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霜铺在石块路上，一位身着骑士装的西风骑士背对月光走来。他好像在巡逻。
看见凯亚修长的身影，西风骑士停住脚步：“凯亚队长，生日快乐。”
凯亚微微笑着道了声谢。
西风骑士背对霜月渐渐走远。
欸？！
今天是凯亚队长的生日？！！！
“凯亚队长，今天是你生日？”
真希望他回答不是。
她不知道今天是他生日，她没有为他准备生日礼物。
凯亚漫不经心笑笑：“要不是某人随口提及，完全忘记今天是我生日了呢。”
曦月：“......”
今天真的是他生日。
他好像对生日不在意，竟然忘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
“这么说来，很久没为私事隆重庆祝了，”凯亚问，“你觉得这种日子应该有什么情绪？”
“欸...那个......”
失忆后，她不记得自己生日是哪天了，更别说过生日了。
她也不知道过生日应该有什么情绪。
凯亚哈哈笑了笑：“别紧张，只是想参考你的意见，毕竟我对这些事没什么心得。真神奇，一想到对面的人是你，就会不由自主说出真心话。我恐怕喝太多了，不过，偶尔坦诚面对自己也不坏。”
“我觉得生日那天至少要有生日蛋糕和生日礼物，”曦月充满歉意地看着他，“凯亚队长，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我——”
现在太晚了，店铺都关门了，她想要买份合适的生日礼物送他都做不到。
“我明天补给你...虽然明天不是你的生日了......”曦月垂头丧气，“真的很抱歉。”
看着她那么沮丧的样子，凯亚手指微微动了动，想要伸手摸摸她头发安慰。
“没关系，”他唇边漫开笑，“想要的礼物嘛，其实你现在就能送我。”
曦月眼睛一亮，抬起头看他：“什么礼物？”
“晚安吻。”他唇边的笑有几分轻佻，好像在开玩笑。
曦月愣住。
“哈哈，开个玩笑，对我说一句生日快乐就行了。”
曦月慢慢地眨了眨眼：“......凯亚队长，生日快乐。”
霜白的月色安静地铺在石块路上，她和他一路沉默走着。
凯亚队长真的是在开玩笑吗？
他对她是那种感情吗？
到了家门口，曦月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踮脚，轻吻凯亚脸颊。
“晚安。”
曦月不等他回应，也不敢看他表情，匆匆打开房门跑进去。
曦月背靠着房门，捂住发烫的脸。
她的脸好烫，一定脸红了，非常非常红。
她是不是太冲动了？
如果他对她不是那种感情，真的是在开玩笑该怎么办？
紧闭的房门上洒满了霜色的月光。
凯亚站在屋门口，目光和月光久久地停在门上，仿佛能穿过门看见屋里的少女。
脸颊上残留着少女嘴唇美好的触感，湿润柔软，被露水润湿的美丽柔软的塞西莉亚花一般美好的触感。
他无声笑了，唇边、眼底、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喜欢的女孩子的晚安吻，是个很棒的生日礼物。
第13章 情诗
今日天气暖和，墙角的风信子默默开花了。
曦月在猫尾酒馆心神不宁的工作，每次听到开门声，心头一跳，目光飞过去，看见走进酒馆里的人不是凯亚，她松了口气。
冬天的夜来得早，不知不觉，清寒澄澈的夜色绵延开来，笼罩蒙德城。
猫尾酒馆里的灯亮了起来，黄色的光晕在冬夜显得格外温暖。又听见酒馆门被打开的声音，曦月目光下意识飘过去，凯亚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四目相对。
凯亚深邃的眼眸浮现笑意。
曦月微怔。
他好像不讨厌昨天的晚安吻......
曦月绽开笑容回应他。
凯亚点了一杯午后之死。蒙德特酿的起泡白葡萄酒，兑上三份蒲公英酒，苦味被完美中和。
曦月将调好的酒放到托盘上，端过去，轻轻放到凯亚面前的餐桌上：“请慢用。”
“我很喜欢昨天你送我的礼物，”凯亚将一封信递给曦月，“这是回礼。”
欸！
很喜欢。
回礼。
信封里面装的是情书吗？
曦月脸颊晕开淡淡的红色，伸手接过信封：“你喜欢就好......”
要现在拆开看看吗？
酒馆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打断她的犹豫。
“我去工作了。”曦月将信封收起来。
凯亚微微笑着说：“我等你。”
猫尾酒馆打烊后，曦月拆开信封，信纸上的字迹华丽，写着一首情诗。
她眼睛闪烁着羞涩的光，看了一遍又一遍，轻轻地放回信封里，仔细收好。
曦月一时间不好意思与凯亚对视，垂着眼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腰上佩戴的神之眼，浅淡的冰蓝色，很漂亮。
“凯亚队长，我们走吧。”
走出猫尾酒馆，冬日寒凉的月光洒在身上。
石块路上铺满了雪色的月光，仿佛尚未融化的晶莹积雪。她和他并肩走着。
周围没有别人了，曦月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开口表明心意：
“凯亚队长，那个......我喜欢...你...的回礼。”
虽然昨晚已经料到她的回答，但亲耳听她说，感觉很不一样。
凯亚笑了，不是平日那种漫不经心的笑，而是眼睛和唇边都洋溢着笑意。
“那真是太好了。”他伸手，牵着她手。
她的手与他手相比有些凉，很柔软，像是积了层冰凉薄雪的柔软花朵，异常美好的触感。
曦月手僵住，心突然跳得很快。
他的手很热，可能是戴着手套才那么热。
黑色的半指手套，骨节修长的手指露出来。手指温热，贴着她肌肤，感觉像被火烤一样，她脸颊泛起红晕。
牵着手，踩着月色，走到家门口，曦月问：“凯亚队长，你急着回家吗？”
“我们的关系变了，称呼也该变了呢。”凯亚牵着她手，修长的手指微微摩挲她手心。
她和他现在是恋人关系，叫他凯亚队长太生疏了。
手心痒痒的，曦月手颤了颤，脸颊晕着淡淡的温柔的粉红色，轻声叫他：“凯亚......”声音似花温柔羞涩盛开的声音。
凯亚含笑应了声。
“你急着回家吗？”
“不急。”
“那进屋坐一会吧？我有样东西想要送给你。”
凯亚随她进屋，看见餐桌上摆着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美丽的塞西莉亚花在蛋糕上盛开。
今天她特意很早起床，天蒙蒙亮的时候，前往摘星崖精挑细选，摘了开得最美的塞西莉亚花，清水洗净，装饰蛋糕。
“这是我亲手做的，虽然今天不是你生日了，”曦月充满歉意地说，“真的很抱歉。”
凯亚低头慢慢地靠近她。
看着他脸离她越来越近，曦月脸红起来，紧张地屏住呼吸，没有躲。
凯亚给了她足够长的时间，她没有拒绝，于是他吻上她眼睑，感到她睫毛颤了颤，比花蕊还柔软。
“昨天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他低声笑着说，“所以不用感到抱歉。”
第14章 龙脊雪山
曦月很喜欢雪。
雪，洁白无瑕，她觉得很美。
她和凯亚都歇班，有一整天时间可以约会的时候，凯亚问她有想去的地方吗？
曦月不假思索说，龙脊雪山。
听说，龙脊雪山常年落雪，十分寒冷，魔物众多，好像是个很危险的地方。虽然很想去看看，但碍于危险她一直没去。
如今她有恋人啦，而且是很了解龙脊雪山的恋人，终于可以去看看了。
去龙脊雪山前，做了充分准备。
穿上厚厚的衣服。
委托铁匠瓦格纳做了放热瓶。
帐篷、餐具、烹饪锅、稠汁蔬菜炖肉的食材装进背包里。
曦月仔细检查有无遗漏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又买了一瓶蒙德特酿的起泡白葡萄酒和一瓶蒲公英酒，塞进背包里。
今日天气很好，冬阳温煦，用过午餐，曦月和凯亚前往龙脊雪山。
雪花漫天纷飞，白茫茫一片。
苍翠的松树上落满了洁白的雪。
地上铺着厚厚一层雪。
不知名的白色的草在寒风中摇曳。
空气寒冷而澄澈。
这就是龙脊雪山呀。
世间的污秽似乎被雪洗净，天地间一片洁白。
真美。
曦月眼睛亮晶晶看着飞舞的雪花。
一片片美丽的洁白从天空飘落。
她伸手，接住一片雪。冰凉、柔软、纯净得不可思议。
“凯亚，这里好美！”
凯亚垂眼凝视她，雪花落在她浅色的长睫上，衬得眉眼干净美丽极了。
他微微笑着：“嗯，很美呢。”
景美，人也很美。
“冷吗？”凯亚牵着她手，最初她手是冰凉的，他渐渐捂暖她手。
很冷。
实话实话，他很可能把披风脱下来给她。
曦月弯了弯眼睛：“一点点冷，可以忍受啦。”
蒙德城的阳光今天那么温暖，她穿那么厚都感觉有些热了，没想到龙脊雪山会那么冷。冬阳好像被漫天风雪冻住了。
找了个避风处扎下帐篷，点燃篝火。
帐篷是淡绿色的，比旁边松树翠绿叶子的颜色浅。
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在帐篷上。
帐篷门敞开着，能看见外面漫天飞雪。
曦月坐在帐篷里，从背包里掏出蒙德特酿的起泡白葡萄酒和蒲公英酒，调了一杯午后之死。
凯亚喝了口她调的午后之死，对上她含着期待的浅蓝色眼睛，笑了笑：“很好喝。”
曦月眼睛漾开笑：“你喜欢就好。”
曦月给自己也调了一杯午后之死，端着酒杯有些心虚：“我觉得自己成年了......能喝酒了。”
凯亚唇边漫开笑：“想喝就喝吧。”
曦月开心地应了声，端着酒杯喝了一小口，冰凉的酒水在唇齿间流淌。
唔......原来这就是酒的味道。
“喜欢吗？”凯亚晃了晃酒杯，杯里清澈的酒水微微滉漾。
“喜欢的，”她清澈的眼眸似盛满了雪光，清亮亮地看着他，“你喜欢的东西我都喜欢。”
凯亚端着酒杯的手顿住。
“凯亚为什么喜欢喝酒呢？”曦月好奇地问。
“嗯...口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喜欢喝酒的感觉。”
“喝酒的感觉呀......”曦月仔细感受着，说出自己的感觉，“身体变热了，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才喝一杯就感到头昏了么，凯亚没想到她酒量会那么差。
曦月伸手，莹白柔软的手心贴着凯亚的脸，醉醺醺笑着：“我的手是不是变得很热？”
确实变热了，像是温软的花。
凯亚搂住她腰，低低应了声，突然很想吻她。
他耳垂上戴着她送的海蓝宝石耳坠，闪烁着美丽的光泽。
曦月伸手，指尖轻抚海蓝宝石耳坠，不可避免碰到他耳朵：“好漂亮哦。”
她莹白指尖温柔的轻抚似温热的火，将他想要亲吻她的欲望烧成熊熊烈火。
凯亚搂紧她腰，慢慢低头靠近她脸：“曦月。”
“嗯？”曦月视线从凯亚戴着的耳坠上，移到他脸上。
他脸离她越来越近。
他吻上她淡粉色的唇瓣，比花瓣还柔软。
深入，在她唇齿间尝到酒水、露水和塞西莉亚花一般美好的味道。
曦月脸颊泛起红晕，红色缓缓漫延到耳尖。
随着他亲吻的深入，她攥紧他幽蓝色的披风。
阖着眼，看不见后听觉和触觉变得清晰。
她听到他沉沉的呼吸声，帐篷外碎玉似的落雪声。
她感到他唇舌很热，透着浓郁的酒的味道。
......
笼罩龙脊雪山的这片天空，雪不眠不休地飘落。
苍翠松树上堆积了厚厚的白雪。
不知名的枯树，落光了叶子，积雪沉沉压弯了枝头。
一片、两片、三片......又有百片雪落在枯树上，树枝承受不了重量，“咔嚓”一声断了。
清脆寒冷的折枝声响传到曦月耳中，她睫毛微颤，迷迷糊糊睁开眼，淡绿色映入眼帘。
她躺在淡绿色的帐篷里，身上盖着幽蓝色的披风。
脑海中浮现破碎的画面。
青年耳垂上美丽的海蓝宝石耳坠。
青年靠近的脸，温热的呼吸，灼热的唇舌。
欸！
曦月脸腾地红起来，紧紧闭上眼，暂时不好意思面对凯亚。
突然想到什么，曦月睁开眼。
他把披风给她盖了，会冷的。
曦月拥着披风起身，视线在帐篷里转了圈，没有看见凯亚的身影。
她打开帐篷门，白雪苍松和凯亚的身影映入眼帘。
烹饪锅架在篝火上，他正朝锅里放食材。
“抱歉，我睡着了。”曦月红着脸把披风还给凯亚，不好意思看他，垂眼盯着他腰上佩戴的冰蓝色神之眼。
她脸红的样子很可爱，是冰天雪地里唯一的鲜艳颜色。
凯亚笑着接过披风：“没关系，什么都不做，我只要有你在身边就满足了。”
曦月脸更红了，忍不住稍稍抬起头看凯亚，他深邃的眼眸含着笑意，很好看。
“我...我也是，”她晕红着脸小声说，“有你在身边就满足啦。”
锅里渐渐冒出热气，稠汁蔬菜炖肉的香味弥漫开来。
吃完美味的稠汁蔬菜炖肉，全身暖呼呼的。趁着暖意尚未消散，她和他去爬雪山，在山顶观看盛大的落日。
夕阳余晖将雪云染成温暖的橘色，天空被晕染成深深浅浅的温暖颜色。
夕阳沉落，天空变成浅淡的紫色。
夜幕低垂，月亮像澄澈的冰轮，星星明净得像冰渣。
星月清澄的寒光下，雪花漫天飞舞。
真美。
她和他在这么美的雪夜中接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