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里正上门
“用不着，我借的东西我自己还！”
方老头阿半天没有喊出的正是方海。他一手抱圆圆，一手提借来的东西头也不回离开。
方老头气的咬牙，余光一瞄，瞧见门边露出的一张脸，探头探脑。
乍然对视上，对方干笑道：“老方，不怪我，你说话的时候阿海就在里面，可是你的话一直在说一直在说，阿海又不让我提醒你。”
“老秦！”方老头怒吼：“我当你是兄弟，你把我当什么？老子在外面说了一大堆的话，你就不知道提示一下？
嘴巴哑了不会吭一声，你踢个门也行啊。
现在倒好，你看看你，都是因为你，我们父子关系变成这样。”
“……”
“哼！”
方老头气呼呼离开。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句话：“老方，阿海刚刚说他借的东西他还，你不用担心。”
“哼！谁借的你找谁还。”
“知道。放心吧，你的担心是多余的，阿海说了，你有这么多心操心，还不如去田里看秧。”
“……老秦。”
方老头咬牙切齿的蹦出一个字，然后背着气呼呼离开。
还没有到下一家提醒，路上邻里邻居上来一句：
“老方，听说你们和阿海分家了，是不是真的？”
方老头：“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
“也是。不分家怎么行？圆圆和圆圆娘一直吃苦，阿海夹在中间，想必很为难。”
此话一出，方老头炸了毛：“谁吃苦谁不吃苦？你眼珠上天上去了，看见谁家吃白米饭了？别说什么虐待圆圆母女吃野菜，我们全家都吃。
别一天天的跟妇道人家似的嚼舌根，非要斤斤计较，一天天的闲的没事干，还不如出门打野物。”
“……”
一口气吼完，方老头心情舒畅不少。偏偏路人眼神怀疑，纷纷尬笑离开，怎么的也让人不爽。
可这分家之事，很快传遍全村。
方老头刚回家，里正就来了。
“老方，你脑子进水了？就一个儿子，你闹什么分家？”
一进屋就被劈头盖脸的骂，方老头原本就一肚子火，当即怒了。
“我儿子，不听话老子就让他滚。”
“你……你脑子进水了！”里正指着他鼻子：“儿子不听话，他都那么大了，听你什么话？老方，你赶紧的，趁着阿海刚回家，赶紧把这破墙拆了，就说你喝醉了说胡话，让他们赶紧回家。”
“里正说的是。”方婆子有些生气，面上故作劝解道：“老头子，我们就阿海一个儿子，你低低头，受点委屈就受点，反正我们都是半截入土的人，就是被阿海他们欺负，也没有关系的。”
“不行。”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方老头刚刚动摇的心，瞬间炸了。
指着里正鼻子：“你不就是个里正，别人的家事，管那么多，等你儿子和你唱反调时你再来说我。”然后不由分说把人赶出去。
一开门，乍然与人对视上。
“里正。”那人喊。
“阿海？”方老头吃惊不已，不想里正与方海聊了起来。
“哎呀。”方婆子笑出声：“阿海，你回来了太好了，里正说你爹喝醉了，要让你回家，我也觉得里正说的是。毕竟大家都是一家子，家里就你一个儿子，又住在后院里，这闹的分家不分家，真是给看笑话去了。”
“什么？”里正惊讶：“原来不是真的分家，我就说嘛，你老方头怎么舍得真的分家，都没有来我这里办证书，怎么可能是真的，都怪大家，吓死我了。”
方老头一听，老脸燥得慌：“那就分彻底。”
第14章 分家证书，赶集
“正好，里正你在。”方海朝里正看去：“劳请你帮忙写一份证书，我和老方家就此分家。”
“你、你不孝子。”方老头气的发抖：“你良心被狗吃了。老子辛辛苦苦养你那么大，结果你倒好，成亲后就跑出去一疯五六年，现在回来就、就跟老子闹分家。你也不想想，老子养了你又养你丫头，你，你……”
方海冷漠看过去：“分家是你同意，分彻底也是你逼的。”
“我怎么逼你了？”
“你让别人不借东西，真好，一家都没借。”顿了顿，他勾起嘴角嘲讽：“老头，借你吉言，一家都没借。”
“不、不可能吧，我去的时候，老秦不是已经借给你了？”
“借不借，你不会去问？”
“……”
“行了，都过去了，还是分彻底吧。”
方海话音落下，里正怒瞪方老头，“老方头，你真是好样的。行，阿海，我支持你，分彻底。”
方老头一听皱起眉头：“不是，里正，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里正瞪他：“刚才不知道你老糊涂，现在知道了。”
方老头：“……”
分家分彻底，可一写东西，里正看方海和方老头，眼神一百八十度大变。
“老方头，做人做事不要太绝，否则，有的你后悔。”
方婆子也是一脸凝重，劝方老头：“老头子，里正说的是，要不，还是听里正的吧，我们分家不分彻底，孩子们要是饿了还有口吃的。”
“彻底！”方老头说：“老子今天不分彻底，他就是我老子。”
方婆子红着眼：“老头子，我怕……”
“分！”方老头更加坚定：“他有本事的很，不要老子一针一线，行，有本事，过几天把猪圈还老子。”
“老方头！”里正也怒了：“你无药可救。”
里正气得收了分家证书，头也不回地离开。
方海分得的，正是原先说好的破猪圈。其余一点没得。
“方海。”白薇舀饭到他碗里，随便安抚了句：“相信我，就算住猪圈，你也能扶摇直上。”
闻言，方海眼睛一花。
书中有言：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
所以，她私心也是心疼的吧。
“薇娘。”
方海感动不已，连忙握住她准备撤回去的手：“你放心，有我在，我们的日子不会差。”
这信心，她信。
饭后，夫妻二人一前一后的出门。
白薇去找邻居老大娘。
“什么？”老大娘听完她的话，吃惊不已：“圆圆娘，你说你要去赶集，你婆婆同意了？”
白薇笑笑：“我们分家了。”
老大娘：“真分家？”
“嗯。”白薇点点头：“证书已经在里正那里办了。”
“唉，罢了。”老大娘叹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分了家也好，只是这没房没地的，你们怎么生活？”
“我就是想去赶集看看，有什么门路。”
“也罢。”老大娘又叹气：“塞翁失马啊，你看看你想赶集，这不，明天就赶集，赶巧了。”
次日一大早，夫妻一开口准备留对方照看孩子，不想目的一致，于是一家三口去赶集。
集市上，白薇拿着篮子看到别人卖东西，她便走到别人摆摊旁边，看别人放东西在跟前，她也放在跟前。
掀开篮子布，一篮鸡蛋黄菇。
“鸡蛋黄菇？多少钱一斤？”刚摆东西便有人问道。
“十文。”
白薇赶紧站起来回答。
“十文？”旁边的人一听，一脚踢飞。
第15章 卖蘑菇
“什么臭婆娘，老子在这辛辛苦苦做生意，辛辛苦苦进山找蘑菇，一斤二十文，你倒好，一来折半，感情是来破坏大家生意的。”
此话一出，旁边摊位的人也纷纷侧目过来。
那人更加得寸进尺。
方海黑了脸，拳头捏紧，作势抬起时，白薇连忙拉住：
“方海，不可以。”
方海扭过头来，她连忙摇头：“不可以，不可以。”
“他们欺负人。”
“拜托，不可以。”
说完，二人眼神久久对视。突然一声怒吼，二人扭过头去。就见刚才的那个人，煽动一群人走过来。
一个个愤愤不平，指着白薇骂：
“这臭婆娘不是卖蘑菇，她是踩着我们卖人情。”
“呸！”
“他们这么黑心，难怪生个女娃娃。”
“……”
人们声音愈演愈烈，问蘑菇价格的人不悦地皱眉。看着这情况，白薇猛地反应过来——
行情。
不管梦里还是现在，她初次做生意，没有打听行情，是她疏忽大意。
知道哪里不对劲，白薇灵机一动，笑着道：“不好意思各位，可能我没有说清楚，我今儿初次做生意图个开张大吉，所以第一个客人是十文一斤，后面的价格，都是和大家一样，并没有卖人情故意破坏大家规则。”
这话一出，同行人明显不信。但很快就被白薇的口才及爽朗的性格征服，倒不再为难她。
“行，你说的第一个客户十文，我们暂且信你。”
白薇赶紧道谢，目送几人回摊位。客户一听第一个才卖十文一斤赶紧问：
“小娘子，你卖不卖十文一斤啦？我都等那么久了。”
“卖！”白薇笑着道，“今日开张，图个吉利，第一个客户才有的权力，仅此一次十文一斤。”
那人一听，眼神一亮。
看了看篮子里的鸡蛋黄菇，随随便便拿一个出来。
金灿灿完美不失自然，连拿的印记都没有，新鲜的好像山里没有摘，还长在地里的。
客户看得两眼发光：“小娘子，我全买了。”
“什么？”白薇一惊：“你全要？”
“对。”
“……”
她低头看了看篮子，是割猪草放的大篮子，不是小篮子，这买回去不怕坏了？
不过，人家想买，那就卖。
东西一卖完，先前的那个大叔便哈哈大笑，看方海的眼神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小兄弟，你媳妇卖东西不知轻重你不拦着，你看看，这一大篮子蘑菇被霍霍没了，你回头去摘不定猴年马月。哈哈哈。”
方海看一眼白薇，勾起嘴角，慢悠悠拿起空篮子：“内子当家，自有她道理。”
“哦？哈哈哈。”
大叔看一眼白薇，随后哈哈大笑多了几分真诚。“牡丹花下，吃穿不愁。哈哈哈。”
只是，夫妻被当场趣笑，白薇燥得慌。方海却听得舒心。
可圆圆不觉得，小脸贼黑。
“爹爹娘亲，走了。”
小丫头气鼓鼓往前走，白薇赶紧追上去：“圆圆，怎么了？”
方海：“圆圆，怎么了？”
小丫头撇撇嘴，有些委屈的哭出来：“娘亲是笨蛋，大笨蛋，超级超级大笨蛋！”
“啥？”女儿莫名其妙的话，夫妻不由对视一眼，齐刷刷问小丫头：“圆圆，娘亲怎么了？”
第16章 被抓
“娘亲笨蛋！”圆圆怒吼：“我们亏死了。那个人把鸡蛋黄菇全买了，我们不能卖第二个人，不能卖二十文一斤。”
“……”
她家闺女，还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方海哭笑不得，抱起女儿走去一边，徒留白薇无语在原地。
那边，方海安抚道：“傻圆圆，亏就亏了，用不着跟你娘亲生气，你这样，你娘亲会伤心。”
“伤心？”
“对。”方海点头，朝白薇看去：“你看你娘亲，就算在太阳底下也一直看着你，圆圆，你得明白，你娘那么做自有她道理。”
“可是……”
圆圆忽而瞪大眼睛，指着白薇后面：“爹爹，客户。”
“客户？”
方海不明所以，顺着女儿视线看去，瞬间眼神一变。
那边，白薇感觉不对劲连忙回头，看到客户那一刻，正准备扭头，不想看到对方拿出一朵鸡蛋黄菇。
白薇瞪大眼睛，不禁走近。
“老板，你看看我这鸡蛋黄菇可是野菇精品。每一朵都是我在后山崖精挑细选摘下来，味道鲜美，决定是精品。”
客户此言一出，白薇心咯噔一下。
这时老板的声音响起。
“新鲜是新鲜，但五十文一斤，还不如买混杂野菇。里面照样鸡蛋黄菇便宜多了。”
“那不一样。”客户说：“老板，你再看看。别人那些混杂的野菇不新鲜便算了，那好的蘑菇没有几朵，来来回回都是便宜的绿菇。那玩意不好吃，这鸡蛋黄菇才好吃。吃起来比肉还要美味，老板，不信你尝尝，这新鲜的蘑菇真的好。”
老板皱起眉头：“一口价，三十文。”
客户：“这，这也太少……”
老板指着路：“慢走不送。”
“不是，我卖，我卖。”客户急了，最终三十文一斤卖出去。
看着客户拿着钱袋悠哉悠哉离开，白薇不禁捏紧拳头。
方海和圆圆走到身边，她也没有反应。
“娘亲……”
女儿柔嫩的小手扯了扯她，白薇这才反应过来。
“圆圆，娘亲是大笨蛋。”
方海拍拍她后背：“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我们卖东西之前，先打听好价格。”
“没错。”白薇点点头，朝方海看一眼：“我们今天什么都不干，就打听。”
“好。”
就这样，一家三口以买东西的身份走街串巷，最后什么也没有买。
“就是他们。”
突然巷子里跑出几个人，身后跟着几个捕快。
他们指着他们一家：“他们逛了全东溪，啥都没买。肯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捕快大手一挥：“带走！”
一家三口被带入衙门，解释一番也没有人信。最后被搜刮卖蘑菇得的那几十文钱，兜里空空赶离开。
就在这时，堂上的县太爷突然倒下。
“不好，老爷晕了。”
“快，请大夫。”
众人惊恐失措，白薇更是抱着女儿往角落缩去。唯有方海，笔直的站在中间。
“方……”
白薇张了张嘴，就见担心的事发生了。
大夫治不醒县太爷。
闻讯而来的县夫人怒骂道：“换个大夫。”
这时，早就无人问津的方海走上前：“县夫人，不如让我一试？”
第17章 认真的他
“你敢拿县太爷的命开玩笑！来人，拉下去关大牢！”
县令夫人大手一挥，方海立马被捕快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