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量红着眼眶:“再过不了多久你肯定也要上战场,我不想你去……”
说完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越流越多,在脸颊上汇聚成河。
阴蠡紧紧抱住她:“别怕,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的夫君可是战神。”
易无量完全听不进去:“我母亲还是战神呢,结果如何?我不管,我不要你去。”
此时易无量完全听不进去劝告,阴蠡只能将人紧紧的抱着,用体温给她安全感。
距离禹都上百公里的山路上,一对商队正在推着十几车的盐巴行进。领队的手始终不曾离开过腰上的刀柄,他有种预感,这次运输还会不太平。
“领队,廖掌柜这次可是没有付钱的,这么做真的没有风险吗?”
领队沉着脸:“右相吩咐,廖秉弓也没有办法。但如果不帮忙运输完这一单,上一单剩下的一半也会泡汤。”
队员气的将路上的石头踢到一边:“晦气。”
领队看了眼队员,没有斥责。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树林里响起沙沙的动静。领队的刀立马出鞘,叫停商队四处查看。没过多久,林子里走出一人。
“你是谁?”
领队的刀尖已经对准了突然出现的男人。
男人看了眼商队:“给你们足够的钱,放下盐巴,然后滚!”
领队是杀过人的,所以并不惧怕对方的气势。
“商队重信誉,恕我们不能从命。”
男子笑着坐到一旁的大石头上:“卖给你们盐巴的人不会再与你们交易了。”
“为什么?”领队男子明显有些激动。
男子抽出腰间的刀,上面明显还带着血迹:“因为不听话的人都死了。”
一瞬间,队伍里的人跌坐了好几个,脸上均露出惊恐的神情。
男子站起身,挡住他们的去路:“这是我和右相的私人恩怨,他欠你们的钱我也会全部补偿给你们,但前提是你们别插手不该插手的事,否则我不介意送你们去见那些买盐的。”
“领队,本来咱们也不想做这单,还是答应他吧。”
“是呀,头儿,个人恩怨咱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命。”
领队犹豫了,可身后的每一位队员都有一大家子要养活,他不能让他们出事。
衡量利弊,领队点头:“双倍价钱。”
男子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有两人从森林里出来,他们手里抬着一个大箱子。
“我给你们三倍的钱,关于右相你们知道些什么,全都告诉我,这些钱就归你们。”
箱子被打开,整整一箱的金条,包括领队在内,谁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领队犹豫了。
一个队员站出来:“我知道一些,但不清楚是否有用。”
男子:“只要别说谎,钱就会归你们。”
一个人站出来,其他人也跟着站了出来。男子笑着让人记录下,他要粉碎倪启哲的希望,让他一点点被折磨着堕入黑暗。
男子看着湛蓝的天空:小吉,爹爹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
炽国军营,磨豆机正在转动。
“看起来进展很顺利哟!”
“冲泡起来并不费劲,而且牛乳对于军队来说也充足,大家可以好好喝个够了。”
“虽然昨天只休息了两个时辰,但一杯下肚,我现在精神抖擞。”
炽国的将军看到大家精神面貌都异常的好,商量着大量购进黑黑豆,这样就可以挤出更多的训练时间,提升战斗力。
将咖啡制作工具送来的商户嘴角上扬,摸着兜里的钱满意离开。
肚子又大了一圈,易无量走路时下意识的护着。
阴河脚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身后还挎着一个小布包。
“阴河,你要出远门?”
阴河扶着她坐下:“我觉得皇婶的话很有道理,所以打算出去看看。今天是来道别的,车子一会儿就出发。”
易无量让阴河蹲下,抬手摸了下他的脸颊:“边境动乱,你要照顾好自己。遇到危险想想芊芊,想想陛下与我们,别冒险。”
阴河乖乖点头,明明他们年纪没差多少,易无量却总像长辈一样对待他们。
“皇婶也是,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肚子里的小宝宝。等我回来给他带好多新奇的玩具。”
说完,他又一脸严肃的说:“芊芊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动手时一定要看好她,别让她出事。”
“你放心,有我们护着,芊芊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那我走了。”
阴河挥手告别,他此行除了去寻找种子,还要看顾西边的应急粮仓。他与阴海都有自己要完成的任务,即便献上生命也在所不惜。
都城远去,阴河眼中第一次出现果断与坚毅。
第131章 妻女被玷污
右相府,廖秉弓被倪启哲一巴掌扇到地上。他颤抖着手指着廖秉弓,胸腔中憋着口气,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很快,他便觉得胸闷气短,最后晕倒在地。
廖秉弓盯着地上倪启哲,目光阴寒。
“要不是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我绝对不会救你。”
他扶着膝盖站起来,又看了一会儿,才喊来右相府管家。
右相府一阵兵荒马乱,阮医正过来看了眼,无奈叹气。
管家:“阮大人,相爷如何了?”
阮医正:“倒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气着了,需要修养。一会儿我给他扎几针,醒来后你们把药给他喂下,再准备些药膳让他吃了,两三日就能痊愈。”
管家赶忙谢过:“大人今日就住在府上吧,厢房酒菜都已经备好了。”
阮医正笑着应下,又叮嘱了两句:“最近右相大人的火气有些旺,你们多劝解着些,上了年纪最重要的就是心平气和,生气太频繁会影响寿元的。”
“谢大人提点,老奴会尽力劝着些的。”
夜里,倪启哲盯着床帐一言不发。第二批私盐被抢,他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再去购置第三批了。而且,现在他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皇帝与阴蠡搞得鬼,如果不是又会是谁?
倪启哲翻了个身,想不通对方到底是如何发现自己贩私盐的路线的?难道是因为有内应?不应该,线路只有领队知道,而且都是在临出发前才告知的,即便有内应也不会那么快通知同伴。难道……
倪启哲突然坐直身体,似乎想通了什么。如果不是领队,那肯定是交给领队路线的人出了问题。他们内部有奸细!
“不能再等了,等下去一定会有更大的变数。”
倪启哲扶着床起身,管家进来差点吓到。
“相爷,你怎么起来了?要解手吗?喊老奴就行呀。”
倪启哲摆摆手:“你帮我点蜡磨墨,我有重要是书信要写。”
“明天不行吗?阮医正说了您需要休息……”
倪启哲冷着脸看他。管家不敢再多言,扶着倪启哲到了案前,开始磨墨。
第二天一早,一封加急的书信就飞快前往炽国。一路上跑死了好几匹马,等送到文璟案头时,已经过去十几日。
“怎么了?”文渊见文璟眉头紧皱,小心翼翼的问道。
文璟将倪启哲的书信递给他:“右相说要提前行动,他那边有了难以意料的变数。”
文渊皱眉:“可现在不是发动战争的最好时机啊,咱们的筹备也还没有完成,冒然开战只会让长久的准备功亏一篑。”
文璟手指敲击桌面:“咱们犯了个大错。”
“什么?”文渊不解。
文璟看着窗外道:“车迟国姐妹花不应该留在禹都的。右相原本是个不会被女人左右,脑子清醒的人。自从娶了那对姐妹,他开始沉迷女色,对自己国家的局势也不再时刻关注与警醒,他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易无量收留流民开办工厂的事情。”
“要不要安排个人到他身边。之前明明有做的很好,怎么突然这样了呢。”
文璟看着文渊:“之前有杨澈在他身边尽心办事,现在杨澈来了边境,明显是和他离了心,他自己又没有其他备选的势力可以顶上,有这样的结果不奇怪。”
“那开战的事?”
“拖!让他的私兵在禹国发动内乱,原本也是这个计划。只是由于时间提前,让他分批次闹事,别搞太大规模的动静,能拖一时是一时。让咱们的军营也抓紧时间训练,延长训练时长,但记得吃食上也苛待,吃饱吃好才有力气训练。还有,让人给右相送些银子去,让他储备好粮草,别因为私兵没吃的导致内乱发动失败,功亏一篑。”
收到文璟的亲笔回信,倪启哲多少松了口气。他料想到文璟不会答应提前开展,但能送来钱也是可以的。
倪启哲拿到钱交给廖秉弓,让他私下里采购粮草,动作不要太大,以免被人发现。廖秉弓看到钱自然笑脸相迎,有钱就好办事。另外,倪启哲还告知了廖秉弓易无量私下办场的消息,劝廖秉弓令谋出路,家具这个行业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几天后,易无量与阴宴在院子里聊天,谈起了倪启哲的变化。
阴宴:“他现在的状态似乎又回到当初与左相抗衡的时候,冷静睿智,不骄不躁。对咱们而言,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易无量摸着滚圆的肚子,躺在摇椅上感受阳光的拥抱。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改变了他。”
阴宴看着满园子的花朵,面露惆怅:“就是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才无从下手。”
易无量摇晃着微肿的小腿:“阴蠡怎么说?”
“皇叔说不必着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咱们只管时刻警觉,不要真的有破绽时察觉不到就行。”
“是这个道理。”
易无量深吸一口花香:“粮草采购的如何?”
阴宴笑道:“很顺利。但最近涨价了,花费又增加不少。”
“涨价?为什么涨价?”
“应该是购买的人多了。”
易无量眉头轻蹙:“又没到秋末,百姓买这么多粮食干嘛?”
阴宴眼珠一转:“皇婶的意思是?”
“会不会除了我们也有别人在囤积粮草呢?”
阴宴刷的一下站起身,调头就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回来将易无量抱住,兴奋的说道:“皇婶就是我的大福星。”
易无量笑着轻拍他的背:“我在家里没事干,你们要是有想不通的地方就来找我聊天,多一个人思考总归多几个方向,慢慢的就会有头绪了。”
“嗯!”
阴宴的动作很快,他与法外楼联手,很快就查到确实有一批人在反复小批量的采购粮草。
阴跖几人坐在夜晨殿里,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阴跖:“先别打草惊蛇,安排些人悄悄跟着采购粮草的人,看能不能找到右相私兵驻扎的位置。”
阴蠡点头:“法外楼的人已经在行动了,右相杀了楼主儿子,也算是将法外楼推到了我们的阵营。”
“右相私矿那边有在行动吗?”
阴宴答道:“谣言已经散播出去,可是想要引起乱子还是得等旨意送到才行。”
阴跖捋了捋胡须:“只要有人站出来质问矿场领队,假的旨意就可以送过去了。”
“炸了着实可惜。”阴宴感叹。
阴蠡笑道:“矿场一炸,倪启哲便捂不住了,自然找人顶罪。处置了顶罪之人,矿场便可以名正言顺归到朝廷名下,到时候继续挖矿石炼铁器,也能弥补战事带来的铁矿缺口。”
“说起来,文初那边是不是可以收网了?”阴跖突然问道。
阴蠡:“她一动手,网就可以收了。据我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因为魏芊芊的反应明显已经病入膏肓,文初性急,她不会真跟魏芊芊耗着,只会早早了解对方的性命,自己掌握大权。”
阴宴带着鄙视的口吻道:“她要是个沉稳的,咱们还真拿她没办法。没想到她连付筠岚沉稳都没有,自从她嫁到右相府,几乎再没有出现过。”
三人同时想到了右相。
阴宴脸色古怪:“她还活着吗?”
阴蠡:“倪启哲不会弄死付筠岚的,除非他能给到付嗣校天大的好处。可以倪启哲的自私,天大的好处只能留给自己,所以付筠岚还活着。”
“只是活的不太好?”阴宴猜测。
阴蠡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好与不好得付筠岚自己感觉,外人说了都不算。”
右相府后院,倪启哲站在付筠岚面前,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付筠岚全身青紫的被绑在床上,眼神中满是惊恐。
“她们说你变了,我不信。现在看到你,我更加确定,你不是变了,你是将可怕的一面藏起来了,藏的更深了。”
倪启哲眼中泛着诡异的蓝光:“吉娜和丽娜留下来的东西不能浪费,现在就都由你来继承。”
付筠岚疯狂摇头:“我不要,我不要,这么变态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好了,或者用到你其他的妾室身上,我不要!”
倪启哲扯住她的头发,阴恻恻的笑着:“你现在可是我的夫人,我有什么宝贝当然全都留给你了,怎么会便宜她们。”
“我求求你了,倪伯伯,你放过我吧,你这样我害怕。”
付筠岚泪水划过脸颊,语气中满是哀求。可她越是如此,倪启哲便越兴奋。
他粗糙大掌抚上付筠岚光滑的脸颊:“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夫君。哈哈哈哈。”
倪启哲大笑着离开了付筠岚的房间,房间门关上,就只剩下绝望的付筠岚。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倪启哲现在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爹爹,你要是能听到女儿的呼喊,就来救救女儿吧!”
她的呼喊连房间的门都穿不透,更何况还有层层高墙。
而此时,付嗣校正头痛欲裂。
何欢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夫君,你要为我做主,为咱们的女儿们做主呀。”
就在今天下午,何欢带着女儿们去采购布料,回家途中莫名就被带到了偏僻的巷子里,被一群邋里邋遢的壮汉在车上玷污。原本巷子里是没有人的,她们也许还能隐瞒下来。可谁知突然就冒出几个商贩,将马车的帘子撤了下来,这下车里的画面全完暴露在人前,被他们看的一干二净。甚至有人还认出了她们,站在马车前观看调戏。
等她们被真正的车夫找到时,那群壮汉和商贩早都不见了,而她们还一丝不挂的躺在车里,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
车夫想到回府必然会死,干脆直接逃了。好在他还有一丝良心,派人去通知了府里的下人来巷子里接人,她们这才回到府上。
一回来,后院里就哭做一团。何欢和女儿们都很害怕,怕付嗣校将她们打死。
等付嗣校回来的时候,他妻女的事情已经被传到全都城百姓的耳朵里。他现在是全禹都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