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我开始解开盘起来的头发,有的地方被水沾湿了,不过倒是不碍事。
“别啊。”他在那哼哼唧唧的,“你今天真不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我反问他。
老家伙嘻嘻笑了,“我一直不都这样么。唉,你在千寻那好好玩吧,只是可怜我,独守空……”
我打断他的话,“嫌寂寞你就找扒窗台的青磁鼠睡去吧,我吃饭去了。”
说完之后我就没再理他,他应该也是看出来我消气了,不想招人烦,就没有再给我打过来。我和千寻一起吃了饭,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味道和老家伙那差不多,应该都是一个厨师做的,就是清淡了点肉少了点,但甜食还挺多的。
吃完饭我们又聊了点其他的话题,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千寻居然也上过学,而且不像我是中途心血来潮才去的,她竟然是从小上到大的,我还为她是个从小到大没出过门的魔法师呢,其实不能怪我脑洞大,主要她这人设也太像了。
“在我上高中二年级的时候出了一些事,当时我也蛮惨的,后来被师傅好心收留了。”她微微皱眉。
我拍拍她的手,安慰了她一下,然后又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事,“那你今年多大?”
“21岁。”森羽千寻说。
她21岁了?我还以为她不到二十岁呢,毕竟她的脸看上去仍旧像个上高中的小姑娘。
“那我俩同龄。”我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我也21岁。”。
“白蘭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也挺高兴,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当时我也问过老太婆,她说她早忘了,能记住我哪年生的就不错了。
我并不是出生在老家的海岛上,据我姐说我是老太婆出海在外面浪的时候生的,后来我姐就把见我第一面的那天当成了我的生日,其实对我来说哪天生的也无所谓,反正我从来也不会去庆祝的。
后来我们结束了这个话题,又聊了一些上学时候的事,我那时上学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很多乐趣也没体会到,听森羽千寻说着这些还真有些羡慕。
到最后的时候我们又聊回了前一阵发生的事,从森羽千寻的口中我得知那天我的确是被执念控制,最后是老家伙找白神山的人帮我把这件事解决了,具体怎么解决的,森羽千寻也并不了解,她说这事她师哥也不肯和她说,我估计我要是问,也肯定问不出个结果。
老家伙那人就这样,如果他不想说,你怎么问都没用。
据森羽千寻的回忆,刚开始的时候白神山是不肯帮我的,老家伙就和他们说我在黑暗大陆救他的时候,小孩都没有了之类的,总之就是把我说的要多惨有多惨,后来白神山那边才答应帮忙。
我有点不理解,“白神山不是直属你师哥的管理吗?为什么他们总是一副不服从管理的样子?”我脑海里回想起了青磁鼠在线怼老家伙的精彩瞬间,青磁鼠以后干脆改名叫怼怼鼠得了。
“也不是,他们对师哥是绝对衷心的。”森羽千寻想了想,“但是对他之外的人,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接受。”她担心我误会,连忙说,“对我也一样的,你别误会。”
“啊,没事。”我摆摆手,顺便转移了话题,不过心里却犯起了合计,如果按照森羽千寻的说法,白神山是绝对忠于老家伙,那么在他有危险的时候,白神山们为什么会放弃去救他?还有既然他们除了老家伙不相信别人的话,那个时候他们又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去黑暗大陆救老家伙?就不怕我救不回来或者再那反水把老家伙杀了?
很多事情经不起细想,如果仔细去思考,就会发现很多东西都不合理。比如说既然在他屋里帮我除掉执念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反而要避开这种话题呢?甚至要把屋子还原成之前的样子?
他怕我发现吗?我觉得肯定不是,要不然老家伙绝对会嘱咐森羽千寻不要跟我提,他的心思远比外表看上去的样子要缜密的多,所以他也不可能是忘了。
反正都是没结果,我也懒得再去想,安慰自己顺其自然好了,千寻睡得比较早,我和她聊到八点钟,她就要回去准备休息。我也回到她给我准备的卧室,简单洗漱了一下,又在网上挑了几件衣服,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按照平常我是睡不了这么早的,可能是因为今天泡了温泉放松的过了头,我竟然连打了几个哈欠感觉发困,顺势盖上被子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熟,我估计是因为她这里的床很软很好睡,此时已经十一月了,他们这个城市白天很热,晚上还是有一点冷意的,我盖上被子,仿佛是埋在了云朵里面,我就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周围又暖呼呼的,一晚上什么梦也没有做。
转天我醒的非常早,按照我的性格,平常都是中午才醒,结果今天竟然看到了朝阳,海上日出,阳光绚烂,如梦似幻。
我醒了之后又去跑了一次温泉,随后森羽千寻过来帮我拆开了绷带,我有点期待的看着绷带一层一层的拆下来,露出我原来的胳膊,颜色仍旧是雪白,没黑也没有留疤,一个兴奋差点没抱住她亲了一口,正要下嘴的时候我停住了,下意识的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别再给小姑娘吓到,但为了避免尴尬我还是抱着她拍了两下,放开手的时候明显看到她的脸都有点红了。
我轻咳了两声缓解现场的尴尬,连忙打着哈哈说什么时候吃早饭?森羽千寻也反应过来,直接把我带到了餐厅。
吃完饭森羽千寻就去忙她的日常,我作为一个闲散人员根本没什么事做,正好她这里有一个书房,就和她打了声招呼,直接奔向了那。
女仆引着我去了森羽千寻说的书房,到那我就感慨这哪是书房分明就是图书馆,里面古老又安静,一共有三层,有很多镶嵌着彩色玻璃的窗户,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空气中无数的尘埃星光一样飘散,我在一排一排的书架中穿梭,眼睛盯着书脊,我打算找一些有关死者复活的传说或者法术。
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去试试看的。
为了找这种书我花了很长的时间,这里的书相当多,颜色大多都是深色,还有些我不认识的语言,我在第一层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顺着旋转楼梯上了第二层。
我向来不爱看书,光看个书名就让我眼花头疼,最后我还是强忍着冲出门的冲.动,在第二层和第三层一共找到了几本书。
我找书只是看书名,毕竟我不可能找一本翻一本,我把书通通拿到第三层,这里有一个非常大的天窗,天窗下面就是一个木质的书桌,我坐在椅子上,开始一本一本的翻找,第一本写着《死者复生》,打开一看又完全没有关系,居然是个青春伤痛的故事。第二本叫《活着》,我看了一下,嗯,家庭伦理狗血剧。额,我感觉自己的额头都要冒出了黑线,难不成她家这图书馆看起来逼格很高,其实全是小说?
后来我又继续往下一本翻,终于不是个小说了,好像是个跟物理有关的东西,我讨厌数学也讨厌物理,翻了两页就放弃了。
我陆陆续续的把桌上的书都翻了一遍,有两本还真的有点关联,一本是一个传说中的故事,某个君王为了救香消玉殒的宠妃,数次招魂的故事,还有一个是一本科学的书,里面写了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除了这些之外,还剩最后一本没有打开。我的视线看向书桌,那是一本黑色的绒面书,有金色的纹理装饰,书名并不是通用语,但是我还算能看懂,翻译过来大概是《那些真实存在的诡异事实》之类的,按照之前的经验,我觉得这本很大可能也是个狗血悬疑故事。
算了,不是就重新找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我在心中想到。我握着书脊用大拇指随意拨开书页,就见一张纸从里面飘了出来,直接落到了地上。
白纸?我心里疑惑,弯腰把纸捡了起来,既然有纸就说明这本书有人看过吧,我拿着这张纸,发现背面隐约透出来些不一样的颜色。
有字?
人对这种隐私的事多少都是有点八卦之心的,我也好奇之前的人到底在这张纸上写了什么,于是有点期待的翻了过去。可是就在看到白纸正面的一刹那,我觉得自己的冷汗就下来了。
我发现这张纸上印了很多女人的照片和名字,但是让我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
我在这张纸上,看到了我。
第60章
=
我拿着那张纸, 因为太过惊讶,半天没缓过神来。
这是什么?
缓过神后我开始仔细去看那张纸上的内容,第一反应是——这东西该不会是老家伙那王八蛋的女友名单吧?
难不成他怕我发现就偷偷藏在这里了?
不对不对。我让自己冷静了一下。我最近好像太沉溺于感情这种东西里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撒逼的想法。
这肯定和老家伙的女友什么的没关系, 且不说他审美的口味太杂了吧, 主要是这里面有一个人绝对不会是他女朋友。
那就是我老妈。
白觉老太婆怎么也会在里面?我发现在这张纸上, 我和她的位置是相邻的,都是处在正中偏下一点的位置,如果这真是他的女友顺序,那我现在应该是在最后一个。
我咂咂嘴,脑袋里仿佛有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儿在那转圈——
黑色小人:不是最后一个还不简单, 说明他以后还会有新欢。
白色小人:他不是说希望你能成为他的妻子嘛, 怎么可能再会物色别人, 况且都跟他们家里人公开了, 连戒指都给你了。
黑色小人: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从始至终都没安好心, 谁知道那男人打的什么主意。
白色小人: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肯定是真心对你的, 而且要真是女朋友名单的话, 白觉怎么会在里面。
黑色小人:他之前不是说他放弃白觉找的白蘭吗?就不可能是追求白觉没结果才找的白蘭这个备胎?
想到这我止住了这个想法, 挥挥手把那两个不存在的小人打散,这一次我决定站在老家伙这边, 原因倒是很简单——后面的女孩长的都比我丑。
我不相信这家伙的审美能退步成这样, 当然如果他敢把我当备胎, 到时候我肯定锤死这王八蛋。
还有一点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我,还有另外两三个女孩的名字那, 都被打了一个×。
这是什么意思?被放弃了吗?还是说这是什么评选,我没被选上?是因为我实力不够还是长的太丑?
我脑袋里陆续冒出了一个个问号,也不知道是哪个撒逼定的标准。
我盯着其他被标记的女孩信息,把能想到的信息都和自己的进行了对比,首先,名字不一样,这都不用说了。其次,长相也不是一个类型的,头发和瞳孔的颜色也不相同。上面没写年我也不清楚,那我们的共同点到底是什么呢?
我完全没有头绪,这种事简直比找相同的智力题还要难。我把纸揉成了一团,准备找个地方扔掉,这时脑袋里突然闪过糜稽说过的一句话来,「有问题,找kk」
对啊,我都忘了kk了!
kk不是人,是糜稽对通用的搜索引擎kookle的爱称,而且他们那帮阿宅甚至已经把kookle美少女拟人化了。
所谓爱到深处自然萌,万物皆可拟人化。
对这事我也不抱太大希望,毕竟kk也搜不出来普通人,实在不行就把她们几个人的名字记下来,到时候找糜稽给我搜一下,我心里打定了主意,但还是试着在搜索栏里打上了女孩的名字。
第一个翻了好几页也没线索,第二个也是,等到第三个,我居然有了点收获。
那个女孩叫露露.琪雅,是个十八线的小明星,但是在去年的时候,惨死在自己家中,凶手没有头绪,到最后好像不了了之了。女孩本身长的好看身材又辣,似乎是走的美艳路线,所以这事被别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的描写成了一个露骨的桃色交易新闻。
不过因为她的名气不大,这事也就没多少人知道。
我看着那女孩花一样年轻的脸,绞尽脑汁的也想不出来和她的共同点。我讨厌动脑子,所以找的男朋友好像脑子都还不错,我初恋是个学霸,之前有什么事都可以问他,后来和侠客在一起的时候一些动脑子的事直接就会问侠客,老家伙的脑子貌似也还行,可这事兴许跟他有关,我又不能去问他。
烦死了。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我瘫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下一下的抛着手中的那团纸,为什么都是这种烦死人的事呢,就不能痛痛快快打一场么?
要死。
要死要……哎,等等?
我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仿佛晴天霹雳,别的女孩我不清楚,但是我和这个叫露露.琪雅的女孩,好像还真有一个共同点!
我们都死了!
我想起自己在地下竞技场时发生的那一幕,「我」在地下竞技场,在各种直播和录播的见证下,的确是被西索杀死了的。
我当时想假扮白觉引西索,所以是用着白觉的脸,那个诡异的未来的我,用的才是我自己的脸,所以在外人看来,白觉活着,但是白蘭已经死了。
想到这我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被划掉的是死人,留下的,可能都是还活着的人。但是他们要这帮人干什么呢?我又仔细看了一遍那张纸,纸被我团的皱巴巴的,我一行一行的去看,看着那些照片中的脸,确信自己的确是没有印象。
除了白觉,我确定自己一个也不认识。
我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随后把这张纸扯碎,冲进了马桶里。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张纸是明确的带着某种暗示的。
如果这纸不是老家伙的,那它很可能是被某一个人故意放在这里,目的很简单,那个神秘人希望我看到它。
然后呢?
那个人会不会要借这张纸向我传递一个信息呢?
「他」要向我传递什么?
我死了?绝对不是。
我抬头望着天窗外的天空,思绪如流云一样飘散,我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答案,「他」会不会想说,我和老太婆,是某个计划中的一环?
什么计划呢?
这我就实在想不出来了。
我放弃了去纠结这件事,如果说这是个计划,那么看样子我已经被排除在外了,也就是说在做这个计划的人将不会找上我,真正值得提起警惕的,是没有被排除在外的人,里面有老太婆一个,我觉得有必要去她那看看,我的伤基本也养好了,正好在老家伙这也呆的怪闷的,有必要出去走走。
就是我的念在前一段时间损失的有点太多,因为和老太婆的约定,以及我在幻境中的阴影,我不能吃人补充,目前也只好菟丝草一样依靠着老家伙。可是他的身体看上去也没恢复好,我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求他什么,实在不行今天晚上我就回他那睡?挨着他的话多少也能补充一点念的。
就是有点打脸啊,我昨天还硬气的说在千寻这不回去呢,今天也没理由就这么屁颠屁颠的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