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文停，他也停。
“你跟着我干啥？”
周文文傲娇的不看姜明，对于他刚刚的态度有些不满。
“去你家吃饭。”
姜明朝着周文文笑了笑。
用带着一丝儒雅、讨好、不好意思、委屈、可怜巴巴的眼神。
这一世，走不一样的路，就能护住她了吧？
那，他何不走在明处？
想到末世，姜明眼神中多了一丝煞气。
像他这样的丧尸，有多少？
“这可是你哭着喊着说想去我家吃饭，我可没逼你。”
周文文耸了耸肩膀。
“嗯，是我贪吃。”
姜明认真的点了点头，附和周文文的话。
他知道，周文文还在为刚刚他的话生气。
“手链还给我。”
走着走着，周文文又停了下来，伸出手问姜明要自己的石榴石手链。
手都快戳到姜明的脸上了。
金丝边眼镜下的眸子微微弯了弯，姜明拿出了手链放在了周文文的手中。
不是原来的那个，是蓝色宝石手链。
和石榴石的材质差不多，看起来更坚硬一些。
“还挺好看的。”
周文文也不要之前的了，戴上了蓝色的手链。
也许，连周文文都不记得，曾经她在橱窗里看到过这串手链。
当时丧尸太多，幸存者抢物资太疯，她只是多停留了一会儿就放弃了。
如今，不需要抢，买还是能买来的。
第18章，近在眼前的咫尺天涯
“你喜欢就好。”
姜明也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对着周文文笑。
笑得很儒雅，温暖阳光。
他一向只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周文文。
得了新手链的周文文心情不错，也不走在前方了，和姜明并排而行。
“我家已经准备了不少物资了，连房子都抵押出去了，马上又能买不少物资，到时候你跟着我混，生活肯定滋润！”
周文文看周围没有人，压低了声音和姜明说话，
“我还写了末世爆发的信息，偷偷的上交了，到时候谁也查不出来是我传的信息。”
“文文做事向来周全。”
姜明目光落在周文文的脸上，开口就是夸赞。
仿佛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就算是错的，在他的眼中也都是对的。
“那是，我还觉醒了空间，和之前不一样……”
“文文，不要告诉别人！”
一说到空间，姜明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了一些。
他早就知道周文文有空间。
重生前知道，重生后也知道。
周文文也是因此招惹横祸，那个周晚晚……
姜明的眼睛眯了眯，身上的杀气几乎呈现出来了实质。
看姜明如此严肃的模样，周文文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姜明知道也在周文文的意料之内的。
她对外从没有说自己有空间，但在周晚晚那里已经不是秘密。
周晚晚看起来嘴巴严实，实际上已经不知道她告诉了多少人。
自己被她设计抓起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空间异能者，人人都想“狩猎”她，她一恐慌，着急忙慌的躲藏，才进入了周晚晚的圈套。
“放心，这次只有我的家人才能知道这些。”
周文文看姜明的神情太紧绷，抬手挽起了姜明的胳膊。
隔着姜明的长袖，周文文也能感觉到姜明身上的寒气。
“一定不能告诉他人，人性向来经受不住考验！”
姜明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还是不放心。
“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了。”
周文文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我怎么可能在一条路上跌倒两次，对了，上次咱们一起挂的时候，看到咱们是被哪几个小可爱咪西的吗？”
“什么？”
姜明听到周文文说上辈子的事情，肌肉下意识的紧绷了一下。
被周文文挽着胳膊的手也僵硬无比，身体只是机械的摆动，行驶走路的程序。
最后一个基地的人类，死在他的脑电波下，丧尸们把所有活着的人，吞噬殆尽。
有他在，那些丧尸只敢愤怒的吞食周晚晚，怎敢动周文文姐弟俩一根手指头。
他只记得，一直到最后，一点血肉的气息也没有了，所有人活着的人都死了。
他把周文文姐弟俩安葬好之后，手指就刺入了自己的太阳穴，亲手剖出来了自己的晶核。
再次睁开眼睛之后，就回到了现在。
“没什么，我估计当初在那种情况下，咱们的某一部分应该葬在同一个丧尸的口中，也算是死当同衾了。”
周文文挑了挑眉，还恶趣味的笑了笑。
姜明嘴角动了动，没有笑出来，反而露出来了一个周文文看不懂的表情，
“文文，你觉得最后地球上只剩那些丧尸，它们最后会如何？”
周文文倒真是不明白姜明为何这么问。
丧尸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人类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人类在进化，丧尸也在进化。
人类只知道，丧尸会越来越聪明，但是再聪明的丧尸也都是只会嗜血的怪物。
智商最高的，看起来也就是五六岁孩童的样子，依靠指挥大量丧尸来冲击安全基地。
隐隐听说过，有丧尸王这个称呼，但谁都没有见过。
“估计会一直进化吧！只是不知道进化多久，才能进化出来和人类一样的智商，也许会有特殊的丧尸出现。”
周文文摸了摸下巴，给了一个中肯的回答。
“那你觉得……会不会有一天，丧尸也会变成人类？”
姜明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指紧了紧。
但又很快的松开。
若是指甲刺破了血肉，就会暴露自己的血液是黑色的事实。
“你是在说疫苗吧？那个时候，基地都快活不下去了，研究疫苗的人都在研究武器，疫苗诞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周文文心里再次为自己点了一个赞。
如果人类从末世爆发前就开始准备，医疗设备会保存下来一部分。
研究出来疫苗的可能性很大。
“疫苗。”
姜明听到周文文说到疫苗两个字，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从皮肤表面到内里，全部都是腐朽的。
若是想把丧尸变成人类，就得掌握起死回生的密码。
活死人肉白骨。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化学方程式能制作出来起死回生的神药。
他上辈子也不是没有想过研发出来疫苗。
可能性微乎其微。
每一次的实验都以失败告终。
没有人比他更想成为人类。
他的执念，刻到了骨子里。
周文文也对疫苗不太报希望，只是很庆幸，自家人和姜明在末世病毒爆发的时候，都没有变成丧尸。
但周文文的庆幸，在姜明看来，就是惩罚。
近在眼前的咫尺天涯。
她就在那里，却仿佛隔了一道鸿沟，永远无法跨越。
姜明又下意识的想逃离。
他身上的腐朽气息太沉重，还是远远的守护就好。
可周文文挽着他的胳膊，他实在是没有力气推开。
只能一步一步的跟着周文文的走。
甚至有种错觉，心脏随着脚步的步伐声，一下又一下的跳动了起来。
姜明沉浸在自己幻觉之中，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出现在了周文文家里。
“爷爷奶奶好，我叫姜明，是周文文的朋友。”
姜明很有礼貌的和周粱王丽芳打招呼，整个人就是乖巧好学生的姿态。
周文文听到姜明的自我介绍，不满意，皱着眉头拧了一下周一辰的胳膊。
“是男朋友。”
周一辰捂着自己的胳膊，在一旁补了一句。
“原来是小明同学，早就听说了你，快坐快坐，家里正好做了饭，一起吃饭！”
周粱上下打量了一眼姜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家里有钱……啊，呸，不是。
一看就是学习好，品学兼优的！
第19章，不能让她知道
“奶奶今天做了小鸡炖蘑菇，小明同学一会儿多喝两碗！”
王丽芳对于孙女交男朋友的事情并不意外，更不反对。
他们老两口已经老了，若是能找到一个靠谱的人，也能照顾文文以后的生活。
更何况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加的艰难，这么一表人才的帅哥往这里一站，就让人无比的满意。
脸上的笑容也是慈祥的。
姜明拘谨的笑着，和周文文排排坐在椅子上。
周粱正好在囤积物资，做的大菜各端上来了一份。
油焖大虾，红烧肉，酱肘子……
满满一桌子。
姜明小口小口的吃着，行为举止得体，却从不把筷子伸向盘子，只吃自己碗中的饭菜。
也不用他非得伸筷子，王丽芳不一会儿就给他夹了一碗，摞的高高的。
“小明同学家里是干什么的？”
王丽芳笑眯眯的打听。
人品看起来不错，但家里的事情还是得打听清楚的。
“我父母是做生意的，卖轻钢别墅。我自己正准备开超市。”
姜明顿了顿，回答了。
金丝边眼镜微微下滑，修长的手指轻轻推了推，挡住了眼中的一缕忧郁。
当死人以另外一种形式出现在一些人的面前时，有多少人能经受住考验？
父母尚且不能接受。
文文会接受吗？
姜明眸子暗淡了一瞬，目光又坚定了一些。
不，不能让她知道。
如果这个世界上连文文也抛弃了他，他不知道他存在的意义还能有什么。
“开超市？”
“开超市不错！”
王丽芳听到姜明的回答，心里更满意了。
超市就是物资，和末世更配。
周一辰端着碗，也不参与自己的言论，埋头吭哧吭哧的一通乱吃。
别人说话，他吃饭。
别人大笑，他吃饭。
没有什么比干饭最快乐了。
一桌人其乐融融。
姜明看着脸上挂着笑容的每一个人，脸上也不自觉的挂着最真挚的笑容。
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
他想，值了。
哪怕后面发生再多的事情，也足够他回味，疗伤了。
吃过饭之后，姜明戴上了白色的手套，仔细的刷干净了自己使用的碗筷。
然后又帮着周粱做饭。
浓郁的香味儿一直弥漫在厨房之中，从屋里飘向屋外，却没有引任何人嫉妒。
因为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还吃得起饭。
没有什么馋虫，是一顿火锅安抚不了的。
周文文把他们做好的饭菜放进了空间里，还抽空去仓库好几趟，把送到仓库的货收了。
温馨，平和的气氛一直延续到了晚上。
吃过晚饭之后，周文文才送姜明出了小区。
“文文，我一会儿打车回去，你回去睡觉吧！”
姜明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轻轻的松开了周文文的手。
连牵手，都不敢太用力。
怕不小心抓破了周文文的手。
“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周文文却冲着姜明神秘的笑了笑，然后拉着姜明去了一个监控死角的位置，把手放在了姜明的肩膀上。
眼前一阵天翻地覆，姜明和周文文一起出现在了空间里。
“看，是不是很多！”
周文文豪橫的指了指动物区，果园区，药园区，还有放置物资的地方。
姜明也被惊艳了一下，心里也安心了一些，
“嗯，你准备的很齐全。”
这样，也不用担心文文在末世会饿到。
眼睛落在这些物资上，心里盘算着文文还需要什么东西，到时候多置办一些。
完全没注意到，周文文距离他越来越近。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文文的脸几乎已经贴到了他的脸上。
“我发现，你越来越白了，皮肤也好了许多。”
周文文两只手都搭在了姜明的肩膀上，故意占便宜。
姜明是学生会会长，家里条件好，自身条件更好，很多很多美女的目光都粘在了他的身上。
好不容易骗到这么一个男朋友，周文文可不准备只拉回来当摆设。
姜明机械性的呼吸一窒，双手下意识的推周文文。
他怕他身上的污秽，会传染给周文文。
周文文的脸越来越近。
“文文，我得回去了。”
姜明眸子微微发红。
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推掉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
脑电波抑制不住的狂躁了起来。
愤怒，悔恨，遗憾交织在一起，不停的在叫嚣着什么！
他何尝不想，只是，只是……
“……我送你出去。”
周文文愣了愣，也没有再凑过去，只是伸手摸了一把姜明冰冷的脸。
跟想象中一样柔软，却冷的手指头发疼。
想来姜明的冰系异能异变的太厉害，所以体温比普通的冰系异能者低了太多。
冷的就像是丧尸一样。
周文文心里涌起了一个念头，却没有太在意。
丧尸都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嗜血怪物，怎么可能软软香香的。
气氛有些尴尬，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周文文把姜明送出了空间。
“文文，对不起，我真的有事，就先走了。”
姜明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牵强，身子都在因脑中肆虐着的冲动而发抖。
天太黑，周文文没看清姜明眼底的情绪。
“嗯，晚安，路上慢点。”
周文文应了一声，冲着姜明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对于没占便宜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可惜的。
同时心里也在想些乱七八糟的，姜明这厮该不是嫌弃她吧？
突然。
周文文感觉自己眼前一白，一股淡淡的清香掺杂着墨香弥漫在鼻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