多少，你们应该感恩戴德，而不是为了我做的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来责备我，憎恨我！”
他看向一言不发的连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深深的厌恶。
鹤至心中微微一窒。
连景做了自己几十年的弟子，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不，他没有做错。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他实力强横自然会好好保护他们，灵狐族……灵狐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失误，他没想一夕之间全灭的。
是紫阳，是紫阳他不小心暴露了，他们是逼不得已！
对，他没有错。
错的是这些一边享受着他的庇护还要一边来讨伐他，谴责他的人们！
清渊被他的这一番回答震惊到了，愣在原地半天发不出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才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在说：“你若还要执迷不悟，那就只能按天亥宗的门规，将你斩杀，魂魄散于天地，不得转世。”
鹤至猛地抬眼，随即又狞笑了起来：“你们杀不了我，除非想让叶清和我一起死。”
“什么意思？”连景走了过来，叶清被他安置在树下，刚刚她醒来片刻，只安慰的说了一句“我没事”便又昏了过去。
鹤至戚戚地笑着，“我神魂已与她身体融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大可以杀了我试试。”
这话一出，周围陷入了一瞬间的沉寂。
苏柚愣了一秒，问系统，“他说是真的？”
系统扫描了一下鹤至后回答：“是的，而且融合得很好，看样子至少已经完全融合超过6个小时了。”
苏柚：“……”
她现在只想骂一些很脏的东西。
连景神色有片刻的崩溃，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稳住自己的身形，哑着嗓子问鹤至：“为什么？”
“为什么是叶清，不是我？你从她的身体里出来，我把我的身体给你。”
鹤至抬眼瞥了连景一眼，不紧不慢道：“鲛人比起上古神兽，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他之所以会培养叶清和连景，是拿不准赤凰的身躯能用多久，虽说是上古神兽，肯定会比普通的修士身体持续时间长，但以防万一，他还是会多培养几个备着。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赤凰的身躯竟然和自己的神魂融合得这么好，不愧是用血灵珠养了那么久，灵狐的血几乎已经认可了这一具身体。
连景一张俊脸由青转白，终于对鹤至说出他从不会说出的一句话：“败类！”
第147章 第一次摇人就失败啦？
苏柚阻止了连景的暴走，轻描淡写道：“既然这样，那就杀了。”
她又传音给他，“我们会为大师姐重塑肉身的，二师兄先别担心。”
连景看着眼前朝夕相处几十年的师尊，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整个人失去所有力气，沉默地回到了叶清身边抓住她枯如柴的手，丝毫没有因为皮囊是鹤至而感到不适。
对他来说，眼前的人还是叶清。
只是她一脸苍白昏过去的模样，和平时鲜活的形象完全不符。
他好想再看到叶清活蹦乱跳风风火火的冲到自己院子里来，献宝似的拿出个上下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告诉自己“本师姐给你买的，不用太感动”，又或者是在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时，一脚踩在他轮椅的轮子上将他甩出去，又或者……
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一个失去灵魂的玩偶一般躺在自己怀里，若不是胸口还在微弱的起伏，甚至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鹤至还在大放厥词，一口咬定自己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你们只看到我表面的光鲜，不知我背地里付出了多少，我为了天亥宗付出这么多，到头来不过是杀了几个人，你们便弃多年感情不顾，联合来讨伐我！”
鹤至歇斯底里地骂着，“你们没了我，什么都不是！！”
苏柚：“……？？”
地铁，老爷爷，手机。
“你在说什么疯话。”她拿着万象剑像竹棍似的敲了敲绿色波点狗笼，“什么叫没了你我们什么都不是？”
“不好意思，没了你，大师姐依然是上古神兽赤凰，还不会被夺舍，风光无限。”
“二师兄依然是鲛人族大王子，以后便是鲛人族的王，到位时候和大师姐神仙眷侣，风光无限。”
“至于我么……”苏柚咧嘴一笑，“我天生剑骨，天赋异禀，天仙下凡，天……七彩祥云雷劫，修行一日千里，在短短时间内就已经突破至了大乘期。”
她嘎嘎骄傲的叉着腰，还顺便给顾寒之抛了个媚眼，后者脸色微红，抿着唇笑着看她。
她继续说：“和修真界最帅的灵狐结为道侣，风光无限。”
苏柚嫌弃地打量了一番鹤至，缓缓道：“你说说，没了你，我们是什么？不比现在混得好？”
鹤至猝不及防被她机关枪似的怼了一大堆，愣是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能无能狂怒：“我都是为了修真界！”
苏柚掏了掏耳朵敷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可以上路了。”
她长剑高举，正准备用出万象剑法了结了鹤至，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传音：“且慢”。
“……”苏柚有些无语的转过身，看向言溯，“你也有话要说？”
巨龙诚实的点了点头，巨大的尾巴甩了甩，伸出一只爪子指了指躺连景怀里的叶清，传音道：“那个……赤凰神魂和躯体为一体，你想杀死这人，她也会死。”
他刚才就想说了，但是主人的徒弟一张小嘴叭叭的，他‘那个’了半天愣是没插上一句话。
苏柚愣了一下，问道：“当真？”
“真。”巨龙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赤凰和我同是上古血脉，我清楚得不能更清楚了，你想救赤凰，只能让他主动放弃这具身体的操控权，别无他法。”
苏柚：……
为什么想要打死个反派这么困难啊啊啊！（阴暗的爬行）（扭曲）（捂脸尖叫）（抓狂）（想要砍死反派）
众人只看见苏柚站在原地和巨龙大眼瞪小眼，脸上表情跟变脸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