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没空呢?”江叙看向对方白净漂亮的脸,姿态有些懒散。
“你……”林见溪噎了噎。
江叙深邃的眼眸倒映着她漂亮的影子,“林见溪,我已经三天没去剧组了,离不离婚改变不了什么。”
林见溪微微一怔,忙不迭的移开视线,她微垂着眼皮,道:“我不管,下周一早上九点民政局见。”
林见溪说完便转身往门口走,仔细看能看得出她的步伐有些慌乱,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林见溪是有点慌乱,江叙好像不想和她离婚,她摸不清他的心思,没有感情的婚姻还有必要经营下去吗?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
在这两天里,林见溪照常去旗袍店工作,而江叙则是飞S市拍摄。
周一早上九点,民政局。
许是周一的原因,民政局离婚的人还挺多的,江叙和林见溪拿号排队等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才叫到他们号。
工作人员望着眼前两个人,眼底掠过一抹可惜,低头翻看离婚材料,“夫妻双方是否确定申请离婚?”
林见溪启唇,“是。”
江叙一身雪白衬衫,领口微敞开露出凸起的喉结,俊美的脸庞衬得更精致深邃,抿着薄唇,没什么表情。
工作人员静默了一会,目光落在江叙身上,“男方是还没想好离婚吗?没想好可以回去冷静几天再来。”
林见溪卷翘的眼睫颤了颤,“不用了,我们都商量好了,确定离。”
工作人员道:“离婚冷静期为三十天,三十天内,只要有任何一方反悔了,可随时撤回离婚登记申请。”
林见溪表情怔了下,她一心想和江叙离婚,忘了离婚冷静期这一茬。
江叙面容毫无波澜起伏,对提出的离婚冷静期感不到丝毫的意外。
“冷静期一到,双方带着相关材料来领取离婚证,如果冷静期届满之日起三十日内,双方没有共同到场领取离婚证的,则视为放弃本次离婚。”
林见溪怔怔地看着工作人员,交握放在腿上的手忽然被一只手攥住。
“好,谢谢。”江叙握紧林见溪的手,拿上离婚登记申请受理回执单,迈着长腿大步往门口方向走。
“江叙,你……”林见溪被迫地跟着他的步伐走,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工作人员莞尔一笑,无奈地摇摇头,从事这行有二十几年了,她笃定这对夫妻最后没来领离婚证。
江叙牵着林见溪穿过民政局大厅,清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抿着菲薄的唇,利落的下颌线绷得很紧。
两个人长得实在是太过养眼,坐在等候区等候的人纷纷投去目光,有几个人小声的议论起来。
“这两个人是从离婚登记处手牵着手出来的,这是打算不离了吧。”
“是男的不想离吧。”
“是啊,女的被迫跟着他的步伐走,男的恨不得飞出民政局。”
闻言,江叙放慢了步伐,面无表情地牵着林见溪走出民政局。
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全被林见溪听见了,林见溪垂眸凝视牵在一起的手,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起来。
出了民政局,江叙依旧没松开林见溪的手,牵着她径直往停车位走。
林见溪坐上副驾还没回过神来,眼前忽然出现一张放大版的俊脸,她惊得瞳孔微缩,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第06章 疼死也不关你的事
江叙倾身凑近林见溪,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淡雅的馨香涌入鼻息,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盯着她看。
林见溪屏住呼吸,垂着眼睫毛,男性强烈的荷尔蒙袭遍她的周身,她嗓子变得有些干涩,“你干嘛?”
“系安全带。”江叙拉过安全带给她扣上,回到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林见溪眼睫轻颤,脸莫名有些发烫,男人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那股清冷的木质香随之沁入鼻息。
二十几分钟后,离人巷。
车子停驶在胡同道上的停车位上,江叙转头看林见溪,“到了。”
林见溪解开安全带,朝江叙伸出一只纤长好看的手,“单子给我。”
江叙顿了下,拿回执单给她,抬眸对上她的眼睛,“我十一点的飞机,周五晚上回来,照顾好自己。”
林见溪捏着纸张的指尖微微泛白,潋滟明亮的美眸倒映着男人俊逸的脸庞,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江叙见她没反应,眉心缓缓皱起,道:“你生理期快到了,最近别吃冰淇淋和奶茶了,注意保暖。”
林见溪冷着漂亮的脸,她生理期还有七八天才到,这是快到了?
江叙绷着下颌线,沉声问:“林见溪,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林见溪唇角弯起一抹弧度,“我们都要离婚了,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江叙有一瞬的停顿,眉心蹙得更紧了,“不管还能疼死你吗?”
林见溪:“……”
片刻后,林见溪把回执单对折放进包里,打开车门下车,临走前撂下一句话,“疼死也不关你的事。”
江叙:“……”
他蹙眉望着林见溪离开的背影,对方穿着米色梅花斜襟旗袍,包边立领半掩着,露出一小截雪白的颈子。
江叙目送那抹漂亮的倩影进了旗袍店,半晌后他才驱车离开。
“玖溪”旗袍店。
林见溪进门就听到客户的声音,她循声看过去,前台处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上半身的穿搭挺正常,下半身挺匪夷所思的,皮鞋配白袜子。
“图案这种能不能做?”
店员满脸歉意道:“抱歉,我们店没做过这种款式,得问我们老板。”
男人提高了声音,“不能做?那你们店外还写着定制各类旗袍?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吗?不能做就别乱写!”
店员有一瞬间的错愕,“抱歉,不是不能做,是得问过我们老板。”
男人张了张唇,欲要开口说话,却被一道温柔的声音打断了。
林见溪站在男人的身侧,面容清冷,“你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男人微转过身,入目是一张白瓷如玉格外漂亮的脸,女人一件米色斜襟旗袍,旗袍上点缀着梅花,合身旗袍将她的身材衬得更加的婀娜多姿。
男人一时忘了反应,眼底流露出一丝惊艳,直勾勾的盯着林见溪。
林见溪忽略他的眼神,耐心问道:“请问要做哪种类型的旗袍?”
男人回神,脸上闪过一抹窘迫,把纸递给林见溪,“就图案上这种。”
林见溪颔首接过那张纸,敛眸端详纸上的图案,“可以做,不过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先生,您看可以等吗?”
“可以,”男人点头,视线始终落在林见溪脸上,“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林,”林见溪唇角浮现一丝浅笑,淡然道:“先生,您确定定制的话,请到前台那边交一下定金。”
男人笑道:“林小姐,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能按纸上的要求做出来,我付你十倍的钱都不是问题。”
林见溪唇角抽了抽,面前的男人长的一表人才,谈吐举止挺得体,字里行间却透露着浓浓的暴发户味。
不等林见溪说话,男人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她,“这是我的个人名片,林小姐,我们加个微信如何?”
林见溪垂眸扫了一眼那张黑色烫金名片,“联嘉煤炭集团,朱辽”。
林见溪收回视线,委婉道:“抱歉,您可以关注我们的公众号,有任何问题客服都会为您解答。”
这边厢,店里的两名女店员相互看了一眼,旋即挨在一起窃窃私语。
“半夏,这客户老盯着老板的脸看,他不会是看上我们老板了吧?”
叫半夏的女生沉默了一会,“不很明显了吗?看上老板不很正常?”
“老板那张脸,那绝美的身材,还有那温柔的声音,谁看了不迷糊?”
届时,那男人朝她们走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交定金。”
“好的。”半夏双手接过银行卡,这怕是要老板微信没要到吧……
林见溪开始着手制作旗袍,困了就吃一根冰淇淋提神,她嗜冰,喜欢各种冰冰凉凉的食物。
在这几天里,林见溪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其中乔栀笙和谢知韫找她去酒吧蹦迪,她以工作忙婉拒了。
乔栀笙是她的小姑子,和江叙是龙凤胎,她和乔栀笙从小一起长大,是无话不说的好闺蜜。
谢知韫是她的邻居,也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林谢两家是世交,两家人在二十年前就有意要结为亲家了。
没想到事与愿违,她和江叙发生了意外,她和谢知韫的事便不了了之了,两家人心照不宣地当作没这回事。
转眼五天时间过去了,林见溪没别的理由搪塞乔栀笙和谢知韫,她穿着黑色性感吊带连衣裙前往“魅色”。
晚上九点,魅色酒吧。
灯光靡靡,四下昏暗嘈杂,舞池内的男男女女在肆意舞动着身躯,就连打碟的人也在晃动身躯。
舞池中央有一道妖娆的身躯,她身边围绕的全是男人,乔栀笙随着震耳的音乐,疯狂的晃动自己的身躯。
她一袭黑色紧身连衣裙搭配黑色丝袜,黑长卷发,白皙妖娆的躯体在灯照射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林见溪和谢知韫坐在卡座里,两人的视线始终落在乔栀笙身上。
林见溪淡妆下的脸透出几分红晕,原本清澈透亮的眼眸,此刻变得有些微醺迷离,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酒还没下肚,便看见一个黄毛男人要去碰乔栀笙的腰,她忙吞下红酒,“谢知韫,有人占笙笙便宜!”
谢知韫连忙站起来,他俯身凑近林见溪的耳朵,“我马上过去,你在这等我们,不要乱跑,知道没有?”
林见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下一秒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第07章 不醉不归
乔栀笙突然扣住黄毛男的手,转身一个反手擒住黄毛男,毫不费力地将黄毛男的手臂别在他身后。
林见溪惊得目瞪口呆,她忘了乔栀笙是跆拳道黑带四段选手了。
酒吧里的音乐声戛然而止,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舞池中央,都在盯着乔栀笙。
黄毛男疼得“哇哇”大叫。
乔栀笙松开黄毛男的手臂,嫌弃地拍了拍双手,红唇勾起一抹弧度,声线懒散,“真没意思。”
“卧槽,这女的好辣啊!”
“一看就是练过的,够味。
乔栀笙扫了一眼在旁边看戏的谢知韫,真是无语死了,这谢知韫还说喜欢林见溪呢,人不见了都不知道。
谢知韫秒懂她的眼神,回头一看,卡座上空无一人,他清隽的脸上闪过一抹焦急,小跑似的跑向卡座。
林见溪不见了,杯里倒的红酒还没喝完,她的包和手机还在。
谢知韫拿上林见溪的包和手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头找,我去老地方找,你去洗手间看看。”
“好。”乔栀笙拿搭在卡座上的外套穿上,快步往洗手间方向跑。
乔栀笙来到洗手间时,她看见一抹纤薄的背影趴在盥洗台上吐。
林见溪吐得撕心裂肺,漂亮的眼尾泛着压不下的红,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淡淡的潮红,身上的酒味很浓。
“溪溪。”乔栀笙上前轻轻拍她的背脊,眼底满是抑制不住的心疼。
林见溪急促的呼吸了几下,声音哑得不像话,“笙笙,你来了……”
“你傻啊,喝那么多干嘛?”乔栀笙从包里掏出纸巾给她擦拭唇角,而后拿出手机给谢知韫打了个电话。
林见溪苦涩的勾起唇角,她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这样就不会满脑子都是江叙了,醉了还能好好睡一觉。
乔栀笙温柔地撩开贴在林见溪脸上的发丝,“溪溪,你和我哥……”
“没事,我们没事。”林见溪打断乔栀笙的话,她不想让乔栀笙知道她和江叙即将要离婚了。
“有事,肯定有事!”乔栀笙提高了声音,“你俩肯定有事瞒着我。”
林见溪:“……”
见她怔愣着不动,乔栀笙在心底叹一口气,“溪溪,你还要吐吗?”
林见溪摇头,苦涩的笑道:“我还没喝够呢!回去继续喝!”
乔栀笙:“……”
与此同时,揽溪苑。
冷白的灯光打在江叙身上,衬得他的五官更加深邃立体,眸色深沉,眼底藏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钟嫂弯腰倒了一杯水,将水放到江叙面前的茶几上,“少爷,少奶奶和朋友聚会去了,她说晚点回来。”
江叙“嗯”了一声,看了眼墙上的时间,“钟嫂,你先下去休息。”
钟嫂颔首,“好。”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江叙拿桌上的手机拨打电话,电话响了一两秒便被那头掐断了。
江叙的眉头缓缓皱起,盯着通话记录发愣,半晌后他再次拨打。
电话再一次被掐断,江叙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白,转而打给乔栀笙。
而身在魅色的乔栀笙在倒酒,声音太过嘈杂,她并未听到电话在响。
林见溪仰头喝下杯里的酒,微红的脸蛋极为精致,眼眸泛着些许迷糊,冷白纤长的手抓起酒瓶继续倒酒。
乔栀笙一把抓住林见溪的手腕,蹙着眉心道:“行了,别喝了。”
“叛徒,”林见溪偏眸,潋滟的眸子倒映着乔栀笙的漂亮的脸,“说好不醉不归的,你这是在干嘛呢?”
醉酒的林见溪声音软得不像话,她微瞪着乔栀笙,眼神毫无杀伤力。
周围有几个男人一直在注视她们的一举一动,他们一想到黄毛男的手臂被乔栀笙弄脱臼了,心里陡然生起一丝后怕,没人敢上前搭讪。
乔栀笙陪林见溪喝了几杯,脸泛着微醺的醉意,她扫了一眼周围,皱眉小声嘀咕,“谢知韫死哪去了。”
“不知道哦。”林见溪双手撑在吧台上,字里行间掺杂着醉意。
说曹操,曹操到。谢知韫一手拎着西装外套,另一手拿着林见溪的包,他迈着长腿朝她们走来。
望着谢知韫俊逸的脸庞,乔栀笙翻了个白眼,“你去哪了?”
“吸烟。”谢知韫把西装外套披在林见溪身上,指尖拂过林见溪的面颊,像是有股电流窜至他的心脏。
“你还有心情吸烟呢?”乔栀笙视线扫过林见溪,“也不看看她喝成什么样了,这么放心丢我们在这。”
谢知韫唇角微抽,道:“有你在,我能放一百二十个心。”
乔栀笙:“……”
几秒后,乔栀笙似乎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她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未接电话有十几个,全是江叙打的。
乔栀笙内心咯噔了一下,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