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流放:边关基建全靠捡——南芙卿【完结】
时间:2023-08-17 23:10:11

  把锅炉放进院子里。
  且下回再进城,就不用把骡车装得满满当当,连人都快要没地方坐了。
  “方才我摊煎饼时,步骤,你可都看清呢?”
  “回姑娘的话,看是看清了,只是没用过那平底的铁锅,许摸索过两回,也就会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葛宝儿未进入薛府前,也是会帮着家里做饭,论做吃食的手艺,她可比沈春行娴熟多了。
  摊煎饼其实不算难,便如同葛宝儿所言,摸索个几回,很快便能上手。
  沈春行自然没那个功夫耗在出摊上,村里大事小事都离不开她,思前想后,只能是把生意交给两个丫鬟。
  “食材我会备好送来,且让茂平赶车送你们去集市。以后老爷那儿,你们领一份月钱,我这儿,再给你们一份。”
  两个丫鬟自是没二话,欢喜地应下。
  她们本就出生于市井,为着生计才进了薛府,没有什么不能“抛头露面”的想法,多是有些不好意思。
  想着。
  老爷平日里已经够厚道,姑娘还总想着她们,能遇着这样的东家,实属自己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
  宝儿性子娇憨,跟着沈春行外出的次数要多一些,冬儿则比较沉稳。
  不争不抢。
  因而即便心中再高兴,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在斟茶后,将两边门细心关好,方才轻声禀报。
  “姑娘,西厢那边,已经好几日没出来过了。”
  沈春行闻言挑眉。
  国公府来的那些人,便是住在西厢。
  她进门时曾遇见葛巴,听闻陈管事已经带着人离开,独剩下一堆护院跟陈嬷嬷。
  “可有派人去询问一二?”
  冬儿答:“我亲自去过,翠儿拦着不让进,只说陈嬷嬷夜里受凉,感染到风寒,不宜见人。”
  宝儿在旁气呼呼附和:“她还发了好大的脾气,把咱院里几个婆子婶婶一顿训!怪被子太沉,怪窗户纸太薄……可怨天怨地,就是不肯让人去请大夫来。”
  这事儿听起来着实奇怪。
  若非近来县衙里积攒了太多待审的案子,不便去打扰老爷,沈姑娘又没回府,万万是不会等到现在才禀告。
  “你可注意过,那陈婆子,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肯露面?”沈春行蹙眉,缓缓端起茶盏。
  “回姑娘,应是从济昌药铺着火,老爷连夜审案那日。
  中途我给老爷上茶时,曾在后花园见过陈嬷嬷,当时她脸上的青紫已然消散,却板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喊了几个小厮,暗中将其看住。没想,从第二日起,再没见陈嬷嬷出过自个儿屋子。就连吃饭出恭,皆是由她身边的丫鬟翠儿端进去解决。”
  陈嬷嬷身患怪症的事儿,瞒不过府里人,这进进出出,又是蒸啥药膳,又是请常大夫回来扎针,下人们即便不知内情,也大都听闻过一二。
  冬儿更是得过沈家提点。
  因而在发现陈嬷嬷的异常后,立马就记挂到心上。
  在得了小厮的通报后,她一琢磨,便思出问题。
第186章 不见了
  陈管事与陈嬷嬷都来自于国公府,且陈嬷嬷还是府中老人,七皇子乳娘,不知教导过多少位府中小姐。
  即便二人之间曾生过间隙,也没有临别前不打招呼的道理。
  要知道,陈嬷嬷刚病发时,陈管事可是托人去外地寻了好些药材。
  也曾苦劝过陈嬷嬷回京城医治,然她当时被沈鸣秋绕进去,一心挂在常大夫这棵歪脖子树上,几次三番拒绝。
  后来,陈管事也就不再劝。
  如今国公府的人终于要回京了,却不欲带上陈嬷嬷,也忒奇怪。
  听罢冬儿的叙述,沈春行眼底闪过寒芒。
  冬儿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而冬儿想不到的,她也通通知晓。
  这件事何止是奇怪,只怕里面包藏着祸根……
  当下不再耽误,领着人往西厢苑而去。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都说我家嬷嬷病了,见不了客……沈家姑娘,你还是请回吧,万一嬷嬷把病传染给你,只得到时候还得被薛大人抓走治罪!”
  丫鬟翠儿死死拦在门口,一双杏眼瞪得通红,偏还要过过嘴瘾。
  “我家嬷嬷命苦啊,自打来了你们这鬼地方,身子就没好过,如今已然病得下不了床,你们还想怎样?
  就算是我求你们行行好,放我家嬷嬷一条生路吧!这样即便是回了京,跟国公爷那边也好有个交代!”
  一番话软硬兼施。
  沈春行呵呵笑了两声,故作惊诧:“你家嬷嬷都快病死了,你不去寻大夫,还有心思在这儿与我等打嘴仗,莫不是故意拖延,想要害陈嬷嬷性命?来人!给我将此刁奴拿下!待救出陈嬷嬷后,交给她亲自处置!”
  当即有俩魁梧的婆子抓住翠儿肩头,使她不能再动。
  “你胡说!我岂会暗害嬷嬷,明明是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与那铃医合谋,故意蒙骗嬷嬷……我家嬷嬷,我家嬷嬷,得的压根就不是重病!”
  沈春行略感诧异,没想到对方竟已反应过来,这可跟她预料的不太一样。
  手一伸,便推开了屋门。
  翠儿脸色顿时煞白如纸,浑身止不住颤抖,汗湿的背脊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沈春行进到屋子,转悠一圈,很快走出来,沉声问:“你方才不是言,陈嬷嬷如今病的下不来塌,为何没在屋里?”
  冬儿一惊,赶忙探头扫扫屋内,焦急道:“姑娘,前后门我都让人严加把守,确实没见着陈嬷嬷进出……”
  沈春行轻挥挥手打断。
  她自是相信冬儿的。
  前门乃是通往县衙,除却薛永安以外,闲人不得擅闯。后门平日里由葛巴看守,那老头,不简单。
  再加上冬儿派去的小厮,陈嬷嬷想要从正经路子出去,那是决然不能的。
  “我,我,我方才记错了,嬷嬷去出恭,还没回来……这可是在你们府上,你们把人弄丢了,还有脸来问我……”
  翠儿有心把按住她的婆子甩开,奈何心里实在发虚,抬了两次胳膊,都没抬起来,嘴唇哆嗦得说不清话。
  “哦,去出恭啊,行吧。”沈春行点点头,面上冷了几分,“让所有人都去府里找,我倒要看看,嬷嬷去哪出恭了。”
  她好整以暇地坐到院里的石凳上,斜睨眼翠儿。
  “若是找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直接将这刁奴送去老爷那儿吧。我把人看丢了,没有脸再问,只好请衙门的兄弟来问……想来以他们的手段,很快便能问出嬷嬷的下落。”
  闻言,翠儿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如她这种在京城福窝窝里待惯的丫鬟,即便吃得了后宅的苦,那也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何曾见识过衙门审犯人的手段?
  只想一想,便肝胆俱裂。
  “姑娘!求姑娘不要送我去衙门!陈嬷嬷的事儿,真不怪我!我绝没有暗害嬷嬷啊!”
  沈春行态度冷漠地点了点石桌,“那你倒是说说,陈嬷嬷如今身在何处?”
  “我,我也不知……”翠儿嘴里发苦,可瞥见她冰冷的眼神,心底便越发害怕,终究是抵抗不住,一磕到底,“回姑娘!嬷嬷前几日便失踪了!是,是陈管事!陈管事不让我往外宣扬!他说他会把嬷嬷找回来,让我在此拖延时日!”
  “拖延?”沈春行好笑,“你家嬷嬷丢不丢的,关府里什么事,何需拖延?依照你的脾气,应是恨不得大闹一场,把罪名全推给薛府才是吧。”
  翠儿畏惧地缩了缩肩膀,即便心里是那般想,却不敢道出,含糊道:
  “陈管事不让我胡来,说是,说是……怕伤了两家的和气。可他也不肯带我走,让我在此等着常大夫上门……他知嬷嬷与常大夫的约定,怕,怕嬷嬷失信于人……最后即便找回来,也落得有病没处医的下场,故让我在此拖延。”
  沈春行垂眸,盯着翠儿望了许久,方才一招手。
  “我且当你所言是真,便先不送往衙门。冬儿,你找几人将西厢这边看守住,若她敢有异动,当场拿下!”
  “死活不论!”
  冬儿沉着脸称喏。
  边关没有绕指柔,任谁敢来犯,那必然是刀剑相对。
  在这地界,无用的同情,堪比一把插入自己胸膛的匕首。
  陈嬷嬷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到底是有着几层身份,倘若她真的在薛府里出了事,只需陈管事回到京城胡乱一攀扯,定然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更何况,京城里,本就有着想要薛永安死的人。
  冬儿领了命带着婆子押走翠儿。
  宝儿则被沈春行支使去将锅炉收好。
  待得周围清净下来后,林波波一步,两步……亦步亦趋跟在沈春行屁股后面。
  “你干嘛?”
  “这地方有点诡异,我怕妹妹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
  她很想问,你是在地府待得时间不够长吗?
  哪还有比那里更诡异的地方!
  二人闷头在花园里溜达。
  不大会儿,杨一悄无声息翻过墙头落在她们跟前。
  “有人来踩过点子,痕迹留在西北角,那边连着隔壁的县学,遮蔽性极好。”
  “另外,府里有些疏于防范,我在屋顶走了几个来回,无一人发现。”
第187章 县学
  沈春行不觉意外。
  她先前甚少在府里过夜,薛永安又是个不需要护卫的,若真有歹人敢打他主意,只怕脖子还没手腕硬。
  再加上前面便是公堂,多少能震慑住一些宵小,即便真遇见什么事儿,只需吆喝两声,定然会有衙役赶来。
  因而府中一直少有护院。
  当初薛永安刚搬进来时,也只新添了几位丫鬟以及扫洒婆子,主要是为让沈春住的舒服,他自己倒不怎么讲究。
  “不是说县学毁于一场战乱了吗?怎得还开着门?”
  杨一自不能回答沈春行的疑问,他对于县城的了解,还没她多。
  恰巧冬儿安排好人手,款款走来,沈春行招她招手,沉吟声:“你去前面看看,今儿都有谁在值班,倘若遇见田捕头,便请他过来坐坐。”
  冬儿应声离开。
  有歹人擅闯县令府,并拐走一位京城来客,这事儿传出去,只大不小。
  林管事越想要隐瞒,她越要闹得人尽皆知。
  沈春行冷笑声,又喊来小厮去端茶,自个儿则往会客厅走。
  “我这恋爱脑啊,拉拉红线还行,连甄嬛传都没看过!索性就不进去了,你忙你的。”
  林波波摆摆手,拒绝再当人形摆件。
  沈春行没勉强,让宝儿领着她出去转转。
  “看见喜欢的就买下来,若是带的钱不够,便让店家来县衙取。”
  “……”
  田旺林从游廊那头走过来时,便见着林波波接过沈春行手里钱袋,主动挽起葛宝儿的胳膊,欢天喜地地扯着人离开。
  他心里蓦地一疼。
  那俩姑娘好的跟一家人似的……薛县令当真好福气。
  也就彻底断了念想。
  田旺林朝着沈春行拱手:“不知姑娘找我来有何事吩咐?”
  “没吩咐便不能喊田捕头过来吃茶?上回见面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春行笑盈盈地看座斟茶,待见着杨一隐入游廊尽头后,方才入了正题。
  “其实我找田捕头来,是想问问关于县学的事。”
  田旺林一愣。
  县学就在隔壁,那地方,年久失修,已经好几年未曾收过生员,如今只一位老人留守其中。
  这也没啥不可说的,他便把自己所知晓的,竹筒倒豆子,一通全说了。
  未了。
  田旺林含糊提醒:“咱县里,已经许多年未曾出过童生……姑娘你也瞧见了,就咱这个情况,寻常人家填饱肚子都难,条件稍好一点的,更是想着法子要迁移走。薛大人想要在教化一道上做出功绩,只怕比修城墙还难!”
  闻言。
  沈春行略感意外,好奇道:“怎么,我家老爷有意重开县学?”
  田旺林显得更犹豫了。
  神情既无奈,又纠结,还隐隐透着些许敬佩。
  “薛大人他,他说要办个公家学堂,从蒙学开始教,一直教到人孩子考取童生才算毕业。你说这,这不是胡闹吗?衙门哪来的闲钱吧……”
  便是在府城,也没有谁家学堂敢断言,一定能让学子考中童生。
  这不中童生不放人,岂不是白养活?赔本的买卖啊!
  田旺林今儿把话点破,乃是存着让沈姑娘劝劝薛大人的心思。
  谁想。
  沈春行竟对着他笑了笑,显得一点儿不稀奇。
  “怎么会是胡闹?教化一道,乃国之根本。”
  见田旺林一副不能苟同的表情,她换了个说法。
  “若田捕头已然成亲有子,是愿意让自家孩子去府城求那飘渺的机会,还是更愿意留在县城,上那不中童生不放人的学堂?”
  “那自然是……”府城两个字卡在嗓子眼,怎么也吐不出,田旺林表情更为古怪。
  他细细琢磨了下,试探着道:“大人的意思是,想要以此留下百姓?”
  沈春行不答,只淡淡道:“去年开始,朝廷大肆宣扬分田一事,引来不少流民来开垦。
  可北境到底是北境,土地贫瘠,饱受战火侵蚀……光把人吸引来,留不住,也是白瞎。”
  田旺林逐渐明白过来,眸子陡然一亮,可心底还有最后的疑惑。
  “那办啥公家学堂,不得要银子吗?这点我可没欺骗姑娘啊,咱衙门,那是真穷。若非是把薛大人调回来,去年年底,大伙儿就得齐齐饿死。”
  沈春行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银子这玩意儿,花得出去,便挣得回来。只要这座城活了,自会有大把的人,捧着银子求我等收下。”
  “……”
  这话听着属实有些大,田旺林不得不狐疑。
  可到底是件利于民的好事,连沈姑娘都没意见,他就更没立场发牢骚。
  很快把这篇儿带过,又说回县学的事。
  “姑娘怎得突然问起县学?”
  “田捕头,我也不瞒你,其实是府里遇着事了。”
  沈春行把林嬷嬷的失踪道出,又提出,在靠近隔壁的西北角发现过脚印。
  “那位林嬷嬷,乃是国公府派来给我家老爷送礼的,一直住在西厢苑。
  许是因水土不服吧,来了后便得了病,甚少出院子,这冷不丁失踪,居然没人发现。
  也怪咱主人家失察……我家老爷身为国公爷子侄辈,让嬷嬷在府里出了事,甚为内疚,又不好把此事摆到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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