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卓君抛开了一切,絮絮叨叨说着将来要做的事情。他抬起头看着刘清逸,贴近几分,轻吻着对方的脖颈:“不止是星星和月亮,还可以搭个小院种点庄稼,养点小动物……”
他说着,刘清逸就听着。用被子将人老老实实的裹好,别着凉。
“……对了清逸,你掉下来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俩个人的话语毫无遮挡之意,全被站在门外的程云听了个清清楚楚,也包括俩个人亲密的声音。
他刚想要转身离去,却被叫住。
“进来吧。”
收拾好自身情绪的程云打开了屋门,走进屋内,看着已经苏醒过来的冷卓君,还是小小的惊叹了。
如果说陷入昏迷时的冷卓君显得温和脆弱,那么此刻清醒过来的人如同在外面竖立起坚硬的尖刺,冷酷犀利,仅仅对视一眼都叫人望而生畏,从而忽略了人原本的好容颜。
不得不说他跟刘清逸在一块确实是郎才女貌,但他可是个阉人,或许在他人看来还有残存的机会,可程云看的明白分明是再也不可能插足。
“我来给你们送了点吃的,因为你们俩个人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所以我做了点清淡口味的。”
他将托盘放在桌子上,仔细看看确实是很清淡的小甜食。
刘清逸点头:“辛苦你了程云。”
程云嘿嘿一笑,竭力掩饰住心里的苦涩:“都是朋友,有什么辛苦的。”
殊不知他此时的笑难看的很。
冷卓君眨了眨眼睛:“对了清逸,苏知远他们可能已经发现我下崖或许已经追上来了,我身上并没有带通知的东西,可能要麻烦你了。”
刘清逸摸了摸冷卓君的头,语气轻柔:“放心吧,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我马上就回来。”
俩个人目送刘清逸打着伞离开小茅屋,冷卓君看着男人:“不想笑就别笑了,很难看和哭一样。”
程云一愣,苦涩地牵起嘴角:“不愧是督主眼睛很犀利。”
冷卓君对于对方堪称讽刺似的评价坦然接受。
望着比他还要小了点的男人,缓了缓语气:“相比你也从清逸那里说了点我的事情,知道我的为人。你知道的当初为长公主选择驸马的宴会上可是京城所有未婚权贵全都来了,眼里全都是羡慕羞涩。”
程云点头:“我知道长公主她很漂亮,身手也好,女中豪杰金贵之身。”
“你了解的还是片面,作为长公主能够把持朝政,能够战无不胜,能够不怒自威,是皇宫这场淤泥中的绝对王者……你觉得小聪明小把戏她没见过,她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比起听之任之的驸马,能够旗鼓相当站在一起为其排解其忧的才是最佳。毕竟前者毫不亚于一只宠物。”
冷卓君语气平淡:“皇宫绝非是你这种生活在眼底过着避世隐居生活可以应对的,学习和与生俱来还是有点区别的。”
有关他说的这些程云又何尝不明白,只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可是督主大人是阉人。”
“阉人何尝不是另一种利器。”
冷卓君并非是胜卷在屋,而是有着绝对的自信和手段以及匹敌的地位,无论是哪样都能轻松碾压程云,后者终于明白,比起冷卓君来他们何尝不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是哗众取宠,不足为惧。说的好听他们现在是聊聊,不过是冷卓君选用了一种温和的方式让程云知难而退,毕竟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永远不会是你的。
更可况是他冷卓君的东西,哪怕他丢弃不要别人也休想捡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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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执行
大雨来的猝不及防,以至于寻找者不得不就近选个山洞,看看能否避开这场雨。
毕竟在雨中爬山除了疯子基本没有多少人敢这么干。
苏知远一行人就很不巧的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封锁在山上的其中一个洞穴之内。
他们原本就是一路追查着冷卓君的下落寻到此处,当走到山脚的时候天就开始下起了雨,一开始雨还不是特别的大为防止雨水冲刷掉冷卓君留下的痕迹,因此他们果断分开开始在山上四处寻找起来,去没有料到雨越下越大,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先行找了个洞穴进行躲避,等待雨渐渐小去再决定继续进发。
兰亭摆弄起燃烧的火堆,确认火不会受外面的雨水浸染后才放心将手里的树枝扔进火堆之中。
脚步声从洞外响起,却是细细碎碎的声音看样子来人行动不便,兰亭疑惑的向外看去,就见苏知远一瘸一拐地走进山洞,身上的衣服完全被雨打湿不说还沾上了泥土,手里还紧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
“你这是发生了什么?”兰亭狠狠皱了下眉头,搀扶着苏知远走到火堆边取暖。
“在山上找寻的时候跟头熊碰上了,缠斗的时候不慎把脚扭伤了,不过我也给它一刀正中眼睛,成了一只独眼熊。”
“你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赶紧把衣服脱了烤烤火。”
“别这么说嘛,我好歹是从熊爪下逃脱的人,好歹你也要看看我再说。”
“你自己的医术多好自己心里没谱。”
“真是小气。”
苏知远撇撇嘴脱下湿透的衣服放在石头上烤火,简单看了下扭伤的脚腕,就见那处泛起了青紫不说还肿起来了看起来怪瘆人的。
兰亭也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都这样了你还能逃也是可以的了。”
边说边把伤药递了过去。
苏知远接过药细细涂抹在绷带上在缠绕到脚腕上加以固定。
此时安静下来,原本还不觉得疼的脚腕此刻就像是发挥出了被忽略的振奋开始钻心的疼了起来,虽然能用药效来推诺,但真的好疼,不一会苏知远的额头就冒出了冷汗。
但人并没有说只是看着火堆,双手抱膝远远没有之前那番对话来的活力四射。
“给。”
“什么?”
比起无语更多的则是无奈。
兰亭脱下外衫披在苏知远的身上。
他说:“总不好找到人之后你先垮了,这趟可就白来了。”
苏知远刚想要拒绝,风便从洞外吹进来,而他很不争气地打出喷嚏来,迎着对方的目光他默默的将衣服穿上。
真是丢脸,他在心里暗想着。
不大的洞口,靠着火堆的光亮足以照亮整个洞口,而对于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也只是取暖罢了,对于其他倒是没那么多的追求。
"你说单凭冷卓君一人真的能找到清逸吗?"
或许是察觉到了洞内过于寂寥的环境,苏致远不自觉的开口。
兰亭挑眉:“若是连他都不可以,那么别人就更不可能了。”
苏知远侧头看向兰亭:“你就这么肯定?”,顿了顿眼里闪过意外:“就因为他们之间是夫妻吗?”
兰亭停下摆弄柴火的手,抬起头看着苏知远,冰冷的眼睛平淡明亮:“因为他们之间的羁绊。”
话锋一转,他开始调侃起眼前的人:“话说你不是我们之中嘴通透的翩翩公子吗,怎么开始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了,莫不是这场雨还是与熊之间的搏斗打坏的不仅仅是脚腕子还有你的脑子。”
“难道就非是翩翩公子不可!”
兰亭看着态度骤然发生变化的男人:“以你现在的样子确实不像翩翩公子。”
这一话说出口,苏知远才像是反应过来低下头看了看此刻全身上下只有一外衫裹身的自己,瞬间红透了一张脸,连忙把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了,好在兰亭的衣服足够大能遮住身体。
“兰亭……”
“怎么了?”
“想睡觉。”
“躺下睡吧,这么多石头足够你当枕头了。”
“太硬了。”
……
兰亭一把拉过苏知远将其抱在怀里。
“现在呢?”
“不硬了,还挺暖和的。”
“睡吧,这场雨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
——
手持伞的刘清逸站在山外看着拿到消息的人返回到山间里,她也转身走向小茅屋。
推开门就曾发现,里面僵硬尴尬的气氛随之迎面而来。
未等她说话,程云腾地起身奔出门外。
伴随着门被大力的关上,刘清逸这才转身看着喝着茶一身轻松的冷卓君。
“把话说清楚了。”刘清逸走过来,拿起另一个茶杯喝了起来。
“比起宫里地那些人这小家伙可谓是可爱的紧,如果可以的话能结交个朋友。”
这可叫刘清逸有些意外。
“你确定是结交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吃了他。”冷卓君闻言白了对方一眼。
“接下来你有想过做什么?”
“做什么一直都存在我的脑子里,在刚才我已经让人带话回去了。”
冷卓君又白了认一眼:“用我的人用的还真是顺手。”
刘清逸微微一笑:“不用白不用,再说你的人我用着放心。”
这茶喝的味道可真苦,冷卓君把茶杯放到桌子上转而去拿盘子里的点心来吃,不甜不腻味道刚刚好,还真别说坐起来跟刘大娘有得一拼,不过没有他家清逸做的好吃就是了。
“要是现在有梅酒该有多好。”冷卓君看了眼刘清逸如此感叹道:“真是可惜,这种季节可是非常适合酿酒的。”
刘清逸喝着茶:“喝完了,近期并没有酿酒的想法。”
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
“我说的是要喝酒吗!”
“难道我说的就是喝酒了。”
面对刘清逸狡猾的笑脸时冷卓君彻底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给耍了,愤愤的将手里的糕点吃完,拉起被子就将自己团成一个团。
啊咧咧,不经说啊。
按理来说刘清逸本该是要哄人才对,谁知她自己却是又重新倒了一杯茶不慌不忙地喝了起来。
一口两口三口……眼看又一杯茶要被见了底,终于某个团子承受不住,一下子掀开了被子。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不知督主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走之前做过什么是不是都忘记了,你说过会在我睁眼的时候见到你的可是你并没有回来不说,你甚至还放香迷晕我,我,我真的搞不清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冷卓君坐在床上发着牢骚,更像是在委屈。
“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拼着这条贱命来找你不为了其他,我就是想来找你……我知道我是个阉人没有办法过正常的生活,所以咱们之间也跟正常人不一样……”
他絮絮叨叨,语文伦茨说着毫不相干的话,丝毫没有注意到站起来的刘清逸,自顾自地说:“为什么你就不能多为我考虑考虑,我爱你,这份爱来的荒谬又谨慎,在崖底的时候我是回应则咱们一起度过的时光过来的,回忆发现那时候格外的不真实……”
“所以督主你是不想继续过下去了吗?”
刘清逸捏着冷卓君的下巴,语气温和:“想要结束这段不清不楚的婚约,就此各奔东西不负相望。”
“你怎么能这么想?”
下巴上的手分明没有用力道,但仍然让冷卓君红了眼眶。
“那督主认为我该怎么想。”
刘清逸抬腿跪在床上,居高临下看着冷卓君。
俩个人的距离很近很近,却又感觉很远。
“督主觉得是要用正常人的方式来吗?”
她一边说一边解下衣扣,松散的衣服瞬间露出白皙的肩头,仔细看看上面布满了细细碎碎大小不一的疤痕。
刘清逸松开了手,同时她的身上多出了一双手抚摸着皮肤最后落到了肩膀上,有意的让身体离的更近,温热的鼻息落在肩膀上,似有似无的接触。
“如果这副身体入得了督主的眼睛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在之前光裸全身的至始至终只有督主一人。”
埋首在肩头的脑袋瞬间动了,下一秒一股大力将刘清逸推进怀里,来不急多想,一股刺痛从肩膀处传来。
小狼犬的牙齿还挺尖,多半是要破了吧。
算了,愿意咬就咬吧,能发泄出来就行,我的督主大人,这一路上委屈你了。
双手覆上男人瘦削的后背,一上一下来来回回安抚着。
慢慢的小狼犬收回了尖利的牙齿,用舌头轻轻地舔了舔才离开,看着新鲜的牙印子,一股懊悔涌上心头。
“对不起,会不会……”
“放心我不是个在意疤痕的人,有这些疤痕作为证据我会保护好你的卓君。”
“我是个男人。”
“谁说女子不能保护男人了,更何况是我的男人。”
冷卓君低下头亲吻着充满疤痕的肩膀:“当时你会不会很疼?”
刘清逸摇摇头:“早就习惯了。”
日复一日的争斗打仗早已令她忘却了何为害怕,更何况一个害怕的将军无法作为一个合格的将首去战斗,有战争就要有人去冲锋,一场战争下来除非死亡流血乃是兵家常态,自然选择下来她自然是不怕的。
然而现在她忽然就不确定了,毕竟国泰平安并非长久,若是簋朝有难她还是要冲锋,战争无法用时间去定夺,到时候冷卓君可怎么办?
——同行之人
冷卓君默默听着刘清逸有力的心跳声:“我们都是有无法泯灭疤痕的存在,若是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想要当你的同行者,那人只是冷卓君,而非是东厂督主,也非是宦官太监。”
“我答应你。”
——
夜晚,并非是良夜也可以是夺命的前夕。
北陵侯府内,北陵侯躺在床上彻夜难眠,过了时间便是第三日了,距离约定的时限只有两天的时间了。
然而皇宫内部却是迟迟不来结果,接连派人送进去的信也都是未果的状态,当真是令人寝食难安。
一定要逼死他才行吗!
陵华和陵易之相继出事的消息一时之间让他难安,到了现在的位置上担惊受怕早已成为了家常便饭被刻进了骨头里,实在是让他无法不怕。
再也扛不住的北陵侯下床走到桌边,冰冷的茶水刚咽进喉咙里,同样冰冷的物体就被抵在了后脑。
就听那人说:“夜安,北陵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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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晚矣
声音虽然跟之前不太一样,当凭借冰冷和杀意,以及有教养礼数的问安,能让北陵侯很准确就能推断出身后之人虽然不是先前威胁他之人,但一定跟那个人有所关系,说不定就是同胞,不如试探一二,或许能够拖延时间窥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