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袅和凤尾兰一起跟着顾寒离开。
一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内，凤尾兰立刻快走几步，来到顾寒的身侧，用肩膀碰了碰他。
“诶，我说你……刚刚在里面没好意思说，要我说这事就算了吧，跟长老院扯上关系的事情，都掰扯不清楚。”
“怎么能算了？”顾寒没说话，姜袅先扬声道。
“其他的也就罢了，不是普通的争权夺利，那群人想要的可是主帅的性命！如果算了，下一次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啧啧啧~”凤尾兰撩起一只眼，耸耸肩：“艾莎，你离开军中太久了，哪有你想的那么天真。长老院不可能收手的，除非他们死光。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让出联邦总指挥官之位，让我来当两天……”
“你刚刚说的那句话。”顾寒冷不防的出声。
凤尾兰愣住。
“你说哪儿句？让我当两天指挥官？哎呀，我就开个玩笑，你不要那么小气……”
“不是这句。”顾寒目光冷肃，启唇却清淡：“让他们全都死光，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第189章 两个工具人
明明是温暖的时节，星球气候宜人，他穿着长袖衫呢，却莫名感觉一阵寒意袭来。
有点儿冷。
顾寒就像刚刚什么也没有说过一样，走在他的前面，让他恍然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
狗屁！
怎么可能是错觉？！
这玩意儿狠着呢！当初自己在他手底下吃了多少亏，他都记着呢。
是顾寒这疯批能说出来的话！
可笑世人被他的伪装所骗，竟然觉得他是多么伟光正的君子，呵呵……
“艾莎，你听见了吧，顾寒刚刚说的话？你没有被吓到吧？”
姜袅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勾着一抹恶劣的笑，仿佛在等着看好戏一样的凤尾兰，很淡定地摇了摇头。
“这的确是主帅会说出来的话。”
她太了解顾寒这个人了。
这？！
凤尾兰愣住了，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他本来以为，她也是被顾寒伪装欺骗的普罗大众中的一员，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是难得的清醒者。
“所以……你认不认同顾寒是个伪君子？”
“凤，尾，兰！”
姜袅还没答话，前方充满威胁的冰冷声音，便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凤尾兰耸了耸肩，不说了。
“到了。”
顾寒从嗓中滚出平淡的字眼。
两人也都从他身后窜了出来。
顾寒带他们来的地方，分明是联邦议会大厦的地下车库！
“喂喂，你是不是搞错了？”凤尾兰问道。
“没有，我们下去吧。”
说着，顾寒，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照明用具，率先从楼梯上走了下去。
姜袅和凤尾兰面面相觑，也只好跟上。
地下车库很黑，空气中充斥着尘埃，显然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凤尾兰一边扇着尘土一边吐槽：“那是长老又不是老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他们就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顾寒声音幽冷，手中微弱的光线，照亮他的侧脸，惨白的颜色，莫名有些可怖。
不知为何，顾寒说完这话之后，姜袅感觉周围的空气更冷凝了一些。
地下车库没有车，空荡荡的，只能听见他们脚步的回声和对话的回声。
顾寒从空间钮中掏出一柄长剑，银光闪闪，他左手执剑，猛地向地面劈去！
电光石火，光芒大盛。
只听“轰隆隆”的一声，秘道之门戛然出现。
“这是什么？”凤尾兰满脸惊愕。
他当了参议长这么多年，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请问他们任职的是同一个联邦吗？
顾寒并不回答，依旧打头阵走了下去。
凤尾兰有些犹豫，姜袅走在楼梯上，察觉身后的人没有跟上，回头望向他。
“凤参议长，如果怂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这话一下子就刺激到了凤尾兰。
“谁说我怂了？！”
他咬着牙，硬着头皮也走了下来。
地下城堡，是金碧辉煌的宫殿。
长长的红毯铺到深处，两旁，有穿着轻薄纱衣的少女虔诚地跪在地面。
她们膝行过来。
顾寒眸光冷锐，立刻错开她们，将一旁的凤尾兰推了过去。
凤尾兰顿时被一群穿着轻薄衣衫的少女们缠住了。
虽然是小麦色的肤色，可是此刻脸红到非常醒目。
凤尾兰结结巴巴地求救：“放开我啦！”
“顾寒，你害我！”
“艾莎，你也见死不救吗？！”
姜袅双臂环抱，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
“我觉得参议长大人挺享受的，不需要救。”
凤尾兰的抗议声被吞没了。
好像顾寒带着凤尾兰来，就是为了把他扔给这些女人，自己脱身。眼也不眨的，看也不看凤尾兰一眼，径直走掉。
姜袅跟在顾寒的身后，步伐很欢快。
这时，两个光着上身的帅气执事迎了过来。
姜袅还没来得及反应，顾寒忽然抓住她，直接将她推了出去。
姜袅被执事们缠住了！
顾寒走得很淡定。
“泥马！你叫我来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姜袅气愤道。
可是顾寒没有任何回应，身影早就消失了。
这个杀千刀的！
姜袅把顾寒恶狠狠地咒骂一遍，SSS+级的精神力毫不犹豫释放，顿时将近身之人全部撞开！
第190章 叫我哥哥怎么样？
可笑刚刚她还嘲笑凤尾兰是个妥妥的工具人，结果自己也是，这波小丑了。
姜袅毫不怜香惜玉，不理会倒了满地的美男子，跟随顾寒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_
钟摆嘀嗒的声音清晰可闻。
男人的军靴踩在空旷的地板上，眸色沉冷阴鸷。
“直到我来了，还不出来见我？是你说要同我交手，现在怂了？”
顾寒的话音落下，两旁的帘幕无风浮动。
一道人影忽然出现。
他推了推深嵌在眼窝中的单框眼镜，那只义眼漆黑死寂，另一只眸子却亮如星辰，盈着一抹笑意。
机械假腿与他完好无损的另一只腿配合完美，除了冰冷的金属形态，仿佛与真的肢体没有任何异样。
基恩舔了舔唇：“我只是算漏了，你竟然不知何时契约了一条古龙。”
顾寒抬起手中银剑，剑光闪烁。
“今日我们，只用剑，决胜负，如何？”
基恩眉峰淡挑，目光下移。
在他的腰侧的确别着一把剑，和顾寒手中拿的那一把，一模一样。
“上一次你和我比剑，还是10年之前。”基恩淡淡的说道。
“因为这是我最擅长的东西，也是你最不擅长的。你与我比剑，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
他抚摸着剑身，苍白修长的手指与银剑的光辉相得益彰。
“上一次，你和我赌，拼了命的要赢我。是为了离开库尔勒城堡。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该牵扯旁的人进来。”顾寒眸光冷沉，漆黑如点墨，冷冷的凝视他。
基恩缓缓笑了。
“旁的人？你是说姜袅女爵吗？”
“啧，顾寒，这些年来，哪一次我们交手，没有所谓的旁的人牺牲？这一次你倒心疼起来了，倒是拾起正义了。”
顾寒冷冷道：“谁都可以，唯她不行。”
基恩又摸了摸眼镜，翘起唇角：“好啊，我答应你，若是你赢了，日后绝不对她出手。那如果我赢了呢？”
顾寒皱眉：“你想要什么？”
基恩笑了起来：“叫我一声哥哥怎么样？”
察觉到顾寒不善的目光，他叹了口气。
“开个玩笑而已。”
他那只完好无损的眼，盯上了顾寒漆黑的凤眸。
“如果你输了，给我一只你的眼。”
顾寒眸光冷凝。
“我要你一只眼，你敢赌吗？”基恩淡笑。
顾寒拔剑出鞘，刃风断发。
他淡淡启唇：“没什么不敢的，因为我绝不会输！”
_
姜袅觉得自己迷路了。
丢人！
虽然很丢人，但是她得承认，她找不清这个迷宫一般的地牢。
就在她寻路的时候，忽然听见前方传来脚步声。
不清楚情况的她不敢贸然和别人见面，左右看见一个空房间，立刻钻了进去。
房间漆黑，没有人烟。
她关紧房门，耳朵贴上，听见脚步声远了。
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她回头打量这间房间的时候，不禁眸光微愣。
昏暗的光线之下，房间的许多景象都看不清晰。
但是床旁的柜子上，放着一张照片。
姜袅觉得那照片上的人有些熟悉。
她走过去拿起来一看，不禁眸色大惊。
照片上的小男孩有着一双灰白色的狼耳，和长长的狼尾巴！
那张脸和顾寒如出一辙。
莫不就是顾寒的小时候？！
可是顾寒狼人形态的照片，怎么会在联邦长老院这里？
况且照片摆放的位置，仿佛他是这间房间的主人一般。
姜袅一摸桌面，摸到了一手灰尘，相框却干干净净的。
床边与柜子相邻的地方，也明显比别的地方要干净。
显然是有人经常坐在这里，拿起这张照片在看。
难道……顾寒是个狼人这件事，联邦高层是完全知晓的？！
就在她心头震动的时候，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
姜袅赶紧把照片放回原位，钻到床底下躲起来。
她期待着脚步声远去，可是房间的门却被人打开了。
两个人一起走了过来。
灯被打开了。
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顾寒，你还记得这里吗？”
“嗯。”
那人轻轻“嗯”了一下，嗓音冷淡，但确是顾寒无疑。
第191章 顾寒，起来
地板冰凉，姜袅在床底下蜷缩着身躯，灯被打开之后，屋内光线明亮，她能从缝隙中窥见些许此时情景。
顾寒与另外一个人走得近了。
姜袅冷不防看见一只熟悉的机械腿。
她瞳孔微缩。
是基恩吗？！
应该就是他吧！
毕竟说话的声音，她还有些印象。
所以基恩是长老院的人？顾寒与长老院，到底有什么恩怨？
姜袅想不明白，忽然听见顾寒冷淡的声音：“你要给我看什么，麻烦快一点，今天我不是来同你叙旧的。”
“这么着急和我打架？”基恩轻笑，姜袅听见抽屉摩擦的声音，他可能是从床柜边拿出了什么东西。
“你还记不记得这个？”
可惜她躲在床底下，从她的视角里窥不见分毫。
“这是什么？”
是顾寒的声音，他也不知道？
基恩似乎是在床边坐了下来，他那条机械腿就在姜袅的眼前，近在咫尺，姜袅甚至能看见细小的零件。
“你真的不记得了？”他的语调有些无奈。
“不要打哑谜，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顾寒冷酷非常，姜袅能想象到他脸上漠然的表情。
“不记得就算了。”
拉开抽屉的声音再次传来，基恩似乎是将那个东西塞了进去。
“带上你的剑，我们找个地方。”
“在这里不行吗？”
“我可不想你毁了我们的城堡。”
基恩站起了身，两人的身影相携远去，推门离开。
姜袅确定他们真的走了，立刻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布满灰尘的床头柜，第二个抽屉的把手却很干净，姜袅确定刚刚基恩打开的抽屉应该就是这个。
她拉开抽屉，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
抽屉里放着的，是一个深棕色的小熊玩偶。
“这……”
这玩偶好眼熟。
在她还算清晰的儿时记忆之中，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玩偶。
那个玩偶哪里去了？
她童年短暂，很快就陷入繁忙，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玩偶，自然占据不了太多的记忆空间。
姜袅没有多想，只是拍下玩偶的照片，就将抽屉推了回去。
刚刚，那两个人是不是说要打架来着？他们不打算在这里动武，要出去找一个空旷的地方。
离开联邦议会大厦，远离城市，不会被打扰的，只有五台山。
_
五台山，清风徐来，绿荫浓密。
在山底的广阔平原处，顾寒冷淡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擦拭着他宝剑。
他的耐心告罄。
“别擦了，你已经擦了小半个钟头了。”
基恩的唇角翘起来，那只完好的眼淡淡的扫了顾寒一眼。
“我爱惜它，这种心情，你自然体会不了。”
顾寒眉头深皱，忍耐着等待着他将剑擦完。
利刃出鞘，寒光湛湛！
基恩顷刻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神态狂野。
“来战！”
顾寒魅影无形，举剑冲了过来。
刀剑相碰的声音，清晰地回荡着。
“顾寒，比起10年前，你有进步。”基恩淡笑。
两人打在一起。
“10年前，我方才11岁，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这把剑，对我来说不堪重负。”
“但是那一次你赢了我不是吗？”
“顾寒，那一次你赢了我！”
他出剑越来越快，似乎是在发泄着彼时失败的愤怒。
“你脸上都是泥，衣衫破烂，脏污不堪，血和泥都合在了一起，就那样糊满你的全身……还真是狼狈啊，顾寒。”
顾寒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画面闪过。
男孩儿满身伤痕，用剑杵着泥泞的地面，摇摇欲坠。
彼时那个在他看来有些遥不可及的男人，冰冷的呵斥着。
“顾寒，起来！你不是要打败我吗？”
剑光划过，他从回忆回归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