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兴帝有意让儿子参与到整件事中来,年轻人更有冲劲和干劲。
而这江山,迟早是要交到儿子手里的。
“如今吉祥人已经出现,能制造舞龙的工艺人必会随之出现,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这吉祥物工艺人。”
“好,旭儿,寻找吉祥物工艺人之事就交给你!父皇也将令礼部将皇家祭祀大典定在正月十五举行。吉祥物工艺人是我们皇家有缘人,必有作品参与民间祭祀品征集活动,到时你务必多关注这些民间祭祀品的制作人。”
太子端木叩首道“儿臣遵命,儿臣必定不负父皇所望,竭尽全力去寻找这工艺人!。”
第84章
阮欣月将《法华经》上交到官衙后一身轻松。
至于《法华经》能不能入选,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等就是了。
回到家里,吃了点东西,阮欣月跟阮母打了招呼说要去好好睡一觉就跑回房间了。
如何解困?如何解压?唯有睡睡睡!
当她一觉醒来后,发现从窗你透进来的光线已经边城了红亮色,夕阳西下,估计太阳都快落山了。
有了上次自己睡了一天一夜的经历,阮欣月对自己睡了一整个下午并不奇怪。
来回翻转几次确认自己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入睡后,阮欣月喟叹一声,睡得太满足了。
就在阮欣月在考虑要不要起床时,门外传来了方慧的声音:“小姐,你醒了吗?”
“醒了醒了,方慧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来就行。”阮欣月连忙出声制止要进门伺候她的方慧。
早就在过年前,阮母见方青和方慧两兄妹比较懂规矩和知进退,在伺候人的起居饮食方面又有一定的经验,就让方青跟着阮欣炀,方慧跟着阮欣月,适应良好的话就让他们在儿女身边当小厮丫鬟。
阮欣月非常不习惯有个人形影不离地跟在身边,就让方慧先跟在阮母身边,毕竟阮母现在不仅是家里的总管,还是粤绣楼的后勤总管,很多杂物都是她处理去了,比她身边更需要一个帮得上手的丫鬟。
除此之外,阮欣月还非常不习惯方慧无微不至的贴身照顾,铺床叠被、端茶倒水、扫地擦桌这些她还能勉强接受,但是近身帮换衣物,伺候洗澡、提鞋跟、守夜等就超出了阮欣月的接受范围。
方慧这个时候在外面,肯定是她娘亲让她在外面守着,如果她房里有什么动静的话就出声将她叫醒,伺候她起床。
不想人伺候的阮欣月麻溜地起床穿衣,打开房门,转身就进了盥洗室洗漱。
等她洗漱出来,方慧已端来茶水,阮欣月在桌边坐下喝了一口说道:“拿来你刚刚的刺绣给我看看。”
方慧见自家小姐要给自己指导刺绣,忙‘诶’了一声将自己搁在茶几一角的小绣架搬了过来。
阮母上次买回来的那批人经历过粤绣楼开业,对粤绣的绣品,特别是绣画的受欢迎程度是深有体会,他们中的女眷对粤绣都很感兴趣。
阮欣月和阮母对粤绣绣技绣艺都不藏私,只要她们想学,就会教。
这些人来阮家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感受到了阮家人的善良。
主家安排的活儿轻松,在吃食用度上不会苛扣他们的,给他们提供温饱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阮家人口简单,一家三口都是良善之人,不会有欺压,打骂下人的行为,待他们都客客气气的,甚至还会将他们家的祖传绣艺绣技无私地教给她们。
综合下来,在阮家的生活比他们原本当家做主的生活还要好。
而方青和方慧更是表示阮家比他们上一个主家不知好多少倍,在上一个主家稍微有不如主家意的,非打则骂、甚至还会责罚不给饭吃的口月银的,而在阮家这些都不会发生。
刘氏一家三口和牛氏一家四口听了方家两兄妹的经历后更加死心塌地地呆在了阮家,干起活来更用心了,他们可不想再次被卖,如果被卖到的主家跟方家两兄妹上家主家一样的,那日子光想就难熬。
而阮母和阮欣月他们则没有想那么多,一是当初买回来本就有同情他们遭遇的情分在,二是买回来这些人的确是用得上,既然他们有干活付出了劳动自然就不会亏待了他们。
就如教这些人当中的女眷学习粤绣,阮欣月和阮母就觉得粤绣是他们阮家的看家本领,他们家的下人不能对粤绣一窍不通,不然以后这些人用起来不顺手。
方慧绣的是岭南荔枝手帕,铺针铺得匀称光滑,但是打籽针打出来的籽松垮,摸上去没有颗粒的感觉。
“你这打籽针下针时线要短,下针时一定要将另一头的线绷紧,特别是两针之间的间隔,左手拉线,右手下针,等左手感到线上传来的力气时才能放手,这样出来的效果会更好。”阮欣月将自己打籽针的诀窍交给方慧。
方慧看着手帕上自家小姐示范的那几针和自己之前绣的几针,差太多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好的,小姐!我等下试试。夫人刚刚过来说过小姐醒了就让到前厅吃饭。”
“好。多绣多感悟,刺绣也是要自己去悟的,而且每个人能绣的事物不一样,就像我娘,她绣孔雀开屏就绣得非常出色,迄今为止没有哪个绣娘能越得过她去,但是她绣其它题材的话说不上出挑,马马虎虎吧。”阮欣月给方慧举了个她娘的例子后就打算去吃饭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该教的都教了,该说的都说了,能学到什么程度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小姐,我会努力的。”方慧也是见过阮母闲暇时绣孔雀开屏的,那绣出来的结果的确让人震撼。
还剩下的近十天的春节假,阮欣月也没闲着。
粤绣楼和粤绣小店全体上下放春节长假没错,可是粤绣画坊的绣画预定是接了的,而绣画本就只有阮欣月一个人能绣,所以这个月的二十幅绣画又压在阮欣月身上,
由于孔雀开屏经过长宁公主的茶会后名气在外,这个月的粤绣预定里就有一半多的预定都是孔雀开屏。
阮母看着自己女儿刚赶完民间祭祀品,又埋头去赶绣画,很想分担下女儿肩上的胆子。
她觉得自己在孔雀开屏题材上绣得不错,就问阮欣月:“月儿,关于孔雀开屏题材,你看还有有没有什么方法让娘的水平提升到绣画的水平?提升上去后,娘可以将这一个题材的绣画任务分担下。”
阮母自知自己在粤绣上的天赋比不得女儿,要像女儿那样在粤绣题材上全面开花根本不可能,她就在孔雀开屏这个题材上深耕,且绣技绣艺已经趋于成熟。
阮欣月很清楚阮母短板在哪里:“娘,你构图不够稳定,有时候构图比例会失衡,这在衣物上可能不太明显,但在绣画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阮母就构图水平达不到观赏绣的要求。
阮欣月曾从粤绣空间里拿了一支气消笔给阮母,让其尝试将孔雀图案画在棉帛上。
但对阮母来说,拿笔比拿针更难,没学过美术的她画出来的孔雀开屏比她绣出来的孔雀开屏差太多。
阮母也是知道自己这方面的短板:“月儿,可还有其它构图方法?”
阮欣月思索良久后,觉得最原始的方法可能会是最适合阮母的:“娘,我们今天可以试下另一个方法。”
阮欣月将自己已经绣好的孔雀开屏当底稿,在铺上白绸底料,上卷棚,然后指点着阮母用针将孔雀开屏的中孔雀的头、颈、身,开屏了的羽毛用针勾勒出比例和结构,再用绣线将绣画的图形勾勒出来,不过一刻钟,整个绣图就勾勒了出来。
阮母对这个构图方法适应良好,那针比拿笔顺手太多了。
“娘,你先按这个方法的构图绣一次成品出来,看看成品如何就知道这个方法是否适合你了。”阮欣月对这个方法勾勒出来的地图很是满意。
“好,娘这就试试!”阮母对第一次上手就能将绣画底图勾勒了出来很是欣喜,跃跃欲试。
两天之后,阮母按这底图绣出来的孔雀开屏,达到了观赏绣的标准。
从此,阮母就成了粤绣画廊绣制绣画的生产力之一。
接下来的假日里,阮家的前厅俨然就成了绣房。
阮欣月跟阮母在前面架着卷棚绣绣画,而方慧、刘氏两母女,牛市三母女都自发自觉地聚在她们的后面学起了粤绣。
正月十二日,阮欣月根据预定单,将手头除了孔雀开屏外的其他题材的绣画完成后,再加上阮母这几天绣制的两幅孔雀开屏,这个月的绣画任务完成过半。
在对着预定单清点绣画时,阮母一边对一边说:“其实我们也没必要太赶,月中回去后还有十多天的时间才到提货日。”
“娘,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节假后粤绣楼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比如招绣娘、绣娘培训什么的,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将这些能提前做的事情都做了,后面有个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忙得昏天地暗。”先紧后松,是阮欣月一直的做事原则之一。
“那倒是,不说别的,我们时间充足些绣出来的画才有质量保证,才能出口碑。”阮母也很认同女儿的话,对完数后,将结果告诉女儿:“月儿,这个月还差九幅绣画。”
两母女正在聊着天,方青进来禀告说:“小姐,有一位自称是宫里的公公到了前院,说奉皇后之命前来见小姐。”
皇后?
阮母意识到是谁时,手上的针一哆嗦,差点刺进了拉线的手指。
女儿平日里结交的公主郡主,官家夫人小姐已经让她又喜又忧了,现在怎么连住在深宫里的皇后也要见女儿?
让阮母喜的是就凭女儿跟公主郡主,官家夫人小姐的这些交情,京城里那些不长眼的人想欺阮家的人的话都得掂量掂量,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一般人也没有那个胆子欺负到阮家的头上来了。
让阮母忧的是阮家在这些人眼里毫无根基可言,怕女儿跟这些贵人打交道时受委屈。
阮欣月没有阮母的顾虑,也猜到了皇家人为什么要见自己。
粤绣自出现在宫廷后就一直是宫廷用品,深受皇族的青睐。
南海卢眉娘绣凭借《法华经》七卷”被唐顺宗皇帝谓之神姑。
所以大越皇家有念经拜佛习惯的后宫人,见了她绣的《法华经》有所感触也不足为奇。
“方青,你先用上好的茶叶招待那位公公,我随后就到。”阮欣月见了娘亲眼中的担忧,得跟娘亲说几句话。
再加上大鬼好见小鬼难缠,她得回房里拿个荷包装几两银子塞给那前来传话的公公,真有什么事也好说话些。
方青走后,阮欣月就对阮母说:“娘,你不用担心,我猜皇后派人来多半跟民间祭祀品的事情有关。”
阮母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她女儿绣的《法华经》本来就天下无双,能入得皇家的眼也是应当的,叮嘱道:“月儿,你跟皇家人打交道要小心些。”
“娘,放心,我心里有数。”阮欣月说完,带着方慧匆匆回了房间。
回房后,阮欣月往一个自己绣的岭南荔枝荷包里塞了五两银子递给方慧,在她耳边交代了两句。
方慧曾经在官家里呆过,深谙其道,点了点头。
阮欣月见方青两兄妹很会处理人情世故上面的事情,这时不得不承认阮母当时将他们买回来真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阮欣月带着方慧就去了前院。
第85章
当阮欣月带着方慧来到前厅时,宫里来的太监黄貹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黄胜见了一名眉目如画、花容月貌的少女带着一个丫鬟出现在前厅里,猜想这应该就是主子要见的阮家小姐,连忙站起来行礼道:“杂家名叫黄胜,是皇后宫中的跑腿太监,宫里人都叫小的黄公公。想必小姐就是提交民间祭祀品《法华经》的阮小姐?”
阮欣月上前见礼:“黄公公有礼,正是民女阮欣月。”
“近几日,礼品部将从民间征集到的皇家大典祭祀品在宫中展览。太后、皇后都是心怀天下苍生,为天下安宁礼佛之人,见了出自阮小姐之手的《法华经》第七卷 甚为震撼,惊叹于世间竟然有如此巧手之人,故而想要见一见阮小姐。”黄胜奉命前来,直接说明来意。
“谢皇后、太后赏识,民女绣制的《法华经》第七卷 能入得皇后、太后的贵眼是民女的荣幸。”跟皇家交际的术语,阮欣月以前看过不少宫廷片,从中学到不少,不说精通,但该懂的还是懂。
女子如黄莺般声音甚是悦耳,且其中未掺杂任何的矫揉造作,言行举止甚是得体,这让黄胜徐心中好感大增:“那阮小姐现在就跟杂家走一趟吧。”
现在?这么急?
阮欣月本以为太监来一趟只是告知《法华经》入围皇家祭祀大典民间祭祀品而已,没有想过还要立刻入皇宫。
事情来得挺突兀,但皇后召见你,你也不能不去啊。
况且皇宫本就是完成系统任务八的大本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好的,请公公稍等,容民女准备一二。”阮欣月对封建社会你至高无上的皇权有着很清晰的认知,在遵循皇命的前提下还是能提一些不过分的要求。
“那阮小姐动作快些,不要让宫里头的贵人久等了。”黄胜听了阮欣月的话不由抬眼看了她一眼。
他做惯跑腿之事,知道夫人小姐进宫前多多少少是要做一些准备所以对阮欣月所提的要求并未感意外,令他意外的是阮欣月的反应。
去皇宫这种宫廷重地,不要说一般的百姓,就算是官家夫人,高门贵女在接到皇家毫无征兆的传召时,一般都会被吓得脸色发白,四肢僵硬、惊慌失措,可是这个阮家女,一派从容淡定,仿佛皇家的召见对她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是。”阮欣月应了,看了一眼方慧,自己就往外走。
方慧接收到自己小姐的眼神,会意。
等自家小姐走出门后,她就将事先准备好的荷包塞给了黄胜:“这是我家小姐孝敬公公的,辛苦公公跑这么一趟,还请公公笑纳。”说完后也不等黄胜推脱:“我还去帮我家小姐准备入宫事宜,就不奉陪了,公公自便。”
方慧说完,也不逗留,直接出门追随阮欣月的方向去了。
黄胜等方慧出门后,垫了下荷包重量,心里不禁连连地道这个阮小姐不简单。
等他将荷包反转过来,见了荷包上竟然绣着时下甚是流行的岭南荔枝图案时,心里不禁乐开了花。
这等手工的岭南荔枝衣裳和手帕常见些,可是荷包却不常见。
他这荷包,说不定是全京城独属一份,回去将银子拿出去,等待一个好时机拿去孝敬主子,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份丰厚的赏赐。
方慧跟上来时,阮欣月已经转入了前厅将要进宫的事情告诉阮母。
阮母听了有些惊慌失措,喃喃道:“这怎么还要进宫呢?”
阮欣月将阮母安抚了两句,也没时间跟她细说,也不要她去送,就让她在家好好地等她回来即可。
从前厅出来,阮欣月吩咐方慧去叫方青备好马车,等下她坐自家的马车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