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丞相府待的无聊就想来了，怎么？母亲不欢迎女儿不成？”
“欢迎，怎么可能不欢迎呢？”
江问月挨着徐姨娘坐下，身边那些鸟雀已经飞走了大半。
她好奇的望着围在徐姨娘脚边那几只：“母亲，这些鸟雀是怎么回事？也是被你的琴声吸引过来的吗？”
“为娘可没那个本事，这些都是冷若霜弄的，他善于模仿各种鸟叫，因为惟妙惟肖经常能引来真的鸟雀，久而久之就变成这样了。”
江问月抬头看向板着脸站在凉亭外的冷若霜开口道：“谢谢你照顾我母亲，也谢谢你费这么大力气逗我母亲开心，辛苦你了。”
冷若霜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徐姨娘很少动，省事，不辛苦。”
江问月听到他的回答后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每次说话都这么简短？就不能说长一些吗？”
“没必要。”
“好好好，反正你一直都是这个性格，强求不来的，”江问月看着徐姨娘，“母亲，女儿很喜欢这些鸟，我能不能试着喂喂它们啊？”
“你想喂哪一只？”
江问月看了一圈指向其中最肥的一只：“就它吧？”
“那只？”徐姨娘见状有些犹豫，“这只鸟性子太过凶猛，有好几次差点儿啄伤我，所以都是冷若霜来喂它的。”
“你想喂？”冷若霜看向江问月，“我去给你拿小米。”
他转身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就带着一小把小米出来了。
“这是它平时吃的，你要小心，它很凶。”
江问月跃跃欲试，根本就没有把冷若霜的提醒放在心上。
🔒第一百六十二章 气度不凡
她接过小米后对着这只肥鸟伸手，起初还一切正常，等到剩下最后几粒小米时这只鸟一用力顿时啄破了江问月的手掌。
“啊！我的手……”
江问月痛呼出声，鲜红的血液从她掌心顺着指缝落下，很快就染红了地面。
冷若霜见状发出一枚暗器，正中那只鸟的脖子。
“哎你……”
江问月一下没注意，等回过神来发现这只鸟已经没了气息。
“你这么急着打死它干嘛？”
冷若霜盯着她鲜血淋漓的手掌眨也不眨的开口：“因为它让你受伤了。”
徐姨娘这时已经掏出手帕系在了江问月手上，可没过多久就被鲜血彻底浸透。
“冷若霜，你不是经常备有药膏吗？拿来给我用一下。”
江问月的话终于让冷若霜移开了目光，他将一大堆瓶瓶罐罐都摆在她面前：“这些都是最好的，生肌止痛，不会留疤。”
徐姨娘拿起这些瓶瓶罐罐开始给江问月处理掌心的伤口：“你最近在丞相府过的怎么样？有人欺负你吗？”
“母亲，你觉得谁能欺负得了我？”江问月用另一只手拍拍胸脯，“我可不是任人欺凌的那种人。”
“她们平时虽对我有很大的意见，但还是会顾及到太子妃这一层身份，大夫人也是如此，所以我过得还不错。”
“那你和太子殿下的大婚呢？是不是快了？”
“快了快了，”江问月应付道，“姨娘，这些您就不用担心了，我一切都好。”
徐姨娘自从踏进这个宅子后就基本没有出过门，因此对坊间流传的各种消息一概不知。
想到这一点江问月不禁有些庆幸。
晚饭时徐姨娘特意做了好几道江问月小时候吃过的菜，母女二人亲热了好一阵才各自睡去。
江问月躺在床上后许久也未曾入睡，她无意间摸到了那枚哨子，突发奇想吹响后发现冷若霜直接从屋顶跳了下来。
“冷若霜，难道这些天你一直都在附近吗？”江问月惊讶道，“你不是应该在我姨娘身边吗？”
“是，徐姨娘很省事，你的安全也很重要。”
冷若霜双手抱剑站在窗前：“我一直没出现，因为不想给你添麻烦。”
“那这段时间你睡在哪儿？”
江问月努力回想自己这段时间都去了哪些地方干了什么，结果发现冷若霜要时时刻刻跟着自己的话就只能睡在树上或者屋顶。
而他的回答也印证了江问月的猜测。
“屋顶，偶尔在树上。”
“那你就一直待在屋顶吗？”
“是，”冷若霜点头，“十几年来一直如此。”
“那你一直在房顶不会觉得无聊吗？”江问月好奇的望着他。
“不会，因为我会每天看星星。”
“那这段时间你睡在哪儿？”
江问月努力回想自己这段时间都去了哪些地方干了什么，结果发现冷若霜要时时刻刻跟着自己的话就只能睡在树上或者屋顶。
而他的回答也印证了江问月的猜测。
“屋顶，偶尔在树上。”
“那你就一直待在屋顶吗？”
“是，”冷若霜点头，“十几年来一直如此。”
“那你一直在房顶不会觉得无聊吗？”江问月好奇的望着他。
“不会，因为我会每天看星星。”
“看星星？”江问月听到他的话后身子探出窗外，“每天的星星不都一样吗？你居然能盯着看好几个时辰？”
冷若霜开口反驳：“不一样。”
江问月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茫然的看着冷若霜：“什么？你说什么？”
“星星每天都是不一样的，这些繁星每天都会组成不同的形状，所以不一样。”
江问月抬头看了好几眼后小声嘀咕：“哪里不一样了，这明明都一模一样，甚至还十分稀疏……”
冷若霜扭头认真的看着她：“即使你声音再小我也是能听到的。”
江问月有些尴尬：“那你指给我看一下都有什么形状怎么样？”
冷若霜仰头定定的望着夜空，过一会儿伸出手开口：“这些星星组成的正好是你。”
“怎么可能是我？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等我一下，我出去，你指给我看。”
江问月走出屋门和冷若霜并肩而立，冷若霜指着头顶上空的几颗星道：“这几颗是肩膀，那边是手臂，这边是腿和头。”
他指着稍远的一颗：“这是你的头发。”
经过他的提醒江问月努力在脑海中想象，发现居然真的能够连成类似自己的轮廓。
江问月觉得相当有趣：“居然真的和我差不多，你果然没骗我。”
“我永远不会骗你，”冷若霜盯着她的眼睛，“这段时间京城流言很多，我觉得这不是你应该承受的。”
“你可以把徐姨娘送走然后逃婚，不要管丞相府，你如果真的成为太子妃就会丢掉性命，我不想让你死。”
江问月苦笑着摇摇头：“你的建议我的确想过，但是我做不到。”
“我可以做到，我能帮你，”冷若霜有些急切，“丞相府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江问月望着天空幽幽开口：“如果丞相府只有父亲，大夫人和其他几个姐妹的话我可能会考虑逃婚。”
“和我成亲的既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寒门清流，他是太子，是储君，是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了。”
“为什么？”冷若霜不解。
江问月看着他认真开口：“历朝历代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太子妃会逃婚的，如果我真这样做会牵连很多人。”
“圣上想换掉我这个太子妃就是一道圣旨的事儿而已，可如果我直接逃了那就是欺君之罪。”
江问月顿了顿继续说道：“欺君之罪会诛九族，丞相府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刚出生的婴儿都会杀个干干净净，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
“我不想牵连无辜，不想那些人莫名其妙的死去，”江问月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到时候活着的人就剩下我一个，那样有什么意义呢？”
“你太小瞧官府寻人的能力了，哪怕是挖地三尺都会有人把我找出来，我根本无处藏身，这么一想是不是觉得成婚也还不错？”
“我明白了，”冷若霜坐在她身边开口，“我无牵无挂，而你身边朋友众多，我和你是不同的，我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江问月立即出言反驳，“那我呢？我是你什么人？”
冷若霜一愣神下意识答道：“你是我唯一也是最好的……朋友。”
“那身为朋友如果我遇到危险你是不是会牵挂我？你是会上前帮忙还是袖手旁观？这些你都想过吗？”
冷若霜的思维难得出现了停滞，他第一次小声开口：“我永远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你不要老觉得只有自己了，因为我就是你的牵挂。”
冷若霜点点头十分自然的接受了江问月这个想法。
“如果没有这道圣旨，你是不是就不会嫁给太子了？”
“当然不会嫁，”江问月回答的飞快，“如果可以我甚至想一辈子都不要踏进宫门半步。”
“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在宫里面能活多久都还不知道。”
冷若霜听到这句话有些焦急：“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我会保护你的。”
“你保护我？如果我进宫了你还要保护我吗？皇宫中高手如云，你能不能进去都不一定。”
“我保护你，”冷若霜语气坚定，“你要相信我，你不能死。”
“好好好，我不会死，”江问月看到他的神色后连忙安慰，“我们不说这个了，说点儿别的怎么样？”
“说什么？”
“就聊聊你喜欢什么吧？”江问月思索一下后开口。
“以前不清楚，可能喜欢我的剑，现在喜欢星星，还喜欢哨子。”
冷若霜回答的相当认真：“因为剑可以保护你，星星的轮廓和你很像，哨子也和你有关。”
江问月愣了一下：“怎么都和我有关？你自己呢？”
冷若霜摇摇头：“没有自己，就这些。”
江问月为了让他从自己可能会死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绞尽脑汁想着各种话题，可冷若霜要不就是不和回应，即使回应也一说一两个字。
到最后江问月干脆放弃说话静静欣赏起夜色来。
“天气凉了，你要不要去屋子里？”
“江问月？”
冷若霜连着喊了几声也没有得到回应，就在他准备扭头时肩头忽然一沉，江问月习惯性靠在他肩膀睡了过去。
“你睡着了吗？”
冷若霜看上去面不改色但全身的肌肉都已经绷紧了，他勉强控制着自己不要颤抖，过了很久才渐渐冷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江问月是被一阵饭香味儿叫醒的。
她强迫自己睁开双眼，结果发现映入眼帘的是她无比熟悉的床幔，身上盖的也是自己的被子，只有一双鞋放在了一旁。
江问月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哨子后轻轻吹响，冷若霜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昨晚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在外面睡着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冷若霜，谢谢你把我送回房间。”
“举手之劳，不必谢我。”冷若霜望着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丞相府？”
“两个时辰后就走，我离开丞相府已经超过一天了，回去后大夫人指不定会怎么数落我。”
江问月收拾好东西和徐姨娘告别后就匆匆离开了，丞相府门房见她回来后立刻跑去大夫人院子说了这个消息。
“二姑娘回来了？”大夫人闻言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这段日子我分身乏术一直没空理会她，现下是时候敲打敲打她了。”
“大夫人请慎重，”嬷嬷见此立刻开口相劝，“丞相曾说过不管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都不得为难二姑娘，万一二姑娘把您训她的事情告诉丞相，恐怕会对夫人不利。”
“谁说我要训她了？我不过是去嘱咐一些事情，她总不能事事都去告诉丞相。”
大夫人说完后带着嬷嬷来到正厅，江问月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
“见过母亲，母亲身体安康。”
“安康不安康的总归都是那样，”大夫人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她，“你这衣服怎么如此凌乱？昨夜去干什么了？”
江问月低头审视自己，昨夜她和衣而卧今日又在马车上睡了很久，刚下马车都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带着来到正厅，即便她想让衣服整齐也做不到。
更何况大夫人口中的“凌乱”不过是衣摆有些皱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若不仔细看是根本看不出的。
她在心中冷笑，大夫人不过是闲下来后看她不顺眼想找个由头教训她，今日的理由是衣服，明日就会是头发首饰胭脂，不管怎样她都躲不过。
“母亲，衣服不过是进门时被马车刮到而已，因为下人说母亲很着急，因此问月没来得及回房就赶来正厅了，请问母亲有什么事要吩咐问月吗？”
江问月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没有驳了大夫人的面子又把自己衣衫凌乱的理由说的清清楚楚，即便大夫人有心挑刺现下也不好开口了。
“没什么，你近日少出门为好，外面到处都是风言风语，若你在外面的行踪被人拿到错处恐怕会影响丞相府。”
“问月明白了。”
大夫人张了张嘴不甘的挥手：“你先回房吧！”
第二天一早丫鬟就将一封书信放在桌上：“姑娘，一位姓季的郎中托门房递过来一封信，特意嘱咐要亲手交给姑娘，奴婢已经给您拿过来了。”
姓季的郎中？那不就是自己的亲传师父季风吗？他行为举止向来怪异，以郎中之名给她送信的确像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她穿好外袍拆开信看到里面的内容后立刻皱起了眉头。
“好徒弟，为师和师弟墨尘约定要比试医术，但我二人师出同门恐难分出胜负，因此商议过后决定由各自的亲传徒儿比试，你看到这封信后务必来医馆一趟。”
江问月看完信后很是无奈，自己平时光是应付大夫人就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自己这个好师父还真能找麻烦。
“备马，我要去医馆抓些安神的药材。”
🔒第一百六十三章 往事不可追
她带着丫鬟来到医馆后让她在外面等待，自己从另一条小路走进医馆后院后发现她那个好师父正和两人商谈着什么。
“师父，我来了。”
“你来了？好好好，你过来，”季风冲着江问月招手，随后把她拉到那两个陌生人面前，“这个是我师弟墨尘，旁边那个则是他的亲传弟子，叫云隐。”
墨尘听到江问月对季风的称呼后相当惊讶：“师兄，这就是你找来的亲传徒弟？怎么会是一名女子？不会是你临时请来凑数的吧？”
“如果没把握的话我看比试还是取消比较好，你随便拉来一个女子难道是在给我难堪不成？”
“谁说女子不能行医救人了？”一旁的江问月听不下去了，“我虽是女子但早已熟读医术，还没比试就说取消，我看你们是害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