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过了两分钟,一通电话就打断了曾翠花激动的心情,清清嗓子接听,“喂?对,我是姜绥的妈妈。”
听着曾翠花喜悦的语调,姜绥笑了笑,打开文档输入了几个大字,[我要去P大。]
然后她戳了戳曾翠花女士的手臂,食指轻轻敲着屏幕,就见曾翠花女士比了个ok,拍拍胸脯保证可以的。
去P大最大的原因还是周逸泽,她想远远的观望即可。
其实她的心情很奇怪,不晓得是不是陷入爱河的女生都会这样。一边想远离,又一边的想接近,十分的矛盾。
当然了,要她选还是前者。
“七百二十四分?!”
突然一道夸张的声音差点冲破了耳膜,姜绥听见这数字还没反应过来,姜宁就赶紧抱着她的身子,欢呼她很棒。
卧槽。姜绥罕见的说了句脏话,不太相信看了曾翠花女士一眼,指着自己问:“这个分数是我考出来的?”
以往她的成绩都在七百上下,最高也不过是七百零五分,绝对不会超过十分的。所以她脸上难掩的兴奋,马上掏出手机在群里报喜,看着周逸泽的聊天框,纠结了会儿选择无视。
三人群很快就有人回复消息了,她点开一看有些高兴,也为大家的发挥超常高兴。
[草字头的萱]:我692,P大应该也稳了!
[门文]:我哥天天教我补习!
[门文]:我成功考了670,要上P大估计很悬。
P大是众多学子想争取的学校,但是每年入取的人数有限,像严闵这种边缘线恐怕很难入取了。
不过,她真心认为严楷是真的很厉害,每天还要教导两个人补习,真不愧是当年的状元。
没过多久,曾翠花女士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P大来电,她紧张靠在一边,想知道自己的成绩在全市,或者说全省是多少名次。
等曾翠花女士挂断手机后,笑吟吟道:“宝贝获得了理科状元,也是全省第一。老姜我要拉横幅庆祝了,快点给我开个庆功宴。”
“哈……横幅就不必了。”她脸皮薄,经不起丢脸。
姜绥听到这个名次很是讶异,寻思了好几分钟,才给周逸泽发了谢谢。她知道周逸泽给她录的视频很有用,不然她也不会短时间内提升那么多。
又或者说,周逸泽是真的很会押题,高考的题目全都是周逸泽压的。
只可惜,周逸泽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复。
高考成绩一出学校就马上拉了横幅,大字写着【恭贺姜绥同学以724的成绩获得全省第一】,最右边还有她入学时的照片。
非常的社死。
姜绥收起面上的喜色,转过就想跑,谁知教导主任第一个抓住了她,还招来了无数的记者。
面对镜头的霎那间,她还是扬起最真诚的笑容打招呼,一点也不怯场的朝着学校走。
“同学能说说你获得状元的心境吗?”
“状元你的感想是什么?”
“你未来想上哪个学校,哪个专业呢?”
“请问你的成绩怎么学习的?”
……
一连串的问题使她回答不上,但是对于最后一个问题,她心里咯噔一下,对着镜头道:“首先你需要年纪第一的学神教你补习,然后让他给你录视频。”
一名记者抓捕到敏锐的问题,麦克风几乎快怼到姜绥脸上了,问:“那年纪第一的学神为什么没有获得状元呢?”
然而姜绥奇怪地扫了记者一眼,“他保送了啊,不然状元怎么会落到我头上。”
教导主任乐呵呵的点头,想到咱一中苦尽甘来,终于有个保送生和全省状元了,不用再被隔壁重点高中嘲笑了。
倒是记者没想到是个保送生,突然想起前不久在这所学校门口的男生,问了些特征才逐渐清晰。
这哪能是同桌的关系,特么是有可能从校园到婚纱的高智商情侣啊。
紧接着,记者回去就找出了姜绥的采访视频做了个嚎头,配文写着:【她,会不会是状元呢?】
把视频交给后期剪辑的时候,忽然很羡慕保送生和状元的爱情,这样高智商吵起架来是不是甩圆周率的呢。
要是姜绥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吐槽,成绩好的学神也是人,吵架通常都会最先低头,根本不会对她凶。
下午两点,当日的采访视频准点放出,也把姜绥说的那番话剪了进去,用着调皮的文字写着:【当状元的前提是,你要有个保送生的同桌。】
评论底下全都是保佑考研、中考、高考成绩的,似乎已经把姜绥当成锦鲤,在许愿了。只有少部分人找到了周逸泽那条视频,这样一对比,才发现人家不止成绩好,长得好,家世似乎也很好。
因为大家发现周逸泽戴的手表是六位数的,姜绥那双限量版鞋子也是六位数的。
小丑竟然是自己?
当晚姜绥刷到这条视频转发了,寻思着网友们眼睛真的很尖锐,相信过不久就能扒出他们的身份吧。
刷着底下的评论也少不了有酸民,好在她心态很好,并没有把情绪放太多在这些人身上,反正她只是一届百姓,过不久大家就会忘了她。
也是在不久后,曾翠花女士邀请了很多人来参加姜绥的状元宴,其中也包含了那讨人厌的姑妈和表哥。
姜绥捏着手机盯着周逸泽的聊天框还是没动静,有点想跑到周家探个究竟,但是以她的身份是不能缺席宴会的。
一排的绿色框架,写满了心酸和失望。
先是姜建国告知大家姜绥的成绩,后大家奋力的鼓掌,姜绥却听到了姑妈迷惑性的发言。
“哎呦喂,要是我们家嘉尔能得到好好的补习,肯定也是状元。”姑妈啐了一口,贪婪地吃着燕窝,看着陈嘉尔满脸的骄傲。
闻言第一个不同意的还是曾翠花女士,她踩着高跟鞋站在姑妈前面,“你儿子高中成绩是吊车尾,没记错月考好像才考了一百多分吧?小绥没有补习之前就考了六百九十多分,补习了才七百多,你拿什么比?”
这句话说的不错,她之前在别的高中得第一名是因为高一时候大家想放松才如此。她的六百多分到了一中就变成了第二名,再加上周逸泽无私奉献的教导,硬生生把她成绩提高了三十分左右。
但是姑妈是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的,仰头高傲“哼”了声,不屑睨了姜绥一眼,“你要是从小给我家儿子找补习老师,他成绩会这样差距吗?”
曾翠花女士一直很讨厌姑妈这副她儿子最大的态度,气得拉着姜绥的手臂,声量稍微大一点道:“姜绥是我女儿,我尽心尽力是对的。而你,我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有什么资格嗷嗷叫的?”
在台上演讲完毕的姜建国赶忙跑了过来,听到自家老婆的怒气不禁一怔,皱着眉头听到了姑妈的话,“当初让你养我儿子,你为什么不要?为什么要便宜这个小贱货?”
一口一个“小贱货”说的特别难听,在场的长者都是有子女的,对姑妈鄙夷的眼神越开越明显,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都说姜家夫妇对她已经够好了,她有什么资格一直讨这讨那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也有的说她就是个瘌蛤蟆吸血狗,离了婚就带着儿子来当个哈巴狗。
这些谈论是不加掩饰的,所以姑妈听的很清楚。加上被邀请的人都和姜家夫妇关系很好,自然也会帮忙。
姜建国听的也生气,搬出了陈年往事,“你到不如问问嘉尔为什么我们拒绝养他。”
姑妈看向陈嘉尔,陈嘉尔想到小时候那些记忆脸色一白,不自然的喝着红酒,狠狠地瞪着姜绥。
“他在四岁那年杀了猫,我劝了他不听。”姜建国眼底立马沧桑了许多,“在他五岁那年,他杀抓了我刚养的小白猫,虐待且杀死。您认为,我为什么要领养这样一个恶魔?”
姜建国的声量不算太大,却能让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他们对姜建国的话深信不疑。
“他撒谎!”陈嘉尔跳起来否认,暴躁地打破了玻璃杯,“我他妈才不是这样的人!”
其实陈嘉尔是个性子虐暴的人,从小杀猫开始就体现出来了,再后来长大点得知杀人是犯法的才放弃。他这些年一直伪装成乖巧听话的人,偶尔在前女友面前暴露出来,但很快又哄了回去。
可是他这样的人有怎么会有人愿意和他长远在一起呢,所以他就把浓烈的杀意放到姜绥身上。就算他杀不了人,利用别人杀人也是可以的。
姜绥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下,补充:
“也难怪你会让我在天空飞,是不是也想杀了我?”
“就像你杀了小猫一样?”
“找那些小混混强暴我也已经三次了,是不是打算让我因不堪而自杀啊?”
“只可惜了,表哥我非但没让你得逞,还活得好好的。”
这些话听到陈嘉尔耳里就是恶魔般的低语,他从不知这野种表妹说起话来也能那么可怕,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的想抬手打人。
但是众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悻悻放下,继续否认:“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姜建国打开手机找到加了密码的文件,“怎么可能没有证据。这是你小时候杀猫的照片,你还特别懵懂的对着镜头。”
照片转向大众看,就见一小男孩手里握着树枝懵懂的看着镜头,猫的肚子插满了树枝,流了很多的血。第二张照片是白色的猫被剪去耳朵,眼睛也被树枝给戳没了,但是小男孩扬起笑脸像个恶魔。
然后姜建国翻出了最新的强暴证据,“这是那群混混招的,现在已经在牢里待着了。你因为没有施暴,才逃过法律的制裁。”
似乎是怕众人看不到视频,姜建国果断选择投屏,就听见小混混在审讯室里招的口供,还明确说出了陈嘉尔的名字和手机号。
“请问,这样的人我哪里敢收养呢?”姜建国转头看向脸色煞白的姑妈,发自内心的问:“我怕有天他会杀我,杀我妻子,杀我全家。”
姑妈自顾镇定的捏了大腿,“不可能,我家嘉尔那么听话,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如果你收养了他,他又怎么会这样?!你要是从小教他,他会犯错吗?”
姜绥冷冷一笑,向来都知道姑妈的脸皮有多厚,是绝对不能认错的。她也不怕大家看笑话,直道:“我爸虽然没有收养他,但是也给了他不少帮助。他是怎么进入重点小学和初中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然后我爸让他上高中的时候,是他自己辍学跑去网吧打游戏的。我认为我爸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们,倒是你们一整天的都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说了那么一大串的话有些渴了,忽然一罐开过的可乐递到她嘴边,吸了吸管饮下,喉咙才舒服了些许。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都在为姜建国鼓掌,开始你一言我一言的骂着姑妈和表哥。表哥气得一巴掌甩到她脸上,显然已经摔破罐子了。
“贱——”人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几名看似优雅的企业家扼住了手腕,吃疼的大骂。
姜绥闭上眼睛等着巴掌落下,几秒后察觉不对劲睁开眼睛,就见表哥表情扭曲狰狞,大骂:“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只可惜大家都没有被陈嘉尔的话吓到,反而还来安慰姜绥。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和陈嘉尔一样的恶人,一种是有感情共应的善人。
一名约莫五十来岁的男人冷眼扫着陈嘉尔,“我记住你了,你这样虐待小动物的人就该好好反省。以后我们会在各行业封杀你,让你只能做个扫地员。至于这位女士,你要是在犯病,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精神病院有很多床位的。”
第34章 34 高中
这番话令姜绥有点吃惊,同时也在观察男人话中真实性,越看男人越眼熟,眉眼之间好像和严楷严闵有点相似。
然后仔细回想了下去年三岛两家庭的见面,记忆中模模糊糊的男人逐渐变得清晰,这下才敢确定这为严戎就是严家兄弟的父亲。
不过精神病院绝对是最折磨人性的地方,姑妈要是进去了就肯定出不来了,久而久之 也会变成‘精神病’,就算出了院也会被冠上‘精神病’的人。
只能说严戎的做法十分的心狠,姜绥稍稍再次吃惊,转头看向姜建国的表情,却见姜建国一副失望透顶且又忧愁,不说就代表赞同严戎的做法。
没等她吃完惊就看到姑妈一屁股着地喊冤,指着她就不停的骂,
“哎呦喂,看看这小贱人!”
“我养一个儿子都不容易了,还不让我工作,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姜建国,忍心看你姑姑我受苦吗?”
“哎呦我命苦啊,一个小贱人还想蛊惑他人踩我!”
严戎听得眉头皱得很紧,再次刷新了人的不要脸,吵得耳朵都疼,太阳穴突突的跳,也不想浪费唇舌,背过身打了个响指。
但是姑妈还是不依不饶的一口一个“小贱人”,可把姜绥免疫了,一丁点也不在乎这个昵称。
只是特别的好奇,一个人的脸皮到底能厚到什么程度。
不一会儿就有保安冲了进来,围堵的人群自动开了一条道,姜建国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后退几步让保安架着姑妈。
没有人愿意浪费这时间和姑妈辩论事实,在他们看来这样不顾场合的撒泼实在掉价和吊胃口,所以就把目光统一的看向姜建国。
“我老婆说得对,帮你是情分,不忙你是本分。”姜建国手指轻微颤抖,牵着曾翠花的手,“自从你离婚,我就看在你是姜家人的份上帮你。但是我没想到的事,我的帮助竟然也变得理所当然。”
全场都保持安静,很识趣给姜建国一个平台摆脱吸血鬼,突然富有节奏的皮鞋声愈走愈近,目光顺着皮鞋声而去,就见一位年纪不大的男人挺拔笔直的身影出现。
而男人竖起食指放在唇前,笑而不语的看向姑妈。后者是被前者的目光给吓得不轻,被刻意无视的害怕全部涌了上来。
手指颤颤巍巍指着男人,姑妈疯狂的朝着陈嘉尔看去,怎知陈嘉尔悄悄靠近姜绥,她也知道儿子想做什么了。
所以她收回手指,尽可能让情绪保持稳定,听着姜建国的话升起烦躁,想动手打人却不敢。
但姜建国仍旧投入在多年的情分被狗咬中,没注意到周围多了个人,也没察觉到姑妈的不对劲,下了总结:“以后我不会在自掏腰包帮你了,这些年我给的钱就算了,就当作被狗吃了。”
话刚说完就听见姜绥惊呼的尖叫声,他立马转头去,视线落在陈嘉尔手上的水果刀,还有女儿的脖子微微渗出了血。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尤其是姜建国和曾翠花,觉得陈嘉尔就是个疯子,有谁会随时随地带着刀的么。
“陈嘉尔!”曾翠花女士的声音倏地便得尖锐,连名带姓喊着陈嘉尔都无用,“你放下刀,有事我们好商量。”
水果刀时不时摩擦着脖子,姜绥吃疼地倒吸了口凉气,佯装冷静地朝着曾翠花女士摇头,察觉到陈嘉尔的气息变了,变得阴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