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香莲没意见，只是人家这么帮忙，不送点啥似乎有些过意不去？
“薇薇，人家愿意帮忙，咱们不能白让人家忙活，你看看能不能买点啥送给他？”
罗薇有准备：“娘，我已经想好了，等会去隔壁商场买盒饼干送去？”
孟香莲点点头。
两人继续分工干活。
一晃下午，等店里客户吃了午饭，罗薇喂饱小桃子，让婆婆帮忙照顾一下女儿，她赶紧去隔壁商场买饼干，再急急去前面不远的日化厂。
十五分钟的路程，罗薇不急不慢终于到了。
站在日化厂的门口，门卫大叔已经认识她了，立马打开窗子，探出半个身子说：“嗳，姑娘，是不是找我们张秘书呀？”
“对，找他，他说让我找的。”罗薇点头。
大叔明白，收回身体开始给领导办公室打内线电话。
打完说：“你等会，张秘书说马上下来。”
罗薇不急，拎着饼干盒靠边站着说：“谢谢叔啊。”
“谢啥，能帮就帮，你不是还要养娃呢？”大叔也是可怜她。
谁让罗薇之前在他面前卖惨了。
大叔听了都觉得可怜。
家里有娃要养，男人又去干苦力了。
她一个人撑着店，没人帮忙，确实辛苦。
罗薇红红脸，不好意思说昨天她说谎了。
只能点着头不多说。
“对了，你那个早餐店的绿豆饮挺好喝的，我昨儿尝了，很好喝。”大叔跟她掰扯起来。
顺便竖起大拇指：“你真的能干。”
“叔，你要喜欢，下回我过来，再给你带一碗。”
大叔笑呵呵：“好啊，不过我可以出钱的。”
“没事，才一碗的事。”罗薇还要感谢他没拦着她进去推销绿豆饮呢！
就当是感谢的。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呀？”大叔端起水杯笑着喝水。
这时候，张凌终于下来了。
依旧是那副帅气模样。
不过比起秦彦，他还是差一点。
起码秦彦有熟男的魅力。
他只有书卷气。
“罗薇，久等了吧？我这有点事，耽误了几分钟。”张凌快步走来，双眸一直盯着罗薇看。
怎么看怎么漂亮？
真是比他见过的很多女孩都要好看很多？
“没事，麻烦你了张秘书。”罗薇可不敢在他面前耍脾气嫌弃他这么慢才下来。
张凌淡淡笑笑：“不麻烦，本来我们厂里就有这个消暑用品的名额的，你先进来，去我办公室聊聊。”
罗薇点头：“好。”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面的厂区楼房走去。
到了领导办公区，两人上楼梯。
到二楼，再去张凌的办公室。
张凌是日化厂的秘书，所以有单独的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但环境优雅，窗台摆着好几盆青竹，四周的墙壁挂着书法，就像这个人一样，风雅书卷。
罗薇没念过什么书。
看到这么风雅的办公环境，下意识有点局促了。
生怕自己没文化惹得张凌笑话。
不过张凌是不会嫌弃她没什么学历。
男人嘛，都是见色起意。
只要长得好看。
胜过有文化。
再者，他和她接触这么一两天，发现她谈吐很有素养，看起来根本不像那种乡野村妇一样粗俗。
所以就是凭着这点。
他才对她心心念念。
只是，昨天弟弟张晓晓提醒了他一句。
他不知道罗薇是不是结婚了？还是单身？
要是结婚，那就难办。
他会难过的。
好不容易看上个合心意的女孩，真结婚了。
他怎么办？
“罗薇，先坐。”张凌收回自己肚里那点小心思给她倒水。
罗薇接过水杯，在办公桌旁边的沙发坐下来：“谢谢，张秘书，那个绿豆饮你们是决定要订购了吗？”
张凌点头：“嗯，领导昨天跟我说了，这个饮品挺好，可以作为消暑劳保品福利。”
“不过你这个能做多少呢？我们领导的意思，不光办公室的人会有，到时候工厂的工人也会发。”
罗薇握着水杯有点震惊，工厂的工人也要吗？
这可是大工程？
日化厂的工人少说怎么都有好几百吧？
“我自己做的话，几百碗，可能会有点来不及。”罗薇面露难色地说。
张凌盯着她脸看得入迷，说：“其实也可以这样？分批做，我们分批发。”
“一批做50碗，你能做吗？这样分批，我想你应该来得及吧？”昨天抢购的时候，他看到她店里的绿豆饮就是有几十碗。
50碗的话，罗薇倒是能承受。
“可以。”罗薇点点头。
张凌笑笑：“那就行，我们就这么说定。”
“好，谢谢你张秘书。”罗薇感激地连忙点头致谢，随即把买的两盒高级饼干送到他桌上：“这是谢礼，希望你收下。”
张凌不差这些饼干，他要的是她的人，唇角微微笑笑：“罗薇，不用客气。”
顿了顿，他瞧着她漂亮的小脸忍不住问：“你……有没有结婚了？”
第202章 张秘书，是不是我刚才说错话了？
罗薇有些疑惑张秘书怎么突然问她结婚的事？
她猜测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觉得来厂里推销的人最好是已婚？
未婚会对厂里名声有影响。
毕竟这个年代，虽然已经迈入八零了，但还没到开放的千禧年。
几乎没有未婚小姑娘敢这么光明正大出来拉人头做生意。
罗薇自我分析一番后，直接回：“张秘书，我已经结婚了。”
“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们日化厂的名声。”
“我想别人应该也不会来说三道四吧？”
张凌根本没管别人什么说三道四，他有些怔愣，那张书卷气的一瞬像被冰块冻住了一样没了刚才生动迷恋的表情。
只剩下某种震惊和难言的尴尬。
结婚了？
他看她好像年纪不大，挺小的。
看着只有20出头。
这样的小姑娘顶多有说亲的。
但不至于这么快结婚了？
不，这里是江南小镇，不是大城市。
这里的人，18、19就结婚了。
哪里还等到22、23才结婚？
张凌有种吃了苍蝇的不舒服。
沉着眸透过镜片看向罗薇，心口一股子的懊恼和不舒爽。
怎么会这样？
他居然还不如自己幼儿园的弟弟有眼力见。
他都知道要先了解人家有没有结婚？
他见色起意，都忘了这茬。
真是尴尬。
张凌内心矛盾争斗着，罗薇看他脸色突然不对劲？顿时有些担心起来，她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怎么一会会的时间，他就看着不高兴了？
罗薇手指搓搓手心，犹豫一会，说：“张秘书，是不是我刚才说错话了？”
“没有。”张凌回神，慢慢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他的脑子有些乱乱的。
今天看来是没办法和罗薇多谈了。
“罗薇，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订购的事，我再找你。”张凌要赶客。
这翻脸比罗薇预料的快。
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翻脸的？
不过人家赶客了，她不会死皮赖脸留下来非要求个订购绿豆饮的结果。
礼貌起身：“好，不打扰张秘书工作。”
说完，先出去。
张凌这回没送，态度转变的让罗薇已经预感这笔生意要黄了。
罗薇从二楼办公区的楼梯一节节台阶往下走。
大脑有些胀胀的。
张凌突然态度转变，刚才她还在琢磨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现在细细想想。
她觉得没有说错什么呀？
难道是她说了已婚？
张凌对她有想法吗？
不会吧……他怎么着都是厂里的秘书。
但是……
罗薇不敢多想，提着一颗心，在楼梯处站了会。
努力赶走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算了，如果他真对她有意思？
她倒不稀罕找日化厂合作了。
江南镇上不还有服装厂和塑料厂吗？
她可以一家家再去推销。
总能成功的。
罗薇想明白了，也不在意这次订购的单子要黄。
一身轻松地快步下楼往外走。
经过门口的时候，大叔又热情探出身体说：“嗳， 姑娘，咋样？我们张秘书是不是答应买你的绿豆饮了？”
罗薇转过脸，温和笑笑：“没有，这笔单子要黄了。”
大叔一愣，这……黄了？
这怎么就黄了？
不是张秘书让她进来谈生意？
能让张秘书同意进来的，基本是有戏的。
居然没有成？
“姑娘，咋回事啊？我以为这个事挺顺利的。”
罗薇不想说里面的缘由，省得传出去，对她和张秘书有影响，轻松笑着回：“叔，做生意哪有一定就成功的道理，我们有些细节没谈拢，不过没事，这边厂挺多，我再去其他地方试试？”
只不过日化厂离她的早餐店最近。
只有十几分钟路程，她才首选这里。
其他厂区要走半小时甚至40分钟，有些远。
“这样啊？没事的姑娘，的确这个做生意是挺难的，尤其你一个女人家，不过心诚则灵，我先祝你顺利。”大叔没多想。
反而表示同情地安慰她。
罗薇不多说了，点点头，朝大叔挥挥手先走。
厂区办公室二楼的办公室。
张凌一脸郁闷和烦躁地坐在那边，伸手摸了一支烟，抽了两口。
烟雾腾腾里。
张凌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不甘心。
他这人，从小就接受家里严苛的教育。
生活学习一帆顺风却也被限制的死死的。
什么都不允许他跨出张家给他规定的那种舒适圈。
包括女人这件事。
家里其实早就帮他物色好了相亲的姑娘。
隔壁农业局家的姑娘。
姑娘有学识，长得一般，但家境和他家是匹配的。
当然，他们不是没见过。
就是见过，他才觉得无趣。
甚至觉得自己的人生仿佛真的被张家限定死了一样。
一辈子就这样。
待在日化厂当个党组织秘书，往后一步步高升，最后自己当厂长，婚姻方面，娶门当户对的姑娘，两家人都有脸面。
他的人生就是已经一眼看到头了。
翻不起什么大的浪花。
可能这种美好的未来，是大多数人渴望不及的，但张凌属实厌倦的不行。
不然也不会看上罗薇这种长得漂亮的女孩。
张凌继续抽口烟。
脑中有点凌乱。
但更多的是……他开始有个清晰的计划。
既然他的人生早就设定好了路数。
在没有结婚前，玩个已婚的女人，到时候给点钱塞住嘴巴。
应该不难。
罗薇这女人谈吐不差。
不是村妇。
甚至能出来独当一面做生意。
应该是有点脑子的。
他给点甜头。
她不会那么蠢，把这个事闹出去。
当然，她真要闹出去也行。
他娶就是了。
张凌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但也可以理解，他从小被规矩束缚太多。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让自己心仪的女人。
总想在危险边缘试探。
张凌收回思绪，想尝试一下了，古代抢人家妻的事不是没有。
张凌掐灭烟蒂，下楼。
此时罗薇早就了，张凌踱步走到门卫处，门卫的大叔正拿着扫帚扫岗亭内的垃圾。
听到脚步，回头一看是张秘书。
他吓得赶紧站好说：“张秘书，有事吗？”
“罗薇走了吗？”张凌保持高冷问。
大叔点头：“走了，走了一会。”
当然大叔不敢多嘴问张秘书为什么不和罗薇合作？
这事，不是他管的范围。
多说了，自己工作不一定保得住。
“嗯，这个罗薇你对她有什么了解？我们厂和她的合作，厂长让我调查调查，以防出事。”张凌一本正经来打探消息。
第203章 罗薇，你知道男人找你谈要交换，可不是为了钱？
大叔没上过学，他这么一本正经搬出厂长了。
他根本不会多想，而是认认真真把自己知道的事全吐露出来：“张秘书，我对她不算很了解。”
“她来咱们厂推销的时候，说了自己刚刚生完孩子，家里困难，她男人又是个干苦力的。”
“一家子生活困难，她不得不出来抛头露面。”
张凌皱眉听着，脸色微微变了，这？孩子都有了？
这可不妙。
他又有些打退堂鼓了。
不过，真放弃，心里总归有些不甘心。
想先试试。
“好，我知道了。”张凌恢复神色，装模作样说：“我再去调查调查，既然是合作，不能和不清不楚的人合作。”
大叔眼界低，觉得张秘书说啥都是对的。
“张秘书，你说的对，不过她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做生意，看起来的确有难处。”
张凌浅浅嗯一声，没多说什么了。
转身回办公区。
*
傍晚，向日葵店关门。
罗薇让婆婆先抱着小桃子回家，她去幼儿园接萌萌回家吃饭。
婆媳两人从店内出来，婆婆抱着小桃子说：“薇薇，这个绿豆汤的事，是不是不成了？”
罗薇回来后，一直没提这个事。
孟香莲猜测这事没戏了。
罗薇锁好店门，把钥匙放入布袋说：“嗯，日化厂那边是没戏了。”
“不过没事，我明天再去隔壁厂看看？”
孟香莲心疼她奔波：“薇薇，要不明天我去吧？总是让你跑来跑去的，我这个婆婆心里过意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