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在。
虽然玛丽不愿意要他们那30元的住宿费,那个琼斯也因为她刻意表现出来的大款,生出贪婪之念, 暂时没有将那30元拿走。
但单凭机场出来坐的那一波车,姐弟俩的启动资金全部加在一块也只有82块雷亚尔去看。
只这么一点钱,别说请一个高级设计师给自己量身定做了。
就连随便进一个售卖狂欢节舞蹈服的小卖铺, 她俩拿出这几十块的预算, 也是会被店家直接赶出来的那种。
姜茶一边指挥弟弟将不怎么看喜欢的衣服选出来, 让玛丽改造。
但这话刚刚一出头,姜茶又一拍脑袋, 开始自我批评。
“害,衣服什么时候不能买?还是去问问玛丽姐, 具体都需要些什么布料。”
一站结束后的所谓一日狂欢,反正就一天。
一天结束后,节目组就得将替她们保管的钱包还回来。
有了钱, 在哪不能买衣服?
即便不去买,姐弟俩离开马瑙斯前不是也拜托了节目组工作人员,帮他们将后续的物资打包过来吗?
姜茶给自己给弟弟购买衣服,自然不可能就买欢喜的一两件。
酒店里还有不少衣物, 买回来扔酒店洗衣机洗净烘干后,可是连一次都还未穿过。
想到这里, 姜茶也不纠结了。
招呼着还未反应过来的弟弟啥也别干,保持皮箱是打开就可以。
之后,便直接进屋叫玛丽。
让玛丽从他们的行李里面挑选衣服改造适合狂欢节的礼服,她会支付玛丽报酬。
被姜茶拉着出来,让挑选衣服改造狂欢日桑巴礼服的玛丽。
自然是连连摆手。
玛丽声称,那个缝纫机是曾经的雇主换了新缝纫机准备扔了,她捡的。
她没有学过设计,平日里除了给女儿、丈夫、自己裁缝过衣服外。
从来没去外面接过活。
至于姜茶之前看到的那件半成品小礼服,那些颜色图案,甚至是设计出的头纱和小翅膀,那些全是自己瞎琢磨的。
姜茶姐弟行李箱的衣服用料太过高级,即便以玛丽浅薄的见识,根本就想象不到这些衣服的价值。
但依旧觉得,这样的衣服被她裁剪缝纫,完全就是在浪费。
玛丽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然而,姜茶会允许她拒绝吗?
姜茶将衣服里面所有钱全拿出来,把之前琼斯没有拿走的那30块收起来,直接将50块外加零2块零钱,全推了出去。
“52 reais, ajude-nos a projetar o vestido.”(52雷亚尔,帮我们设计礼服。)
“O vestido da sua filha também é feito de nossos materiais.”(你女儿的礼服也用我们的材料做。)
52元雷亚尔,这是玛丽没日没夜连续工作数十天,将双手洗的发白、皴裂,才能收获到的报酬。
看到姜茶自带材料请她帮忙,就愿意支付52雷亚尔那么多,玛丽有一瞬间的心动。
好在。
玛丽很快就想起,她将这一行人带回家的主要目的。
‘姜’答应了要教她特别厉害的华国功夫,她在这个时候昧着良心地弄坏别人的高级衣物赚那笔钱。
那就真的太不是人了。
玛丽自诩自己没那个技术,即便见到姜茶不是同情,是在真的大力夸赞她给小伊米做的那条半成品裙子。
听到姜茶夸赞自己给女儿做的裙子好看,玛丽的确高兴。
但玛丽还是有自知之明。
玛丽原准备直接拒绝。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腰间突然一紧。
玛丽低头一看。
便见听到姜茶要请她帮忙,跟着一块从房间内出来的小伊米。
用一种罕见的好奇目光,看向姜茶姐弟的行李箱。
看到小伊米听到姜茶说可以用他们的衣料给自己做礼服。
拉住着自己腰上衣料的手紧了紧,一脸期待的看向自己。
见到女儿那双亮晶晶期待着能够穿上舞裙的目光。
玛丽脱口而出的拒绝更在喉咙口,怎么也没办法再说出口。
琼斯没有工作,玛丽帮人浆洗衣物赚到的雷亚尔也绝大多数都被琼斯抢走潇洒。
留给玛丽一家子生活用的钱本就极少。
全家穿着最好的,就数爱面子串门去下面街道裁缝店里扯布让玛丽给他做衣服的琼斯本人了。
玛丽和小伊米则是捡的客人不要的废弃衣物简单改一改穿的。
在琼斯的压迫下,玛丽自己和小伊米,就像小伊米那张破掉的毯子也不能缝纫一样,是不能穿好也不敢穿好的。
家里属于玛丽和小伊米的衣服,总共也就只有两套。
母女俩根本就不敢有多出来的衣服。
总共就两套衣服,玛丽自然不会为了让女儿能站到舞台上享受跳舞,就将母女俩仅剩的换洗衣物拆了做成舞裙。
当然即便是玛丽愿意,洗的发白依旧还灰扑扑的舞裙?
即便小伊米不介意,玛丽也不想女儿站在大街上被人嘲笑。
当然,想要让女儿漂漂亮亮地站在阳光下跳舞。
那也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小伊米人小,按理说用小孩巴掌巴掌大碎布头缝纫B国风格的桑巴舞蹈服,并不用花费太多的时间。
可是,小伊米那满身的伤疤需要长袖长裙遮掩。
布很小,工作量很大。
即便玛丽手脚麻利,在不能让琼斯发现他们母子偷偷做衣服的前提下。
玛丽工作之余抽出空余时间忙活了一个多月,也就只制作出了一个半成品。
比方说这次。
虽然已经答应了小伊米会在今年的狂欢节穿上舞裙去大街上跳舞。
但来不来得急在狂欢节结束前成功将舞裙做出来,玛丽自己其实也没办法保证。
女儿眼底的渴望太过明显,又看到姜茶姐弟不是出于同情,是真的想要,也真的需要帮忙。
玛丽咬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
当然,玛丽并不认为自己瞎琢磨的技术能值52雷亚尔那么多。
她不要报酬,她只希望姜茶姐弟做完衣服剩下的边角料,可以送给自己,用于完成女儿那件礼服的最后收尾。
已经确定好,要帮这对姐弟做衣服,玛丽也不在畏畏缩缩。
快速出了屋外相距十来米处的水缸边舀了干净水清洗干净自己的手后。
回了房间取出自己表示要主人丢的缝纫机时,对方出于同情赠送的皮尺,给姐弟俩量尺寸。
姜茶看到了玛丽给小伊米做的裙子相信玛丽的技术。
姜泽见到母女俩身上穿的衣服、家里的条件,并不怎么相信玛丽会做衣服。
但出于相信姐姐,姜泽还是很顺从地让玛丽量了自己的尺寸。
量完尺寸,玛丽又询问了姜茶姐弟具体有什么要求。
姜茶的要求很简单也很困难。
姜茶自己随便怎么弄都可以。
但希望自家弟弟能够尽可能的华丽,箱子里面的所有衣服,任何材料都可以动用。
她希望弟弟不会被人其他嘉宾比下去,不论男女。
玛丽不太明白,‘姜’的弟弟一个男孩,直接脱掉上衣,随便裹一块布上场就可以,为何要弄的那般华丽?
玛丽也不明白,‘姜’明明才是那个需要展示女性魅力的主角,却希望自己简单就行。
当然,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特别是不久前在街上直面姜生气歹徒欲抢走弟弟的行李箱。
一怒之下,直接将撞断数人小腿的场面。
玛丽又觉得。
‘姜’那么强,她好像根本就不需要展示女性魅力,去寻找人生中的另一半。
当然,玛丽虽然听不到‘姜’她弟弟,说的华国语。
但她还记得他露出伤口,‘姜’的弟弟条件反射避开的绅士。
见到她和小伊米身上的伤痕,‘姜’的弟弟怒发冲冠,虽然并不明白他具体在询问什么震怒什么,但玛丽也清楚对方当时非常生气。
气的不是她将那样肮脏的伤口漏出来脏他的眼睛,气的只是她和小伊米的悲惨遭遇。
‘姜’的弟弟是一个活泼热情的小伙子。
‘姜’对弟弟的情感,是关切,是守护,就像她对小伊米。
‘姜’的要求是要让弟弟华丽亮眼,自己随意。
玛丽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灵感。
心里有底的玛丽,很快就从姐弟俩的箱子里挑挑拣拣选出几件衣服或是长裙。
拿着材料就匆匆往屋内走。
玛丽的屋子里没有纸笔,也没有尺子。
玛丽没上过几天学,也根本不会绘图。
但可能人的天赋点,有些时候真就那么奇妙。
玛丽在给姜茶姐弟量尺寸,甚至都没将量出的数字仔细记录。
真正开始裁剪缝纫时,却精准的像是用了尺子,根本就不存在误差,也压根就没有裁剪出来的布料少了多了以至于废弃的那种情况发生。
顺着好奇的姜茶姐弟俩视角看着玛丽行云流水的裁剪的直播间观众们。
看到玛丽压根就没用工具,也没有线条提前勾画,就直接用生锈的刀片对着摊平绷紧的布料,画出一个完美的圆片。
直接在镜头另外一边震惊的目瞪口呆。
甚至还不止如此。
不管是踩缝纫机,还是将姜泽的一件针织毛线拆线。
亦或者用一根明显是自己磨细、磨尖的小铁片,仿若2倍速、3倍速一般,在裁剪出来的弧形布片红色衬衣布料上,来回穿梭,很快就用最简单的阵法勾勒出火焰纹路。
整个过程发生的极快。
快的姜茶姐弟和直播间的观众压根就不知该如何反应。
火焰纹路的弧形边,玛丽连续做了很多大小不同长短不一的布片。
直到姜茶行李箱的那件红色衬衣在也没办法继续裁剪出布料,玛丽这才勉强停止。
玛丽开始将目光,看向旁边另外一件代表冰的蓝色。
冰与火的碰撞,这就是玛丽准备给那个绅士,但眉眼间又充满梳理男孩的‘华丽’的答案。
至于姜茶的守护,玛丽也同样有了主意,树木和天空,绿与白,那同样就是守护的力量。
就在玛丽待在房间里,陆陆续续地裁剪礼服布片之际。
罕见地愿意自己掏钱出门买菜的琼斯,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返回物资。
琼斯顺着华国男士们,为了避嫌大开着的大门走进去。
三名男士站在门边,或是探头往里看,或是举着摄像机拍房间内,琼斯的额角顿时跳了跳。
发生了什么?
琼斯条件反射就想用怒骂将玛丽和小伊米叫出来赶紧给他解惑。
可不知,是不是他搁置食材,以及他特意托关系搞来加了料的酒水放置在地面的声音是不是太大。
引来了那位万元雷亚尔女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男士转头。
对对方那双冷漠甚至还戴着几分博怒的目光注视,琼斯到嘴的咒骂瞬间一转。
在开口就是罕见扯着嗓子,用温和的语气通知房内的老婆女儿,自己已经买来了很多豪华食材,让玛丽赶紧出门给客人做饭。
姜泽听不懂男人话里的意思,屋内清楚琼斯回来的姜茶,制止了意图顺从琼斯的话,出去做饭的玛丽。
告知她安心地继续在屋内做衣服,琼斯那边他去应付。
姜茶牵着小伊米很快就从屋内走出。
顺势将房门关上后,直视那位万恶的家暴男。
“Vou ficar neste quarto esta noite, Mary vai limpar o quarto por mim,n?o podes entrar.”(我今晚住这屋,玛丽再给我打扫房间,你不许进去。)
姜茶牵着小伊米出来后,对琼斯的语气堪称颐指气使。
琼斯听的青筋直跳,条件反射就想教训对方。
好在余光看到狡辩的酒瓶,直到在过不了多久,女人就注定要匍匐在自己脚下,有的是时间让将这个神秘的东方精灵所有的骄傲一一撕下。
于是,即便琼斯对着合格女人的态度纪委不喜,但依旧强行挤出一个微笑,哂笑道:“Ok, ok, eu n?o vou entrar, mas Mary n?o vai sair e ninguém vai cozinhar.”(好好好我不进去,但是玛丽不出来就没人做饭。)
做饭哪里用得着玛丽?
姜茶指了指姜泽,告知琼斯自己弟弟,实际是华国五星级酒店总厨,让琼斯直接将弟弟带去厨房,让他弟弟做饭。
姜泽看不上这个家暴男人,听姐姐让他跟着那个男人去做饭,不太乐意。
好在也怕饿着姐姐,扬下巴高傲地跟着琼斯离开。
琼斯看到姜泽高昂着下巴,真就信以为真,原本打算的将着三个男人的钱财抢走废了丢出去认他们自生自灭的琼斯,开始考虑要不就只废腿,人暂时留着给自己做饭?
当然,这个念头也就随便想想,毕竟他自己这会儿都已经决定用加了料的酒放到着三个男人,若是留下这个男人给自己做饭,不仅得多出一个人的口粮还要地方地方会不会在他的食物里添加某些东西。
如此岂不是得不偿失?
快速想明白的琼斯,对于姜泽这个吃完这顿饭后就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物,是不是五星级大厨已经不再关心。
从客厅角落的一个木板后面将锅具煤气一一拿出,准备带着姜泽到门外做饭。
玛丽平日里怕熏黑屋子,也油污不好打扫,并不爱在屋子里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