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早见由梨就听见少年开口。
“给由梨补充能量。”
佐久早圣臣缓缓俯下身，在少女露在外面的脑袋上，凑上去亲了一下。
脸颊上的热意比被窝中更热。
早见由梨是松开佐久早的衣角，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冷冷的双手放在脸颊上，试图让自己降温，
“圣臣犯规啦！快出去，快出去！”
捂在被子里的声音有点闷，但少女其中害羞的意味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由梨先起床。”
佐久早像是没听见女友的控诉，面无表情伸手，将少女的被子掀开。
被子拉下，早见由梨整张脸都露出来，浅栗色的鹿眼里充满了控诉。
骤然对上女友的目光，佐久早圣臣面无表情，镇定反驳，“是由梨要补充能量的。”
早见由梨：……
佐久早圣臣脸上是一点不易察觉的笑容，“能量补充完毕，就要起床了。”
“哼，圣臣才不是什么能量补充剂。”
早见由梨这样说着，愤愤转身，只给少年留下薄背。
冬天，早见由梨身上的睡衣依然很薄，转身的瞬间，脖颈处的肌肤全部露在空气中。
佐久早圣臣微微眯眼，目光黑沉。
“由梨，我先去楼下了。”
“阿姨找我。”
虽然不知道少年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早见由梨还是点点头。
“嗯。”
碰——
门被关上。
佐久早圣臣慢慢走下楼梯，只有心脏处不断翻涌的血液，还有内心那一点升起的燥热，在倾诉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年面上不显，坐在沙发上。
等到所有燥热全部褪去，早见由梨刚好从楼上下来。
“蒋蒋！”
早见由梨小跑到少年身边，示意佐久早伸手。
下一刻，一根小小的红绳出现在佐久早的手腕上。
佐久早抬头，声音淡淡，“是纪念礼物么？”
“才不是！”早见由梨脸颊绯红，手轻打了一下男友的手腕，“纪念日还没有到啦！”
佐久早沉默片刻，“所以是由梨的认证么？”
“不要再说了！只是为了好看而已！”
早见由梨牵着佐久早的手，一路向前。和妈妈打过招呼后，两人前往了附近有名的神社。
因为是新年第一天，神社里的人很多。
佐久早圣臣和早见由梨十指交握，顺着人流不断前进。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周围全是行人的欢呼声，几乎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天空缓缓降下的雪。
佐久早圣臣伸手，整理了下早见由梨脖子上的围巾和帽子，又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套，小心给她戴上。
确认早见由梨被完全包裹住后，这才牵起由梨的手塞进自己宽大的口袋里。
“圣臣以后有什么愿望么？”
少女开口的瞬间，白雾化成一个小团，又逐渐消失。
“什么愿望？”
“以后想要去的大学。”
早见由梨笑着看向男友。
“圣臣的话，应该会考虑升学吧。有想好要去什么学校么？”
似乎是太冷，早见由梨忍不住往男友怀里躲了躲。
佐久早身上穿着宽大的羽绒服，在由梨靠过来的瞬间。少年拉开拉链，将早见由梨拥入怀中。
十八岁少年身上滚烫的热意不断从后背传来。
早见由梨舒服得忍不住叹口气，“圣臣身上真的好暖和。”
佐久早圣臣哼了一声，环抱住少女腰身的双臂，抱得更紧。
“圣臣有想好答案么？”
“会留在东京。”
佐久早圣臣平静回答，又伸手感受了下早见由梨双手的温度。
“大学会尽量选择最好的。”
夜幕逐渐降临。
摇出竹筒中的签，早见由梨忍不住闭眼，伸手递到男友眼前，“圣臣，是什么签。”
“大吉。”
“真的？”
“嗯。”
佐久早圣臣伸手接过早见由梨手中的签子，随手放进竹筒里，又从里面拿出写着“大吉”两个字的签。
少年忽略掉周围的目光，淡淡开口，“由梨如果不相信，可以睁眼看。”
话落，佐久早圣臣把手中的签子递给由梨，“看。”
早见由梨缓缓睁眼，一眼就看到签上大吉二字。
早见由梨笑弯着双眼，“太好了，是大吉！”
“那么由梨的运气就可以分给圣臣了！”
“小吉不可以么。”
牵着女友的手，两人走到一边的座椅上坐下。
“可以啦，”早见由梨看着自己双脚，忍不住道，“可是那样，圣臣的好运也会减少。”
“所以想要更多的好运。”早见由梨握住少年带着红色绳子的手腕，“想要分给圣臣给多的好运。”
“如果是大凶，由梨会怎么办。”
佐久早圣臣平静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看着由梨突然皱起眉，努力思考。
“呜……那样的话，就相信科学吧！”
早见由梨最终小声说着，好像刚才说要把好运分给圣臣，根本不是一个人。
“况且，由梨有给圣臣红绳哦！”
“妈妈说那是好运的象征！”
早见由梨眼睛笑成月牙，看着她的少年。
佐久早沉默半响，俯身在少女唇上亲了一下。
很轻，比起从前的吻，更像是一种安抚。
“如果是那样，佐久早圣臣就把自己的运气全都借给由梨。”
早见由梨愣了下，下意识开口，“圣臣不需要运气么？”
“不需要。”
佐久早圣臣开口，声音平静，目光又黑又沉，看着早见由梨。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天空不断飘落的雪花。
新年的钟声敲响，周围是路人的欢呼声。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说着，“新年快乐。”
“由梨，许愿么？”
“嗯！”
早见由梨点点头，一点一点将自己的心愿全部说出来。
“希望圣臣和由梨不管是学业生活都一切顺利！”
少女闭着双眼，满脸虔诚。
希望父母和圣臣永远健康。
佐久早圣臣噘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早见由梨失笑，随后又满脸认真，“可是比起神明，这样的愿望更想要让圣臣听到。”
“因为我觉得这不是靠神明大人，就能实现的愿望。”
早见由梨笑着说，“我相信圣臣！”
“至于必须要靠神明大人的愿望，已经许下了。”
少年沉默了片刻，学着少女许下愿望。
“佐久早圣臣和早见由梨要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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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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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踩在雪上, 不断发出沙沙声。
今天是新年，不少店铺早早的就关了门，只剩下街道上依旧亮着的路灯。
冬日的寒冷让街上多了点冷寂。
伴随着雪声, 雪地上不断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
早见由梨的手被佐久早牵着，口中不断哼着歌。
是井闼山学院的校歌。
慢慢的, 少女脚步停下来。
她低着头, 雪地上是两人的脚印。
早见由梨笑着迈开步子，踩在男友刚刚留下的脚印上。
较小的脚被雪地上的脚印包围住。
顺着圣臣的脚印, 早见由梨又走了几步。
佐久早圣臣回头静静看着, 没有催促, 也没有询问，好像看着早见由梨这件事，已经足够填满所有的心绪。
远处是刚刚从神社出来的小孩, 手中拿着刚捏出来的雪球。
“圣臣有玩过打雪仗么？”
没等佐久早出口，早见由梨抢答，“应该没有吧？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
趁着少女说话的间隙, 佐久早圣臣手中突然出现个黑色保温杯，递到早见由梨手中。
下意识接过水杯打开, 红糖甜腻的味道瞬间钻入鼻尖。
“诶？圣臣什么时候准备的？”
早见由梨怕烫, 轻轻嘬了一口。
入口的瞬间，少女双眼不由自主睁大。
红糖水的温度正好, 不会烫到喝不下去。
早见由梨双手捧着水杯，又小心翼翼喝了一口, 轻声感叹，“感觉像突然回到小时候。”
“记得冬天的时候, 圣臣也是这样, 看着我打雪仗, 等到中途休息的时候，拿出保温杯，监督我喝水。”
早见由梨失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以为圣臣有魔法。”
明明黑色的羽绒服和平时一模一样，却突然变出来保温杯。
佐久早目光平静，拉着早见由梨走到雪不算太多的地方。
看着圣臣的样子，早见由梨突然起了点坏心思。
伸手，把水杯递到佐久早唇边，“圣臣喝么？”
甜腻的糖水味道不断钻入鼻中，佐久早圣臣下意识想要拒绝。但在看到少女浅栗色双眼的瞬间，噘着嘴，接过水杯。
佐久早对准由梨刚才喝过的地方，轻轻抿了一口。
“好甜。”
少年皱眉控诉。
杯子里红糖其实放的很少，为了由梨的健康，佐久早只放了很少一点红糖。
但是糖水入口的瞬间，还是甜的忍不住拧眉。
佐久早拿着水杯，表情似乎有点犹豫。
早见由梨见状，出声询问，“圣臣？”
“没什么。”
佐久早圣臣平静开口，又慢慢喝下一口糖水，这才把杯子收起来。
反复确认少年真的没事后，早见由梨才放心。
脚下刚好是堆积着的雪。
早见由梨用脚轻轻踢了一下，语气有点期待，“想看到圣臣打雪仗的样子。”
从前只在脑海中想象过。
大概是少年带着围巾，躲在角落，满头黑线，看着空中不断飞来飞去的雪球，然后不自然开口，“喂，离我远一点。”
早见由梨噗嗤笑出声。
“由梨。”
佐久早圣臣看着明显脑补了什么的女友，出声制止，“不要脑补过度。”
“可是这就是圣臣啊！”
早见由梨满脸笑意，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佐久早的脸颊。
“呜，好硬。”
早见由梨似真似假抱怨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圣臣的脸上好像已经褪去了记忆中的青涩，少年的轮廓愈发成熟硬朗，深邃五官下的双眼也变得沉稳。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圣臣将要成为超级厉害的大人了。”
早见由梨忍不住笑。
佐久早圣臣伸手拉住早见由梨，躲避开树上掉落的雪。
细雪掉落，低沉的声音隐藏在簌簌的雪声中。
时间过得有点太快了。
想要由梨永远是无忧无虑的样子，保持现状就好。
“喂，佐久早！”
牵手的两人顺着声音望去。
“是饭纲前辈。”
早见由梨笑着挥了挥手。
身边的少年沉默站在原地。
见圣臣没动，由梨拉着圣臣的手，在空中挥了挥。
佐久早任由女友拉着自己的手，在空中挥舞了半分钟。
视线中原本在只有饭纲掌一人，在佐久早挥手后，突然多出了好几个人。他们从饭纲掌的身后钻出来，手中不约而同都拿着手机，对着佐久早拍着。
“是挥手的佐久早，以后张贴在排球馆做吉祥物吧？”
“哇，恶鬼退散的那种吉祥物么？”
“难得看得被迫营业的圣臣，果然还是要靠由梨！”
排球部众人拿着手机，一步步向前，从各个角度拍下少年的样子。
早见由梨见状，笑着躲到圣臣背后，举起少年另一只手。
手掌耷拉着，整个手臂只靠少女的力量支撑。
“哈哈哈哈哈哈，佐久早！”
排球部成员捧腹狂喜。
早见由梨手上并没有太多力，与其说是她托着圣臣，不如说是圣臣纵容着她。
落在手掌上的力，根本没有多少。
早见由梨悄悄松开手，从少年的臂弯探出头，笑眼弯弯。
感受到臂弯里的异样感，佐久早低头，朝少女投去询问的目光。
“怎么了？”
“没有。”早见由梨笑着摇头，“圣臣也没有那么不在意前辈们嘛。”
“圣臣看镜头！”
“茄子！”
照片被定格在这一瞬间。
少女眼睛弯成月牙，双手插在身旁少年的口袋里。
而少年侧着头看向少女，沉黑的眼底是明显的笑意。
饭纲掌建议，“拍照完成，一会去聚餐吧!”
米林祐太举手赞同，“好！”
“早见同学也一起来吧？”
饭纲笑着邀请。
“诶？可是这不是排球部的聚会么？”
“家属也是排球部的一员啦！况且如果这一次不聚会，就没有机会了。”
饭纲掌笑容温和。
前辈已经高三了。
参加完这次春高，就要毕业了。
早见由梨突然看向身边的圣臣。
圣臣马上也要高三了吧？
这是第一次，早见由梨如此切身体会，原来毕业于分离是这样一种体验。
对上女友的目光，佐久早无声询问。
“只是想到圣臣毕业的场景，有些难受而已。”
感受到由梨心中的不安，佐久早握着少女的手用力，预期笃定，“不会分开的。”
聚会一直持续到很晚才结束。
和前辈们告别后，佐久早牵着由梨的手，慢慢前进。
快要到家的时候，佐久早突然停下脚步。
由梨歪头询问，“圣臣？”
佐久早圣臣没回答，松开女友的手，缓缓蹲下身，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新雪。
然后，五指握紧。
砰——
是雪球落在少女身上的声音。
少年仰着头，看向由梨，平静黑沉的眼底多了一丝狡黠。
对上少女差异的目光，佐久早淡淡开口。
“由梨都会看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