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神童,带父爆红——咕噜猹【完结】
时间:2023-08-16 14:47:39

  弗洛里安当然要跟着老大,但他将保姆机器人留了下来——否则这么大一片区域, 还没等他们破解关键, 妇人就得累死在这里。
  最后, 沈呦呦将视线投向米勒,眼睛一眨,就露出一朵笑来。
  她已经从爸爸身上跳下来了,但手依旧紧紧地攥着沈年的衣角,此刻拽着沈年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走到米勒面前。
  “米勒哥哥,”白白软软的小兔子朝着小心翼翼地朝仓鼠伸出手,“你可以跟我们一起下去吗?”
  她又一眨眼,笑意盈盈,“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胖胖的小仓鼠惊讶地瞪大眼,从胳膊和腿的缝隙间露出一点点眼睛,怯怯地看着沈呦呦。
  “我、我不行的,”他磕磕绊绊,“我什么都做不好……”
  他的声音依旧很小,但这次沈呦呦靠得很近,听了个正着。
  但她狡黠地佯装没听清,歪着脑袋,“哥哥你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
  米勒不敢再拒绝一遍,他抿紧了唇,攥紧手上毛茸茸的小毛巾,又想哭了。
  但他害怕地看了眼一旁的妇人,想起之前的场景。
  那时他正抱着变得破破烂烂的小卡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然后,这个妇人冒了出来,先是尖叫一声,然后果断地拿起不知从哪找到的抹布,开始了地毯式的清洁。
  打扫得很彻底,连角落里存在感微弱的“小仓鼠”都被她抓了出来,薅起来刷了个干干净净。
  米勒被吓傻了,连卡卡被顺走都没注意,等他好不容易把这位瘟神盼走,又偷偷哭了一会,然后……
  “你怎么又脏了?!”回来勘察“领地”的妇人惊声尖叫,“还有鼻涕!擦干净!快给我擦干净!”
  “太脏了太脏了啊啊啊,不行!我再帮你洗一次!”
  于是米勒又被从头到脚洗了一次,这回他彻底懵了,哭也不敢哭,直到感受到熟悉的触感。
  米勒一呆,傻乎乎地将脑袋上擦头发的毛巾拽下来——是用卡卡的“尸体”制成的!
  眼泪迅速重新占据了米勒的眼眶,他甚至顾不得妇人还在,又想痛哭一场。
  然后他就对上了妇人极具威慑力的眼神,和手上的毛刷。
  米勒:“……”
  他没忍住,打了个哭嗝,眼泪不小心滑落出来。
  在妇人反应过来之前,米勒用手上的卡卡牌毛巾,飞快地将小脸擦得干干净净。
  妇人满意了,她知道米勒是凭着制药天赋走到了现在,要了几瓶药,就气势汹汹地出征去了。
  只剩下可怜的米勒,委屈地看着手上沾满了自己眼泪的“同伴”,想哭又不敢哭,只能愣愣地缩在角落,看到一个又一个人被妇人抓回来,狠狠地洗刷。
  直到沈呦呦等人的到来。
  想到这,小仓鼠猛地抖了一下,眼泪马上憋了回去,只能满眼祈求地看着呦呦,妄图用可怜逃避。
  但呦呦可不是当年的呦呦啦。
  她铁石心肠地移开视线,一拍手,“就这么决定啦!”
  小姑娘做完决定,愉快地又爬回爸爸的肩膀上,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一僵,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轻咳一声,“那我们出发吧!”
  此话一出,安格诺率先杀了出去。
  平心而论,小野良是个很棘手的敌人,他智商不低,擅长空手道,又心狠手辣。
  安格诺刚到主控室时,“下克上”的天性发作,小野良靠坐在座椅上,斜眼看人,“这不是少爷吗?”
  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好整以暇地看着越生气表情越平静的安格诺,“看在您背后家族的份上,我劝您最好别再往前。”
  见安格诺果然停住脚步,小野良笑了,“这就对了。”
  想到他帮助安格诺赢得这场比赛后将获得的巨大收益,小野良也不介意再跟这位二代透露一二。
  “您应该也发现了,这里所谓的‘拯救人类未来’就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小野良敲敲桌上展开的资料,“这个项目的真名,应该叫做‘杀虫’计划。”
  他口吻轻蔑,轻描淡写,“这里的‘虫子’,不单单指人鱼,还有底层的垃圾们。”
  “那群底层的垃圾们一无是处,活着纯粹是浪费资源,还总妄图沾染人类权柄……不如一次性杀个干净。”
  安格诺平静地听着,一直在观察他表情的小野良注意到这点,嘴角越咧越大,激动地拍掌,“我就知道少爷您懂的。”
  “这个世界的统治阶级分明干脆利落!一下子就绝了后患!”
  他动作夸张,表情扭曲,语气中充斥着欣赏与狂热,让围观者无不感到一阵恶心,光幕上全是谩骂,甚至连带着安格诺也被痛骂一通。
  但安格诺依旧面无表情,手背在身后,摸着昂贵的手表,冷冷地看着小野良。
  小野良激动完,不禁可惜地叹了口气,“其实我很欣赏他们,但谁让这是华国制作的副本。”
  “贺赫——您可能不认识,但他是我们小野家族军师级别的人物,”他话锋一转,又解释起来,“他在这勘察了几天,基本已经推测出这个副本的脉络。”
  “华国人很喜欢玩非黑即白那一套,这座基地里面的人干的事,肯定被视作反派。”
  “所以……”他胸有成竹,“只要这座基地里的人全死了,基地就会打开,我们就能赢得这场比赛的胜利。”
  “我已经让贺赫前往地下七层的中控室,只要他成功打开所以冷冻舱,这些人就会自己去死!”
  一直平静无波的安格诺听到“地下七层”四个字,眼波微动。
  他微抬下巴,平和地看向小野良,“说完了吗?”
  “怎么?”小野良骤然被问,玩笑般道:“少爷您还有什么别的见……”
  他话还没说完,安格诺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终于伸了出来,哪里还有手表的踪影!
  不好!
  小野良双眼瞪大,但他完全来不及动作,尖锐的疼痛从眉心袭来,然后瞬间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绿色的血溅到后面的墙壁上,有飞沫落在安格诺松软的金发上。
  他漠然地收回枪,三两下重组成手表的模样,一丝不苟地戴好。
  视网膜上,鲜红的提示刷了满屏——
  警告!请勿使用杀伤性武器!否则判为违规,直接退赛!
  警告!请勿使用杀伤性武器!否则判为违规,直接退赛!
  警告!请勿使用杀伤性武器!否则判为违规,直接退赛!
  检测到选手已严重违规,即将强制退赛,十、九……
  他不为所动,在最后几秒,轻抬下巴,一如既往的傲慢。
  “我需要你帮我通关?”唇红齿白的少年冷嗤,“渣滓。”
  然后三两步走到主控台,开放全频道,对准话筒,“贺赫在地下七层主控室……”
  话还没说完,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了直播间。
  观众:“……”
  【瓦列里呢?!呼叫瓦列里!无论谁都好!快把少爷揍一顿吧?!】
  【我真的受不了了,这臭屁小孩,捏妈我还以为他是正义感大爆发,虽然很难受但好歹算高光吧?结果他是因为小野良嘲讽他???】
  【少爷:你不是想帮我赢吗?那我带你一起退赛,看你怎么帮我赢!】
  【不惜退赛也要让坏人算盘落空,这怎么不算一种正义呢?真的我哭死!】
  【帅是真的帅,欠也是真的欠!受不了了,谁能想到这届第一名是以这种形态退赛的呢……】
  ……
  粉丝们又好气又好笑,显然主办方也被这波“一换一”的操作无语到了,谁能想到会有选手为了淘汰自己陪伴者宁愿退赛!
  于是提示音姗姗来迟:
  【一号选手——安格诺·琼斯已被淘汰,请各位选手认真读题,好好作答。】
  试验基地负三层,才听到贺赫消息、还在思索的沈呦呦蓦然抬头,满目惊讶。
  她敢让安格诺一人去主控室,自然清楚他的实力。
  作为琼斯家族倾尽全力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跟战五渣弗洛里安不同,安格诺绝对算是能文能武。
  然后他就这样……被淘汰啦?
  沈呦呦皱着眉,想不清楚,只能暂时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机关上
  ——自从他们下到地下七层,那简直是走几步一个机关,让人应接不暇。
  原来是贺赫在背后操纵。
  沈呦呦若有所思,等又解开一个刁钻的谜题,她扭头看向米勒,“米勒哥哥,你能现场制药吗?在有实验室的基础上。”
  米勒小幅度地点点头,沈呦呦眼睛一亮,又问:“那有没有大范围的‘软骨烟’?跟你之前给那个姨姨的差不多效用的。”
  米勒又点头,埋头在包里翻了好一会,慢吞吞地递给沈呦呦。
  沈呦呦惊喜地放大双眸,毫不吝啬地夸奖道:“米勒哥哥真厉害!后面可能会需要你帮忙制一些药,大概是……”
  她简单叙述了一下要求,米勒一一记下,等她说完,却颓丧地垂下头,“能、能做,但我笨手笨脚……”
  “米勒哥哥,”沈呦呦打断他的自怨自艾,认真道:“你知道这个世界外面有多少人吗?”
  米勒回忆着他们刚刚的对话,“五千三百八十二万……?”
  沈呦呦重重点头,然后她主动拉起米勒的手,眼睛直直地对上他,“原本我不太肯定能不能救下他们。”
  “但有了你,”她蓦然笑开,眼睛亮亮的,“我就知道,我们一定可以。”
  米勒脸上充斥着困惑与不安,沈呦呦耐心地继续鼓励,“米勒哥哥,你有没有去过非洲?”
  米勒傻傻摇头——他第二期去的是一个富足的边陲小国——沈呦呦就轻声描述给他,“那里有好多好多像我们一样的孩子,有好多好多像爸爸妈妈一样的人,还有好多好多老人。”
  “他们没有生产资料,只能靠捡垃圾为生。”
  “腐坏的食物进了肚子,细菌和病毒也跟了进去,生病了怎么办呢?没办法呀,药太贵啦。”
  米勒甚至顾不上胆怯了,他攥紧了手上的毛巾,瞪大双眼,完全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
  “那就只能继续干活,一直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等走也走不动、站也站不起来了,他们就会躺在低矮的房屋里,透过砖瓦间的缝隙,贪婪地看一会一辈子都没有好好看过的蓝天。”
  “然后草席一卷,烧个干干净净。”
  沈呦呦的语调很轻,眼里漾着悲伤。
  她静静地看向不知不觉间,已经泪盈于睫的米勒,轻柔地问:“你知道了吗?米勒哥哥。”
  你的存在,是多么重要呀。
  为什么怯懦、自卑、存在感低的米勒,能走到最后?
  因为他愿意去找物美价廉的原料;
  因为他能用最小的成本研发制药;
  因为他虽然懦弱、缺乏勇气,被打一巴掌都不敢回手,但同样,也善良、无私,愿意为他人奉献自己。
  这位未来的小英雄红着眼圈,磕磕绊绊道:“他们不应该死,我想救他们。”
  “你可以,”沈呦呦鼓励他,“你当然可以。”
  “你负责去救他们,我们负责保护你,”沈呦呦承诺道:“我不会让你的玩偶再变成毛巾了。”
  米勒又一次傻住了,眼泪挂在他胖胖的脸上,被沈呦呦轻轻擦掉,“内向也没关系,胆小也没关系,不敢前进也没关系。”
  “我们米勒哥哥已经够好啦!”她看着米勒呆呆的表情,噗嗤一声笑开,琥珀色的眼底流转着光芒,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信服力, “剩下的,只要牵着我就好了。”
  她伸出手,主动牵住了米勒,歪着脑袋,“准备好了吗?”
  米勒脸上满是泪痕,他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但他牢牢地握紧了沈呦呦的手。
  “三——”
  弗洛里安连忙也挤了过来,危机感十足地瞥了眼米勒。
  “二——”
  沈年头疼地看着三个小不点,干脆一把将他们三个抱了起来——好在有超能手环,否则他还真不一定能抱起米勒。
  “一——”
  所有的光源瞬间收起,地下七层的主控室内,一直严密关注着监控的贺赫猛地坐了起来。
  负三层007号走廊的监控已经定住,定格的画面里,有一双直直看过来的琥珀色眼睛和……。
  微微弯起的嘴角。
  贺赫的胸口起伏,然后他不甘地看着系统最新计算出来的得胜概率——
  1%
  按照利益最大化,他现在应该马上退出比赛,潜伏一段时间,再伺机卷土重来。
  毕竟他还有很多追求者和小弟,有系统在,他未尝没有重回巅峰的机会。
  但贺赫不甘心啊!
  他双目血红,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指甲硬生生抠断、抠裂,溢出鲜绿的血。
  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前,远到贺赫已经忘记的过去,他曾是个赌.徒。
  一个赌.狗,是无法抗拒梭.哈的魅力的。
  哪怕明知道十赌九输,他仍然无法抗拒不劳而获的诱惑;
  哪怕明知道这场比赛已经不可能赢,他依旧不愿意放弃。
  概率,什么狗.屁概率?
  不是还有百分之一吗?他可是天选之子!
  最后赢的肯定是他!也只能是他!
  贺赫无视系统,他打开保险,偏执而疯狂地按下了透着诡异血色的按键。
  “滴——”
  尖锐刺耳的警示音响起,贺赫却反而露出了笑容。
  他紧盯着监控,双眼放大到极致,仿佛随时都会爆掉,哪里还有半分曾经的风度翩翩?
  零星留在他直播间的观众——几乎都是被他蛊惑的追求者,全都吓坏了。
  【……这是怎么了?】
  【我、我有点怕,怎么一副家暴男的样子……】
  【我觉得更像无路可走的赌.徒……贺赫这是怎么了?】
  ……
  某座庄园内,女人的手指深深陷入床单里。
  她面前的平板分成了两个屏幕,一个里面是贺赫,还有一个赫然放着沈呦呦的直播间。
  她定定地看向画面里的贺赫,浑身发抖,眼泪不住地向下滚落。
  好心疼……不,去死去死……好恐怖……都是沈年和那个坏种的错!……不不,呦呦是我的女儿啊……
  要不是他们,贺赫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贺赫,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好恨,我好恨!
  她脑子里各种混乱的思绪交杂,只能将手放进嘴里,死死咬住,鲜血淋漓。
  我好恨,我好恨啊!
  恨什么呢?女人不知道,她也不敢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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