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了多少?”蓝猫问我。
我比了两个手指,意思是就喝两杯,哦不对,其实应该是三杯,我最开始点了一杯幽蝶绮梦,后来被那女人弄脏了小哥递给我一杯新的,然后我和那女人定下对决之后又喝了一杯日出,其实最后一杯不是我点的,调酒小哥说他调错了,我顺势就要来喝了。
“那你就这样,像条死鱼似的。”他凑过来,坐在我旁边看着我,语气里满是嘲讽。
床很大,我倒是不介意多坐一个人,“我看到老情人了,心堵得慌。”我作势用手捂胸口,一脸心痛的表情,日出的酒劲开始上来,我觉得自己有点发飘。
蓝猫显然不信,问我是不是真看到西索了。
我没说话,就觉得头有点发晕,可自己的心情却是莫名其妙的开心,我仍旧捂着胸口,想嘻嘻笑却又怕把面膜笑掉。我看不到蓝猫的表情,估计我要真笑了这小屁孩还不得像看神经病似的看我。
十分钟之后,我坐起来摘掉面膜,把它敷在脖子上。
眯着眼睛指了指牛奶,蓝猫很识趣的递了过来,冰牛奶下肚,让我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不少,“西索不知道上哪浪去了,不过我遇到了刚和他浪完的疯女人,身上的腥味混着香水闻的我都难受。”
*
我和那女人的对决定在第二天。
和天空竞技场不同的是,地下竞技场的对决都是从晚上开始的,下午五点第一场,一般一天开三场,每场中间间隔一小时,平均一场对决会持续两小时左右,也有对决时间长的,有的甚至会拖到午夜才能结束。当天我的对决票卖的最好,因此被定在晚上八点那场,俗称黄金档。
由于昨天晚上睡的晚,白天的我自然是在补觉,也不知道睡到了几点,我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开了门。和我对决的那女人实力让人琢磨不定,我自然得提防她偷袭,可我也不想因此浪费过多的精力,就张了3米的圆。
感受到刚才开门的人是我熟悉的气息,于是我放下戒备,翻个身就想继续睡。
通常念力高手走路都是毫无声音的,我不清楚蓝猫什么时候开的念,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经受过专业的训练,但不得否认的是他在隐藏气息这方面做的相当出色,如果不开圆的话,我很难会注意到他。
“起床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进来之后就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叫我,即使昨晚和我一起熬了夜,他今天也仍旧是清亮的少年音,我有严重的起床气,蓝猫自然不敢过来碰我,于是小屁孩挑了个最安全的地方开始喊我。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我睡的也差不多了,可还是不太想起来,猫在被子里继续装蝉蛹,我这人有个优点就是不挑床,只要我想睡,到哪都能睡着。
“我买了寿司花盒。”他说。
寿司?我心中一动,自古美女难逃美食诱惑。不过那我也不想起来。
我眯着眼睛哼哼唧唧几声,蓝猫和我接触过两次,知道我有这臭毛病,他有点无奈,就听塑料袋被他弄的哗哗响,“多加酱油少加芥末对吧。”
我把手伸出被子比了个ok手势。
一分钟之后一双夹着寿司的竹筷子就递过来了。
鱼应该是刚捞上来不久,这地方离最近的海也有些距离,为了保证鲜度,鲜鱼镇着冰块被飞艇用最快的速度运了过来,冰凉的感觉加上新鲜鱼肉特有的甘甜,口感相当不错,我一口一个吃的很欢。
吃了几块之后,可能是确定我已经彻底醒了,蓝猫放下筷子就过来拍我的被子,“起来吃起来吃,都下午一点了还像个懒猫一样躺着,作为长辈你丢不丢人。”
一点了?我有点惊讶自己竟然这么能睡。
一会还得为比赛做准备,的确是不能再拖延了,“赔率到多少了?”我捋了捋炸毛的头发睡眼惺忪的问他。
“十倍。”
竞技场的赔率炒的越高,到时候比赛赢了赚的提成就越多。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也不失一个赚钱的好方法,猎人证是能卖钱,可这个东西考起来太费时间了,肯定不如押胜负来的快。
用白覚的身体仍旧让我有些不习惯,主要是感觉哪哪都短了一块,我本想在床上赖一会,可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考虑到晚上还有这么多人来看我,我肯定得打扮的美美的。
“你押了多少?”我问他。
蓝猫正忙着吃冰淇淋,头都没抬,“一亿戒尼。”和奇犽一样,这孩子也非常喜欢吃甜食,可有的人就是这么气人,蓝猫就算天天吃一堆垃圾食品,始终都是这样细胳膊细腿的喂不胖,搞的像我虐待他一样,如果糜稽有他这一半体质就好了。
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如果自己赢了能挣多少钱,顺便问他有没有看到西索。听我提到这事蓝猫放下勺子小声的应了一声,我心道这孩子怎么还害羞了,我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变态的爱好,难不成西索真骚扰他了?
“西索那变.态给你塞房卡了?!”
蓝猫瞪着眼睛没明白我的意思,说完这话我也有点后悔,蓝猫还是小屁孩,我怎么能在小孩子面前问这话。可又一想不行,未成年人也需要明白明白现实的残酷了,男孩子同样不安全,该说得说,谁也不能总活在童话中啊。
我从被窝里钻出来,准备自力更生去拿寿司,顺便想简单跟他描述一下残酷的现实,话还没说正好对上蓝猫的视线,看到我的一刹那,小屁孩滕的一下脸红了。“卧槽。”他别开脸,红晕蔓延上耳尖,“你把衣服拉好。”
我伸手朝他撇过去一个枕头,“小小年纪别说脏话。”低头一看,我身上穿是我自己之前的睡衣,白覚比我矮不少,我现在以她的体型,穿上的确有些大,而且白覚老太婆胸前料很足,这么一看,当真是波.涛汹涌春光无限好。
“难道西索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我拉好衣服,起身下床,蓝猫头都没敢抬,只是点点头,随即慢慢伸出手。
他白的近透明的手掌上AR再现出一段那女人的视频,多亏只能看视频听不到声音,否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俩在看什么污污的视频。这里的情节自然是一段不可描述的内容,男主角我也挺熟——西索。
这就是蓝猫的能力,特牛B,他管这叫「白骨生花」。
我又紧了紧衣服,上去勾住蓝猫的脖子,顺便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怎么小朋友,不好意思啦?”
“去去去。”他推开我企图逃脱我的魔掌。
“要不要姐姐来教教你呀~”我眯着眼睛笑的更欢了。
蓝猫当然知道我在开玩笑,可神情突然有些落寞,“听说你小时候明明是个自闭,现在怎么长成这样。”
“放飞自我。”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估计是老太婆多嘴跟他说的。实话说我不太喜欢想起小时候的事,而且我脑子不太好,对于过去的记忆很多地方都相当模糊,我收回手走向浴室,准备泡个澡让自己清醒清醒。
放了水之后我随手扔进一个泡泡球,泡泡球一遇水马上化开,冒出带金粉的蓝色,整个浴缸仿佛就是片波光粼粼的海,我躺在里面,闻着香味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并不算是一个恋旧的人。
但蓝猫刚才和我说的话,多多少少还是让我有些敏感,我原本不是现在这样的性格,那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并走到现在这种地步的?实话说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人受过一段伤,本能的就会选择将它遗忘,我大概是伤的太多,早已经将过去全部遗忘了。
我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现在。
我不在乎未来,可是像这样记不起来过去的一些事,还是让我觉得有些失落,而且让我感到更为恐慌的是,我好像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侠客相遇的?
我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水很温暖可这时我偏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的记忆呢?我还是「我」吗?作为「白蘭」的我还是现在顶着「白覚」这张脸的人么?
我捧起浴缸中的水洗了一把脸,水波散尽,倒影中一个惨白着脸的女人空洞的看着水面。
这是我么?也许是也许不是。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在心中提醒自己,如果我的记忆继续这样缺失,那过一阵我会不会连侠客都记不住了?如果我记不住他,那谁还能救他?
等等,侠客现在到底还有没有再等我救他?他会不会……
我越想越害怕,到最后再也坐不住了,「呼啦」一声从浴缸中站起来,披上浴巾就跑去找我的包。我起的太急,身上水都没擦,滴滴答答的淌了一路。
这个反应把外面玩游戏的蓝猫吓了一跳,他睁大眼睛有一秒钟的愣神,疑惑不解的看着我道,“白蘭,你梦游了?”
我没有理他。翻出我的包,从里面的小包中抽出一张明信片——「寄给死者的明信片」,我必须要确定侠客是不是还在等我,我要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
我用念写给侠客道:小混蛋你在不在?字写的很丑,因为写字的时候我的手抖得厉害。
一秒钟,一分钟,十分钟……我并没有得到回音。
我不肯放弃,眼睛紧盯着明信片仿佛进入到僧人「入定」的状态,任凭脸上头发上身上的水就这么滴下。
蓝猫默默的走了过来,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有些看不过去,默默帮我擦了擦头发,半晌实在忍不住了提醒我,“比赛时间快到了。”
我不想关心,侠客不在了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毫无意义,但余光也隐约瞥见外面的天空已经呈现出了一片粉红,我收回目光盯着那张卡片,可惜明信片仍旧没得到任何回信。
我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歪歪扭扭的又写了两个字:侠客。
又过了十分钟,白色卡片纸上终于慢慢显出一行黑色的字:怎么了白蘭?
他还活着!他还记得我!
刹那间我再也控制不住,捂着嘴在那哭,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它终于把我的泪腺还给我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忘了你。我嘴里不停的念叨,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
*
直到现在站在赛场上,我的精神仍旧是恍惚的。我脑海中只反复回想着和侠客的对话。
刚才他说让我忘了他。
忘,怎么能忘得掉?我打着哈哈转移话题问他怎么回的那么慢。侠客说他刚才睡着了。
人死了,存在的就是灵魂。但谁都知道,灵魂是不需要睡觉的,侠客感觉到困,这本就是不正常的状态。
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睡着了,醒来之后看到面前有一张明信片,他知道是我找他。侠客一直在强调让我忘了他,他说自从和我第一次对话之后,他就开始会睡觉,虽然说他在那感觉不出时间的流逝,但侠客知道,他睡觉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睡觉时间也越来越长。
“我想,灵魂应该是靠着人的执念存在的,执念越强,灵魂存在的可能就越大。你不想忘我,可人抵不过时间,白蘭。时间流逝,你对我的记忆肯定会越淡,我睡得就会越多。我本活在你的执念里,你把我忘了,我就会彻底沉睡,转生渡冥河。”
渡冥河,意味着和之前的自己彻底了断,至此以后,皆为过往。
想起这三个字,我的心中一阵酸楚,竟觉得想哭。可现在我在这赛场上站着呢,我当然不能哭。
我捂住眼睛,觉得现在的灯光和目光太过刺眼。渡冥河,渡冥河,渡冥河……脑海中翻来覆去只有这三个字。
渡冥河。
……
渡冥河,渡tm个腿儿!
我突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辈子的事还没弄明白呢,想什么下辈子!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他消失,我绝对不会让侠客「死」。
我咬着牙紧握拳头,指甲欠进肉里也感觉不出疼,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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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赶在侠客彻底沉睡之前把他救回来。
地下竞技场的女选手并不算多,而好看的就更少,我和西索相好的对决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
蓝猫说门票头一天晚上早就卖空了,放眼望去整个地下竞技场座无虚席,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我俩,等着看我们的热闹。白覚在地下竞技场上很少有败绩,这次比赛押我赢的人自然很多,我也在自己身上押了钱,所以不管怎么说这场比赛我都会好好打。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后,我们就动手了。
我本身是具现化系,白覚是特质系,她的能力我自然学不来,况且她还不止有一个能力。
我认识的人中有两大念力bug,一个是白覚的「无限阵置」,另一个就是库洛洛的「盗贼的极意」:库洛洛的能力都是偷的,白覚的能力都是复制的,她看谁的好直接就复制过来,而且由于她的念力深厚,复制过来的技能反而会比原主级别都高,总之就是相当牛B。
我打架不爱动脑子,我个人是偏好抡起来一顿打,怎么痛快怎么来的打法。平常用的是一把妖刀叫「琥珀川」,我在地下竞技场也算是有点名气,很多人都知道我作为白蘭时的念力,以现在这种情况我自然不能像往常一样掏刀出来打,能选择的也就是另一个能力——「山河社稷扇」。
这把扇子展开能有一米多,按照我原本的身高拿这个轻而易举,可现在以白覚的个头,虽说拿着和之前一样不会感到吃力,可外人看起来会十分违和,不过对我来说这无所谓,仍旧美就可以了。
具现化就是将本身的念力转化成实体的形态,我平常是直接划开手腕,从中拿出具现化的武器,刀和扇都是如此。
今天为了掩人耳目,我将双手置于胸前,念力集中在双手。因为上场之前就已经把手腕划破,此时我的双手手指就顺势做了个向内划扣的动作,由于手腕上念力集中,我就直接加长了手指部分的念,将两个扇子从两侧抽了出来。
做这个动作的同时,我又将胳膊向下甩去,加上我的衣服本身就有很大的袖子,直接造成了扇子是由我甩出的假象。一系列的动作做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我对自己的速度还是挺有信心的,应该是没人能发现我的破绽。
我用双手将扇子都展开,扇子表面并无图案,是花瓣一般的蔷薇白,在这份通透的白下尾端又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粉红,但看颜值还是很ok的。
我身体未动,转动手腕挥了两下扇子,念力夹杂着疾风就朝着那女人就射了过去,我一向自信自己的速度,风呼啸而过,切断了她耳边的一缕金发,就在金发断掉的一瞬间,那女人脸蛋上肉眼可见有血滴下。
我习惯先发制人。
那女人(接下来为了方便叙述,我将那女人称为S)有一瞬间的愣神,接着轻蔑的笑了笑,血都没擦,五指仿佛蛇般突然伸展软化,携着劲风朝我奔来,看样子是要卷住我。
我没有去躲,在她离我三米时突然挥动扇子,几片劲风向着她的手指直接切去,同时,人随风而行,右腿直接朝着S侧腰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