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儿媳会办妥的。”顾暖闻言笑着应下,婆婆对她的处置没有意见,这说明她做的不错。
等顾暖走了,过了一会,宋恒洗漱完回来了。
裴玉当即将那封请帖递了过去。
“赵有贤?”宋恒眉头微挑,有些意兴阑珊,这玩意打的什么主意,宋大佬一眼看穿。
裴玉看他,“要去吗?”
裴玉是不怎么想去的,这请帖怎么看都不像是好意,怕是宴无好宴。
宋恒轻笑,“去,放心,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到时候,应该挺有意思的。”
裴玉一听这话,眸子亮了亮,有瓜吃?
看宋恒这样,裴玉就知道,他们应该只是凑热闹的角色,依照她对宋恒的了解,若是有麻烦,他比她还不爱去。
宋恒笑着将她抱住,“娘子,早点休息吧,今天可累的不行了。”
宋大佬现在只想抱着媳妇睡觉,至于婚宴有什么猫腻,他是一点都不感兴趣,要不是知道自己的小媳妇喜欢凑热闹“吃瓜”他都懒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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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司贺带着司沈氏和长子司启来拜访。
原本不该这样郑重的,按照司家的傲气,也不会如此,但奈何,宋恒是本届榜首,这司贺就是才气再傲也得低一头先来拜访,何况,司贺也不是那种孤芳自高的人,虽有才气,却不傻傲。
不然宋恒也不能司贺结交上,自然是司贺有可取之处,可结交之道。
对司家的拜访,宋家早就做和准备了,因为是正是拜访,司家昨日就送帖子过来了。
司大娘子见着裴玉就笑盈盈的,满面春风,说话也真诚不少,这也是裴玉面面周到的缘故,宋明义送的药材,可不是白去的。
虽说人家不一定缺,但你能记着人家,给人家送一份,这就是情谊了,司大娘子是重规矩的,也是重人情的,自然对裴玉热乎不少。
沈月行礼后,便微微低着头,坐在下首不言不语陪着,她今儿也跟着来了,不是司大娘子主动带着她,而是她主动要来的。
司大娘子对这个侄女是有愧疚的,只略一犹豫便同意了,倒是没多想,只以为小姑娘家想多跟着出门,学学规矩罢了。
毕竟女子出门的机会很少,人情往来的能力不少凭空能会的,需要多看多听才能学到东西。
司大娘子也有心教导侄女,因此也乐意带上沈月。
沈月确实有跟着学习的意思,她生母早逝,这些规矩人情的社交是基本没有的。
如今又到了适婚年纪,自然该学起来的,姑母除了想让她接表哥的烂摊子外,其他方面对她还是很好的,因此沈月才敢主动要跟来,当然,也是上次来宋家,感官不错,她愿意来。
而除了这些原因,还有一个小小的理由,只不过,这个理由却是不能说出口了。
等顾暖送了点心茶水来,裴玉便让顾暖带着沈月出去走走,小姑娘在这可会憋坏的。
司大娘子笑笑,“去吧,可得跟暖娘学学,别看她年纪比你小,可比你懂事的多。”
司大娘子这话不是捧,是真心的,顾暖年纪小,但学会的东西着实不少,不管的家事管理还是人情往来,如今都已经出师了,而这些正是沈月要学的。
“是,劳烦暖娘子。”沈月的性子是有些冷淡的,哪怕说着期待的话,也不大热络,但顾暖不在意,她看人一向看心。
“沈姑娘,我带你吃茶去。”顾暖笑笑,拉着沈月便退了出来。
两人也没走远,真就在后院亭子里喝茶,这上了门楣的人家吗,女眷的招待就是这样,老一辈的聊一起,年轻的聊一起,左不过换个地方。
前院里,宋恒和司贺难得的没有谈学问,而是在院中躺椅上闲聊了起来。
司贺就好如高考结束,还考的不错的考生一般,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言谈也随意了不少,显然,这些年来,司贺的压力不小。
宋恒对此倒是理解的,十年寒窗苦读日,一朝金榜题名时,读书人啊。
宋明义和宋明理也不陪着闲聊,见过人,上了茶水点心也就自顾自的了,宋明理回书房做课业去了,二宋明义在自己的小马扎上坐下,专心做木雕活。
位置也不远,就在院子的一角,宋恒有什么吩咐,老二立马就能听到。
嗤嗤的轻微木屑声,伴随着两道中年男子的谈话落下,倒是别有韵味。
“哎,你家二儿着木雕倒是精巧,这倒是让我想起我岳家了。”司贺看着茶桌上的摆件,听闻是宋明义做的,倒是颇为惊异。
他倒是没有瞧不起宋明义木匠的身份,读书人也并不全是高傲的目中无人之人。
“你岳家也有做木匠的?”宋恒微微好奇,主要他最近正想着给老二再找个好师傅继续学。
司贺眯了宋恒一眼,“嘿,我岳父可不是匠人,那是宫廷玉匠,专门给娘娘们做首饰的。”
闻言,宋恒目露诧异,没想道,司贺有这人脉,虽说玉匠和木匠不同,但这人脉肯定有的,要是能找个退下来的宫廷御用木匠给老二做师傅,可不比什么多强?
“司兄……”
寻人脉这事,司贺自然是答应的,不过是拜师的门路,虽然岳父已经逝去,但这人脉可是还在的。
至于拜师成不成,他可说不准,但这次的人情他是要定了。
司家的到访也不久,午饭用过司家人便告辞了,没办法,这几天司家还忙着呢,要走访的本地人家都排着帖子,压根不得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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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的婚宴在三日后,这时间也是真的巧,连拒绝推脱的理由都不好找。
这日,一大早的,裴玉就和宋恒前往赵家,这回就夫妻俩前往,没带任何人,原本按照规矩礼仪是能带个后辈的,也是为了让后辈认识认识人,结交一些同圈子的,这些喜宴之类的场所往往是嘴适合结交人脉的。
但裴玉和宋恒本就不想来,对赵家也没有要结交的意思,自然不需要带老二他们来,免得到时候被人算计,虽说老二机智,但这种事情防不胜防的,没必要。
加上张秋和老三到底拜堂过,这关系也尴尬,带了老三来,也不妥,自然是都不带的好。
拿出贺帖,赵家的仆人笑脸相迎的将夫妻俩迎了进去,宾客名单都是安排好的,不至于发生那种家仆狗眼看人低的戏码。
就是真有人不请自来,家仆也不会在大门口和人发起争执,更不用说赶人了,有门1楣的人家是很在乎脸面的,一般真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也是悄悄解决,绝对不会喧闹开来。
座位有讲究,宋恒和裴玉两人的位置在中等,不上不下,倒是刚好。
刚走近,就看到司家夫妻俩已经入座了,二其余入座之人也都是本届中举的举人,看来赵大公子这不仅仅是邀请了宋恒,这是这届举人都邀请了啊。
见此,宋恒和裴玉倒是微微松了口气,不是特地邀请他们的就好,这样一来有什么事情他们倒也不会惹眼。
这会,迎亲的队伍刚出发,宴席还没开始,桌面上也就是些茶点,倒也能先吃点。
不过裴玉是不打算多吃多喝的,倒不是别的,主要是上厕所不方便!
古代的生活条件真的没法和现代比,不说茅厕的卫生问题,哪怕条件好的人家,卫生条件好,也是一样不方便的,毕竟衣服就很不方便。
而且在别人家,若是频频“更衣”也是不好的,被有心人注意到,免不了要私底下笑话你,因此大多数人出门做客多是少吃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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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今儿可是您和大少爷的大之日,怎么……”
小院里,伺候张秋的婢女看着张秋一脸平静的样子,心底有些不忿,这张姑娘倒是命好,有大少爷全心全意的对待,可这心,竟还不在大少爷身上。
这婢女是赵有贤后来给张秋配的,因为被赵殷殷截胡了一次,这后面的便来不及仔细调教了,不过是府里的家生子,是赵有贤的手里人,倒是能放心用,只是人家心里忠心的对象是谁就不用说了,反正不可能是张秋。
张秋自然知道这些,但她无权无势,知道也无用,不过赵有贤的人对她是无害的,反正她们已经版在一条船上了。
“姑娘,迎亲的队伍来了!”这时,另一个小姑娘欢喜着跑了进来,她也是伺候张秋的,不过年纪小些,想的没屋里的那么多。
张秋点点头,看着托盘里的红盖头突然笑了笑。
“盖上吧。”
喜鹊见她笑了,心里也松快了些,连忙拿起盖头给张秋盖上。
迎亲的队伍在院门前停下,敲锣打鼓好不热闹,赵有贤虽是行商之人,但也是自幼读书之人,高头大马,一身红衣,倒也俊朗风光,风度翩翩。
在媒婆的唱礼声下,赵有贤抱着新娘入轿,而后翻身上马,迎亲队伍喜气洋洋的往赵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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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大街上,一辆马车缓缓朝着城门而去。
迎亲的声乐热闹非凡,路人喧闹的声音陆续传入耳中,听到“赵大公子”这个名词,楚南辰皱了下眉,而后掀开车帘看向了迎亲队伍。
白马之上的男子颇为眼熟,确实是赵有贤。
“公子,我们马上就要出城了。”老人的声音传来。
楚南辰看向花轿的目光顿了顿,放下车窗帘布,低应道,“好”。
京城……
马车外,驾车的是一个老者和一个壮汉,不过那壮汉看着有些呆,眼神并不像常人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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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赵家喜事2
迎亲的队伍敲敲打打,刚好在吉时达到赵府门前,这都是规划好的,一般不会出错。
迎亲队伍回来,鞭炮便点了,一时间,宾客们也都热闹起来,聚到大堂,准备观礼。
赵大公子虽说是大房长子,但因为大房仕途无望,在赵家的地位并不是最高的,要不是生财有道,恐怕大房在赵家是一席之地都没有了。
如今赵家的家主依然是赵家大房担任,赵有贤的爹笑呵呵的坐在高堂,等着儿子携新妇进门,倒是一副慈父模样。
而他身侧的赵家主母,也一副喜气盈盈的模样,大方得体,倒是没有错处可找。
不过本地的人家都知道赵家大房的情况,这继母再是得体,也见不得几分真心。
赵家今日可算是宾客盈门,本地的富绅豪族全都来了,就连州府令家的二公子和三公子都来了,不可谓不涨面子啊。
别看宾客都很有分量,但实际上大家都不是给大房脸面,而是给二房。
如今赵家真正的话语权在有官身的二房上,也就是赵殷殷的父亲,在府城县衙担任主簿的赵青云。
就连州府令家的公子会来也是因为二房,因为二房的独女,赵殷殷和左慎潭定亲了。
这左慎潭便是州府令的三儿子,左家的三公子。
如此一来,赵青云的仕途可不得青云顺遂?
赵家二房没有儿子又如何?
人家有个好女儿,有个好女婿,有个好亲家啊!
至于赵家三房,几乎无人提及,只因三房早些年外放,不过一偏远县令,已经许多年未曾回来,在州府这边渐渐的也被大家淡忘了。
赵家二房。
“殷殷,那姓楚的猎户已经离开了。”左慎潭靠近窗边的少女,语气都不由的软了两分。
虽然不知道赵殷殷为何要他盯着那个猎户,但他并不在乎,只要赵殷殷高兴便是。
赵殷殷愣了愣,随即有些恍然,“他走了?真不管张秋了?”
楚南辰的离开是赵殷殷没想到的,虽然知道楚南辰八成还是会被侯府找回去,但她记得那是明年的事情……难道侯府的人提前来了?
“张秋?你说的是今日要嫁给你堂哥的姑娘?”左慎潭疑惑的微微低了下头,看着少女震惊的眼眸再度不解。
“殷殷,你不想让那个张秋嫁进来?”左慎潭越发靠近的嗓音让赵殷殷瞬间回神。
“不,我挺喜欢她的……只是,之前听说她和那个猎户有些瓜葛,怕那猎户不知好歹来闹事,这才让你派人盯着罢了。”少女说着,轻轻的搂住少年的脖颈,仿佛只是在说一件随手为之的小事。
她确实无意阻止这些,她从来就不是张秋,又何必去管张秋如何,至于盯着楚南辰……不过是心中还有一丝愧疚罢了。
只是如今人已经离开,侯府的门楣可不是如今的她能够到的。
债,她总能一点点的要回来。
楚南辰,也会再见到的。
左慎潭恍然一笑,低头啄吻了下眼前的红唇,“看来殷殷和赵大公子还是有兄妹之情的。”
赵殷殷笑了笑,“那是自然,大哥往日照顾我许多,不然我无母亲照看,父亲又常不在家,可不得被欺负死……”
“殷殷受苦了,往后有我,定然不会让人再有欺负你的机会。”少年人清朗的声音笃定无比,眼眸中的光闪耀的赵殷殷不由有些愧疚。
招惹上这个纯粹的少年,是她重生以来最愧疚的事,他本该置身事外,却被她一手拉了进来……
看着突然抱紧自己的少女,左慎潭有些慌乱,他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勾起了赵殷殷不好的回忆,一时间有些无措懊悔。
“殷殷……”
在少年懊恼的声音里,赵殷殷抬起头亲了他一口,“左慎潭,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很好,好到不再愧疚为止。
只是愣了一瞬的少年瞬间狂喜不已,抱紧眼前的少女喜不自胜,“好!”
左慎潭知道,自己喜欢眼前的少女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无法不喜欢,不在意,父母兄长的劝阻都无法让他恢复冷静自持。
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等的人到了。
而眼下少女的这句话,他好似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一生才等到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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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大门口,花轿落地,张秋知道这是到了,念头刚起,她的心突然就咚咚如雷鼓动,赵家是什么样的,她心里清楚,进入这高门大户,日子不定比往日好,但她已经别无选择。
赵有贤临近花轿,抬脚踢了了下轿沿,随着媒婆的喝唱声,赵有贤已经弯腰掀起了轿帘子。
张秋紧抿着唇,只觉得一道身影靠近,而后便腾空而起,仓皇着抓着衣袍,转眼已被抱出了喜轿。
“新娘子进门~!”媒婆婉转嘹亮的唱礼声在喜乐中响起。
张秋恍然了一下,便知道是赵有贤将她抱着,果不其然,男子已经低声安抚了她一句,“我还抱得动。”
张秋闻言愣了愣,紧张的思绪忽然便松了些,她怕的自然不是他抱不动自己……
可不论是此时,还是往后,她与他都是同一阵营的了,不论艰难险阻还是富贵荣华,她能依靠的,相信的也只有此刻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