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一个古怪的声音响起。
冷卓君下意识双手放在肚子上,脸更红了。
刘清逸忍俊不禁道:“啊啦啦,睡了这么久只知道药味的小家伙看来是饿了,也不知道这粥能不能治得了被药的苦涩味道浸染透的小家伙。”
别说了,再说了冷卓君就成熟透的虾子了。
偏偏助攻神人,铃柒走了过来:“殿下药膳粥我端来了,还有刘大娘新做的软糕她特意让我给你拿了过来。”
刘清逸一扫就看见了小盘里造型精致的糕点:“辛苦你了,要是饿的话先吃一点也无妨。”
铃柒摇了摇头,谁知余光就刚好看见了红色还未从脸上褪去的冷卓君,心下疑惑:“督主这是发热又复发了,怎么脸又红上了,还有捂着肚子的双手……”
“没有铃柒姑娘,小人已经没有事了,还请姑娘不要过多担心。”
特意在“过多”上加了重音,足以体现了重点。
偏偏铃柒还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来。
刘清逸不加掩饰地笑了,却惹来了某人可怜巴巴的眼光,遂说道:“小柒你先退下吧,想必大娘已经等候你个试吃员很久了,你个贪吃鬼。”
她抬手指了指嘴角,铃柒一摸就摸到了点心的残渣,连忙抹去。
这下子红了脸的是小姑娘:“这也不能怪我嘛,谁让大娘做的点心太好吃了,而我也只是试一试味道罢了。”
眼见刘清逸似笑非笑的眼神,铃柒更是加快了说话的语速,当然也愈发说的没底:“真的公主你要信我嘛,小柒跟了你这么久,小柒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
刘清逸挑了挑眉:“正因为你跟的我时间久,我才了解小柒是个十足的小吃货。”
“公主!”
铃柒怒了,铃柒生气了,铃柒想要有人伸张正义,却不料在看清冷卓君脸上跟刘清逸,不是比刘清逸还要过分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行影单只的那个。
“不理你们了,坏人!”单身狗铃柒转身就要跑,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站住。”铃柒嘟囔着小嘴,看向刘清逸。
就见对方拿出药材交给铃柒:“熬好了送过来。”
哼,公主殿下最讨厌了!
铃柒拿着药材跑出厢房直奔膳房,把甜点吃光光一块也不给你们留,哼!
经过铃柒这一折腾,屋里的气氛更加好了。
刘清逸拿过温热的粥,盛起一勺,吹了吹喂给冷卓君。
冷卓君的脸红了红:“我自己来吧。”
刘清逸摇头:“不行,你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连碗都拿不了,再说我都习惯喂你了,老老实实的吃。”
人都这么说了,冷卓君知道再拒绝对方会生气的,便也作罢,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药膳粥。
粥被有心人熬煮的软糯,不需要咀嚼就能咽下,加上特有的药材,对待身上和喉咙的伤口也格外有效。
一碗粥喝下,冷卓君感到肚子暖烘烘的,舒服的小呼一口气,靠着看着刘清逸一口一口吃着软糕,俩人有说有笑的交流着近期发生的事情。
而皇宫那边就不太理想了。
拳头砸在桌子的闷声令蹲在下首禀报的侍从胆了心,原本就低下的脑袋更加抬不起头来,直喊:“公公饶命,公公饶命”。
冷萧厉声道:“你先给我下去。”
“是,是。”见主子发话,侍从连跪带爬的跑出了宫殿。
王良沉默许久,说道:“冷公公此事莫非发生的过于凑巧了,你说会不会是长公主她做的,为的就是给你个下马威。”
冷萧的胸腔盛满了怒火,但他甚至躁动是兵败的大计,纵使满腔怒火也只能按压下。
“你所说老奴也不是没有想过,但她若是真要做也不会选择这个敏感的时期,更不会选择如此危险的地点。阉党据点遍布各地,为什么远在长沙之外的没有被灭,反而是盘踞在汴京城外百里的据点被灭,更何况是两个还是在一夜之间,你不觉得太荒唐了吗?”
冷萧否定了王良的想法,在这之前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时间和目的可对不上。
虽然古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说,但太明显反而会被人认为是傻子行为。那死丫头虽然讨厌,但凭借智谋,冷萧料定对方不会那么做。
王良思索片刻说道:“那公公如今皇宫内跟你明仇的便是长公主,既然公公不承认是长公主所为,那整个皇宫有谁还会跟你动手?”
冷萧问道:“你觉得对他人下手有什么因素?”
被冷萧反问的王良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问题会以其他方式被顶回来。
但不回答,显然会被认为是可疑,所以王良斟酌着话语说道:“一般对他人动手,有情绪上头所做,有因仇恨侵占所做,也有因为自身利益所做,更有为了欲望……很多很多。”
“所以你看有那么多的选择,那老奴为什么不能怀疑一个久远而非是贴身的?”
“不,我不会背叛你的!”反应过来的王良看向冷萧:“虽然我跟公公之间确实割了些矛盾,但如今早已今非昔比,我能现在安然无恙全都是公公的所为。王良并非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怎么会加害公公。”
冷萧看着为证明自己而双膝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王良,哼了一声。
他说:“不管是同料之情,手足之情,亲情亦或是爱情,不论时间久远只要是威胁到自身的某种东西都会在背后给你个意料不到的一刀,更何况小家伙老奴跟你之间可隔了个杀父之仇,你当真全然不在意。”
王良闻言道:“不在意,当初公公这样做全然是为了自身考虑,内阁在当时已有衰败之意,再说如今的内阁在公公的帮助下可有复苏的机会,小的又岂敢做出不利之事来。”
说罢,又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头,因为力道过大的关系,额头被磕破了,血顺着流了下来。
眼见少年回答迅速,语气真诚,加上从额头留下来的血,冷萧短暂的信了对方。
“最好是如此,”说着,他抬腿向殿外走去,“找太医给你疗疗伤。”
王良问道:“公公要去哪里?”
冷萧说道:“非常时期,小家伙别问那么多了。”
说罢就走了出去,留下王良一人在殿中脸色发青,神情可怕。
被刘清逸打击,又身中剧毒靠着以毒攻毒活到现在的容绪皇帝——刘景此时半死不活的躺在寝殿里,由着身边唯一的妃子,云贵妃——陵华全权负责,贴身照顾。
一身白衣的陵华用着帕子擦拭着刘景身脸上的汗渍,如今的刘景完全是出气多进气少根本看不出有活着的迹象,原本健壮的身子也被毒给彻底摧毁了,整个人瘦如枯骨,就连大小便也一起失了禁,要非是有陵华的贴身照顾,恐怕早就没了。
自然在宫里,刘景对陵华的喜爱更是增大。
不过这也让人新奇,陵华这么做当真是爱刘景,还是为了日后,为了自己乃至家族而做出的贡献。
无论是前后哪种都对自身那叫一个牺牲,叫人佩服。
叩门声,从殿外响起,未等人应,寝殿的大门便被从外打开。
“真是辛苦陵华娘娘侍奉陛下了。”
陵华定睛一看,竟然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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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毒药
繁华的寝殿大门被冷萧推开,就见他跨过门槛走进殿内,穿过屏风,透过黄色纱幔看向躺在床榻上的人。
“陛下,陵华娘娘。”
刘景听到声音,就连转动眼珠子的力气都能令他冷汗直流。
就见冷萧一袭繁重紫衣,虽然还是行的弯腰礼,但那容光焕发的老脸上仍然能够轻易看出被权势滋养的状态。
哪怕掩饰的再好,比起之前的恭敬姿态也差了些许,能够被一眼看过来。
“爱卿一路替朕处理朝政辛苦了,眼下朕的身体基本无碍,就劳烦爱卿将权势归功于朕,朕好为爱卿分担。”
许是好久都没说过如此长的话了,竟是直接咳嗽了起来。
“陛下!”
陵华连忙拿帕子盖在刘景的脸上,在冷萧的帮助下将人扶起来躺靠在床榻上,一下又一下拍着胸脯帮人舒缓着气。
这一咳嗽,就咳嗽了很长一段时间,刘景才停了下来。
冷萧俯身说道:“如今陛下身体还未疗愈彻底,切不可逞强以防止病情恶化,近些日子就让微臣替陛下分担苦楚,也好在陛下归来时能够完好无损。”
刘景喝了几口水,喘着粗气:“……爱卿说的是,如今朕只觉身体倍感乏味,朕想在有限的时日里再多看看这江山,看看朕的爱妃,只怕已是奢望。”
冷萧扫过被陵华丢进火盆里的手帕,透过熊熊燃烧的火焰可以清楚的看到,洁白的帕子上有着红色的血渍,最后彻底湮灭在火焰当中。
是啊,眼前的皇帝早就没有了时间,如今也仅仅只是用汤药吊着罢了,眼看闭眼也只是时间问题。
冷萧的眼底闪过一丝毒辣,既然你已经是将死之人,早去晚去都一样,何不老奴亲自送你早去与先后重逢,岂不是一件美事。
冷萧恭敬说道:“陛下切莫说些丧气的话,陛下身为九五之尊定是能够长生百岁,微臣在过来时路过膳房已见汤药就差些火候,现在也差不多了,微臣这就去为陛下拿药。”
对于冷萧的一番说辞,没有任何的问题之处,已病入膏肓的皇帝在听到“长生”的戏码,晕里的眼睛浮现起光亮。
是啊,朕可是九五之尊,掌控天下命脉的一国之主,怎么就倒在疾病下。
刘景喘着粗气说道:“……咳咳,爱卿辛苦让爱妃和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亮。”
“陛下万万不可,你的身边怎么能没有人照顾呢!”此举虽直接构成冷萧的计划,但为了逼真,还是要说些体面话。
就连不算很喜欢冷萧的陵华也赞同了对方的话,点了点头一脸忧色地看着刘景:“陛下如今,臣妾怎可离开,要是有个万一……陛下让臣妾怎么办?”
抬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泪花,陵华整个人依偎在刘景身上,侧耳听着不在有力的跳动。
刘景抬手慢慢地拍了拍陵华的背:“去吧爱妃,朕还未死,朕保证爱妃回来能看见一个活蹦乱跳的朕。”
听见这话的冷萧暗自在心里对刘景白了一眼,当真是风流成性,就算是如此也还能够说这些甜言蜜语来。
还活蹦乱跳,不出几日你就将在地狱里活蹦乱跳了。
陵华这才起身下地:“说好了陛下。”
“去吧爱妃,朕在这里等着你。”
陵华一点头,转过身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忧愁和愤慨,还有一丝怨恨。这全丢动清晰的落在冷萧眼底。
原来并非是个没用的贵妃,当真是险些看走了眼。
就这样俩个各怀鬼胎之人,在皇帝刘景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寝殿。
而督主府内的俩人相比皇宫里的暗流涌动,显得平静温馨的说。
多日来的静养加上自身良好的恢复能力,配上方老头苦涩到极致的药,想不迅速好都没有办法。
然而身体上的伤好的快,两手腕上的伤还是要时间,毕竟有关手筋的问题还有日后的动作问题,想要恢复如初就要时间去静养。
如今日常生活已然没有了问题,也仅仅是限制在端茶倒水穿衣服和洗漱上,要想端托盘和持剑,虽然冷卓君自己觉得无碍,耐不住有个比他还要捉急的刘清逸。
若是被对方知道指定要被好好削一顿。当然削的内容,用什么削就不一定了。
风风火火的脚步声不加掩饰的响起,厢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身青衣的刘清逸跑了进来,顾不得说话就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冷卓君。
就见那是一个小碟子,碟子里摆放着造型精致的桃花酥。
“清逸虽然桃花酥很好吃,但你也不要跑那么快,万一摔着自己可怎么办?”冷卓君将小碟放在桌子上,面前的桃花酥明显散发着热气,不用想都知道是刚出锅就被人送过来的。
“哎哟,我没什么事,快来吃刚出锅的可酥脆了。”刘清逸打着哈哈,就要伸手去拿酥。
眼尖的冷卓君一眼就看清了问题点,抓住了面前的手将其翻过来,当看清时手无助的发抖。
就见刘清逸的手指通红,很明显一摸上去还带有热气,仔细看看甚至还有小个的水泡,不用想都知道是刚出去还未放凉就以手生生拿酥。
“你这样,叫我情以何堪,”冷卓君抖着手,“你说我是先责备你,还是说掀翻桃花酥!”
由于冷卓君是抓着刘清逸的手,而刘清逸念及对方的伤而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她能感受到带动胳膊的害怕。
叹声气,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伤药递到冷卓君面前。
“你看我早就准备好了,为的就是想知道双手受伤是什么感觉?”刘清逸斟酌着语气说了她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
“刘清逸你就是个大笨蛋,你总说我是呆子分明你才是那个大呆子!”冷卓君放开手拿着药膏,整个人红了双眼,活像只跳脚的兔子。
“哎呦哎呦,好了好了我是呆子是笨蛋还不成。”刘清逸急忙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哄着:“你的双手是因刑罚变成了如今段时间的行动不便,我不知道该如何照顾也不知手伤情况,只好自己亲自上手一试。”
眼见怀里的人又开始挣扎,刘清逸只好抱抱和亲亲:“毕竟只有亲身体会过我才能给你更好的照顾,以血肉之躯生碰热锅那高温灼烧确实疼,但比起你不足分之一,放心我没事,让你担心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但这种事我以后还是会做的。”
“笨蛋,大笨蛋。”冷卓君闷声,嗔怒道:“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上药。”
刘清逸乖乖将手伸了出来,看见那双手伤的,真叫冷卓君恼火。
“就该让你疼哭才行,就能长记性了。”虽然嘴上那么说,但上手抹药的力度却非常的轻,生怕刺痛眼前的人。
末了还不忘吹一吹,清凉的风吹拂着膏药,一股子清凉从手指流遍全身,非常舒服。
当真是嘴硬心软的小呆子。
“可惜手上抹了药没法吃酥了。”刘清逸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桃花酥,表示了深深的遗憾。
却不料,一只手从碟子里拿走了一块桃花酥递到刘清逸嘴边。
“吃酥。”冷卓君红了耳朵。
“夫君真好。”说罢,就一口咬掉了桃花酥,临走时还不忘用舌头碰了一下手指。
冷卓君:!
他连忙伸回手,那触感可太强烈了,纵使是他主动喂的,但这还是白日呢。
“夫君咱们可是成了亲拜了天地的,”刘清逸摸像冷卓君的脸庞,“纵使整天的白日宣淫别人也管不着。”
她就用看透一切的表情说出了冷卓君心中所想,原本就躁动的心更是砰砰直跳,冷卓君往后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