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皇贵妃,说道:“娘娘来吧,此事是小人做的不妥,叫娘娘失望了,如今黄伊人已经受了苦我也不会说其他,还请不要埋怨我的爱人,小人愿意一人承担。”
重新扬起的手臂毫不留情地落在,冷卓君站在原地硬是承受了下来,当着其他人的面。
皇贵妃并未手下留情,火辣辣的疼痛感从脸上蔓延开来,先不说被打脸本就是一件极其耻辱的事情,更不要说是当着他人的面在。
但他没有一句废话,没掉一滴泪,更是没哼一句,坦然受之。
皇贵妃再次扬起手,这次落在另一张完好无损的脸上。
刘清逸想要上前,却根本没有办法,只因为她的肩膀被冷卓君牢牢摁住了。
“你倒还算个男人。”
皇贵妃看着面前坦然受罚的冷卓君:“我便再信你一回,两日之约还有最后一天,你若不能把人抓到别怪本宫无情。”
冷卓君松开受,双手作辑:“多谢娘娘成全。”
经过老太医的救治,这场救治一只持续到正午时分。
结果就是黄伊人成功给救回来了,但是孩子很遗憾没有保住,虽然把黄伊人给救回来了,但是滑胎对身子损害极大,必须要好好静养才不会留下病根。
确认有人照顾黄伊人后,冷卓君三人才离开了太医馆。
“嘶。”
刘清逸闻言,下手轻了点:“很快就好了。”
冷卓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没事。”
“你太猛撞了,还有娘娘也是,谁知道半夜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刘清逸放下药,“虽然这句话会很对不起黄伊人,但我还是要说有这一遭,其中有一则还是要怪她自己不知道轻重。”
冷卓君叹气。
侧过身,抬手对着刘清逸的脑门就给了一瓜子。
刘清逸看着铜镜里发红的脑门,不满地看着冷卓君。
“黄伊人比你这还疼呢,更不要说我还收了力。”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要关心她。”
“因为女性到底还是这身份中的弱势不是吗。”
虽然脸颊上有伤,却也损失不了这人的帅气,此时此刻坐在眼前的冷卓君,眉眼里是温顺是纯良。
说的没错,这人确实是变了很多,像现在的冷卓君在整个汴京城里可能都是少许的。
“玄秀,是不是要回来了。”
“已经来了。”
门被推开,玄秀关上门走到俩人面前,将手里的包袱放在桌子上:“奉督主的命令,我已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相关的东西,请督主查看。”
冷卓君打开包袱,看见里面的具体东西后,了然地点点头。
“你做的很好,”冷卓君看着他,“玄秀问你一个问题。”
“督主请说。”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将来也有一个女孩子不顾身份地位,对你赤子之心,你是否愿意为了她而改变?”
很明显玄秀被他这一句给问懵了。
显然他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冷卓君会问他这种问题,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若是将来小人身边真的会出现这样一位姑娘,恕小人无法要。”
“为什么?”
玄秀笑了笑:“因为小人这样不管是哪里都比不上,更甚是会毁了姑娘的一身清白,再让姑娘成京城笑柄可不是小人愿意看见的,更不要说小人何德何能能真有这样一位姑娘,连想都不敢想。”
冷卓君让人下去休息了。
望着玄秀离去的身影,刘清逸看向冷卓君:“你是故意的。”
“嗯。”
“因为玄秀身上有你之前的影子?”
冷卓君点头又摇头:“你说的只是其中一点罢了,还有一些原因则是这两天发生的事。”
“那你,”刘清逸问道,“想要做些什么?”
冷卓君低下头,将视线投向桌子上的东西。
“还记得你在太医馆看到的那个人吗?”
刘清逸点头,那个人的一举一动清晰的落在她的眼睛里,在见到一尸两命时与他人不同的松口气,大快于心,然而在听到只是死了孩子时一闪而过的杀意。
“今晚可是最后的期限了,你确定明天可以吗?”
冷卓君单手搂着刘清逸的腰,将人拦进怀里:“当然,他可逃不掉。”
——
安静的夜晚。
守卫在太医馆的侍卫恪守岗位,在他们的眼中一个身影逐渐逼近。
“是谁?”
“报上名来。”
就听那人道:“冷督主派小人来看护黄伊人,要是让黄伊人受了伤拿你们试问。”
侍卫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让对方走进了太医馆。
那个人轻车熟路地走进房间里,与正给黄伊人擦着额头的九儿碰个正着,九儿看着人问道:“你可是督主派来的?”
那人点头。
“太好了,我正好要换盆水大人来的可巧了。”
“交给我吧。”
九儿端着盆子离开了。
那人紧跟上关上了门,确认窗子也被关好之后,走到床边,从袖口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尖刀。
“没想到你的命那么的硬,那样整也只是滑胎而已,这下就没戏了,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了。”
说吧,就一刀刺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汹涌澎湃的掌风将人连带着刀子一起掀翻在地上。
两道绝对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里。
那人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抬头愤愤地看向坏他大事之人:“竟然是你们!”
第80章 明媚
“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们吗?”
冷卓君半坐在桌子上,仔细看看笑意不达眼底,压低了声音:“还是说因为我们在让你没有办法实行你的计划,白璋。”
胸口很疼,白璋看着眼前的冷卓君在他眼前的是阻止他行凶的石子,勉强撑起嘴角的笑容:“督主在说些什么,我可听不懂?”
坐在窗口的刘清逸面色平淡的望着这出戏码,单手撑脸,另一只手心里盘着石头玩。
阻止白璋的人正式她。
说真的,冷卓君很不喜欢讨论这些问题,因为证据确凿,人也摆在这里,实在不想废些没有必要的口舌。
况且因为发生在司礼监,也就是他们之间的家务事,比起麻烦,他更觉得羞辱与丢人。
“白璋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想与你多费口舌,好好说说为什么在这节骨眼上赶着去送行,是缺你这个头,还是少你下面那跟棍。”
白璋捂着胸口站起来,浓妆艳抹的露出讥讽的笑容来:“怎么,大人是觉得我不知好歹了,是啊我在做之前我也曾想过一定要现在吗?但在真的做下去那刻我才发现管其他,只有做了那才是爽快。毕竟我只是一个你们口中的“宦官”而已,但实际上我并不是。”
废话,若你真的是,还能让人怀孕也是够神奇的。
冷卓君看着已然承认事实的家伙:“所以你是承认了。”
白璋看着他:“不错。我承认我就是与黄伊人苟合的男人,同时也是造成孩子死亡的罪魁祸首。”
什么样的人,能够将这件在他人看来异常严重的事情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在他的眼中这件事仿佛只是件平常在为不过的欲求。
石子粉碎的声音响起。
冷卓君的余光看见刘清逸将手里把玩的石子给捏碎了。
确实是让人很不开心的话。
白璋看了眼面色不善的刘清逸,抬腿走到床边。
“站住。”
刘清逸跳下窗,却被冷卓君挡住去路。
面对情绪不佳的爱人,他温柔的将人抱在怀里,顺着对方的情绪。
“你能感觉到的对吧。”
她知道对方什么意思,除了眼神凶点,却也不再挣扎。
就见站在床边的白璋低下头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黄伊人此时此刻却在他的眼中变成另外一个人。抬手放在她的头上,捋了捋头发,很凉也很柔顺。
顺着线条,手指划到脸颊上,随着指尖的动作勾勒着一个他心中的脸颊。
“弯弯的眉毛,眼睛再大一点,鼻子稍微小一点,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最后划到没色的嘴唇,来来回回用力的刮蹭,直到红润开来才满意,“上扬的小红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在笑。”
仿佛是真的看到了那个人,白璋脸上的笑容也多了真诚:“不管从前多么劳累,我只要看着她的笑,一天的疲劳瞬间就消失了。现在有能力了,却再也寻不到了真正的笑容了。”
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侍从破门而入,在俩人的点头下,强硬地抓住白璋的双手拧在身后,将人带走了。
清晨的报晓鸡开始打鸣了,属于第三天的清晨来到了。
时候掌握的刚刚好。
俩个人走出太医馆,迎面撞见候在外面的冷萧和皇贵妃。
因为太医馆乃是济世救人的地方,容不得刀剑的厮杀,在这里是新生的地盘,同样也是和好如此,惨淡收场的两集地带。
来个人之所以站在外面而不进来,一是身上带杀孽,二是身上带有利器。
至于昨日,乃是人命告急之下的破规。
“你果然没有让本宫失望,还算有信用。”
皇贵妃拿出冷卓君扣押在身的长剑,双手递给对方。
冷卓君接过剑,将其挂在腰间说道:“事关司礼监荣誉,本就是小人该做之事,如今罪魁祸首白璋已被压入地牢,还请娘娘和公公三思。”
“三不三思可就是我们之间的事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回去,整日谈情说爱蒙了老奴的眼。”
虽然早已知晓会是这种结果,但还是将所知道的有关事情的细数告知了对方,至于后果,便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事情了。
回去的路上,冷卓君问道:“公公放了我一天假,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刘清逸不解地看着他:“不是说好要去调查事的吗。”
冷卓君摇头:“事情之后调查也不晚,今天想要跟你好好玩一玩。”
说到好好玩一玩,确实是近日发生的事可不少,虽然养伤时可以清闲但到底不方便活动,难得有时间确实是可以好好玩一玩。
“就去城内逛逛好了,对了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刘清逸思索片刻问道。
“当然记得。”
毕竟那里的日子可以算得上他头次感受到的清闲日子,虽然短暂,但胜在舒适。
俩个人简单到督主府中说了声,便向着城外的木屋走去。
途中需要过城,因为冷卓君在回归时不断的对城中百姓施以援手,城中百姓对他们的敌意少了不少,虽然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间隔但也比刚回来是可好太多。更不要说刘清逸之前的所做所举,比起一般的官僚,百姓对他们算得上笑颜了。
俩个人都不算在京城待惯的人,就算是在不方便的村落,沙场……仍然能够活的潇洒,但有时来这么一下到也不错。
不多时刘清逸手中多了不少的好吃的,好玩的。而冷卓君就是跟在屁股后头,把人想吃的,爱吃的,和看到好奇的东西彤彤收入囊中。
“尝尝看。”
刘清逸将手里的软糕塞进冷卓君的嘴里:“软糯香甜吧,就是有点黏牙。”
冷卓君默默从摊贩主买了两杯清酒饮了饮。
不是一般的塞牙啊。
用舌头整着粘在牙上的软糕如此想着。
原本正游逛的刘清逸忽然双眼冒光,拉着冷卓君向前奔去。
冷卓君不由得抬头一看,发现是个很普通的小店,架子上摆满了铺晒的果脯。
“梅婆,媒婆。”刘清逸双手合成一个桶向里呼唤道。
就听脚步声从店里传来,一位头戴布巾,衣衫朴实的老妇人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刘清逸扯出笑脸来。
“长公主来了,还带了一个年轻的公子来,该不会就是公主嘴里一直嘟囔的“嗜糖”的小孩吧。”妇人调笑道。
冷卓君倒是因为调笑红了脸。
刘清逸倒是不以为意:“没错,梅婆我来给我那嗜糖小孩,实则是爱人买点果脯,还要常买的那种。”
“好嘞,婆婆给你们装去啊。”
“你在外面就是这么称呼我的。”
“也就在婆婆这里,其他时候可是老实喊你的名字。”
说着,梅婆拿着一个袋子交给了刘清逸,后者在接过的时候皱了下眉头:“婆婆太多了。”
梅婆摇头:“你们都是好孩子,还是老顾客,算是婆婆请你们吃的。”
刘清逸从怀里拿出三串铜钱交给媒婆:“婆婆一定要收,现在像婆婆你们这些百姓都不容易,更何况婆婆的心意我们都收到了,这点微不足道的东西还是要拿着的。”
开始梅婆还不愿意,到底是在俩人不间断的三寸不烂之舌下收下了钱。
俩个人这才放心挥挥手,转身走向城门。
城外的木屋并没有经过时间的推移变得残破,只是显得有些陈旧,毕竟也一年多没有回来了。
俩个人简单打扫一番,便坐在椅子上,吃着果脯喝着清酒,聊一聊一些家常。
“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白璋之所以对黄伊人下手竟是因为黄伊人长的像他去世很久的青梅。”刘清逸如此说道。
“毕竟在当时兵荒马乱,人人穷困潦倒恨不得吃人肉的时候,有一个事事为你想,帮你打气,从来不会对你发脾气的这样一个存在,肯定会成为一个难忘的回忆。”
刘清逸听完,喝了口酒壶中的酒,始终不松的眉头似乎并不是很想承认。
虽然那样的女子是很好,以至于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甚至为了对方不择手段向上爬,只是为了给对方一个美好的生活。然而功成名就就佳人却已经不在,行尸走肉,人生只觉灰白的人浑浑噩噩的活着,直到看见长得像的人才至于压不住那澎湃的情感,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冷卓君上手为人捋顺了眉毛。
“虽然我也不是很认可,但毕竟没有身临其境过,若是真有那样的一天,我想必会做的比他还要过分。”
刘清逸看着他:“若是你真那么做了,或许我会气的从棺材里活过来,哪怕是成鬼也要打死你。”
眼看黄昏染上天际,俩个人才返回皇宫,虽然找凶手的事情告一段落,但还需要一个结尾才行。
“你当真确定?”
面色苍白的女子点头:“我想去见见他。”
俩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最终刘清逸走上前:“给我们一个理由。”
“为我未能出事的孩子要个说法。”
最终,他们还是带着黄伊人走进地牢。
这场残酷的刑罚已在地牢里持续里半天,被捆绑在刑架上的白璋早已看不出个人样,低耸着脑袋,不省人事。从伤口流出的鲜血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大摊,纵横交错,数不尽的伤口,刺眼又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