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晏鼻头一酸慢慢的眼泪盈满眼眶。
“姐姐。”司愔不能理解陈晏为什么又开始哭了。
“师姐，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启辰恰到好处的提问缓解了陈晏心中那暂时不可消解的郁郁寡欢。
她揉了揉眼睛道：“我打算去妖界一趟，我想弄清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顺便…”她的目光落在司愔身上。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清楚自己根本不能改变她的主意，还好他们来了问了一句。不然师姐可能一句话不说就直接往妖界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或者见师姐迟迟不会回来，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启辰问道：“那师姐，可要我们为你准备什么？”
陈晏冷笑一声道：“不用，有司愔。有他的幻术与空间穿梭的能力没有哪个妖怪能伤害我，是吧？”
这时火火开口道：“不行陈晏，你一个人类的气息在妖界行走太过招摇，一定会有很多好事的妖怪前来骚扰。我有一个法子帮你，就算报答一下你给我讲经说道的忙了。”
陈晏暗自握紧了他的手心，问道：“那有什么法子可以掩盖我人类的气息？”
火火吐出一个碧色的狐珠，她惊叹道：“没想到你这什么快就又修出一个妖丹了。”
“只能说你们宗门钟灵毓秀实在是个福气地。你将这颗妖丹揣在怀里，能掩盖你人类的气息，现在妖王是狐族，我狐狸的气味能让你在那里混得开。”
汐儿问道：“那相貌要不要改变呢，正好我这几个月学了易容术，师姐要是现在有需求，我可以教师姐！”
“这个不需要，妖界大家都是靠气味识别，因为外形相貌对我们来说就跟人类换衣服是差不多的，有的妖几十年不换有的妖恨不得天天换。”
第80章 剑与罗盘的秘密
司愔认为他这种高贵的生灵跟这种野狐妖搭话就是有失身份。毕竟他以前都是跟青鸾凤凰獬豸当康混得玩着。就算是狐妖也是涂山青丘那种级别。
他根本不想理睬他, 右手被陈晏牵着，熟视无人的靠在她身上闭目眼神。可以说是眼神都懒得给了。
“那谢谢火火了。”她心累的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不是因为狐狸而是因为他。想到之后还要跟他解释心里默默就叹了口气。
“等等，不是白给的, 妖界有个宝地叫摩樹池, 呵呵,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将我的妖丹放在那个池子里浸泡三四个时辰，你也看到了这个妖丹还有许多裂痕, 天地的日月精华修复起来很慢但用妖界精华就不一样了。”说完他嘤嘤两声将身体盘成一个球缩在启辰腿上
司愔的睫毛微微发颤看来他也不是不在听。
三人又聊了一些家常话，年前遇上的怪事与师父的遭遇她也一并告知了师弟师妹们。
启辰叹气道：“师姐无论如何别被这些身外之事干扰做你想做的就好。”
汐儿感慨道： “师姐你…真厉害！！以后出去是不是可以报你大名了，毕竟咱们师姐可是神女转世！！”
陈晏抿嘴一脸无奈笑道：“报吧报吧，就是可别借我名字干坏事。”
汐儿狠狠摇头一脸不好意思道：“我说着玩的，这件事感觉情况比较复杂，我不会往外说的。 ”
“你们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直接在外面说就是了, 反正是个噱头, 唬人玩的。”
两人看最后实在帮不了什么忙, 只能跟师姐拜别了。回去的路上汐儿吐槽道：“原来师姐喜欢这样的。”
“你很意外？”
“很意外！我以为师姐这么厉害的人应该会很喜欢那种潇洒肆意，意气风发的少年侠客, 亦或者是温润如玉的书生少年。
你想呀红衣剑客与白衣侠士, 两人浪迹江湖不正好应了师姐游历天地的愿望。
书生少年也不错呀, 师姐读书百卷, 写了一堆日记笔记, 两人以文交友不也相配。
但是那个妖怪看起来像个病秧子。你想呀妖怪不最擅长化形吗？他一定是化成师姐最爱的样子。原来她喜欢病弱美人呀。不过想想小太阳与病弱美人还挺互补的…”
“嘤嘤嘤, 病弱个头, 他要是想用幻术, 我必死无疑。那个魇魅看我的眼神就是要吃了我。”
最后还是启辰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送别他们, 陈晏累得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干了。“噫？姐姐你手上怎么多了枚戒指。”
“用来杀你的”当然她只敢在心里这么多。
陈晏在心里喊，“灵宝，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你刚刚为什么阻止我！”
司愔慢慢俯上她的身体两人十指相扣，他舔舐着她的嘴角，慢慢两人口齿相交。
也许是出于嫉妒心也许是出于本能的占有欲，他见陈晏这次没有回应他的吻不免加重了力道。
他开始解她的腰带，第一次觉得她将自己裹得太严实实在太碍事。
“好耶，看活春宫了！好久没看活春宫了！集齐了祖孙三代的活春宫。”
剑与主人心灵相通，现在剑灵不用现身就可以交谈。
“给我一个理由，不然我就折了你！”
“哎呀，晏儿你衣服都快被脱光了，还有心思来问我要理由。”
魇魅在调情方面无师自通，再说他们以前也不全是单纯和衣睡觉，他早就了解身下的这副躯体。
现在他很快都发觉陈晏的不对劲。水乳交融一事讲究得是双方身心合一，魇魅比起身体更喜欢精神的契合，她没虽然有拒绝，看着她无神发愣的双眼，他心酸的吻了吻她的锁骨，带着一点惩罚与提醒又轻咬了一口。
以前她都会给出反应。这方面他很敏感，继续还是停下她细微的肢体语言他都能感知。司愔他真就去当男宠小白脸在服侍女人方面也确实是独一档的存在……
虽然他自己也很生气难过，但是强迫一事他做不到，她是他心爱的人，如果不愿意，他不能这么做。她就像一块美玉，美丽圣洁得不能侵犯。
司愔果然是个发育不完全有缺陷的魇魅，搁在其他魇魅身上早就能通过举手头足间的暗示动作眼神在加上一点点精神迷惑让对方彻底爱上自己，然后恨不得与其在床上共沉沦。
当然也有可能是陈晏的攻克难度系数比较高。其实野客才符合魇魅特性，司愔更像投错胎了还抢了野客的身体，怪不得野客要杀死他或者说杀死自己。早点死了也好，按照魇魅长到离谱的寿命，没有躯体只能住在心脏里，心脏的主人还越来越不需要他，这样被人抛弃嫌弃厌恶的感觉，真不如死了算了，所以野客也如同其他魇魅一样动了自裁的念头。
至于司愔，他一直信奉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理念。
司愔哪里知道她的愣神是因为她在跟灵宝吵架！对于他这种小动作，因为之前他太喜欢亲亲抱抱了根本没在意。
“笨蛋陈晏！笨蛋！”他肆无忌惮的笑道
“我今天不折你，是不是不知道谁才是主人！”陈晏怒了
“你你你…不孝！竟然敢对你太爷爷如此放肆！”
“放屁，你不过是我爷爷手中一把无关要紧的剑而已，拜托你真的很普通，如果不是铸剑大师闻人绍与我陈朝烈祖皇帝名号，你觉得你这把剑能被别人惦记，看看吧你身上都是划痕，不过凡铁一个。”
“哟，生气了～别呀，我说你笨蛋你还来气呵呵，你不是问我要一个理由吗？你就没发现你那个宝贝罗盘的磁针跟我的红宝石是一个材料做的？”
陈晏猛然起身都顾不得衣服穿没穿好，拿着桌上的剑与罗盘细细对比
“姐姐…你怎么了…是我刚才让你生气了。”他弱弱的说道
“你先闭嘴。”突然意识到她话说重了，立马赔笑。“对不起”
她没在意司愔闪过的一丝落魄神情。而是拿着罗盘与剑细细研究起来。
“理由就是他没去杀人，他一直在你身边，我的红宝石可是和罗盘磁针是一个原料，这么久你都没发现。晏儿真是个笨蛋。磁针能察觉妖魔气息我自然也能察觉到了。”
“所以说你一直能察觉周边的妖气？”
“嗯”
“但是你从来没发出过警示呀，磁针会指引方向，灵宝你……”
“我懒得说，嘻嘻。”剑灵从剑身幻化出来，只有陈晏能看到他，他的笑容充满狡黠。“你就不想知道陈家与仙派宗门的渊源？”
司愔看着她又开始发愣了，有些慌张但是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样子也不是个办法拿着披风给她披上，陈晏没有动作任好像可以任由他肆意妄为。
第81章 一些旧事
陈晏低着头, 轻轻抚摸着这把剑柄上的红石。
“哈哈，知道为何潘嵩回来接你回祤天宗吗？因为潘嵩的师尊其实是你爷爷的小姑母。”
“什么？！我陈家子嗣稀薄，都是单传, 爷爷倒是生了三个儿子但唯有我父亲活到成年, 这个太姑奶奶她…未曾听说过”
“你太爷爷是有个妹妹, 只是命格特殊，若在红尘俗世中便只能浑浑噩噩不得善终, 后来家里寻了个门路，同你一样六岁便早早拜了仙门修了无情道，后来当了祤天宗的掌门。”
“完全没有人跟我说过我还有个太姑奶奶……师父也不曾跟我提过师爷跟我还有这么一层血缘关系。”她垂眸感慨道
灵宝笑道：“其实隔着辈分实在挺久的都一百多年了，前尘往事都过去了，你都不在意你女魃转世的身份，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说了也没意思。”
灵宝的幻影摸了摸她的脸戏谑道：“你的眼睛像极了你那歌妓出生的母亲, 都是一双多情含露的桃花眼, 真是招摇得很, 但这双剑眉与坚毅阔朗的额头真是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你们老陈家的种。就是这眼珠子不像中原人那样黑溜溜的。”
陈晏沉默半响, 转着她那浅色的瞳孔, “灵宝, 你真的是剑灵吗？还是这颗红石的化身。”
灵宝打了个哈欠, 什么都没说, 幻影不见了。
陈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泄气的往桌上一趴, 也就是说她是什么劳什子神女转世, 因为这个破身份，搞得长安今年乱七八糟了。然后宗门罗盘与剑还有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她开始怀疑灵宝的目的与身份, 但现在却毫无头绪。
而且实在没法忽视身边还有一个炸药包。
“你刚才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不说就想伤他。”她上半边身子趴在桌上，双手放在桌上，头枕在手臂上，轻声问道。
“妖丹可以填饱肚子恢复妖力，我现在太弱了…”他低头说道，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你不能用你自己的妖丹吐纳天地灵气吗，我看其他小妖怪都会在月圆之时拜月吞吐。”
随机他神情带着点小骄傲语气又倔强的说道：“我没有妖丹。妖丹这种玩法真低端，我可以直接能吸收日月精华。”
“哦…”
“姐姐，你跟那狐妖是怎么回事？”他从后背搂着她的细腰贴在她耳垂酸意满满道
“你别吃醋了，我只爱你。”她转头回吻道。同时心想自己这变脸速度真快，不愧是自己爹的亲生女儿…他爹喜欢唱戏的同时超爱自己上台表演，她自己都要开始伪装了，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她对司愔的感情真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爱得莫名其妙，恨得也乱七八糟。
她扪心自问确实对司愔有感情，他的气质很独特，身上有着稚嫩孩子气与成熟感的混杂。她的动心甚至比司愔预想的还早，山洞里初见，月光下的美人。也许更早，就在自己杀死那缕幽魂转世的时候，看着他不甘又脆弱的眼神，听着他唏嘘的身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幻境里一切怎么可能没有影响她，她虽然是作为保护者的身份，但那个幻境里她大可拒绝和他成婚。让她更加触动的也许是那份他对自己的依赖与信任。
不管是幻境里的富商小姐宋暖儿还是现实里修仙者陈晏，她其实都很弱，但她偏不甘心当个弱者，她就要变强保护弱者。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更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陈晏真正的心结与恐惧不是与妖在一起遭人非议，与妖在一起又如何，只要问心无愧，人与妖与魔为何不能相恋。天下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不怕离经叛道她真正怕得是做一个宵小之人。十几年前她不能守卫自己的国家，苟且偷生，此为不忠。十几年来不能在父母面前尽孝，甚至让师父为自己担心是为不孝。她已经不忠不孝，但不能不仁不义。
对于卫青鸿的赏识偏爱，她不能不义，她要帮他守卫好这片九州大地。放出大妖，如果让他肆意掠杀百姓是为不仁。
她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心中所想，他们两人除了夫妻间的最后一步，什么没做过…她一次次的去寻死，他一次次去救回。每当夜晚都在她耳边诉说爱意与当初的愧疚。
他学着剪烛花，学着帮自己束发，努力逗她笑，学着照顾人，一遍遍在她耳边保证说自己不会再去害人。
他信任她，她却不信任他，妖魔最会骗人的，这句话，师父从小都会在她耳边说起。哪怕后来师父改了口，说妖也有情万物自有存在之理，她自己也想着度化妖魔。却依旧忘不了这句话。
她叹气道： “那个狐妖我之前下山收的，还算有良知，医术出众，他虽然之前也犯了过错，但是他用自己妖丹救了不少人也算弥补过错，我砍去了他的两条尾巴，现在他就在我后山修炼。”
“我在你心中是不是唯一的特别的那一个。”他说着卑微小心
“是。”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他的眼眸流露出欣喜，“姐姐这么好一定不会骗我。就像在那个幻境里，姐姐永远都在保护我从来不嫌弃我，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爱上你的，之前我很恨你，因为你杀了我。我没想到我们会再相遇，但我们相爱，一定是机缘巧合下的宿命，是命中注定。”
“可我活不久了…”她喃喃说道，“我走了，你怎么办呀？”
现在司愔能听她的话，没有恼羞成怒去杀人，但是她死了之后怎么办。她苦涩的想。
两人都不说话了，又是陈晏先开口问道：“你不能吸收日月精华才提升妖力吗？你真的一定要吃人肉人血吗？”
“可以吸收日月精华，只要我双脚不离开大地，我的双翼还能在空中飞舞，我就能汲取天地之间的灵气。
那些灵气让只是能让我饿不死，却不能有饱腹感，至于人类的血肉，不一定非得食用，好吧我得承认，我只是有点挑食，人的肉是最香甜可口的，狐狸的肉太骚气。我以前碰都不碰。
我之前的妖力很强，偶然出去玩，跟穷奇也玩得有来有回，那家伙力气巨大……”
“那你以前的妖力是怎么来的？”她眨眼皱眉道。
“吃各类生物的记忆梦境感情其中人类是最补的，人类肉异常好吃特别香甜，反正给我吸食记忆的人都会发疯死掉，为了不浪费我会吃掉他们的尸体，然后发现人类血肉不比其他生物，人类的精神力和自身血肉对妖力提升也有很大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