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正好，准备吃饭啦。”陈淮之笑着说。
“没帮上什么忙。”岑漾把买的水果递给傅砚礼。
“没事，这些活男生干就行了。”
几人落座，饭菜不像是外卖。
陈淮之舀了一勺汤，用公筷挑走了里面的香菜才递给岑漾。
岑漾不吃香菜。
对面的傅砚礼看着陈淮之，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她不吃这个？”
陈淮之笑了一下，“之前跟她一起吃过饭。”
“谢谢。”岑漾说。
陈淮之摇头，“没关系，快尝尝。”
岑漾喝了口汤又吃了一筷子菜，在两个人的好奇目光中点头，“好吃。”
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俩鼓捣一个下午，淮之做饭跟做实验一样，就差用称和量杯了。”
岑漾笑了笑，“很好吃，咸淡也刚好，汤熬得也很浓郁。”
傅砚礼弯唇，问岑漾，“大学有想去的地方吗？”
岑漾放下筷子回答，“没意外的话应该是燕京。”
傅砚礼点头，“燕京挺好的，A大也在燕京。”
陈淮之看着岑漾，笑着开口，“说不定有机会成为砚礼哥的学妹。”
几个人都笑起来。
吃完饭岑漾主动收拾了碗筷，店里来了客人，岑漾就和陈淮之出门去巷子口散步。
街道上香樟繁茂，枝桠疯长，在地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陈淮之把一本书递给了岑漾。
“这是什么？”
“毕业礼物。”
岑漾伸手接过，看见封面上印着一句话：我们首先要善良，其次是真诚。
但岑漾听过这句话。
封面上印着的话并不完整，后面还有一句。
岑漾抬头看他，语气很轻，“陈淮之。”
她就这么轻轻地喊了他一声，但陈淮之几乎是立马就懂了她的意思。
“所以还是他吗？高二你送樱花的那个男生？”
岑漾点头，“一直是他。”
陈淮之双手垂在身侧，柔软的碎发被风吹起，他抿了抿唇，“岑漾，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岑漾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两人伴着微风往前走，岑漾的声音传来。
“同频共振和情绪价值。”岑漾说，“他和我都是追逐自由的人，能陪我疯，也能正经和我探讨宇宙星河，他尊重我，理解我。我喜欢淋雨，他不会给我撑伞，会给我准备药，因为他知道我是真的喜欢。”
顿了几秒，岑漾又补充，语气轻松。
“就算有一天我心血来潮让他陪我去河边捡垃圾，他可能会说我脑子有病，但是下一秒又会翻出最大的袋子跟我说这个装的多。”
岑漾看着马路旁来来往往的车流，嘴角微弯。
“这样的情绪价值，我会需要，他也会给。”
那一瞬间，陈淮之终于明白为什么岑漾喜欢的那个人是周妄了。
“岑漾，谢谢你。高中这两年我过得很开心，希望你也是。”他低头一笑，语气故作轻松，“以后，也希望你一直开心。”
岑漾朝他笑了一下，“陈淮之，毕业快乐。”
陈淮之呼出一口气，“岑漾，毕业快乐。”
天边暮色压了下来，夕阳光线在慢慢变淡，夜色降临。
“我先回去了，谢谢你和砚礼哥的招待。”
这次陈淮之没有再送岑漾，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越界了，哪怕是一点点。
他伸手拦了辆车，替岑漾打开车门，“师傅，栖竹公馆。”
“岑漾。”陈淮之看了她一眼，最终只克制地吐出两个字，“再见。”
岑漾弯弯嘴角，“拜拜，你也早点回家。”
车辆消失在视线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马路上的路灯依次亮起，陈淮之才挪动脚步。
那句“岑漾，我喜欢你。”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陈淮之，这段胆小鬼似的暗恋可以结束了吗。
他在心底问自己。
*
岑漾到栖竹公馆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但夏蝉依旧扯着嗓子叫个不停。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花香。
岑漾挎着包往家里走，经过花台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妄正坐在花台上，旁边跟着雪碧，一人一狗看起来格外落寞。
路灯的冷白灯光尽数拢在少年身上，他流畅的下颚线异常明显。
看见男生低垂的头，岑漾笑着走过去，凑得近了，还能闻到非常明显的酒味。
这是喝了多少。
“周妄？”岑漾叫他，“你在这儿干什么？喂蚊子？”
周妄这才抬起头，脸颊有点红，双眼蒙上淡淡的醉意。
看见岑漾的笑容，周妄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他仰头看着她，半晌才呢喃出一句话。
“小狗在等你回家。”
第100章 可以做我女朋友么
蝉鸣声逐渐减弱，徐徐的微风拂过岑漾的裙摆。
眼前的少年抬着头，漂亮的眉眼里藏满了委屈，惹得人心疼。
“哪只小狗？”岑漾忍住笑意，“是你还是雪碧？”
周妄似乎是认真思考了几秒，半晌才慢悠悠回答，“是我。”
终于承认自己狗了吧。
岑漾蹲下身，和他保持视线平视，两人眼底都印着对方。
“好了，等到了。”岑漾说，“可以回家了么？”
直觉告诉岑漾，周妄喝醉了，而且得哄着才有用。
果然，下一秒，周妄牵着雪碧摇摇晃晃起身，“可以。”
岑漾看着他不稳的身形，笑着问，“能行吗？我让齐天带你回家？”
“不要。”周妄立马摇头，“只想跟你一起回家。”
男生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都是固执和不情愿。
岑漾偏头笑了一下，“你知道我是谁吗？”
周妄点头，“你是晚晚。”
醉成这样还能记住她小名？岑漾有点怀疑这人到底醉没醉。
但下一秒，她的怀疑被打破。
因为周妄突然蹲下身看着雪碧，低声开口，“方帅博，我终于等到晚晚回来了，今天在KTV那女生加我微信我都没同意，可晚晚跟别的男生去吃饭了。”
方帅博：？
语气委屈，跟个小朋友似的，喝醉了的周妄这么可爱吗。
“那是为了跟陈淮之说清楚。”岑漾哭笑不得地蹲下身，逗他，“顺便也气一气你。”
周妄有些懵，“为什么要气我？因为我以前不做人吗？”
不错，对自己认知挺到位。
“对啊。”岑漾点头，“因为你眼里可以有很多人。”
听到岑漾的话，周妄明显有些慌张，下一秒，他靠近岑漾，淡淡的酒气夹杂着橘子香味拢在岑漾鼻尖。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公分。
岑漾甚至感觉自己能听到周妄的心跳声，他眼神直勾勾地看过来，语气认真。
“是我不对。”周妄说，“以后眼里只有晚晚一个人。”
岑漾失笑，“真的吗？”
周妄点头，“真的。”
跟一个醉鬼理论什么？
岑漾站起身，“回家。”
这两个字让周妄有片刻愣神，他也跟着站起来，安安静静跟在岑漾旁边。
喝醉了还能走直线。
不远的路两人愣是走了十多分钟，因为周妄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跟雪碧说，“方帅博，我等到晚晚回家了。”
好不容易到了周妄家门口，岑漾松了口气，她敲门，看见了阿姨。
“麻烦您带他上去休息。”
阿姨扶着周妄，语气着急，“小妄这是喝了多少。”
“我也不知道。”岑漾说，“在前面碰到他。”
说完岑漾打算离开，周妄挣脱掉阿姨的手就想跟出来。
但岑漾不可能送周妄回房间，她知道，一旦上去，她今晚就出不来了。
“周妄。”岑漾喊他，“你不乖晚晚就要生气了。”
晚晚和生气几个字直接把周妄钉在原地，他抿唇，硬是不敢跟上来半步。
岑漾笑了笑，哄他，“跟着阿姨乖乖上去睡觉的话，晚晚就会开心。”
话音刚落，周妄就转身回屋，甚至还催促阿姨，“我要睡觉。”
阿姨震惊地转过头，她对着岑漾说了句谢谢就关上了门。
直到周妄躺在床上，阿姨都还很疑惑。
岑小姐口中的晚晚是谁？
岑漾洗漱完都还在笑，刚刚周妄跟雪碧说话被他录了下来。
要不把这个视频发进班群？公开处刑一下周妄？
岑漾把脸埋在被子里，房间里的空调打得有些低，但她脸颊却有些烫。
周妄喝醉叫晚晚的时候也太可爱了吧。
刚刚是不是应该趁他喝醉揉一揉他的脸？
暖意不断袭来，岑漾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
翌日上午。
岑漾一大早就收到了周妄的微信，约她明天出去玩，地点是栖竹公馆附近的一座山。
经常有人开车到山顶野营。
丝毫没有提他昨晚喝醉的事儿。
估计这人喝断片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太丢脸不好意思主动提。
她这才发现周妄的微信名换了，不再是一个单w，变成了ww。
搞什么，这什么意思，妄妄？还是晚晚？
【山今】昨晚的事还记得么？
【ww】明天我骑机车带你去。
【山今】记得你昨晚干了什么吗？
【ww】听说山上晚上有点冷。
【山今】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吗？
【ww】岑漾，信不信我现在翻你的窗？
岑漾笑个不停，终于决定不再逗他。
翌日是个晴朗天气，大中午去山顶估计会掉层皮，所以快下午两人才出发。
同行的还有锅巴一群人和方帅博他们，他们直接把山顶的露营地包场了。
周妄把头盔递给岑漾，看着她今天的穿着，蓝色吊带和黑色短裤，一双马丁靴显得双腿又细又直，卷发蓬松，又正又绝。
岑漾戴好头盔，长腿一迈，跨坐上机车后座。
“坐稳了么？”
岑漾嗯了一声，声音闷在头盔里，有些听不清楚。
这一路说短也不短，机车在盘山公路上疾驰的时候，速度很快，但岑漾只觉得自由。
身侧的风景一帧一帧后退，岑漾弯弯嘴角，将双手环在了周妄腰间，感受到前面的男生身体的僵硬，她恶劣地笑了笑，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环得更紧了。
不是浪子么？这么纯情？
到达山顶的时候正值傍晚，夕阳光线洒落下来，远处的山峰仿佛都弥漫上了金光。
周妄替岑漾摘下头盔，他看着岑漾撩拨了一下被压住的头发，喉咙突然一紧。
岑漾感受到他的视线，转过头问，“怎么了？”
周妄把头盔挂在把手上，低头一笑，“太漂亮了。”
岑漾挑眉，接受夸赞。
那边锅巴和方帅博已经开始张罗晚饭，一群大男生心挺细，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
吃完饭暮色降临，露营地里彩灯亮起，岑漾和周妄坐在露营椅上，看着山下的风景，另外二十多号人都默契地钻进了帐篷。
夜晚微风吹过，惹的人耳根都痒痒的。
岑漾靠在椅背里，感受着耳边的风声。
“岑漾。”周妄叫她，“刚刚为什么搂我腰？”
岑漾笑了一下，她从椅子上起身，靠在周妄的机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说呢？”
周妄懒懒回，“我这算成功上位了么？”
“别明知故问。”
周妄偏头一笑，他起身去了帐篷里，再回来时，手里抱了一大束玫瑰，比他人还大。
苏格兰绿玫瑰。
“虽然我觉得这些花都很俗，都配不上你，但仪式感这东西，就像你说的，必须得有。”
周妄把玫瑰递给岑漾，眼角眉梢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岑漾，我喜欢你，特别喜欢。”
周妄在笑，语气正经。
辽阔无垠的夜空里悬着密密麻麻的半明半昧的星星，在漫天的星光里，岑漾听见周妄的声音。
“可以做我女朋友么？”
第101章 晚晚 别这么喘
黑色夜幕里挂满了星星，漫天的星光耀眼又灿烂。
远处的风拂过，周围安静又静谧。
岑漾侧头看着周妄，男生脸上挂着笑，神态散漫，表面上云淡风轻，但他抱着花的那只手却在发抖。
“周妄。”岑漾叫他，“你紧张什么？”
“在你面前我能不紧张？”周妄说，“岑漾，可以做我女朋友么？”
岑漾笑了一下，点头，“可以啊。”
她费力接过那束花，淡淡的花香传来，整张脸都淹没在巨大的花束里。
周妄低头笑了一下，把那束花扔在了一边，末了还要补充一句。
“挡着我看女朋友了。”
这个称呼让岑漾笑出声，她本就漂亮，眼下眼角眉梢里都是明媚，看着更为惊艳。
周妄盯着她的嘴唇，喉结不自觉一滚，“晚晚，我可以亲你么？”
话音刚落，岑漾已经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周妄眼神一凝，他笑着搂住她腰，侧过头弯着腰吻她。
没想到女生会这么主动，周妄喉咙里溢出一声笑。
两人靠在黑色机车上接吻。
漫天的星光和一望无际的原野都沦为背景。
但岑漾明显有些生疏，没有任何技巧和手法，毫无章法地在周妄嘴唇上乱啄。
周妄笑了一下，在岑漾的喘息声里，他笑得漫不经心。
“晚晚，我教你怎么亲我。”
周妄的吻落了下来，双唇相碰又分开，他弯腰看她，话音里都是懒散笑意。
“先这样，碰碰我的嘴唇。”周妄看着她，“你要想舔我也可以。”
岑漾耳根已经有点发红，“周妄！”
周妄低头笑了一下，笑意从喉咙里溢出来。
他再次弯腰低头，舌尖卷入岑漾口腔，铺天盖地的温热气息和橘子香气压过来。
唇舌交缠之际，岑漾快要被吻得缺氧，整个脑袋乱成浆糊。
感受到女生的呜咽，周妄终于放开她。
“再像这样，用你的舌头来找我的。”
岑漾呼吸有些急促，还没反应过来，周妄的吻再次追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