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开夜晚例行巡查的海军队伍,春日春奈跳上档案楼的房顶，攀着房檐向下，从三楼的窗户处滑入楼里。月光透过窗棂落入走廊,昏蒙蒙地亮起一层冷白。
春日春奈把兔美娘放了出来给她放风。
兔美娘轻声抱怨“高级的ai可不是拿来干这种事的。”
得了吧,你要连这个都干不了，就把你当废铁卖了。
春日春奈不搭理她,直奔目的地去。
档案楼的二楼连着三个房间门的标签都是恶魔果实，中间门的那个是超人系恶魔果实。
“有人靠近赶快叫我哟，兔美。”春日春奈小声说，然后打开头顶的小灯,拿出两根铁丝开始捣鼓。
这个世界的科技树实在歪得可以,这把锁的类型在她的世界都是可以进博物馆的程度了,这里居然还在用——虽然那个世界早没有博物馆了。
听到咔哒一声，春日春奈推开门溜进去，招呼着飞远了的兔美娘回来。
一大一小进了屋,关上门。漆黑一片,只有春日春奈头顶的小手电投出一道细微的白光，满屋的档案柜在偶尔闪过的白光中沉默地浸在满地灰尘里看着她们。
兔美娘一副被呛到的模样，伸着不存在的电子手臂扇扇不存在的电子鼻“好多灰啊，多久没打扫了？”
“你开着扫描帮我看着点人，”春日春奈瞪了她一眼,“不许再开小差！”
兔美娘听话地洒出去一把飞行款微型摄像机，开启扫描，然后马上叫道：“主人，有人！”
春日春奈吓了一跳，掏出一柄激光剑，脑袋环视了一圈，“在哪儿？”
兔美娘看向天花板，“在我们上一层，有一个人在睡觉。”
春日春奈：“……”
这种就不要管了，等有人过来再告诉我。
手臂恢复原状，她沿着一层层档案柜看过去。根据她打听到的情报，手术果实上一次出现大概是在七八年前，和七武海天火鸡多弗朗明哥有点关系，鹤中将似乎也是当事人之一。
作为价值五十亿的恶魔果实，手术果实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在伟大航路引起轩然大波。上一次也不例外。
档案柜的上方标记着时间门海圆历1516年……1514年……1509年……
【超人系恶魔果实·手术果实】
“找到了！”
春日春奈小心地把目标档案袋抽出来，解开挂绳，从里面拿出文件。
头顶的光亮度开到了最小，印在发黄的纸张上，昏蒙蒙一片。
春日春奈翻开第一页。
【手术果实】
超人系恶魔果实的一种。根据已公开资料，果实能力的最高境界是拥有能够赋予人类永恒生命的“不老手术”。
【具体能力】
【机密】
详见机密文档室k1013号文件
春日春奈：“……”
可恶的海军，都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可机密的！
继续往后翻，不能白来一趟。
兔美娘叫她：“主人，我识别到有人过来了。”
春日春奈皱着眉头，一边翻一边问：“谁？”
对海军一无所知的兔美娘通过自己留在外面的微型摄像机的眼睛描述道：“不大帅，身高也有点太高了，我觉得男人吧，还是肥瘦适宜比较好……”
“讲重点。”
兔美娘不情不愿地哦了声，“识别功能开启——”
“目标男性。”
“年龄50岁左右。”
“身高306cm。”
“身穿白色海军服，头戴白色海军帽。”
“左胸前别着一朵粉红蔷薇。”
蹲在地上翻文件的春日春奈神情不怎么好。
这种辣眼睛又风格鲜明的审美，整个海军本部她只知道一个人——海军大将赤犬。
这么晚了，他来档案楼干嘛？
“兔美，估算一下他还有多久到。”
春日春奈加快了翻阅文件的速度。
“约莫还有三分钟。”
文件上记载的东西略过细节，浓缩后的事实是：海圆历1509年，世界政府欲以50亿贝利购入手术果实。当时还不是七武海的多弗朗明哥也得到了这一消息，试图在海军之前将果实抢走。当时负责追捕多弗朗明哥的是鹤中将。
同时多弗朗明哥身边还有一个海军的卧底，文件上写着他的名字。
【已解密（已故）罗西南迪，海军本部中佐】
【亲人关系】
【父亲：战国】
【兄长；多弗朗明哥】
啊，等等，我得捋捋这个关系，春日春奈拿着文件的手微微颤抖。
兄长和他本人的父亲一般来说应该是同一个吧？当然也不排除同母异父的情况，不过没有特别说明的话……
“主人，他已经走进这栋楼了！”
兔美娘的声音把春日春奈离家出走的魂叫了回来，她深吸一口气，头顶的灯光一晃，才看到父亲那一栏后还有备注：养父。
呼，这就对了嘛。
根据记载，罗西南迪奉战国元帅的命令潜伏在多弗朗明哥身边，为海军情报。然而在海军与海贼完成交易，拿到手术果实的三天前，在米尼翁岛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此部分是机密），最终的结果是海军没能拿到手术果实，罗西南迪也牺牲在了米尼翁岛。
至于手术果实，则是就此消失。直到几年后，才有人在北海注意到手术果实能力者出没的痕迹。
那个果实能力者的名字是——
春日春奈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
“主人，他走上二楼了！”
特拉法尔加·罗。
……
赤犬走上档案楼的二楼，他的步伐并不快，月光在墙面投注下一道漆黑的影子。身在马林梵多，他不会一直开着见闻色，不过哪怕没有见闻色，周围的风吹草动也很难逃过他的眼睛。
他慢慢停住了脚，不远处的窗台上，一只白色的小猫卧在那里，懒洋洋地晒着月光。听见这边的动静，它抬了抬脑袋，又放回去。
马林梵多有很多野猫的存在。或许是因为这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野猫们口口相传，都爱来这里混口吃的，不过很少会有猫混进海军本部的楼内。
只是很少，不是没有。
甚至还有一两只惯犯，是大半海军本部海军的老熟猫。
不过赤犬一向不属于其中之一。他觉得这些野猫的存在像在海军威严的表面划了几爪子。当然，不喜欢归不喜欢，几只猫倒不值得他为此特意做什么。
但是这里不一样。
虽说防守并不严密，但怎么说也是内部。门口有守卫，还有一只监控电话虫，这只猫是怎么混进来的
他朝前走了几步，野猫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浑身的猫都竖起来，朝他喵了一声。
【猫化】
和名字一样的技能。使用本技能就能变成可爱的小猫猫。
Ps：不用担心你的衣服，它们会跟着变成你的毛。
持续时间：10分钟
赶在赤犬靠近之前，春日春奈将文件夹放了回去，自己依靠技能变成了现在这副小白猫的姿态。
雪倒是有隐匿身体，把人融入环境的能力，不过考虑到曾经在香克斯面前的惨痛教训，春日春奈还是放弃了这个不靠谱的能力。
见闻色霸气实在天克。
变成猫算是最简单，相对而言也比较稳妥的方法——这是春日春奈出发前给自己准备的退路。毕竟是临时起意，也没办法做完全准备，只能尽可能完善计划。
据她观察，马林梵多每天都有各种野猫光顾，光她自己就喂了好几只，出现一只新猫也不算突兀。更何况，她敢打赌，赤犬绝对懒得关注马林梵多的猫界变动。
唯一的问题就是赤犬会不会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不过……只是一只猫而已，真的出现这么应激的反应只能说明这个人精神有问题。
赤犬看上去好像就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虽然对方没有直接动手，但本就对危险极为敏感的春日春奈在猫猫buff下敏感翻倍，她甚至能感觉到从这个男人身上流出的实质性的杀气。
不要吧，我只是一只猫而已！
“嗯？这里怎么有这么可爱的一只小猫？”
青雉从走廊的另一头慢悠悠地走出来，睡眼惺忪。
原来兔美娘说的在楼上睡觉的人是他啊！
“你怎么还在这里？”赤犬的语气听上去不怎么好，似乎还冷哼了一声。
春日春奈仰着脑袋，从一只猫的角度看着青雉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怀里。一双有点凉的手替她顺着脊背的毛，紧张的心跳慢慢平缓。
“下午不小心睡过头了。”青雉的神情有几分漫不经心，他瞥了同事一眼，“你来这里是有事要做吧？”
赤犬当然不可能跟他一样是来睡觉的。
春日春奈感觉这两个人好像关系很不好，几句话都讲得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
咸鱼和卷王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解。
青雉动了起来，春日春奈以为对方要带着她离开档案楼了，正好搭个便车，然而他脚步一转，却朝着她刚刚溜进去的那间门屋子走去。
春日春奈再次炸毛了。
抱着她的男人轻笑，胸腔传出震动。
“好歹要把脚印清除干净吧，大小姐。”
第38章 成功打入敌人内部
春日春猫被灰尘呛得咳了几声。走廊的月光被吹进漏开的门缝里,照出半个清晰脚印。
大意了！
因为赤犬来得突然，自己没来得及收拾犯罪现场。她特意用猫猫形态引开赤犬的注意力，没想到却被这个人发现了踪迹。
不过只是发现了脚印的话……
对方晃了晃她,“变成猫也没用。”
春日春奈：“！”
怎么可能！
怎么发现的？
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春日春猫决定装死。只要小猫猫不承认,你又能拿猫猫怎么办？
青雉按捺不住手痒,给怀里乖顺的小白猫顺了顺毛，软乎乎的手感和他的体温是完全相反的触觉。
自从吃了冰冻恶魔果实，连温泉漫到身上都是寒凉。他的手指陷进温暖的白毛中,心想,她应该也会觉得凉。
小白猫舒服地唔了声,脖子抬到一半又赶忙收起，她偷偷地看过来一眼。
青雉笑了下,继续将冰凉的手指没入。
猜错了,她似乎挺享受。
“你到底是什么果实能力者？怎么有这么多奇怪的能力？我翻遍了恶魔果实图鉴也没找到符合的。”
那是自然,我可是高贵的玩家。
“你这个形态能说话吗？”
春日春奈感觉自己的后颈被捏了起来,她腾起后腿挠了对方一爪子，掉下一点冰屑。
“真暴力啊,猫小姐。”
她忍不住了，“你礼貌一点！”
“原来会说话啊。”
青雉不再逗她,他推开门，在屋里布满灰尘的地面凝了一层薄冰。
“等冰化开脚印就会消失了。”
春日春猫探头看了眼,她有点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帮自己,不过还是客气地说“谢谢。”
看样子对方没有敌意,那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没记错的话，你是住在东区吧？”
离开海军本部，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青雉问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春日春猫从他怀里挣脱,跳到地上。两秒钟后，技能到达时限。朦胧月光下，白猫身量抽长，少女站直了身子。还算标志的五官，但找不到什么记忆点。
春日春奈又变回了那个平凡的少女。
青雉既然知道自己住在东区，那就肯定是猜到了她这层马甲的身份，春日春奈是这么想的，所以没有特意去隐藏这个。
青雉看到她这副模样，果然只是轻挑了下眉梢，并没有太惊讶。
他个子太高了，要看清表情，春日春奈必须要费力地仰着头。
深夜的马林梵多安静得很，夜风呼啸着吹来，有一丝咸湿的海水味儿。这个世界似乎无论哪里的风都湿漉漉的，春日春奈花了很久才适应这一点。
“今晚气温似乎比昨天低。”
身为一块冰，你还真敢这么说啊，春日春奈心想，忽然感觉肩上覆上一层温暖。
青雉将他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小心感冒。”
“谢谢。”她确实觉得温度有些低，“你体贴得真不像个海军。”
“……你到底对海军有什么误解啊？”
“说起来，我用这个身体只和你见过一次，你怎么发现是我的？”春日春奈用探究的口吻问。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要，如果这么轻易就被识破的话，她就得考虑下是否需要改变计划了。
青雉也没有隐瞒，“不用那么紧张，大小姐。你的伪装很好，我最初也并不确定……只是觉得你身上有股味道很熟悉，像是橘子的香味。和上次见到你时味道一样。”
那是她用的洗发香波的味道。没想到居然是这里露出了破绽。
青雉忽然停下脚步，春日春奈疑惑地看着他，对方微微俯下身，目光很有压迫感地盯着她，“那么大小姐，能告诉我你刚刚在查看什么资料吗？”
春日春奈忍下自己差点出现的应激反应。
对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冷静，冷静。
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至少对青雉来说，春日春奈觉得被他知道也没什么。
当然需要挑选一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我在找手术果实能力者的资料，”她顿了顿，看到青雉微微皱了皱眉，但没有别的反应，继续说，“我需要他的能力。”
虽然说她万万没有想到，现在的手术果实能力者居然是罗。
不，其实这样才合乎逻辑。身为珀铅病患者，这是他唯一活命的方法。
春日春奈一直不愿意去想罗可能活不到现在这种可能性，甚至下意识地将寻找罗这件事往后放。
所以在看到档案文件里那行字时才生出由衷的欢喜。
能够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她看向天空。
细碎的星河密布，闪烁的星光令人涌出流泪的冲动。
此刻，罗又会在哪里看向这片星空呢？
“这样啊。”青雉直起身。女孩子眼里的动容不似作假，于是他也轻轻放下，“别再这么做了。如果今晚不是我刚好路过，萨卡斯基真的可能顺手杀了你。”
两人继续慢悠悠往前走。
春日春奈摊开手心，里面放着一个小按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