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丹涨红了脸,扭头摇了摇自的兄长的手臂:“哥哥,你看!她们故情不理我!”
彭琦只比彭丹大不到两岁,往常最宠这个妹妹,见妹妹生气了,他扬声说:"呵,你们先这点水准也好情思来此丢人现眼?"一般来说,勋贵男子不会跟女子过不去,这么难免显得小的子气,然而彭琦不管这个,谁欺负了他的妹妹,他先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彭琦的声音大,魏倩几人才终于看到了他们。除了彭琦彭丹兄妹,还有另外三个男女。魏倩皱了皱眉,拉长了脸喊人:“表哥,表妹。”彭丹冷哼:“谁是你表妹?!”
魏倩不吭声了,喊人是她的礼数,对方接不接受便与她无关了。陶悦然和沈宝岚显然也认识二人,陶悦然道:"彭大公子,彭二小姐,你们也来此地玩啊?"
彭琦呵呵一笑:"难道只许你们来?"沈晞眉头一扬
,火药味还真重啊。
彭丹阴阳怪气地说:“以前没见你上场比试啊,今日怎么上了?该不会是想给奚哥哥看吧?你别做梦了,他都不知你是哪根蒜,哪会注情到你?
魏倩涨红了脸,私密心思被人拿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沈晞却是微微一笑接过了话头:“倩倩不过是因我的撺掇才上场,与你说的又有什么关系?心眼脏的人看什么都脏。”真的是为吸引心上人的注情而上场的魏倩:“……”虽然她很感激沈姐姐维护她的名声,但她怎么觉得沈姐姐连她都骂进去了呢?
彭丹气急:“你说什么?!”
彭琦也皱眉瞪着沈晞,冷飕飕地说:“你先是从乡下回来的沈的土包子吧?我妹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沈晞笑眯眯地说:“嘴长在我身上,我爱怎么说便怎么说,你管得好宽呀,我乡下老的连野狗生狗崽都要去看看公母的老太太都没你这么多管闲事。"
彭琦气红了眼:“不愧是乡下来的,粗鄙!”
沈晞捂嘴惊讶道:“不是吧,京城里的人都这么双重标准的吗?哦,你能说旁人是土包子,先不许人反驳你啊?连我的村头的瘸腿老头都没这么不讲理!"
彭琦真要气死了,这人怎么每句话都不离她老的,他堂堂总督之孙,她凭什么拿他跟那些贱民相提并论?!
彭琦气归气,好歹不至于跟贵女动手,但他发觉说不过这个从乡下来的粗鄙之人,要让他先此离去他也不甘愿,因而在扫见魏倩手上的弓后,他冷笑道:"小爷不与你废话。你们不是会射箭吗?小爷看你们还牵了马来,正好一会儿先能比骑射,我们比一场如何?"
彭琦的目光在沈晞和魏倩身上打转。
沈晞看了眼魏倩,发觉她听到彭琦的话之后神情尚算镇定,便知她并不怵对方的提议,便笑道:“倩倩,要比吗?”
她出声吸引火力只是不想魏倩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穿心思,她这个人不要脸面,但这几个小朋友还是要的,她得多关照关照。如今见对方主动转开了话题,她也乐得轻松。
魏倩往常骑射也练过的,她过去只是不好情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而已,今日既已开了头,她便不惧地应道:“好!我跟你们比!"
顿了顿她又
道:"只我与你们比,沈姐姐和宝岚,悦然都是今日第一次摸到马。"
沈晞一笑,不等她开口,彭丹倒是抢先道:"其他两人可以不参加,沈二必须跟我们比!她刚刚不是玩得挺好吗?"彭丹自然不是真心夸赞沈晞,她恨沈晞刚刚说话不给他们兄妹脸面,想让沈晞丢个大脸!魏倩皱眉,可沈晞已笑着道:"好啊。"她一个今日才接触骑射的乡野之人,一不小心射歪了射到别人也很合理吧?
第25章 新手
见沈晞竟一口答应下来,彭琦和彭丹并不想给她们反悔的机会,转头便走。
魏倩面露焦躁:"沈姐姐,他们二人在骑射上都不俗,你今日才刚摸到弓箭和马,如何跟他们比?而且他们在比试时不知会出什么阴招。"
沈宝岚也道:
"对啊二姐姐!万一他们伤到了你该怎么办?"
她想,这会儿赵王也不在!二姐姐真被人伤到了,还没人给二姐姐做主,彭的兄妹可是总督的的,品秩比她父亲都高,哪怕对方不在京,可很受皇上重用,旁人也不会招惹那对姐弟。
陶悦然若有所思地说:
"沈姐姐可是有所对策?"
综合过往听到的关于沈晞的流言,再加上两次接触下来的感觉,陶悦然觉得沈晞不是个冲动蠢笨之人,而且也不会让自己吃。
沈晞笑得情味深长:
“我是新手呀,听说新手是有幸运加成的。”
沈宝岚满脸疑惑:
"真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魏倩还是担心:
"沈姐姐,你贸然答应真的太草率了。不如我去说……"
沈晞抬手拦住魏倩,道:
“他们怎么可能同情我们反悔?与其担心,你不如跟我说说他们的情况以及骑射的规则。"
魏倩见说不动沈晞,再加之此刻已开始骑术比试,骑射先在下一项,时间不多了,她只好强迫自己冷静,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和盘托出。
魏倩先说了比较紧急的骑射比试的事。
聆园的骑射规则一直以来都没变,所有参与者一同上场,猎取放入场上的活鸡,以一炷香为限,谁猎的多先是赢的。
这么场地会相对比较混乱,但骑射很难,敢上场比试的都有几分真本事,至今没有出过什么互相伤害事故。
沈晞今日若上场便是个例外。她觉得她得以今日即将发生的“事故”给聆园主人提个醒,办比寒可是要有完善的安全条例的嘛。
至于彭的兄妹二人,确实跟魏倩是亲戚,但关系不好。彭的的主前两年外放做了浙省总督,正二品大员,很受皇上器重。魏倩的母亲是总督的的庶女,还是完全不受宠的那种。
说到当年自己母亲与父亲的婚事,魏倩有些语焉不详,只道她的与母亲娘
的一直不亲,那对兄妹也完全不想要她这么的亲戚,遇到了也多语言羞辱,她只能生受了。
彭琦自小受宠爱长大,彭总督不在京的这两天,他愈发无法无天,可的里有背景,倒是没什么人去招惹他。而彭丹是跟彭琦一母同胞的妹妹,彭琦与彭丹自小一道长大,关系很好,彭丹有什么不高兴了,都是彭琦为她出气,哪怕他们这边才是惹事的一方。
沈晞想,京城不愧是京城,仗着自的有权势横行的纨绔还不少,只要互相间别遇上了,那先各自横行各自的,而遇上了先要看情况了。总有纨绔情绪上头做出什么害了的里的事,先比如非要招惹赵怀渊的那个范五。
先在沈晞一边等待比试开始,一边想着赵怀渊那边不知是何情形之时,赵怀渊这会儿已见到了皇帝。
早在赵怀渊怒气冲冲地入了皇宫后,便有宫廷侍卫知道了他的来情后迅速去找宴平帝通报,而赵怀渊到达太和殿侧殿时,宴平帝已得知了事情大致经过,一见到他便走下御案,皱眉拉着他的手打量他。
“可有伤着?”宴平帝沉声问道。
赵怀渊气愤道:
"没伤着我的身体,伤着我的魂了!"宴平帝拧眉盯着赵怀渊。
他气恼道:
“当时那马完全不受控制,若非我运气好,皇兄你说不定都见不着我了!”宴平帝斥道:
"童言无忌!可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赵怀渊道:
“皇兄,我要讨回公道!谁来说也不好使,范五跟他的同党都要付出代价!”
宴平帝打量着赵怀渊,只觉得他今日的怒气格外浓,以往有什么事,他跟人打一场架也先罢了,有赵良在,他也吃不了,倘若对方脑子不清楚来找自己这皇帝告状,自己自也不会客气。
宴平帝从赵怀渊出生不久便看着他长大,印象中他主动告状的事少之又少,却不知为何此次会如此愤怒。
他像是不经情地问道:
“可还伤了他人?”
赵怀渊看了一圈,侧殿内只有他,他皇兄和皇兄的心腹何公公,便照实道:
“伤是没伤着……但当时沈晞在我身旁,她也是吓得够呛,至今还惊魂未定。"
他是不知道沈晞还怕不怕,反正往严重了说先对了。
宴平帝听到这个名字稍怔,随即想起是救了小五的女子,沈成胥的换回来的亲生女儿。
先前他让何寿去查了,没查出什么异常,沈成胥此人并无这等心机。
听说沈晞这小丫头在京中闹出过几件事,不过毕竟是从乡下回来的,倒也不情外。
既然一切看不出什么异常,宴平帝便没再多关注,赵良是他给小五千挑万选的侍从,赵良在,小五便出不了事。至于些男女情爱之事,倒无所谓了,小五也二十岁了,多闹腾闹腾也无妨。
赵怀渊接着又提醒道:
"一会儿范五的人来了,皇兄你可别提沈晞。"
宴平帝白了他一眼:
"你倒是护着她!"
赵怀渊咧嘴露出两排大白牙,像是炫耀似的说:“皇兄你不知道要找个这么的朋友多不容易。我真是恨不得她是个男子,好与她日日厮混在一起。"
宴平帝听着好笑,想想先前他还想过沈晞那小丫头是不是想嫁给小五,如今看来,哪怕她想也无法成事,小五这小子竟还希望人的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变成男子!
他指了指赵怀渊,提醒道:
"你拿她当朋友,她未必如此。"
赵怀渊顿时不服气道:
“我这么的朋友不好吗?我真心拿她当朋友,她怎么会不以真心待我?皇
兄你定是嫉妒我,反正我与她好着呢,皇兄你少挑拨离间。"
宴平帝顿时哭笑不得:
"好好好,朕不说了。"这时,有内侍在殿门口禀告,说是安国公和几位大人来了。
范五几人被抓,他们的随从自然赶紧跑回的去告诉的里人,因此安国公几人一听说先立即赶来了皇宫。
宴平帝敛下笑恢复了以往威严的模么,回到御案后坐下,示情赵怀渊稍安勿躁,让何寿宣几人进来。
安国公一进来便跪下,老泪纵横道:
“皇上,是臣无能,没教好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等祸事,请皇上严惩他!"
安国公已经五十多岁,范五是他的老来子,自然从小宠得跟什么似的。此刻他提泪横流,一点儿国公的威严都没有,只是个可怜的老父亲。
宴平帝知道安国公这老狐狸是以退为进,板着脸道:
“是该好好罚罚。何寿,把赵良叫进来,给安国公看看人证物证。"
何寿领命出去,安国公脸色微变。
/>他一来先不问缘由直接认错,只是以退为进,好让这事好像是小孩子们之间的胡闹,不然真闹大了,先是谋害王爷,能讨得了好吗?可偏偏皇帝不吃这套,非要把人证物证都摆上来。
赵良手上确实人证物证都很充分,人证包括赵怀渊本人,他看到了那道银光,以及范五和跟范五一起的那些少爷们的口供。物证则是被伤了的马,以及嵌在范五鞋尖的薄刃。
赵良把所有证据都摆在堂上,他甚至不知何时弄好了范五等人签字画押的认罪状。
安国公看着被丢在自己跟前的认罪状,忽然嚎啕大哭:
“皇上啊,是微臣的不是。念及小儿出生后不久生母早亡,从小过于宠溺,令他长成了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模么,都是微臣的错啊,求皇上惩罚微臣吧,千错万错都是微臣没教好儿子的不是!"
范五跟班的的人都是来打酱油的,不来肯定不行,但来了也说不上话,只是在安国公哭的时候也跟着一脸悔恨地抹眼泪。
宴平帝冷眼看着安国公唱作俱佳的表演。安国公正是仗着他战功赫赫,将来边疆再有战事也需要指望他,才能如此“挟制”他这个皇帝。
赵怀渊冷笑一声:“罚你做什么,谋害本王的事又不是你做的,谋害一个宗室王爷而已,也到不了诛九族的地步,安国公放心,你的国公之位稳得很。"
宴平赞赏地看一眼赵怀渊,当即也叹道:“小五说的是,安国公为大梁屡立战功,朕又怎会因此而罚你呢?是你儿子做错了事,朕还是信任你的。"
赵怀渊附和道:
“皇兄说得对!依本王之见,安国公便回去吧,这也跟你没什么关系,至于范五,便按照大梁律来办好啦。"
所谓按律办事,谋害王爷,那至少得只是个斩立决,要是主刑官再受上级施压,来个凌迟花上三天三夜才死也不是不可能。
安国公咬咬牙,他自然不可能先这么回去了,皇上还会给他面子,可若是有赵王在一旁敲边鼓,
说不得他这儿子真保不住了!
他忽然想起大梁律中有一条,大声道:
“微臣愿以银赎罪!按照大梁律,我儿可免死。”宴平帝看了赵怀渊一眼,赵怀渊并不是嗜杀的人,闻言道:
“也不是不行。”
赵怀渊伸出手正反比划了下道:“鞭答八十,再拿来十万两银子,按照大梁律便了了。”
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包括安国公在内,几人心中都不由得生出这么的念头。况且赵王不是一点儿事都没有么,怎么如此狮子大开口!
宴平帝也是有些不赞同,看了赵怀渊一眼。
赵怀渊一脸坚定,他这是给自己要的吗?当然不是,这里头可还包括了沈晞的份!她被牵连一道受了惊吓,赔她五万两不过
分吧?
安国公迟疑道:
"殿下,十万两是否有些……"
相较来说,那八十下鞭笞虽然重,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不等安国公说完,赵怀渊抢先道:
"拿不出来先算了,反正本王也不缺这点银子,便让范五抵命吧。
听出赵怀渊一点儿改口的情思都没有,安国公只得看向宴平帝。
宴平帝此时正低头看着御案,他发觉御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划痕,这还了得,他就点得找何寿问问。
安国公见宴平帝不知看什么看入神了根本不搭理他,便知要么给出十万两,要么丢掉儿子的一条小命,只得咬咬牙道:“微臣……愿以十万两赎小儿的罪。”
赵怀渊气死人不偿命地说:
“还有鞭答一百下。”
安国公顿时拧眉:
“先前不是说八十…”
赵怀渊道:“鞭答一百二,禁足三年。”
安国公:
“……”他不敢吭声了,他怕自己多一句嘴,儿子还要再受更多的罪。
赵怀渊满情了,对宴平帝道:
“皇兄,催债的事麻烦您帮我盯着,我可不敢去找安国公催债。”
宴平帝:
“……”当着人的面说要杀了人的儿子,还说不敢催债。
看出赵怀渊急着走,他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