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流放:边关基建全靠捡——南芙卿【完结】
时间:2023-08-17 23:10:11

  薛永安缓缓坐到小凳上,开始炸排骨。
  常大夫挑得好,全是一节节的肋排,被切成差不多大小的块状。
  腌制好的排骨裹上面糊,放入热油中炸上六七分钟,再换大火复炸几十秒便可以出锅。
  刚出锅的炸排骨,瞧着金灿灿,吃起来外酥里嫩,因着调过味儿,倒也不用再撒辣椒粉啥的。
  沈春行是闻着味儿过来的,她倒不是多馋肉,纯粹饿了。
  今儿一大早出发,中间又来回返了两趟,倒腾行礼,完事进到新宅里后,又忙不迭打扫卫生。
  晌午那顿,大伙儿都没咋吃好,且就等着晚上这顿。
  “恩!就是这个味儿!行啊小伙,手艺没生疏!”
  她从碗里捡了块排骨扔嘴里,嚼吧两下,冲着薛永安竖起大拇指。
  少年勾起唇角,腼腆一笑。
  沈春行还想再捡,被刁氏拍开手。
  “洗手没?你洗手没?都像你这样儿,咱也别开席了,直接围着炉子吃吧。”
  老太太一手拎着菜篮子,一手拿着皮蛋,也不知道刚哪来的第三只手打人。
  沈春行讪笑声,被院里几个孩子直愣愣盯着,她也不敢做反面教材,忙说:“那我进去帮忙!”
  恩,进到灶房里,掀开砂锅,捞起一块肘子吃上。
  “软糯弹牙,肥而不腻,好吃!”瞄见老太太面色不善地瞅自己,沈春行迅速开口,“咳咳,熟了,可以盛起来了。”
  “……”
  老王干瞪眼。
  他这等了半天,就指望吃上第一口,结果还没来得及拿筷子,肘子就被连锅端走,怀里反倒多出一篮子蔬菜。
  得,为着早点吃上饭,干活儿吧!
  王有才麻溜地抄了一个西红柿鸡蛋,一个韭菜鸡蛋,一个辣椒鸡蛋。
  这年头,就没谁不爱吃炒鸡蛋。
  再来一碟子青菜香菇,凉拌三丝,皮蛋豆腐。
  估摸着份量,应该是够吃了。
  “反正都是炸,别浪费油了,可以再炸点素的。”
  在林波波的提议下,又接连炸了豆皮、香菇、茄子、馒头……万物皆可炸嘛。
  最后端到桌上,馋得几个孩子直流口水。
  “这个好次,这个也好次……呜呜呜,窝不想回家!”
  苏软软眼里含着点泪花,一边啃着炸排骨,手里还不忘去拿炸馒头片。
  回到县城,她再怎么不情愿,也得被送还给褚师爷。
  刁氏被逗笑了,安慰苏软软:“你以后要是馋了,就来奶奶这儿打牙祭,左右都是在县城里,离得也不远……”
  “窝,窝,窝每天都馋!”苏软软嘴里喷起碎渣子。
  “咦,你娃儿怎恁脏!”沈宴冬就坐她在左边,护着碗往后跳开。
  小萝莉脸胀得通红,脑袋往桌上一砸,不肯起来了。
  大伙儿都哈哈笑。
  沈春行纳闷:“你跟谁学的口音?正常话还说不明白,这方言倒是学得快!”
  沈宴冬转头瞅王有才。
  嘿嘿笑。
  老头眯着小酒,啃了块肘子。
  也嘿嘿笑。
  “你俩搞得跟爷孙俩一样……”
  沈春话没说完,被刁氏拍了下后脑勺。
  “说啥胡话哩!”
  “……”
  得,她谁都惹不起,捡起个青椒扔薛永安碗里:“多吃点。”
  “……”
  薛永安听话地吃了。
  “你就欺负老实人吧……”
  沈春行又夹起片老姜,扔常大夫碗里:“懂了,那我改欺负不老实的。”
  常大夫顿时没话了。
  那边。
  阿九默默地擦干净桌子,拿了一串炸豆皮给苏软软,叮嘱:“食不言,这回慢慢吃。””
  沈春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转过身,趴在椅背上,冲林波波挤眼睛:“小阿九对软软这么好,她要是走了,你会不会想她呀?”
  林波波看看小萝莉,又看看阿九,冷笑声,淡定地吃菜。
  下一秒。
  就听沈宴冬喊起来:“屁啦!就是因为小哭包要走,他才对她好!这样以后就没人拖他后腿啦!每次跟村里孩子玩打仗,小哭包都是最先被打哭的!”
  “……”
  沈春行瞅着俩孩子身上粘连的姻缘线,眼角直抽抽。
  果然。
  她不懂爱情啊。
  “就你话多!吃饭吃饭!”
  最后,刁氏把一筷子鸡蛋塞沈宴冬嘴里,才结束了无聊的话题。
第203章 抓点紧
  今儿这顿饭,大伙儿吃的很满意,并且一致认为,炸货有搞头!
  即便肉食贵,难供应,那不还有素菜吗?卖个一文钱两串,应该没问题。
  当天夜里,薛永安没走,以姑爷身份住进了东厢房。
  这是他头一回在沈家单住一个屋,以前都是跟杨一住。
  后来是跟杨一阿九两人住。
  睡觉的地方突然变宽敞了,还有点不习惯,几乎瞪着眼到天明。
  约莫见到晨光透进窗户纸,薛永安,起身,理了理未曾换下的衣裳,迈步走出屋子。
  这会儿大家都还睡着,昨儿忙活的太累,吃的又太迟,公鸡留在村里,没有打鸣声提醒,谁也不愿离开梦乡。
  他默默去后院打井水,填进灶房外的水缸里。
  等再要返身去打水时,院里已多出一人。
  “我来吧。”
  杨一伸出手,薛永安也不推辞,把水桶递给他。
  这人武功不比自己差,院里稍有点动静都瞒不过他。
  也正是有老杨在,薛永安才能安心留在县城,不然,哪怕苏苏说破天,他也不会去当那劳什子县令。
  转过头去烧热水。
  烧完热水又去煮粥,把昨天剩的几个馒头,切一切,裹上蛋液煎了。
  直到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薛永安才停手。
  “起的这么早,莫不是认床?还是说,枕边无人,不习惯?”
  小姑娘站在灶房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笑容促狭。
  “恩,枕边缺你。”
  少年眸中满是宠溺,把牙刷递给她,又积极地拿起铜盆打洗脸水。
  半宿难安,便在顷刻间化为踏实。
  心里猛地生出一个念头。
  两世为人,许就是为了在奈何桥边遇见她吧。
  “你别这样,搞得好像我已经嫁人……”
  沈春行有点不习惯,含着牙刷嘟囔。
  “他这可不像是娶媳妇,明明是倒插门……”
  王有才揉着眼睛走出来,后头跟着老宋。
  俩人没分房。
  反正当鬼也不怕睡眠不足,且能抵足长谈。
  时间不够用啊。
  距离老王返回地府,也就剩不足三个月。
  “这换了新宅子,炕还烧不烧?烧的话要抓点紧,冬天离着可就不远了。
  还有养猪厂,鸡厂,鸭厂……也不是随便去几个人就能弄起来,还是要科学饲养啊,回头我把这方面知识都写下来,你找几个识字的去打理。
  恩,最好再找几个年轻点的小伙,跟我学学烧陶,总不能我一走,这门营生就不要了吧?”
  饭桌上,王有才絮絮叨叨地交代。
  老宋附和:“要不咱俩干脆还是回村里折腾去吧?万一后面来的人没这方面专家,琉璃折腾一半没下文,得多闹心啊。”
  沈春行一愣,算算日子,默然半晌,犹豫着开口:“要不我找老何开开后门,让你再多留些时日?”
  老王摆摆手:“别!那我在这儿多留……老家的人就得晚一点出来,还是别让上面难做。”
  因着大伙儿都在,几人没敢说得太明白。
  “老王要走啊?”刁氏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不由纳闷看向薛永安,“小薛啊,你从哪请的人,管的这么严,咋还不给多住段日子啊?”
  当初地府来人时,皆以薛永安名义,称是请来教村民致富。
  如今确实办到。
  毕竟相处了大半年,老太太已经习惯了这一大家子,猛然想起,他们原是要离开的,多少有些不舍。
  薛永安看了眼沈春行,斟酌着答:“从京城里请的,王老爷子身居要职,除了咱们这儿,还得去别处造福乡里。”
  刁氏傻眼了:“身居要职?咋,老王还是个当官儿的啊?”
  她诧异地转过头问林波波:“你也身居要职啊?”
  林波波淡定地用勺子划拉粥,“我是妹妹从大马路上捡回来的,她没跟您交代吗?”
  “……”
  刁氏仔细回想了下。
  还真是!
  习惯了孙女往家里带人,后来就没咋询问。
  一听说是“捡”来的,刁氏就没了多问的兴趣。
  反正孙女就那臭毛病呗。
  老太太吧嗒了两口粥,遗憾地叹气:“既然是有正事,那我就不多留了,要是什么时候得空,记得再来家里坐坐。”
  王有才笑眯眯地答应:“好说好说……”
  其实大伙儿都知道,此一别,今生再难相见。
  连刁氏都是这么认为的。
  哪个正常人,没事儿会从京城跑来北境?
  她寻思着,估摸是沾了小薛的光,有人要给他挣功绩哩,如今铺好路,自然是要离开,没个什么要紧事,应是不会再来了。
  沈家的饭桌上向来是欢快的,唯独今天例外,气氛显得有些低迷。
  牛春华全程板着脸,吃了一碗粥,丢下碗就走。
  她是为着老王才抢来这个机会,如今心里的话还未有机会道出,那冤家便又要逃走,难免感到委屈。
  心说,自个儿就那么讨人厌吗?
  老宋冲老王挤眉弄眼,老王连连摇头叹气。
  沈春行懒得看他们打哑迷,招呼一声,随着薛永安去县衙。
  陈嬷嬷既然醒了,自是要去瞧瞧的。
  “不用我跟着吗?”常大夫在后面喊。
  “您老还是抓紧时间去学堂上课吧,都放多少天羊了,别再把我家知夏给耽误了!”
  沈春行摆摆手,牵起苏软软上马车。
  小萝莉依依不舍地跟刁氏挥手,大喊:“奶!我的亲奶!软软我啊,一得空就回来看你!”
  “……”
  沈春行无语地拍了下她的小屁屁。
  “你有不得空的时候吗?”
  ——
  来到县衙,没见着褚师爷。
  “回大人,东街生了桩案子,褚师爷带人去看现场。”
  薛永安蹙眉,问:“很严重?”
  值班衙役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二人,含糊着答:“据说挺严重,那场面,沈姑娘最好别见着。”
  “哇!那软软也不能看,今天先不找表哥啦!软软害怕,要回去找亲奶……”
  沈春行一把捞住要逃跑的苏软软,扔给闻讯赶来的冬儿。
  “你去忙你的吧,这地方,我熟。”
  薛永安自然无不放心的,向葛巴交代句:“以后沈姑娘就是薛府的女主子,你们要拿她当主母看待。”
  葛巴张大了嘴。
第204章 试探
  虽然之前已经有过猜想,可真亲耳听见,多少还是有些惊讶。
  好在他们脚下踩着的这边土地名为“北境”。
  生长于边关的儿女,向来不拘小节,即便是大户人家的规矩,放到这儿,便没什么出格可言。
  葛巴眉开眼笑地作揖行礼,高声喊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祝老爷夫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早生……”
  “停停!”沈春行实在听不下去了,挥手打断,“我与他可还没成亲呢!这时候要冒出来个贵子,非把我奶吓出好歹!”
  葛巴呼吸一滞,脸上的殷勤转为讪笑。
  旁边的衙役赶忙转过身子,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心里却犯起嘀咕。
  以前便听闻沈家姑娘不同寻常,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这南方来的小娘子,怎得说起话来,比北境女子还要生猛?
  可再偷望眼薛永安。
  少年面色不改,唇边好似挂着抹淡淡笑意,朝着小姑娘耐心叮嘱几句,便招呼一声,要去东街观摩现场。
  衙役顿时什么心思都没了。
  他们这位大人呀,瞧着面嫩,实则手段铁腕,凡是参与过剿匪行动的,没一个不对大人心服口服,就差双膝跪服……
  沈姑娘不在时,从未见过薛大人如此“和蔼可亲”。
  甚至于刚刚,衙役亲眼所见,大人冲着葛老头施予赞许眼神!
  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诚不欺我啊!
  ——
  那厢,几人回到后宅。
  苏软软被冬儿牵着,嘴巴翘得老高:“表哥不要软软啦,软软是没人要的孩子!姐姐你把我送给沈奶奶吧!”
  熊孩子还没死心哩!
  沈春行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问:“你表哥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吗?人家千里迢迢来接你,结果你倒好,往我那儿一躲,连面都不露,你难道就不想早点回去见爹娘?”
  “姐姐怎知是千里迢迢?”苏软软眼睛滴溜溜乱转,露出几分初遇时的狡黠。
  自打她入住狭村,被小老四欺负,被村里孩子嫌弃,只有阿九像个任劳任怨的老妈子,成天跟在她屁股后面收拾残局。
  沈春行都快忘了,这小萝莉,蔫坏儿。
  “瞎猜的呗,你要说你家就在附近,明儿我就让县衙派人给你送回去。”沈春行似笑非笑。
  “姐姐真聪明,猜的一点儿没错,我家,可远,可远,可远啦!”
  苏软软夸张地抡起胳膊比划,眼见沈春行不为所动,她转了下眼珠子,呛起鼻音哭诉。
  “人家想爹娘,爹娘也不想我呀,软软命苦,没有姐姐那般和睦温馨的家庭。”
  “褚子亦跟我家的关系远得十万八千里!他这人,蔫坏儿!我不想跟他走!”
  苏软软捂着脸,嘤嘤嘤了一阵儿,未曾得到回应,微微张开手缝偷看。
  哪想。
  沈春行跟冬儿已经走出老远。
  一个欢喜地喋喋不休:“老爷准备什么时候迎娶姑娘?府里得早做准备啊……姑娘你说,到时咱是买红色被单好,还是买碎花的?听闻京城如今时兴碎花……定亲?定亲也不妨碍呀!姑娘如今是府里的女主子,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得您来操办……”
  一个头疼扶额,磨起后槽牙:“他娶我,还得我替他打点好?我咋那么上赶着呀!这婚啊,谁爱结谁结!反正我不稀搭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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