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一口气，将今天的收支情况登在她的生活账本上。
看着她收起账本，王昭阳笑道：“怎么了，这么不开心？”
凌玥挑挑眉：“我一直以为咱们办酒席是有赚的，谁知道还要亏不少呢。”
王昭阳理所当然地说道：“那肯定啊，你也不看看，光是菜你就浪费了多少。”
第211章 萧均求助
凌玥笑着摇摇头，一本正经地问王昭阳：“昭阳，你说我们这栋楼什么时候开业比较好？”
王昭阳拧着眉：“现在这边和以前比是热闹多了，但是咱们现在的装修还没跟上来啊。”
凌玥深以为然。
王昭阳说得没错，这栋楼现在也只是把外墙贴了瓷砖，内饰的话也仅仅只是装了下面三层楼。
一二层是打算做酒店的，就连设计也是朝着这个方向走。
三楼开始每层楼都有十八个房间。
房间说多不多，但说少也绝对不少了。
比起一般的小旅馆来说，他们光是这一层楼的房间都比他们整栋楼多。
“装修这一块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等到以后我们有钱了再装，现在装修的话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主体就修了四十万，一二楼的地板用的是八十公分的白色瓷砖，这一部分的钱相对较少。
三楼的装修超支太严重，平均一个房间的装修就超过三百块。
再加上其他的设备，比如地毯、家具等等，不算不知道，真是一算吓一跳。
一个房间不过二十五六平，凌玥又按照后世酒店风格来装修，让客人足不出房就能如厕，再算是淋浴系统……
如此林林总总的算下来，平均一个房间的费用就达到了五百四十多块。
十八个房间就是差不多是一万块钱了。
“行啊，那一楼呢？”
王昭阳在她身边坐下，“如果开酒楼的话，一层会不会太大了些？”
凌玥抿着唇，“你不能这么算，我最初的设想并不是接待散客。”
凌玥解释道：“我最初的想法主打一个‘宴会’，比如升学宴、结婚宴，寿宴等等，至于散客，暂时还不在我的接待范围之内。”
“你傻呀，”王昭阳伸手就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咱们这里靠近车站，要是连散客的生意都不错，咱们还怎么做起来？”
“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主意倒是没有，但是我有个想法。”
王昭阳说道，“我们可以隔出两间来专门做散客的生意，其他八间就专门做你说的那些宴会，怎么样？”
凌玥认真思考了一会，“你说的那也没错，我们刚开的店，肯定不能和国营饭店比。那就按你说的做，先隔两个门面出来专门做炒菜和早餐。”
“只是，我们还得再招人啊。”
尤其是厨师。
饭店的成功与否，全看厨师的功力。
要是厨师做出来的饭菜不合大家的口味，她装修得再豪华也根本就不现实。
“那就招呗。”
见王昭阳答应了，凌玥忽然又想响今天黄桂香和她说的事来。
“对了，黄姐说要找我们借几千块钱应应急，你说我们借不借？”
钱一直都是凌玥在管，以往借个几十上百块钱出去，凌玥也懒得和王昭阳商量。
但是这一次不同，黄桂香想买房子，开的口也比较大，凌玥必需得和王昭阳商量。
“她借钱做什么？”
“她说要买栋楼，还差几千块钱。”
王昭阳诧异地说道：“这可是好事啊，当然得借啊。”
凌玥讪讪地说道：“她要借一万八千块钱。”
王昭阳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一万八千块钱？”
“是啊。”凌玥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我应下了。”
王昭阳无奈地说道：“你都应下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凌玥抿着唇：“我就是想征求下你的意见。你说借，那我就借给她，你说不借的话，那我就不借。”
“借吧。只是钱借给他们后，我们还有多少钱？”
凌玥噎住了，沉默地摇了摇头：“没多少了，手里的现金只有一万三，这笔钱我一直都没动，是打算等到饭店开业后用来采购的。”
要是开饭店收益好的话，这笔钱很就会赚回来。
要是收益不怎么样，那就只能干耗着。
甚至还有可能要从服装店里抽资金来填补窟窿。
最终王昭阳说道：“你既然答应黄姐了，那我们还是借给她吧。”
凌玥不答应都已经答应了，再说，买房子可是一件大喜事，肯定得支持他们。
房子建起来了，紧接着凌玥就要到处去找厨师。
第二天一早，凌玥就在门口贴了招聘启事。
但奇怪的是，她的招聘启事贴了两三天，也没有几个人来应聘。
不得已，她只好搬了个小桌子，又做了个立式的招聘启事牌，到车站广场招人。
很快，就有人过来应聘。
看着对方大腹便便说是来应聘厨师岗位，凌玥也不含糊，开门见山地提了个小要求，她要试菜。
开饭店和开服装店根本不同。
服装店虽说是招服务员，但其实还是售货员。
比过简短的培训，或者是带他们几天，就能正式上岗。
厨师可就不一样了。
她必须吃到对方的手艺，她才敢确定要不要用对方。
胖子也很痛快的应下了。
两人一起来到凌长青住的套间试菜。
可试过菜之后，凌玥顿时大失所谓。
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说得天花乱坠，可实际上，他甚至连最基础的颠勺都不会。
凌玥也给足对方面子，只是委婉地说要他留个电话号码，等到她招满了人后再说其他的。
正当凌玥为了饭店招聘的事情忙得团团转时，萧均忽然找了过来。
看到他过来，凌玥意外地问他：“萧业务员，你今儿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萧均在一厂呆了一年，凭一己之力将濒临倒闭的一厂拉了回来。
听到凌玥这么问他时，他顿时满腹委屈地说道：“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劝劝吴厂长？”
凌玥疑惑地看着他：“你们是遇到什么事了？”
萧均说道：“不错，前两天有个外乡人来我们厂里推荐新型的电动缝纫机，我是看中了，可是吴厂长死活不同意。”
凌玥更意外了——原来早在一九八七年，开朝就有电动缝纫机了。
“这可是好事啊，你怎么这表情？”
“吴厂长不肯要啊。他说咱们厂里现在正是旺季，要是不能按时交货，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好，我知道了。”
凌玥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想让自己去劝王昭阳，将厂里的脚彩缝纫机全部换成电动缝纫机。
第212章 男人有钱就变坏
凌玥跟着萧均来到一厂厂区。
服装一厂经过这一年的发展，厂区内已经不比以前了。
以前厂区内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响，而现在，光是门卫就有三个，生产车间和仓库时刻都有工人在忙碌。
就连门口的拖拉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小四轮。
和萧均来到厂长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良久，里面才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进来。”
打开门进去，凌玥一眼就看到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抱着一份材料，满脸绯红地垂首站在一边。
吴振波脑门上油光锃亮，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件得体的西服，拿着一支笔坐在办公桌前在看材料。
他抬起头见凌玥进来了，笑着说道：“哟，凌老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请坐。”
凌玥坐下，吴振波问道：“凌老板，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
凌玥笑着说道：“吴厂长，也没什么事。就是萧均跟我诉苦，说厂里有一批货要赶，想换一批新设备，却卡在你这里了，我就来当个恶人，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吴振波不满地瞪了萧均一眼，旋即对凌玥说道：“不是我不批啊！你可能不知道，这一台电动缝纫机就要一千多块钱，账上的钱不够啊。”
凌玥问道：“吴厂长，可是我听说，现在厂里有很多紧急订单要赶，要不是不能如期交货的话，那咱们不是要赔一大笔钱？”
吴振波听到此话对萧均更不满了。
这些可是厂里的机密，他怎么能跟一个外人说这些？
他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给凌玥：“小凌啊，你是不知道我们厂里的难处。”
“厂里现在看上去都挺忙的，但是到现在还拖欠不少供货商的钱，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还有钱买新设备不给他们结款，你让他们怎么想？”
“要不，你借我点？”他伸出五个手指，“我也不多要，五万就够了。”
他打着哈哈：“你可是发了财，连一栋七层楼的房子说建就建起来了，这五万应该也不多吧？”
“我哪有钱啊！”凌玥苦笑，“你可能不知道，我那栋七层楼的房子只装修了下面三层，上面四层都没钱装修呢。”
“见外了不是？咱们合作这么久了，我也从来没到你面前开过口。”
凌玥笑笑，问道：“吴厂长怎么不去银行办理贷款呢？”
欠一毛钱是欠，欠一万块钱也是欠，以他们一厂的能力，相信银行肯定会批贷款的。
“只要银行的贷款办得来，贵厂眼下的窘境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吴振波叹了口气：“小凌啊，你是不清楚我们的现在的情况。刚才我还在骂财务部的小徐，你是不知道，现在已经有很多供货商在问我们讨债了。”
凌玥拧着眉。
这才短短的一年时间，吴振波就变了。
这果然还是应证了那句老话，男人有钱就变坏。
当初自己找上门时，他迫切地想寻找出路，甚至还打破了不卖服装给私人的规矩。
而现在，他却顾左右而言他。
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一脸歉意地看着萧均，说道：“萧均，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厂里确实有困难。要不你再等等？”
听到凌玥这么一说，吴振波脸上洋溢着热烈的笑，看向萧均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子阴狠。
“萧均，你的报告我看到了，不是我不批啊，而是厂里确实有困难。”
都是缝纫机，干嘛非得要用电缝纫机？
萧均眼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他以为她将凌玥拉过来说情，吴振波或许会看在凌玥的面子上，答应自己的要求。
但是现在看来，他早就没有当初的干劲了。
都说温水煮青蛙，他的日子好过了，就忘记以前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他第一次生出对服装一厂、对吴振波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好，既然厂长都这么说了，那是我考虑不周，厂长你放心，从今天以后，我再也不会提这件事情了。”
萧均说得云淡风轻，听在凌玥耳里却变了味。
但她什么都不说，只是深深看了萧均一眼，和他一起出了办公室。
两人一出办公室，还没走下楼，就在楼梯里又碰到了刚才从办公室里出来的那个美女。
美女冲他们笑了笑，抱着一叠文件再次进到入厂长长办室。
萧均将凌玥送到厂门外，重重地叹了口气：“凌姐，今天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凌玥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见过太多类似的事情了。
很多人表面上无所谓，可背地里，只要有机会，他就会跳槽。
想了半晌，她才对萧均说道：“萧均，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们再合作吧。”
萧均听得此躯一震，定定地看着她：“凌姐，你的意思是？”
现在可是在服装一厂的大门口，凌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手，又说了句奇奇怪怪的话：“我相信这天不会太远的。”
当天晚上，季中秋就来到了凌玥家里，问她下午在厂门口和萧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家里没有外人，彤彤正在自己房间里写作业，凌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道：“我感觉萧均会辞职。”
季中秋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姐，你说的没错，萧均已经不止一次和我说过这件事情了，要不是我极力挽留，或许他就真的离开了。”
凌玥点点头：“中秋，我给你个任务，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一定要将萧均挽留下来。你告诉他，最多一个月，我请他来我厂里上班。”
季中秋瞠大眼睛望着她：“姐，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和你开玩笑。”凌玥认真的说道，“我想过了，萧均提出来的建议很不错，电动缝纫机在将来肯定是主流，而现有的这种腿踩缝纫机肯定会被淘汰。”
凌玥并不是在说大话。
到了两千年，甚至可能在九五年，电动缝纫机就会彻底取代普通缝纫机走进织造行业，尤其是各种合资企业，他们有ZF的补贴，这些设备往往用的都是最新的。
“那这和你让我留萧均有什么关系？”
“你就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第213章 求人不如求己
送走季中秋，王昭阳奇怪地问凌玥：“小月，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又想加盟哪个行业？”
凌玥认真的说道：“也不算，你还记得当初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这栋楼，如果我们开不起饭店，那我们就开个加工厂。”
王昭阳点点头：“这话你是和我说过，可咱们现在不是没钱吗？”
“债多不压身。”凌玥轻笑，“借十五万是借，那我为什么不能再多借几万？”
王昭阳顿时懵了，“小月，你还要贷款？”
凌玥点头：“不错，我想用这栋楼来抵押，贷个四十万，应该是可以的。”
王昭阳被她吓到了：“四十万？你怎么突然又想起要贷款了？”
“临时起意。”凌玥叹道，“我们和吴振波的合作关系也该停止了。”
王昭阳更不解了：“可我们不是合作得好好的吗，发生什么事了？”
凌玥说道，“我今天和萧均到他办公室里，他竟然大白天就和他厂里的会计卿卿我我。他宁可不更新设备，似乎对萧均还有很深的成见。”
王昭阳几乎不怎么去服装厂，但他从向卫星透露出来的话语里也得知一二。
吴振波不是个老实人，厂里的情人就有两三个，外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