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煜回了个OK的emoji。
都打开了微信,舒亦澄也顺便在群里报了个平安。
沈颜第一时间回复:【你感冒轻点啦?那要不要来蹦个迪出出汗?】
陆通笑着让她做个人。
舒亦澄翻了一下群里的聊天记录,看到了沈颜发的微博截图,还有夸大其词的问候:【宝贝你怎么了,快接电话啊,不会自己在家里昏了过去了吧。】
截图是夏天下午发的微博,一个吃药的emoji,配了两张她在工作室开会时的照片,她的脸埋在毛茸茸的领口里,脸颊上有着不太正常的红,几缕碎发服帖的散落在眼前,跟受了欺负的小兔子一样。
沈颜心坏,还截了一下评论区,疯狂暗示。
微博评论区百家争鸣,奈何现在《因戏结缘》热度正高,亦往清深CP粉嚣张无比,就导致评论区第一成为了:【@盛清煜 你老婆你感冒你不去照顾,你还是人吗?】
唯粉姐再次被CP粉骑脸输出。
舒亦澄私聊沈颜骂了她一通,她回复了一大串哈哈哈哈,吵得舒亦澄眼睛疼。
关上手机,舒亦澄把中午阿姨留下的饭菜清理了,碗筷扔进了洗碗机,进屋换了一套舒服点的家居服。
她照着镜子看了会,把头发又理理顺。
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胡乱的转着台,嗓子像被羽毛拂过,微咳了几声,莫名的有点坐立难安。
太暧昧了。
舒亦澄突然想到。
她家平时也就沈颜,夏天和工作室的一些同事会过来以外,基本上没有太多人会过来。
再往前追溯,家里来客就是她刚搬家温居的时候了,那段时间盛清煜很忙,沈颜礼貌性的代替舒亦澄邀请过盛清煜,很遗憾的是盛清煜腾不出空。
想到这,舒亦澄再度起身,小跑到储藏室翻出来盛清煜送的搬家礼物,拿着那棵树形的摆件东转西转,放在了门口玄关处。
保证来做客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感冒让她的大脑没办法处理太多的事情,所以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把这个摆件放在门口的举动多么刻意。
盛清煜敲响她的家门后,看到的就是这姑娘不住飘向那个摆件的眼神。
那表情带着点暗搓搓的炫耀,像是在求夸奖的孩子。
她太乖了。
“你很喜欢这东西?”
“也……还好吧。”
玄关处的灯温柔的打在舒亦澄身上,她穿了一件白色带耳朵的毛绒家居服,头发软塌塌的,眼中是刚睡醒后的湿漉,许是在自己家的缘故,她整个人都柔软下来,看得人想要揉揉她的脑袋。
京市今天格外的冷,男人身上还带着从室外带来的冷气,大衣上寒气未褪,耳尖和鼻头微微发红,狭长的凤眸似乎也被冷风吹过,皮肤冷白的干净,透着些脆弱的易碎感。
盛清煜克制住了自己,从兜里掏出一块还冒着热气的烤地瓜:“先吃点垫一下,我需要换鞋吗?”
夹杂着冷气的男人和热乎乎的烤地瓜一同出现在眼前,舒亦澄摸了摸剧烈跳动的心脏,压下了喉间的痒意和想要环上那劲腰的冲动。
借着找拖鞋的动作,压下激动,翻出来一双夏天没穿过的拖鞋递给盛清煜,粉色的,上面还带着蝴蝶结。
夏天的鞋码虽然比舒亦澄大一些,但穿在盛清煜脚上还是有些小的滑稽。
好在室内有地暖,盛清煜自己也不觉得局促。
他天生就有那种揣着一百块也敢在牌桌上跟人家叫板的魄力。
脱掉外面的大衣,挽起衬衫的袖子,淡定的打量了一圈舒亦澄家的布局,熟练的找到厨房:“你想吃点什么?”
自在的像是在自己家。
舒亦澄已经剥开了地瓜皮,小口小口的啃起了地瓜。
不知道他从哪买的,甜滋滋的。
“想吃泡面。”
盛清煜迈向厨房的脚步停了一瞬,转过来问她:“我从城西跑到城东,你跟我说你就想吃一包泡面?”
“舒亦澄,你几个意思?”
“咳咳咳。”甜腻的地瓜糊在嘴里,咳嗽来的突然,舒亦澄扶着胸口咳出了眼泪,话还没说呢,盛清煜转身就走。
妥协般道:“行,泡面就泡面。”
十分钟后,一锅清汤寡水的方便面放在了餐桌上,盛清煜为了照顾病号,特意加了个蛋和青菜。
舒亦澄把吃了一小半的地瓜放在了一旁,拿出一个小碗和两双筷子,往自己碗里夹了点面条,剩下的全都推给了盛清煜。
“你是不是也饿了,我分你一半。”
这话说的大度。
盛清煜看了看自己跟前剩的大半锅方便面,而舒亦澄碗里那几根面条数都可以数的清,“我是你们家垃圾桶吗?”
“我们家买不起这么高档的垃圾桶,盛老师,我得控制体重。”
盛清煜表面嫌弃,还是陪着舒亦澄吃完了这顿饭。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说话,舒亦澄甚至都没有想起在盛清煜来前她的纠结,明明相顾无言,却又十分舒服。
就像十年前他们合租的那会一样。
舒亦澄丝毫没有被盛清煜侵入私人领域的不适,就像他天生就在这。
她自己并没发觉。
第42章 出戏42
吃完饭, 舒亦澄把使用了的碗筷丢进了洗碗机。
走出厨房后看到盛清煜正在吃着她剩下的半块地瓜看着她的酒柜。
装修的时候餐厅对面空了一面墙,舒亦澄没想好用来放什么,沈颜建议她搞一个酒柜, 接着沈颜就去薅了沈城的毛,把这个酒柜填满。
舒亦澄不太喝酒,酒柜的存在也是装饰大过于实用性。
她没往盛清煜手里的那半块地瓜多看, 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绕到一边打开冰箱问他要喝点什么。
家里热,盛清煜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暖气烘的他脸颊浮着几缕红,他本就白, 被这红晕映衬,有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诱惑和……骚气。
舒亦澄不动声色的别过眼,快速的眨了几下。
盛清煜指了指酒柜最上层的那一支红酒,“沈颜给你的?”
“嗯, 我搬家的时候她拿来的,你怎么知道?”
“这瓶酒是我送给沈城的。”他紧接着又说,“我能尝尝吗?”
舒亦澄:“你回去不开车了?”
“让姚浩来接我。”
“姚浩来接你?”舒亦澄的声音提高了一下,“从我家?”
盛清煜回答的坦然:“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
姚浩要是真的把盛清煜从舒亦澄这接走, 他明天早上在帝耀门口上吊的事就可以上社会新闻。
而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喝酒, 窗外下着雪, 屋里暖烘烘的,虽然舒亦澄重感冒, 但盛清煜真想做点什么,又有谁能说的清呢?
舒亦澄晕乎乎的把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水贴在脑门上, 降一降刚刚脑袋里胡思乱想过载的CPU。
被冰水这么一冰,舒亦澄打了个激灵, 清醒过来。
她踩着梯子把酒柜顶端的那瓶酒拿了下来,递给盛清煜,“你还是别开车了,我把这瓶酒送给你。”
盛清煜的喉结动了动,低笑一声:“不拿,改天来你家喝,下次来的时候我会记得带一双拖鞋过来。”
舒亦澄当他胡说八道,把红酒放下,气泡水递给他,下了逐客令,“盛老师,外面还下着雪呢,我也吃完饭了,您这朋友的义务也尽到了,要不咱早点回家休息?”
“这就盛老师了?澄澄,你可真狠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坦然的坐在了沙发上。
那架势没打算走。
舒亦澄的客厅整体装潢是米白色系的,沙发也是同色系的,盛清煜穿了件黑色的毛衣,明明是很柔软的质地,坐在米白色沙发上的他却看起来有些清冷。
沙发不靠墙,后置了一个书架,放了一些舒亦澄平时会看的书,书架旁放了两大棵绿植,给客厅增添了些生机。
盛清煜坐在沙发上,就像是坐在自己家一样,打开电视,找了一部最近正热播的电视剧看。
他还不忘招呼舒亦澄:“你也过来啊。”
舒亦澄:“……”
她真的很想问他一句这是谁家,但也料想他说不出来什么好话,索性放弃。
倒了杯温开水,她盘腿坐在地上,把从医院拿来的药分门别类的放好,然后一点一点的往下捱。
舒亦澄从小就讨厌吃药。
她父母都是老师,因为工作的原因,基本上是顾不上她的,小的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生活,老人家的观念是生了病不需要吃药的,每次她生病都会被塞进厚厚的被子里,发一身汗,亏得她体质好,才可以健康长大。
等老人年纪大了,她们家就住进了一个远房亲戚来照顾她。
家里人很少陪在身边,就导致她生病也是习惯了扛,久而久之,生病吃药这件事,就和她是个没人管的孩子画上了等号。
“你现在还这样吃药?”盛清煜问。
先把苦苦的药片皱着眉头吃下去,再吃点有甜甜的糖皮的药片,最后喝一大杯感冒冲剂。
他们一起合租的那会,舒亦澄也重感冒一次,那次的情况可要比现在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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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市的冬天和京市的冬天不是一个相同的季节,湿冷的空气是可以钻进骨缝里的,文姐的那套房子没装暖气,白天盛清煜不在家的时候,舒亦澄不会开空调,要么坐在被窝里,要么就是烤一天的烤灯。
她上的补习班比一般的学校放假晚,年后基本上就开始要准备去各个地方艺考了,所以她那一年是快到年三十才回家过年。
过年前,她终于扛不住横市的湿冷,发起了高烧,烧的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脸蛋红扑扑的,尤为可怜。
盛清煜那几天清闲一点,没有跑剧组,正坐在客厅写这个学期的作业呢,就听到舒亦澄从床上摔了下来。
大理石地板冰凉,她摔的啪叽一声。
“怎么了?”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打从舒亦澄去接盛清煜下了几次班后就亲近了不少,吃饭的时候盛清煜也不用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骗’舒亦澄跟他换了,秉持人道主义,在听到声音后,盛清煜礼貌性的敲了敲房门后,就拧开了门把手。
小姑娘脸烧的通红,杏眼里水汪汪的,抱着被子趴在地上,可能是手脚发软,一时间没有爬起来。
“怎么回事?”
盛清煜三步并两步跑过去,蹲在一旁拍了拍舒亦澄。
舒亦澄没反应,他伸手把舒亦澄从地上抱起来,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烫手的厉害。
怀里的女孩轻飘飘的,抱在怀里都没有重量,比他刚见的时候还瘦了些。
“舒亦澄,舒亦澄?”
怀里的人俨然没了意识。
盛清煜突然升起一身恐慌,回屋换好衣服,用被子把舒亦澄包裹起来,抱着她就赶往医院。
她这段时间压力大,怎么补都不长肉,轻的就像一阵风,随时可以飘走。
好在小区不远处就有个社区医院,寒冬腊月,盛清煜愣是跑出了一身汗。
医院内灯火通明,医生和护士把舒亦澄带走治疗后,盛清煜瘫在了诊疗室外的椅子上,手有点发抖。
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他闭上眼睛,眉头皱着,心神难安。
一个小护士见他长得帅,又有点可怜,倒了杯水安慰他:“没事,你妹妹就是发烧烧迷糊了,退烧以后就会好。”
“嗯,谢谢。”
开口时,他才惊觉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
坐在诊疗室门外的时候,幼年时期的盛清煜被留在破旧的筒子楼的画面和舒亦澄躺在他怀里怎么喊都喊不醒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反复回荡在盛清煜的眼前,几分钟的功夫,他联想了许多……
舒亦澄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她浑身疼的厉害,整个人都晕着,强撑起眼睛,就看到盛清煜坐在病床不远处的椅子上打瞌睡,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宽大的帽子遮过眼睛,只露出光洁的下巴。
长期赶组,他是有些偏瘦的,就算是穿着冬装,也显得有些清减。
护士来巡查的时候观察了一下舒亦澄的情况,见她一直在看睡在椅子上的少年,轻声道:“你哥哥可真疼你,一路小跑抱着你来医院,家长呢?都不在身边吗?”
高烧虽然退了,但舒亦澄的嗓子还说不出话,她摇摇头,不知是在否认哥哥这个称谓,还是关于家长的事情。
护士也就是闲聊,知道她说不出话,帮她看了看吊着的药水,嘱咐道:“你还有两瓶才能打完,让你哥哥给你弄点水喝,多喝水才能好得快。”
说完这句话以后,护士就过去把盛清煜拍醒:“别睡了,你妹妹醒了,那边有饮水机和一次性纸杯,去给她接点热水,让她把药吃了去。”
冬日深夜,这护士也是看这两个半大的孩子相依为命的样子可怜,多说了几句。
盛清煜刚被叫醒时还有点蒙,但他很快清醒了过来,去接了点热水,又掺了点凉水,确保温度正好后放到舒亦澄身旁的柜子上,然后拿起感冒冲剂,走到饮水机前重新冲泡了一杯。
“先喝这个。”他把感冒冲剂递过去。
舒亦澄摇摇头,指了指那杯白水。
她脸色有些苍白,缩在从家里抱过来的被子里显得有几分乖巧,盛清煜想了一下,端起白水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