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逸的表情已经不是无语和嫌弃可以形容的了,刘青云自然也知道了难得尴尬的挠挠头。
“不是我说你们也挺大胆的,你的脑子怎么时好时坏,那时候你不是还追求□□呢吗,老二也是挺靠谱一人怎么就成这德行了,还就偏偏选了这么极端的方式。”
刘清逸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真的先不说老三那个粗人,就老二和刘青云可以说是智商时刻在线的那种人,怎么就突然掉链子不说,还掉成了个奇葩中的奇葩。
真是离谱到家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我当时刚从蓝水阁回来,熬了两个晚上还没有缓过来,就想着睡觉了所以就没听他们说什么,就……”
这时候刘青云也确实想起来了在她同意的那刻,二哥一副日了狗的表情,那时候的她一心都扑在睡觉上了,谁知道是这个意思。
“得了得了,我看冷萧也不在意这些,不然早就把老三那个二货捉起来了,不然就兰亭那种人怎么可一点动静也没。”
刘清逸都能想象得到冷萧一本正经的驳回了兰亭意见的场景,只不过……
她的眼神一暗,并没有把那件事明说,没调查之前还是选择埋藏在心底,正如同她不知道宫内也有这种存在一样。
“行了,聊了也挺久的了,我要回去看看卓君。”
刘清逸站起身,却不防被刘青云叫住,顾而收回迈步的脚:“还有别的事?”
刘青云问她:“皇姐,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刘清逸笑了笑,脑海里头浮现起冷卓君的近期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
“喜欢啊——”她长叹一句,“就是会让你在婚后也能笑得出来,能把一个成熟的人宠成要糖哭泣的小孩,因为他知道在你身边是不用竖起尖刺盔甲,也不用患得患失的一个存在,首先你要让他明白心意满足对方的安全感。”
面对这一番话刘青云明显是愣住了。
“我知道你会明白的,毕竟五妹你已经开始像个会照顾人的人了。”
伴随着开关门的声音,空旷的殿内只剩下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的刘青云和躺在床上病殃殃的陵易之。
刘青云拉了拉被角,将陵易之裸露出来的胳膊轻放在里面,用被子给人盖严实咯。
“不要让对方患得患失,满足对方的安全感让他明白你的心意。”
刘青云似懂非懂。
此时的刘清逸还能保持淡定,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竟会让她当场起了杀心,甚至是让其为之陪葬。
正在往朝廷走去的刘清逸忽然听到来自身后人的焦急传唤。
她侧过身却发现来人是东厂的玄秀,然而此时的玄秀并没有曾日的冷漠疏离,反而是一脸焦急,就连细密的汗珠都因急切的步伐而染至脸上和身上,更让刘清逸确认的是他看见自己的目光就好像是看见了希望一样。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绝不会是这样。
“殿下,殿下不好了,长公主,”来不及调整呼吸的玄秀跑到刘清逸面前,喘着粗气,“长公主不好了,督主他,他……”
“冷卓君怎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虽然刘清逸也很着急,但在面对冷卓君的事情上容不得放松。
“督主,督主他遭受到了刑罚,要不行了!”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清逸瞳孔骤缩,抓着玄秀的手腕就像东厂奔去:“谁对他进行的责罚?”
“一大早,我们就看到督主被冷公公押解到东厂,我是趁公公不注意溜出来向公主你来报信的。”
她就知道,刘清逸就知道。
硕大的皇宫能对冷卓君施加刑罚的男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偏偏其中冷萧是最狠辣的那个人。
原本刘清逸是秉持着那人能有一点师徒情分,才让冷卓君先去找的冷萧却没想到是将冷卓君亲手推向了火海。
当真是待的太久以至于松了神经,真是要把人害死了。
冷萧你要是敢,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喝着热茶的冷萧,却是打了个喷嚏,他笑盈盈的起身走到低着头的冷卓君面前,捏起他的下巴,男人伤痕累累的脸颊印入眼中。
而染红墙壁,与混血地面的血全都来自于被束缚在刑架上的冷卓君,他留血之多以至于染红那一小片地,甚至是连囚牢的低气温都无法让血液凝固,就连冷萧走过来的鞋底也染上了血渍。
冷萧感觉到了来自于鞋底的黏腻感,发自肺腑觉得恶心,以至于面前这看了将近二十多年的脸也觉得恶心。
“啪”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囚牢。
受到脸上的刺激,冷卓君撑起沉重的眼皮,颤颤巍巍,缓缓慢慢的睁开眼睛,刚刚苏醒时眼前还是迷迷糊糊,看不是清楚。
恍惚间他竟是看到了刘清逸站在他面前,向着他笑。
冷卓君看到刘清逸张张合合的嘴,他努力想要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刘清逸在说:“卓君你睡着了。”
是啊,我睡着了,不然可怎么要见到你。
刚想要伸出手摸摸眼前的佳人,然而手腕上响起的铁链声,还有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包括刘清逸身影的消失都在告诉他,一切都只是他的幻影罢了。
“呦,我们的督主大人醒了。”冷萧调侃道:“是不是看见我们的长公主了,啧啧,你们二人还真是情深似海,明明亲手施加杖刑在她身上,居然还能相处到公然违背我命令的状况,你还真是令我吃惊啊——小卓。”
长久的刑罚不仅仅是让身体变得伤痕累累,就连嗓子也被烫伤,冷卓君想要开口说话却牵扯了脸上的伤口,干涩的嗓子被热水烫伤,硬是让他咳出一口血来。
“啧啧,真不知道以你现在的姿态再去见刘清逸那死丫头乐不乐意,毕竟如今你可是脏到离谱。”
冷萧面对脸色煞白的冷卓君,心情好到不得了,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拿起茶壶走到面前。
在冷卓君的面前晃了晃茶壶:“老奴还是很宽宏大量的,不如我们来清洗一番再去见那小丫头。”
说罢,掀开茶壶盖子,滚烫的热水一股脑的全泼在冷卓君的身上。鲜血淋淋的伤口喷上滚烫的热水,丝毫不亚于十大酷刑,冷卓君死死咬着下唇,宁可将其咬烂也不愿意发声。
起因,还要从他去见冷萧开始。
在去往殿堂前他遇到了兰亭,然而却见到对方愤然的容颜,从他那知晓一件大事。
“什么,师傅他并没有想要调查爆炸案的想法?”
面对怒火滔天的好友说出来的消息,冷卓君大惊,他本以为没想到却真的只是以为。
“何止啊,冷公公甚至还公然销毁了爆炸案相关的一切资料就在我的面前,你知道之代表着什么吗?”
然而对面的冷卓君很明显是迟疑了,准确来说是不敢相信。
不止是他,就连兰亭自己也是,可对方是当着他的面,他亲眼见到还能有假,现在的朝廷当真是见不得。
“代表着这件事十有八九冷萧是清楚的,甚至是参与者都跟他八九不离十,冷卓君你清醒点,再跟冷萧有关系哪怕是长公主都救不回来你!”
冷卓君摇头,咬着下唇:“我要去见他,当面问个清楚。”
兰亭真是气氛这人脑子没问题吧,怎么现在泛起病来了。“还去见什么,你该是跟长公主一起回来的,赶紧跟着长公主一起离开。”
“不知道俩位是想要离开去哪?”
正当俩人争论不休的时候,一道尖细声音的传来,令俩人大惊,连忙转身就见冷萧揣着手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冷萧诧异地看着兰亭:“兰大人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该回去处理案件的吗?”
“我……”
“是我非要拉着兰亭说说话,毕竟好久没见面了,我要去见师傅你,刚好兰亭也要走呢。”
冷卓君站在兰亭面前,用余光让人别动。
“我还以为你要忘记我这个师傅了呢小卓。”
“不,不敢,师傅我们还是去叙叙旧吧。”
然而这一叙旧,就来到了东厂,原本都是他这个督主亲自来审讯他人,却不料如今,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小卓啊,你可不要昏过去,毕竟昏过去可比清醒时还要可怕。”
冷萧紧紧捏着冷卓君发白的下巴,钓着人的气息。
“我们来算算近期的账吧。”
正说着,囚牢大门被轰然破开,红衣佳人成为了这黑色里唯一的亮彩,然而毫无情绪的脸却又让他人知晓黑夜里谁为王,红色眼睛看到冷卓君时怒火是彻底燃烧:“算他账,冷萧不如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比如老子的人你也敢碰!”
第49章 血污
刘清逸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第一眼她就看到被束缚在墙壁上动弹不得,伤痕累累的冷卓君,那瞬间她眼前被鲜血所覆盖但迈腿的速度却始终未变,然而总有挡路者挡在她的面前。
“冷萧你别太过分了!”反正早已经撕破脸,也不用在纠结什么称谓地位,刘清逸怒视眼前挡路的老人。
她知道若是眼前人要是敢说出一个“不”字,她就立刻让其去见阎王!
哪怕任务暴露也没关系,直接少个祸害不说,最大的挡路者反正都死了,谁能拦她!
“哎呦,长公主你这话说的什么叫老奴别太过分,分明是你这丫头太过分了,凭借自己的几分魅力就开始诱惑冷卓君,在你还未出现时冷卓君可是非常负责和听话的,哪里像现在公然违抗老奴不说,还敢……”
话还未说完,匆匆向后弯腰,躲过这凌厉的一腿。
刘清逸不费话,又是一脚的踢去,这次正中冷萧的肩膀,眼见冷萧向后退步,大步跨上前握着他的一只隔壁就是一记过摔。
这一摔刘清逸并没有留情,以至于清脆的骨裂声响彻囚牢,更不要说从嘴里喷出的鲜血。
就在冷萧想要起身的时候,刘清逸急忙赶到冷卓君身边,眼见出来时还好好的人,此时就遍体鳞伤,不知不觉间连她的眼眶都溢满了泪水。
要是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定会打死提出建议的自己,要是自己不提,冷卓君就绝不会遭受如此劫难。
她真的是恨啊!
温热的手贴在冷卓君发凉的脸上,或许是感受到了温度,冷卓君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又是昏过去了,昏迷前破门的声音以及魂绕梦牵的声音让他垂泪,如今当眼前再次出现红衣佳人时,他又以为又是发昏的梦魇。
“我当真是昏了头。”哑着嗓子的他眼睁睁看着骤然落泪的女子,动了动手想要为其擦去,却只得来锁链的声音:“抱歉,我忘了我被锁着了,你别哭清逸。”
“傻瓜是我啊,我来带你回家了。”
冷卓君失神片刻,缓缓地笑了:“待我回家吧。”
刘清逸抹去脸上的泪水:“我马上就帮你解开。”
说罢,刘清逸就要上手去解开人身上的枷锁,不料却被玄秀拦住。
“住手公主,冒然解锁可是会害了督主的。”
这一句话,硬生生使刘清逸的双手停在原地,她震惊着看着刑架:“这,这是!”
就见捆绑着冷卓君的锁扣并非是传统东厂用来困住囚犯的锁扣,而是里面镶嵌着尖刺的锁扣,这些尖刺随着被锁住的对象而刺进皮肉里,而好巧不巧这双锁扣就戴在冷卓君的手腕关节上。
若是一个处理不好,这一双手就废了。
“呵呵,臭丫头你可算是发现了,”冷萧挣扎地站了起来,充满褶皱皱纹的脸挡不住凶光狠辣的双眼,“这就是背叛老奴我的惩罚,你可以小心拆啊,不然冷卓君可就真成一个废人了。”
刘清逸恨着牙痒痒,但又深知这种东西急不来。
“公主别担心,按照我说的解。”
玄秀走到冷卓君另外一边,看着手腕上的锁扣:“这东西督主告诉过我,公主你要先按两边将大刺取出来,这两根大刺是起着锁扣的固定作用,慢慢来……”
按照玄秀所说,刘清逸耐心解着这副锁扣。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个精细活,有些不仅仅是用来固定锁扣,还有着控制其他尖刺的特性,若是顺序错了,就要重新插回去,插个不对不光是被刑罚者的二次伤害,更有可能再也解不开这副锁扣。
好不容易解开一个锁扣,刘清逸的全身都被冷汗覆盖了,伴随囚牢里的冷风一吹,还显得凉飕飕的。
一个解开了,另外一面自然也好解多了,随着最后一个尖刺的取出,锁扣应声掉落在地上。
刘清逸小心翼翼撑着冷卓君的身体,他的双手变得血肉模糊,仔细看看里面更有碎骨的残骸,好不刺眼。在拆尖刺的时候就能看到这人发颤的身体,真的疼啊,每一个尖刺都染上了血,更不要说锁扣了。
“该回家了,卓君。”
“真觉得你们跑得掉。”
连绵不断的脚步声涌了进来,就见全副武装的东厂公和侍卫手持长刀将他们团团包围。
刘清逸就是大致一扫就能看出这些均不是宫内原来的人。
合着在这等着他们呢,冷萧。
冷萧接过厂公递来的手帕,擦拭掉嘴角的血渍:“死丫头今日就教你一节课,有祸害就要趁羽翼未丰满时斩草除根,免得灭亡。”
敌人的步步逼近,来自长刀的森冷寒光,似乎是在提前确认这场暗杀的成功。
然而他们忘记了一点。
忘记了眼前名为“刘清逸”女子的可怕,尤其是盛怒时的刘清逸。
“帮我照顾好他。”玄秀接过冷卓君,就见刘清逸赤手空拳一步一步走进向他们而来的敌人。
“长公主原东厂的人很快就要来了,你一个人完全是不行的!”
哪怕是有绝对的实力,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不要说赤手空拳对将近百来号持有兵器的敌人,不异于是自取灭亡。
对此,刘清逸只是叫玄秀好好看着。
眼见其中一人的长刀向着刘清逸劈头砍去,玄秀的惊呼声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
“长公主——”
然而倒下来的却是持刀的侍卫,仔细看看眼睛里的光早已消散,鲜血在脸颊上缓缓流着,不知那人怎么出的手,不大却深的口气出现在侍卫的额头上。
而刘清逸手里夺来的刀刃上还滴答着血,从哪里不言而喻。
玄秀抱紧了冷卓君:“长,长公主。”
这声呼唤仿佛是唤醒了刘清逸内心的战意,就见她猛地张开双眼,锐利的锋芒刺向人群,下一刻她扬起了手里的刀。
玄秀只能看见在眼前闪起的寒光,耳边响起的是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每一次寒光,都有鲜血化作的血珠喷射落在地上成为炸开的血花。一个又一个的尸体倒在被鲜血溅射的地面上,剩余的人像四周散开,手里紧紧握着刀却是不敢再逼近刘清逸。
脸上,身上,手上,浑身沾染了鲜血的刘清逸不再是皇宫内的倾城公主,也不是战场上的骁勇将军,而是无情的杀人魔,抬手落下,凌厉的刀法掠夺着每一个想要袭来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