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鹏是林世通的朋友,偶尔林俏俏研发了什么新菜色,二哥也会让她送过来一点给孙鹏尝尝。
第74章 林俏俏出轨了
“俏俏,这多不好意思。”孙鹏连忙迎到了门口。
“没事。”林俏俏尽量让自己笑得很真诚,她心里其实挺看不惯她二哥的这群朋友的。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牌桌上的赌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要知道孙鹏家里有个残疾的老娘,下面还有两个妹妹,自己一个人把工资吃干花净,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呗。
这几个人里除了陈山野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家里的老老少少吃个鸡蛋都要瞻前顾后,可他们几十块钱的工资就扔在牌桌上,连个响都听不到。
真是垃圾中的战斗机。
陈山野从听到林俏俏声音的时候,都没敢抬头,紧张得手心里都出了汗,这半年来,他和林俏俏总体来说是和谐相处的,和林家的几兄弟也没产生多大的冲突。
不是林世武那些人洗心革面了,而是陈山野和以前一样学会隐而不发,倒不是他在憋什么大招。
而是他害怕林俏俏,日常生活中,总是是不自觉地在迎合林俏俏的喜好。
他说脏话的时候,她会习惯性地皱眉,他就默默地改了说脏话的习惯。
她闻不了沥青味,他就在工地上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了衣服再回家。
……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
有时候林俏俏都不用说话,只要一个眼神和一个细微的表情,陈山野都能特别精准地捕捉到她的情绪,不自觉地想讨好她。
“磨豆腐呢,快出牌。”陈山野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要是仔细听的话,尾音还带着颤抖,像是一个正在叛逆期的孩子,在挑衅老师的权威。
他抬头果然看到林俏俏用看狗屎的眼神看他。
对,她上次鞋底踩到狗屎就是这种表情。
陈山野一脸郁卒,第一次恨自己这么好的记忆力,他脑子里好像有一个自动的开光,关于林俏俏的所有事情,都记得特别清楚。
不过他也明白,这件事也不能怪别人,这是他小的时候刻意培养出来的本能,就像是哈巴狗见到主人会摇尾巴一样,林俏俏就是她的主人。
这是一个坏习惯,陈山野试图改掉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玩牌吗?”他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终于吼了出来。
“队长,你还好吧?”眼镜男这句话其实说得有些委婉,其实他想说的是:你发什么疯。
陈山野这次发现林俏俏早就离开了,赵勇和眼镜男在一起吃甲鱼,吃得满嘴都是红油。
麻辣小甲鱼现在是交通饭店的招牌菜,也是林俏俏的拿手菜。
林俏俏固定每个周五都会耗在农贸市场,一只一只地挑选小甲鱼,一天能挑选一千多只。
和大甲鱼比起来,小甲鱼的肉质更为鲜嫩,也更适合卤制,唯一的缺点就是小甲鱼的土腥味比较重。
林俏俏会先把小甲鱼养在秘制的药酒里养一个星期,让甲鱼把肚子里的泥沙吐干净,去腥味同时增香。
浸泡入味之后,再把小甲鱼放在花椒、八角秘制的卤料中卤制,小火慢炖。
出锅的小甲鱼,鲜嫩的裙边,在灯光下几乎透明入胶,入喉耙糯丰腴,软嫩弹牙齿,麻辣的后劲让人欲罢不能。
麻辣小甲鱼挑起来麻烦,做起来更麻烦,所以交通饭店一直是限量供应,没有过硬的关系,根本吃不到。
“孙鹏你小子有两把刷子呀,我们哥几个今天能吃上麻辣小甲鱼真是沾了你的光,你看刚刚林俏俏对你笑得多甜。”
赵勇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陈山野,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把目光放在搪瓷盆里的小甲鱼上。
不带陈山野是4个人,现在甲鱼还剩三只,赵勇旁边的一个工友伸手去拿。
被一个年纪稍长的工友一把拍开:“你怎么就那么馋呢,这是俏俏给张鹏的,什么意思你还不懂,甲鱼对男人来说可是好东西,大补。”
他还冲眼镜男笑得很是暧昧:“我看人家八成是看上你了,这段时间可没少给你送吃的。”
“你想多了,我和她二哥是朋友,她是看在她二哥的面子上。”
“你就是个榆木脑袋,饭店那么多人,派谁过来不行,每次都是林俏俏亲自过来,咱们工地上,就算是咱们队长也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张鹏心思动了动,还是说:“没的事,你别乱说,”
“我要是你,就趁机把她拿下,这样人是你的,饭店也是你的,我看林俏俏的腚又大,以后保准能生儿子,你还犹豫什么,我做梦都不敢想这种没事。”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油子,猥琐的话再配上那淫荡的语气,令人十分作呕。
眼镜男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冷声说:“闭嘴。”
“呦呵,你还护着呢,你俩早就勾搭上了吧,难怪昨儿送韭菜馅的饺子、今天送甲鱼,是不是在暗示你在床上表现不好呀。”
老油子咽了咽口水接着说:“看着她怪清纯的,原来也是个馋嘴的,你不行,就换我来。保准喂……饱她。”
他话音还没落稳,人就像是一堵轰然倒塌的墙,重重地砸在麻将桌上,桌子裂开的尖锐木屑,重重地扎到后脊背里。
本就丑陋的五官,痛苦地拧在一起,显得狰狞又可怖。
“以后别让我看到你。”陈山野冷冰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赵勇趁乱直接端走了搪瓷盆,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幸灾乐祸地开口:“你还挺能忍,我以为你不会出手呢?”
“我出手了吗?”
赵勇:你是没出手,可你踹了人家好几脚,半条命都快搭进去了。
“林俏俏不会真的喜欢上那小白脸了吧?”
“没有。”陈山野的语气相当笃定,林俏俏才不会看上那种货色。
“那你生气什么,就因为老油子那些话?你在工地上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什么尿性,就是过过嘴瘾。”
“交通饭店是我的,我是为了这个生气。”陈山野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完美的理由。
赵勇的白眼都快翻出来了,给了他一个:你开心就好的眼神。
她瞅了陈山野一眼,啧啧嘴,神色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有屁放!”
赵勇咬着唇,斟酌用词:“林俏俏好像真的出轨了。”
看陈山野一脸想杀人的样子,他赶紧补充:“你别生气,我就是猜测。”
第75章 纸老虎
接下来,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
陈山野的指骨节捏得咯吱作响:“吃饭不要钱,送衣服送鞋?”
“有时候那男人还去林俏俏家里,一呆就是老半天。”赵勇不怕死地又补充了一句,他想着现在刚好是半晌午,不怎么忙。
林家几个兄弟应该都在家,陈山野要是真的耍横的,也有人过来拉架。
陈山野并没有去找林俏俏算账,而是去巡视路段。
赵勇挠了挠脑门:“难不成自己猜错了,陈山野对林俏俏没有那个意思”
等他跟过去的时候,根本没有陈山野的影子,只是远远地看到了一辆摩托车。
“队长呢?”
“走了,说是头疼,去医院看看。”
赵勇摇摇头,那么大一顶绿帽子,盖在头上,谁都会头疼。
同样头痛的还有林俏俏,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一脸愁容:“宋明明就当我求你了行不行,你回家吧,二姑现在找你都找疯了。”
眼前的少年不过是十七八的样子,眉眼间还没褪去青涩,笑得时候会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表姐,我知道你是最疼我的。”
他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林俏俏的肩膀,笑得很是讨好,“等我在工地上干出了一番事业,就回家,我娘就知道让我读书,读书有什么屁用,这年头,有钱才是大爷,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
林俏俏拧眉,她现在就想造个原子弹炸了这不成器的表弟。
她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才发现宋明明的,她二姨丈夫死的早,孤儿寡母的没少被人欺负,宋明明不知道喝了什么迷魂汤,小小年纪辍学出来挣钱。
之前她悄悄地写信给二姨告诉了这边的情况,她二姨让她劝宋明明回去上学。
“在工地上能有什么出息,灰头土脸的,整天累死累活的,说不定以后连媳妇都娶不上。”
宋明明梗着脖子瞪她,奶凶奶凶的:“你胡说,表……陈山野就很有出息。”
“工地上两三万个人,就出了一个陈山野,你凭什么觉得你会是下一个陈山野。”林俏俏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宋明明已经在工地上两个月了,要是再耽误下去,估计一辈子就这样了。
然后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跟工地上的那些油腻又猥琐的中年男人一样。
她眸色暗淡了不少,冷冷说:“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回家上学,另外一个条被你大表哥打断腿。”
听到林世武的名字,宋明明不自觉地颤抖了,不服输说:“你敢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我就跑,让你们这辈子都找不到我。”叛逆期的少年最擅长用自己的命要挟别人。
“你敢跑我就敢打断你的腿。”
还没等她说完,宋明明就像是一个耗子一样麻溜地钻进了她的柜子。
林俏俏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把桌子上的饭菜收拾了一下。
外面的人重重地拍门,那架势差点把门给掀了。
“有事说,没看到人家正睡觉呢。”她打了个哈欠,假装刚睡醒的样子。
她装得很像,脸上还带着睡痕,衣服看起来也是匆忙穿上的,可陈山野是谁,一眼识破了她的小计俩。
一步一步宛如嗜血的煞神,走向了大衣柜,这女人敢在他的房子里面养小白脸,胆子是真肥。
“是你自己滚出来,还是让我请你出来。”
宋明明早就听出来陈山野的声音,衣柜里面的空间有限,他是曲着膝盖坐着的,他听出了陈山野的声音,一把抱住了陈山野的大腿,哭诉:“表姐夫,我表姐要打断我的腿。”
林俏俏耸了耸肩膀,冷眼看着宋明明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你不想读书,想在工地干活?”陈山野的脸色飓风转清朗,什么野男人,分明是自家人。
宋明明听话乖乖去找赵勇去领活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林俏俏和陈山野了。
“我表弟年纪小,你多照应一点。”
陈山野随意应了一声,有些随意开口:“赵勇今天运气好,打麻将赢了不少的钱,那些下家不乐意了,非拽上不会打麻将的我,想要捞回本。”
“嗯。”林俏俏的语气甚至比他还要敷衍,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关注。
陈山野来的时候已经想通了,他十分确定自己心里还有林俏俏,甚至可以说林俏俏这些年一直在他心里。
说他犯贱也好,说他受虐狂也好,爱的恨的,他就是忘不了她。
两年的时间,他想着要是老天爷长眼,让两个人再遇到,自己一定弄死她们一家子,光是死法,陈山野都想了十好几种。
可是当真见面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最蠢的一种,开车直直地撞过去,他当时竟然担心自己真的撞死她,踩油门之前还按了一下喇叭。
所以手底下的那批人才会认为那场世故是刹车失灵。
而林俏俏从来没有对他动心,陈山野觉得自己的“痴情”像是一场笑话。
男人走了,重重地带上门,林俏俏肉眼都能看到房梁的震颤。
“陈山野……”
陈山野没有回头,可一颗小心脏不自觉地提了起来。
“你下次关门的时候轻一点,把房子震塌了,我们一家就没地方住了。”
“我们……”他低声轻喃这几个字,凉凉勾唇,“你们一家没地方住,关老子屁事。”
林俏俏缩了缩脖子,决定还是暂时不要去惹这个火药桶子。
距离吃晌午饭,还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她躺在床上也没什么睡意,盯着房梁出神。
有一说一,她有时候搞不懂,陈山野脾气为什么这么暴躁。
在工地上跟个山大王一样,他说一就没人敢说二,施工进度也很快,原本规划的是三年,可看目前的架势,两年半就能完工;
经济上就更不用说了,这路段是陈山野一个人承包下来的,工程款下来,给工人发完工资,剩下来的全都归他;
再加上他们五兄妹当牛做马给他挣钱,饭店一天下来,流水也不少。
要是这种事情摊在她身上,她保准能激动得两天两夜都睡不着觉。
这天林俏俏像往常一样端着簸箕挑芝麻,就听到桂香和桂花聊天,她俩是亲姐妹,张桂花是姐姐,今年二十一,嫁过人。
她男人婚后觊觎小姨子,借着酒劲摸了张桂香的屁股,还说什么“小姨子的屁股有一半是姐夫的。”
明摆着欺负她们娘家没人。
张桂香被吓得直哭,姐姐直接从厨房拿出菜刀,在那禽兽脸上砍了两刀,还用棒槌打断了他两条腿。
把男人捆好,带着妹妹连夜坐上了火车。
可惜张桂花小学两年级毕业,识字不多,坐反了火车,在LS火车站下的车。
那天刚好林俏俏路过火车站,就把两个小可怜捡了回来。
现在这姐俩是林俏俏的大宝贝,有了她俩的加入,林俏俏的工作轻松不少。
姐姐性子泼辣又豪迈,嘴还甜,“张哥”、“李哥”喊得那叫一个亲热,当然有趁机耍流氓的,她也不怂,抄起板凳就是干,那群工友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妹妹内向腼腆,但心细如尘,特别适合干一些精细活,而且特别勤快,眼里有活。
别的老板是拼命压榨员工,林俏俏倒好,生怕员工累着了。
“桂香,你歇歇,你还小,万一累得不长个了,就麻烦了,以后说不定连婆家都找不到。”
张桂香:“俏俏姐,你又取笑我,我才不嫁人。”
“你不嫁人,还指着我养你一辈子呢。”
林俏俏接过话茬:“桂香,她不养你,我养你,我养你一辈子。”
张桂花看她俩的眼神好像是在看傻子,不嫁人怎么行,以后老了都没个依靠,她不经意地往外一瞥。
“陈……陈山野来了。”
“咱们这是饭馆,开门做生意的,陈山野又不是铁人,人家过来吃饭多正常的事情。”林俏俏拧眉看了她一眼,不就来吃个饭,至于吓成这个样子,脸都白了。
“你怕他干什么?”林俏俏回头瞅了她一眼。
张桂花没有说话,倒是张桂香小小声回了一句:“他凶,动不动摔摔打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