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变化的突然。
黎浅愣住,而后一股黑色灵力瞬间缠绕而出,在她的指尖周围蔓延。
黎浅手中灵力迅速展开。
在自己手中形成了一道蓝色防护罩。
但是对方速度显然更快,像是察觉到黎浅想要掐灭它的想法,迅速游动起来。
它的动作飞快,不过片刻便已经只剩下了一点尾巴。
说时迟那时快!
剑意刺破空气的声音响起。
凌尘的剑法锐利,狠狠击中了它!
它拼命挣扎!
而黎浅却上前一步,用灵力将它拖了起来。
黎浅挑眉,“还真是这玩意?”
凌尘上前,看着她手中的黑气冷声开口,“不如直接杀了!”
而后,便扬起剑。
在落下之前,却被黎浅拦住了,“等等。”
凌尘冷淡看着她,眸光不解。
黎浅沉思片刻,“先留着吧,万一有用呢?”
“而且……”黎浅话音一转,看向手中的玉佩,她嗓音略微凝重,“这个玉佩,师姐已经带了二十年有余。”
秦如鱼戴了整整二十年的玉佩,却现在在玉佩中发现了魔气。
她曾说是自己父母留给她的,那是否意味着,这盘局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布置。
从她到谢药,再到秦如鱼。
凌尘沉默片刻,看着玉佩,突然开口,“如若师尊他老人家还在,这件事情应当能很快解决。”
魔族之人,杀了便是。
沧澜宗亦然。
可惜现在已与先前不同。
黎浅道,“我从未见过师尊。”
从她刚开始知道对方的时候,他便已经闭关了。
凌尘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我与你师姐,皆是你师尊亲手所带弟子。”
“彼时我与她皆流离失所,二人扶持前行,身世悲惨,走投无路便想来求仙,未曾想到……”
他冷哼一声,眸光内写满讥讽,“彼时的沧澜宗招生弟子,不过是看了我们一眼,便认定我们没有修为,无缘仙途。我与你师姐苦苦哀求,非但没有得到他的一眼,反而被直接他用灵力打断肋骨!”
他说到这里,字字激昂!
“那时是师尊救了我们,为我们治疗,收我们为徒。”说到这里,凌尘又顿了顿,眼底是冲天的杀意。
黎浅没想到,他与师门还有这样的过往。
“后来,我经过师尊提点,努力修道,却仍然被嘲讽辱骂。师尊告诫我不要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因此我也极少计较。”他的声音再度淡了下去,嘲讽道,“后面我背负天才之名,再也没有人对我刁难或者幺三呵四。”
他原本以为,他在宗门会一直这样下去。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后面某次试炼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不过出去了一次!
却被同行之人陷害,与化神期妖兽斗争,最后在晕倒之际,被推下悬崖,什么也无。
再度醒来,便已经在宗门。
但不止这些。
剩下的时间里,噩耗接连来袭。
师尊突然宣布闭关,表面说是冲击飞升,实际只有他知道,那一日他在师尊房间外,闻到了一股极重的血腥味儿。
他并非冲击飞升,而是身受重伤。
彼时他年龄尚小,但也懂事,知道这是大事,因此未曾往外声张。
却在翌日见到了沧澜宗之人虚伪关怀的嘴脸。
师尊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秦如鱼,同样也不知道为何会恋爱脑,开始心心念念一个未曾见过面的男人,甚至入魔,久久无法挣脱。
黎浅是最后来的小师妹,他与她交情极浅,但也知道对方捅秦如鱼一事。
“所以你不喜欢沧澜宗?”
黎浅好奇问道。
“不。”
他的声音忽而冷了下来,宛如寒冰,“是沧澜宗杀了我父母宗族!”
凌尘的每一个字眼都冰冷到没边。
而黎浅,也是实实在在的错愕了。
怎么会?
凌尘闭上眼睛,回想之前的一幕幕。
腥风血雨,火海。
那一日大火冲天,但是他现在仍然记得清楚。
他的父母被奸人所杀,对方虽行动隐秘,身着夜行衣,但是他却从边角的一片看得清楚。
是沧澜宗……
他在沧澜宗潜伏二十余年。
只为复仇!
黎浅也震惊了。
原著中,并未写这些。
原著中被忽略的细节到底有多少?
黎浅的心思沉了下来。
“我知道乾坤镜会放大人的情绪。”凌尘淡淡道,“因而在前几日,我情绪的确失控。”
丹田破碎的阴影伴随他太久,他唯一的希望被掐灭,再度被沧澜宗弟子踩在脚下,怎能不气?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杀了陈渊。
与其在他人的嘲讽下活一辈子,不如解一时之快。
说到这里,黎浅忽而便开口了,“师兄,如果我有让你重新修炼的东西,你会如何?”
凌尘愣住。
他沉默着,冷冷吐出几个字,“杀遍沧澜宗。”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黎浅,“。”
虽然换做是她她也会破防。
但是这玩意可不兴干啊,干了爽的是他,死的是自己。
她委婉暗示,“你难道没有未了的心愿吗?”
“有。”他不假思索回答。
黎浅心中一喜,紧接着便听见这老六再度开口,“杀了沧澜宗我峰除外的所有弟子。”
黎浅:“?”
她果然不应该对他抱有太大希望。
黎浅放弃了。
她决定以后再引导他。
她从自己的芥子袋中,掏出之前乔老给她的心法,语调严肃,“这份心法能让你重新修炼。”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对方瞳孔猛然紧缩。
有些愣住,似乎颇为不解的模样。
黎浅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在他未曾开口前,黎浅便解释道,
“这是我从传承中获取的,你大可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黎浅轻声开口,“我用不着。”
对方怔怔看了她一眼,眸光内部生出了些许的复杂情绪,不知过了多久,才应下,“好。”
黎浅怕对方抽风,还是忍不住再度开口道,“不过你要记得啊!用了这个心法不要滥杀无辜。”
凌尘眸光布满冷意,听到这句话,声音淡淡,“我不会滥杀无辜。”
说完,便要接过。
仔细看去,他双手似乎有些颤抖,眸光眼底也布满了红血丝。
他很激动。
黎浅在他即将拿过去的瞬间,再度把他放在身后,“我不信!”
她警惕道,“除非你发誓。”
凌尘,“。”
凌尘竖起四根手指,“我发誓。”
黎浅不依不饶,“血誓!”
凌尘:“……”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毕竟吃人嘴短,最终还是认命般的竖起了手指,用剑划开手。
在空中,画出了一道符咒。
血誓,成。
他冷声开口,“现在如何?”
黎浅终于满意了。
她将东西放在了他的面前。
凌尘已经没了方才的激动,他正准备拿起之际。
黎浅又又又又拿走了。
凌尘:“…………”
他忍无可忍,“黎浅!”
黎浅伸手,眼巴巴看着他,“一千灵石,跑路费。”
她的眼睛带着认真,显然是真心问他要这个费用的。
凌尘直接心梗。
他闭上眼睛,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掏出了自己的芥子袋。
就在俩人完成交易的瞬间。
床上的秦如鱼醒了。
她的脸色苍白,身体状态看上去极其虚弱的模样,眉心朱砂痣已然消减了许多。
眉目清冷,略微睁眼,先是有些茫然,“我这是……在哪?”
脑海中的记忆在此刻浮现,她有些懵。
片刻后,秦如鱼咬唇,下意识便问道,“那个小药童呢?”
“我让他走了。”黎浅看着她,“你玉佩里有东西,我已经捏碎了。”
听到这句话。
秦如鱼面色一僵。
她嗓音无奈,“捏碎便捏碎吧。”
她也已经消化了自己之前的记忆,虽然还未曾走出来,但是明显状态已经好了许久,看向黎浅,缓慢开口,“之前是我对不住你。”
说着,声音有些愧疚,“谢谢。”
黎浅自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乾坤镜一事。
她笑着开口,“不必跟我说谢谢,若你自己不想清醒,也没办法。”
秦如鱼的身体被种下了对秦墨的情思,甚至很有可能极小时候便已经被种下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即便这个时候,情思仍然未曾破除。
秦如鱼仍然有些茫然。
她未曾想到,自己过往所有的坚持都是假的。
她颤声,一字一顿开口,“在我的记忆中,我害死了他们所有人,只有我一个人活着。”
“而他为了救下我,以血肉之躯挡在我的身前。”
“你对他情根深种?”
黎浅询问道。
她刚进去的时候,秦如鱼俨然没有那么喜欢对方。
秦如鱼声音嘶哑,“不。”
她眸光也凉了下来,一字一顿道,“并非如此。”
“我对他的感情是一瞬激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突然产生了。”秦如鱼的嗓音沉了下来,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那时候察觉不到异常,但是现在已经看过乾坤镜,自然也明白过来是对方的手脚。
但是这种情绪无法退却。
“是它影响了你。”
说完,黎浅便看向了空气中漂浮着,被灵力束缚的那股黑气。
秦如鱼皱眉,看向它。
黑气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便要朝着她的身边冲去,仿佛发了疯般。
黎浅挑眉。
手中再一股灵力传去。
禁锢更加强烈。
秦如鱼与它仅仅只隔了一尺,这也是黎浅想要知道的东西。
二者之间,究竟有多大联系。
凌尘也察觉到了黎浅的想法,并未阻止,而是站在一边,眼神冷冷地看着。
秦如鱼没有任何反应。
她皱了皱眉,轻声道,“感觉不出什么。”
那就是没什么用了?
黎浅沉吟。
保险起见,还是将手中东西收回。
秦如鱼醒了,她自然也不藏着掖着,将原来的话跟着秦如鱼也说了一遍。
秦如鱼面容绝色,听完,略微抬起下巴,一语中的,“你觉得沧澜宗跟魔族有合作?”
黎浅点头,“对,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合作,但是宗门内有魔修一事,目前只有我能感受到。”
“不会,即便魔修善于隐藏,对于修为高些的来说,也能分辨一二,而且他们动用灵力与我们不同。如若修为足够高,到达化神境,也能一眼分辨。”秦如鱼嗓音清冷,更是凉了下来,“如若真按照你说的,那我们三人的命运,皆与沧澜宗有关。”
黎浅被挖金丹,是在沧澜宗。
凌尘丹田破碎,也与沧澜宗弟子有关。
宗门内有魔修,宗门却无一人拆穿。
还有师尊……
她也隐约觉得,同样跟沧澜宗有关。
正如凌尘所说,整个宗门都是腐烂的。
这一点她也觉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