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千紧张得不行:【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大不了她无中生友,帮忙问也可以。
温苡:【可以啊,没什么不方便的。】
幼千:【!!!!!!】
幼千:【我的天,真的吗?呜呜呜我的小一,你真的愿意走出来交友了。】 温苡:【能认识泱泱是我的荣幸。】
她不过是写了一本还算可以的文,泱泱可是科幻频道的常青树,在国外的实体书畅销榜上占有一席之地。
幼千:【好的!安排!】
温苡顺手查了泱泱的专栏,看到一个新坑,惶恐回来问:【幼千,要不延后再问?泱泱开新文了,估计我们榜单上会相遇。】
幼千:【你放心好了,泱泱不在意这些,我问过你们的传闻她怎么看,她说在论坛看到你们是对家的高楼话题,她打电话给浮阳笑了一晚上。】
温苡是看出来了,怪不得泱泱能和幼千玩到一起,幼千因为写悬疑卡文,生气之下写了本小甜文,意外爆火,打电话给她郁闷了一晚上。
温苡接受了幼千面基的想法,等幼千和泱泱确定好时间再讨论后续。
一直安稳平躺的靳俞寒琢磨着温苡的心情,等手机灯光暗下,翻身面对她,碰了下她的胳膊:“小喜。”
准备入睡的温苡转身面对他。
靳俞寒:“生气了?”
温苡没有生气,心有郁结而已,叹气说:“我想不明白,明明是那个人的儿子犯了错,他怎么可以无理取闹伤害你们。”
“你想不明白的事在检察院不奇怪,接触到的有比这次更离谱的事。”靳俞寒习惯性地玩她的头发,大掌穿过她散在床单上的头发,温柔地抚摸玩弄。
温苡咂舌:“见过比他更坏的人?”
靳俞寒:“嗯。”
不愿多说,也不想给她看到这些恶意。
温苡回想那晚不小心看到案宗里恶心可怖的现场图,手落在靳俞寒的脸,嗓音微微发哑:“见过各种各样的恶意,你……受得了么?”
靳俞寒:“小喜,我挺不喜欢和你说这些的,有些恶意你不必知道,开心生活就好。”
不仅心疼靳俞寒,也感叹他这份职业的伟大。
“如果是你,我想知道。”温苡靠在他的胸口,一如那晚,想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想替他分担压在心上的苦楚。 靳俞寒抱紧怀里的妻子,选了最温和的话说给她听:“刚学习法律专业,看过不少案例,确实会因为人性的恶感觉不适应,逐渐接受,心变得麻木,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坏掉了,甚至会表现得冷淡。”
“坏掉……”温苡抬头,凝视着他,听到这个词特别的不好受。
“已经能自洽了,也能和恶意继续抗争。”靳俞寒愿意把心路历程告诉温苡,想给处在迷茫的她一点鼓励。
温苡:“靳俞寒,你们为什么……能一直坚持从事这份职业啊。”
靳俞寒:“因为任职那一刻说出口的誓言,忠于法律、维护公平。”
“你们好厉害。”温苡笑得甜津津的,心里为他骄傲。
靳俞寒拇指摩挲她的脸颊:“这是我们必须做到的,不是什么厉害的事。除了誓言,每个检察官都有自己的信仰。”
“信仰?”温苡觉得这个词太高大尚了,“你呢,你有吗?”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是什么?”在温苡的印象中,信仰应该是特别牛的事挂钩,好奇靳俞寒的家国情怀是什么。
良久,靳俞寒轻声说:“你。”
她是他的信仰?
温苡愣住:“……也能是信仰吗?”
“能,你同誓言,一样重要。”靳俞寒坚定回答。
她就是他的信仰。
他的声音温柔,温苡如同礁石,被冲刷着,为他变成千形万状。
“靳先生。”
听到她的称呼,靳俞寒漫不经心地掀开眼皮。
四目相对那刻,温苡情不自禁问了缠绕在心头的话。
“我能吻你吗?”
她好像有点懂自己的心了。
第34章 冰雪来信
靳俞寒鼻音轻轻笑了下,和她额头相抵:“吻哪?”
温苡鸦羽似得睫毛微颤,眼神怯生:“……接吻。”
从未主动,他开口反问那一瞬,心里直打退堂鼓。
心想——
要不算了……
“温苡小姐。”靳俞寒鼻尖擦过她的脸颊,酥麻的痒意遍布全身。
他调笑问:“为什么要吻我?”
问了和她一样的问题。
曾经不懂靳俞寒为什么连接吻也要提前问她。
现在好像懂了。
——只是想知道,他会不会拒绝。
为什么吻他?
温苡眼皮掀开眼皮,男人贴得特别近,呼吸交缠,温热地喷洒在脖子上:“不知道,只知道我应该吻你。”
她只是想吻他,不为什么。
或许吻了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难以言喻的胆怯反复冲刷清醒的意识,她仰起下巴,吻了上去。
靳俞寒低眉看着女人,她吻得生涩,舌尖尝到的味道像早熟的鲜橙,甜涩涩的。
她说吻,真的只是单纯的接吻,没有任何逾越。
很奇怪的心理。
他生理上的感觉难以忽视,却愿意顺着她,吻够了,再行后续的事。
不知道吻了多久,温苡昏了头,眯着眼看占据上风的男人。
靳俞寒的右手捧着她酡红的脸颊,他含笑问:“知道为什么痣会长在这儿吗?”
温苡拉住他的左手:“不知道。”
软绵绵的阻拦压根没有任何效果,吻落下,腿撞到他的耳朵。
靳俞寒:“是为了告诉我,应该亲吻这里。”
温苡的腿上有一颗小痣。
此刻,上面覆盖着一个鲜红的草莓印。
他仿佛成了在汪洋里,礁石上,用着歌声引诱人的塞壬。
引诱她。
就此沉沦。
沉沉浮浮里,温苡胡思乱想,接着又一片空白。
冒出最后的答案。
——对的,靳俞寒就是男妖精。
潮起潮落,翻涌的浪浸湿海滩,她倒在一滩水里,粘稠的沙沾满脚,不太舒服,再后来的事她忘了,只记得是在房间小沙发里睡着的,醒起来已经是早晨九点。
迷糊地坐起身,她环顾四周,脑子里的片段拼凑半分钟才连成昨晚的记忆。
“醒了?”
靳俞寒从衣帽间走出来,穿着黑衬衫,微宽的袖子用袖箍别好,凸显出肌肉线条,袖扣用的是深蓝宝石,腕骨上戴着劳力士熊猫迪,颜色很衬今日的穿搭,西装是量身定制,西裤熨烫平整,不需要腰带,头身比优越。
温苡愣了几秒,下意识夸:“你……很适合黑色。”
检察官有制服,要求白衬衫红领带,西装外套全是黑色,所以靳俞寒很少穿其他颜色的西装,休息时间他多数穿休闲装。
靳俞寒勾唇笑问:“会系领带?”
温苡:“会。”
靳俞寒:“谁教你的?”
温苡不好意思说:“以前幼千常去漫展玩,会出cos,每次扮帅哥总有女生和她合照,所以出的全是穿着帅气西装的动漫男性人物,我负责提包、整理服装,自然也就会了。”
靳俞寒很满意这个答案,把一条黑色暗纹丝绸领带放到她手里。
给他系的过程,温苡紧张得差点打了死结,和给幼千系的感觉不一样,男人像一堵墙站在她面前,似乎隔绝了新鲜空气,身上冷沉的乌木香顺着呼吸融入血液,令她心跳加快,渐渐兴奋。
靳俞寒抓住她的手,纠正错误:“不是下面,是穿过这里。”
“我知道……”温苡挣脱开,装成老手,快速系好,“你看,是不是系得很漂亮。”
靳俞寒看了眼,确实系得很好,标准的艾伯特王子结。
温苡在幼千强制要求下,学了四种系法,在看到靳俞寒的那一刻,毫不犹豫选择了王子结,真丝领带成结后,下端有细微的褶皱,极为符合他风流儒雅的气质。
温苡没忘记今天要去公司办离职手续,想到这,心情都轻快起来,快速起床洗漱,吃完早餐,换上一身适合初春的针织衬衫裙,套上棕色的翻领大衣,背好小挎包,特地在玄关的小篮子里选了一个发夹别起碎发,手机套换成多巴胺色,壳上还挂有一条五颜六色水晶串成的链子。
春天还没来,她倒是把春色穿在了身上。
靳俞寒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别人辞职半忧半喜,温苡不同,恨不得昭告天下,终于得到解放。
到公司楼下,施冉冉站在关卡,特地陪她办理离职。
温苡走上前:“其实你不用特地空时间陪我。”
施冉冉:“今天比较闲,温苡姐你就别客气了,张总也关心你,派了任务给我,一定让你开开心心办完离职。”
“琴姨可真懂我。”温苡笑了笑。
温苡简单地收拾工位上的东西,曾经攒下的资料全部赠给施冉冉,然后去人事处领离职材料。
施冉冉替温苡捧着收纳箱,惊讶问:“温苡姐,你这一年就这些东西?”
就简单的几个笔记本和一些私人物品。
温苡:“不是都给你了?”
施冉冉:“你不打算再找工作了?那些可都是你积攒下的宝贵经验。”
回想收到的几个厚厚的笔记本,施冉冉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经历过一次项目,下一次会变得成熟老道,总结归纳经验必不可少。
“不需要了。”温苡不打算留着,已经决定好努力的方向,就不要再瞻前顾后了。
电梯门开启,里面站着同公司的同事,打过招呼,两人站进去。
“温苡你真的辞职了?”身后一个男同事问。
温苡并不太愿意和关系不熟的人热聊,淡淡说:“嗯,离职了。”
男同事笑着调侃:“你一走施冉冉就顶上你的职位,是不是你和张总推荐了她,你们关系不错啊。”
旁边的施冉冉面色微妙,抿紧唇。
温苡偏头和男同事对视,看清他眼睛里交杂的不屑和羡慕嫉妒,讽刺说:“我还没能力左右张总的想法,如果我真的有话语权,不如直接坐上张总的位置,爱重用谁重用谁。”
男同事笑容变得尴尬。
温苡站好,对施冉冉说:“选你是张总的决定,作为张总的助理腰板子要直起来,要不然还以为我们团队的人好欺负。”
施冉冉点头,因为和彭博的事,这段时间在公司面对大家的非议选择了沉默,换来的是变本加厉地冷嘲暗讽,渐渐地,她明白了有时候沉默并不能让一些人消停,往他们的痛处戳刀子,跌一跌面子,可能才会收起恶意。
这些道理都是温苡交给她的,施冉冉感激不尽,也决定向她学习,希望未来有一天,能够完美地胜任经理助理的职位。
温苡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些善举给施冉冉往后的职业生涯带来多大的影响,会成为多年后成功的她嘴里最感激的人。
现在的她正在为远离职场而开心,和靳俞寒开心地逛超市。
初步定了三个硬菜,下厨做两个,其中一道是给瑞奇加餐,所谓是一家三口,有福同享。
回到家,靳俞寒在厨房做菜,温苡布置客厅,拉横幅,打气球,贴图纸,再给狗儿子换新衣服。
瑞奇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温苡揉着它的脸,嘿嘿笑说:“不知不觉我们家瑞奇就三岁了,越来越帅气,也越来越憨,拆家也越来越厉害。”
瑞奇呜呜几声,表示反对。
“叫什么,点头。”温苡瞪它,“没良心的,我特地给你买了新衣服,你就是这样报答我?”
在温苡的威慑下,瑞奇蹲好,低下头凑到她掌心。
靳俞寒出来布菜,看着客厅的场景,笑了笑。
主人和狗都是一个级别的幼稚鬼。
用完午餐,一家三口一起拍了纪念照,温苡数着铺满桌面的二十多张拍立得照片,挑出一张放到靳俞寒手里,再选一张放到瑞奇面前。
人狗对视几秒,她说:“瑞奇还小,姐姐帮你保管。”
接着她扑在桌面上,把所有的照片往怀里抱。
靳俞寒压住温苡手腕:“我也可以替瑞奇保管。”
“不行,温瑞奇的东西一直是我保管。”温苡为了显示自己的主权,给狗儿子冠了自己的姓。
靳俞寒翻看手里三人的合照,这张没对焦好,成像模糊,蹙眉:“不该我们仨平分吗?”
“拍立得是我的,相纸也是我买的,分配权在我。”温苡全部收好,乜了靳俞寒一眼,“靳检,你幼不幼稚啊,和我争这些。”
不知不觉被温苡同化,靳俞寒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举止着实幼稚了。
温苡大方:“再给你一张吧,哥哥不用和我客气。”
接着抱着相片回二楼书房。
靳俞寒翻开新到手的照片,是两人的合照,温苡冲着镜头扮鬼脸,他才看过去就按了快门,抓拍得正好。
行吧,看在这张不错的份上,不计较温苡的不公平分配了。
赶在下午上班前,靳俞寒给瑞奇脱下过分可爱的衣服,约了家政上门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