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会担心，她瞪了眼陆枝，“还好有惊无险。”
陆枝浅笑道：“我之前还以为陈辉挺阴险的……今天发现他――”
“别被表象蒙骗了。”程惑打断她，下巴点了点与那群高层交谈甚欢的男人，“他这张温柔的面具不知欺骗了多少无知少女。”
陆枝自然不会因为今晚的遭遇轻信了陈辉。
程惑又说：“还记得童萌萌么，她落得那个下场和咱们这位陈总监脱不了关系。”
恰时，那些聚在一起的二世祖投来打量的目光，包厢中流淌着静谧的法国蓝调，祥和的旋律盖不住他们对话的音量，内容不漏一字传到陆枝耳中。
“这妞和前段时间那个小白裙挺像。”
“哪个啊？”
“在床上被弄得发狠咬了宋少的那个啊。”
话音落下，一众人促狭地笑起来。
宋少叼着烟，踢了那人一脚：“我去你妈的还笑，那小婊子咬死我了，牙印三四天没消下去。”
“才四个人就受不住了，急救车来的时候把我吓一跳。”
陆枝听得脊背发凉，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程惑见怪不怪的样子，“听到了？”
陆枝迟钝地点点头，“……是童萌萌？”
“嗯。”
陆枝至今无法想通，童萌萌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从他们的对话中能感受到她的顺从，为何陈辉选择放弃她。
陆枝记得周迟也说过，表白墙的事情与陈辉脱不开关系，而且盛宴无意间在陈辉的电脑上看到过她的照片……
非要算出个时间线来，她的出现或许也间接导致了童萌萌的悲剧？
程惑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环胸靠着沙发，看向前方的眼神很空，有种看破一切的通透感。
“即便没有你，童萌萌也会被其他人替代。”她扯唇讥讽一笑，“我跟你见面时就说过吧，守住底线才是最要紧的。”
陆枝深以为然。
上流圈的聚会纸醉金迷，许多娱乐项目过了一遍后，回归最淳朴的纸牌游戏。
这家酒吧的包厢足够大，最外间是K歌房，里面还有棋牌室，一群人零散坐了三桌。
陆枝和程惑不爱凑热闹，和其他女伴环坐在圆桌两侧。
圈内谁人不知，英腾的徐总身边出现了一位殊艳至极的女人，徐总宠着她，其他人自然奉承巴结。
奈何程惑太冷，一个眼神便将对面蠢蠢欲动的女伴们震住。
陆枝觉得搞笑，戳了戳她的手臂，“程老师有空教教我表情管理？”
闻言，程惑转过头，她唇线天生平直，长眼细鼻，不笑的时候清冷感十足，一旦牵动唇角笑起来，眼尾上翘，笑颜明媚张扬。
不过她这会儿，故意撅了撅嘴，鼻尖微皱，一副期待得不到满足、引诱着对方来哄她的模样。
未等陆枝开口，程惑倏然收敛起所有神情，“学会了吗？”
陆枝诚实地摇摇头：“对不起，我那几秒钟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程惑：“？”
“恨我不是个男人。”
“……”
程惑勾唇，撑着下巴对她说：“回去多练练，保证周迟也受不住。”
陆枝在脑内设想了下那个画面，今晚发生的事情重新浮现在脑海中，周迟也指腹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她的皮肤上，包括他沉着黑眸，定定望着她的眼神，暧昧横生。
其实，是期待他吻过来的。
她家也也的嘴唇可是被誉为“娱乐圈最适合接吻的唇形”，肯定很软。
程惑静静看着她，非常贴心地保持沉默，留给她遐想的时间。
三分钟过去了，她才清了清嗓子，“脑内全垒打了么？”
陆枝骤然回神，脸颊“腾”地烧起热度。
她咽了咽口水，实话实说：“还差最后一步。”
程惑冷漠极了：“哦，打扰了，你继续。”
那两桌估计玩得不尽兴，嚷嚷着叫女伴来替桌，徐津南远远冲程惑招手。
程惑垂下眼睫，“我先过去。”
陆枝以为她能躲开这场子，但陈辉走到她身边，温声软语地问：“替我一场？”
先抛开陈辉的人品不论，今晚他的确帮了很多忙，陆枝爽快答应：“好啊。”
陈辉和徐津南不是一桌，陆枝没有战友，坐在右手侧的位置上，不动声色打量这局的对手。
陈辉倒是不强求她赢牌，将手懒懒打在她的椅背上，侧头和某位高层攀谈，只是抽空低声跟她说：“随便打，输了算我的。”
陆枝对面坐着宋少的女伴，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所有情绪都表现在脸上，陆枝无法忽视她眼中的敌意。
开局，荷官发牌，陆枝的牌不算好，这把估计赢不了。她稳扎稳打，从不冒险跟牌，宋少的女伴设计了不少陷阱，陆枝愣是一个也不踩。
最后，其他两家走完了牌，剩她们两个。
前期这姑娘用大牌钓陆枝，手中的好牌所剩无几，陆枝打得更是顺手，亮出最后一张底牌，“红桃A。”
哗啦一声，荷官推到女伴那方的筹码，宋少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对、对不起，宋少……”女伴肩膀颤抖，实在没有胆量开第二局。
陆枝看不惯宋少的行为做派，一群男人聚在一起公开宣谈睡过的女人，从她进门到现在，看她的眼神依旧似赏玩一件精致的物件。
女人在他们眼中，只是疏解欲望的玩物罢了。
陆枝姿态闲适，单手撑着下巴，另只手轻轻拨弄着桌上的琳琅砝码，指尖叮叮咚咚奏响轻扬的旋律。
她缓慢掀起眼睫，目光似不经意落在宋少身上，眼底波光流转，越是清澈的眼神越能令人自惭形秽。
陆枝问：“怎么，宋少输不起了吗”
“我会输给你一个女人？”他动作粗鲁地推开女伴，坐下后挑衅地抬起下巴，打了个响指示意荷官，“开牌。”
桌上剩下的筹码被他全部推出来，陆枝对能赢多少钱兴致缺缺，她只想狠狠打一下这位宋少的脸。
发牌结束，陆枝屈指敲了下牌面。
陈辉捕捉到她的小动作，凑过身来问：“很有把握能赢？”
陆枝发现她很排斥男人身上的香水味，他们习惯用辛辣刺鼻的香调来稳固并不凌人的气场，但周迟也的半身香总是清淡温雅，清浅的木质香使人心情舒畅。
陆枝下意识反扣住牌面，眼神警惕地盯着他。
陈辉笑着说：“咱俩是一队的，我不会出卖你的。”
陆枝皱皱眉，对上男人暧昧的眼睛，不得不说，陈辉很擅长利用他不太出众的五官来制造一种平易近人、温文尔雅的假象。
“陈总监等着收钱就是。”陆枝别开眼，一门心思扑在牌桌上。
她几乎不必刻意记牌，走了一轮后，便能猜出对方手中剩余的牌。
陆枝反守为攻，每次都要盖过宋少的牌面，在所有人以为她弹尽粮绝之时，陆枝施施然点了点底牌，“宋少，敢跟吗？”
竟然只剩一张了！
被女人挑衅到脸上了，宋少哪还有理智，“老子怕你不成？！”
他扔出牌去，陆枝轻飘飘了眼，唇畔勾出一抹尽在掌握的笑容。
女孩纤细白嫩的手指摁住纸牌，站起身，将牌推到对面，“宋少，您自己看？”
宋少有种不好的预感，动作迟疑了秒，碍于颜面，端坐在沙发上，冲女伴使了个眼色，“你来。”
女伴战战兢兢地翻开牌，才看到纸牌的一个角，她手指一抖，宋少瞪她一眼，“你慌什么？”
女伴被刺了句，低着头完全把牌亮出来。
――Joker。
陆枝双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俯视着对面的男人，“宋少，输给女人的滋味如何？”
“……”
陆枝欣赏着他阴沉的脸色，唇边的笑意更加明显，她颇为无辜地耸耸肩膀，长长叹了口气说：“也不过如此嘛。”
作者有话说：
谁好人三十五度练车啊！！！
――哦，是今烛：）
3
第31章 脸红六下
◎脱下大衣裹紧怀里的女孩。◎
03 2.
宋少颜面尽失, 拂袖而去。
陆枝撇撇嘴，小声嘀咕道：“太没风度了吧。”
陆枝兴致缺缺扔掉手中的筹码，和这群胸大无脑的女孩子打牌太没意思了。
她可是被周迟也虐大的, 别的不说, 周迟也玩牌的技术全被她学来了。
其他女伴见陆枝牌技了得, 纷纷拒绝再开盘。
这桌不欢而散，陆枝回K歌房唱了两首歌, 饮料喝太多, 她起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包厢内的卫生间连接着更衣室，一条长而幽深的廊道昏暗无光，仅有柜中内置的条形灯亮着微弱的光芒。
陆枝在原地踌躇时, 正巧遇见牌桌上的一个女人，她才放心走进去。
进入包厢前, 陆枝把手机调成静音，卫生间信号不佳, SIM卡显示无服务，她耐心等待片刻, 对着镜子整理妆容。
放置在琉璃台上的手机不停震动起来，陆枝垂眸去看, 来电显示：也也。
她出门才不过两个小时, 怎么醒这么早？
难不成喝了半罐啤酒，大半夜被尿憋醒了。
听说男生在深度睡眠状态憋尿, 会梦到找厕所的场景，找到卫生间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八十。
生理需求得到疏解的同时, 一阵暖流也会将他们从睡梦中唤醒。
陆枝不由得猜测, 光风霁月的周迟也该不会也遭遇了这种情况吧。
拜托, 小时候都没被逮住过尿床的周迟也, 竟然在身强体壮的二十岁尿床了！
这是多么好笑且值得纪念的一件事。
陆枝忍不住翘起唇角，大脑风暴急速运转，清清嗓子接通电话的那秒，已然想好嘲笑周大天才的话术了。
“呀，你怎么醒了？”女孩清甜的话音中藏着可闻的笑意，“也也，你该不会在换床单吧？”
周迟也沉默两秒，他的呼吸声有些重，“现在在哪？”
陆枝听到那端响起车门关闭的声音，眨眨眼问：“你出门了？”
“在酒吧门外。”周迟也高悬的一颗心暂且落下，语气仍旧严肃，“能溜出来吗？”
开溜多不好啊，和她做了亏心事似的，陆枝纠正他：“我可以跟陈辉说一声再走。”
周迟也听见“陈辉”这个名字，神经就猛地一下紧绷。
在路上他联系了盛宴，得知英腾高层在此聚会的消息，那一刻他整个人都绷紧了。
他怕陆枝出事。
“你放心好啦，这种场合我应付得来。”
陆枝边说边往外走，懒得用烘干机，百无聊赖甩着手上残留的水珠。
周迟也沉沉“嗯”了声，“我在门口等你，十分钟能出来吗？”
陆枝也不想多留，她有些困了。
看徐津南护着程惑的样子，应该不会让程惑陷入险境，那她今晚的任务就算完成啦。
陆枝泪眼婆娑打了个呵欠，“那你等等……”
话音未落，走廊右侧的门板骤然被人拉开，一只手紧拽住她的胳膊，用力将她扯进屋内。
陆枝下意识尖叫出声，剧烈挣扎的过程中，手机掉落在地。
“――你放开我！”
漆黑的房间被手机屏幕的荧光点亮。
陆枝的肩膀被人摁在门板上，她借着微光辨认出面前的男人。
宋少发狠地捏住她的脸颊，“臭婊子，还不是落老子手里了。”
他手上的力道实在是大，陆枝整张脸都被捏得发疼。
她用力挣扎了两下，但男女体力太过悬殊，没有丝毫效果。
男人慢慢逼近过来，吐息间夹杂着浓烈的酒精味，铺洒在她的脸上，恶臭难闻。
陆枝险些吐了，冷声警告：“你最好现在放开我。”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他舌头舔了下嘴角，眯起眼问，“知道其他女人怎么求我吗？”
陆枝绷着一张素净的小脸，沉默不语。
“得这样。”宋少指了指□□，他见不得陆枝这么傲，猛地扯住她的头发，“跪着舔.我，直到我满意为止。”
陆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双手被松开，她攥拳奋力朝他的脸砸去。
男人猝不及防被砸中眼眶，怒骂了几句，摁住她的脖颈，一把将人甩到床上。
陆枝的头撞进柔软的床榻里，大脑短暂空白几秒。
男人继续扯她的头发，刺痛感袭来，牵扯着她眼眶泛湿。
迟来的危机感在这一秒包裹住她，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憋得她难以喘息。
陆枝慌了，用最大力气挣扎。
但毫无效果。
她感受到男人的手游走在她腰间，礼服的拉链被他拉开，他的动作暴戾极了，拉链的锁扣甚至卡住了她腰间的软肉。
人在陷入巨大的危机时，再麻木的泪腺也会失控。
陆枝哭喊着让他住手，回应她的是男人放肆又恣意的笑声。
“清汤小菜吃多了，偶尔尝尝辣的也不错。”他捏住陆枝的下巴，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她的脸。
如愿看见满脸的泪痕后，笑声更加肆意，“你不是很能叫吗，等会儿叫大声点，我就温柔点操.你。”
污言秽语冲击着陆枝的耳膜。
意识到挣扎只会消耗体力，她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被泪水洗过的鹿眼清澈透亮，她直勾勾盯着他，好似放弃了反抗。
男人恶劣的征服欲得到满足，定会露出破绽。
陆枝谨慎地连呼吸都停住，在宋少将手放到她耳边，试图和她调情时，“这才乖。”
陆枝趁他放松警惕，扭头死死咬住他的手腕。
庆幸脚上的高跟鞋穿脱方便，解开暗扣，在男人扑过来的那瞬，用力砸向他的后脑勺。
宋少瞪大眼睛，剧烈的疼痛令他失声尖叫。
陆枝一愣，看了眼手中的凶器，按照影视剧里的剧情走向，他不该立刻昏倒在地吗？
难道是她力气太小了
陆枝来不及细想，爬下床深一脚浅一脚往门口跑去。
宋少摁住后脑勺，比起陆枝逃跑，更让他担心的是丑事被曝光。
也顾不得伤口的疼痛，他翻身追出去。
身后的脚步声逼近，陆枝不敢回头，生怕犹豫一秒就会落得童萌萌的下场。
打开包厢门，她有种脱离鬼门关的侥幸。
刚跑出去一步，没注意到过长的裙摆就在脚下，她被绊倒，整个人向前扑去。
陆枝下意识闭上眼，但意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
萦绕在鼻尖的香味，除了飘散在走廊中的馥郁花香，还掺杂着令人安心的木质香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