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板。”酒吧经理应下来。
“还有,”随遇青顿了顿,才继续说:“以后当着她的面,我就是cyan的调酒师,你和大家不准叫我‘老板’,喊我‘阿随’就行。”
酒吧经理又应:“好,我记下了,这就吩咐下去。”
刚挂掉电话,随遇青就接到了姐姐随遇秋的电话。
他接起来,“喂,姐。”
说完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
随遇秋在电话那端很好奇地问:“你昨晚带女人去酒店了?”
随遇青:“……”
“干嘛?”他说:“我带谁去酒店你也要管啊?”
随遇秋笑道:“就是惊讶,我那万年没女朋友的弟弟终于正经谈恋爱了吗?”
然后又揶揄:“藏的挺好啊,都没露痕迹,要不是昨晚你带人回了酒店,我还不知道呢,跟姐说说,你俩谈多久了?”
随遇青失笑地反问:“谁说我谈恋爱了?”
“带去酒店就一定是女朋友吗?”
“那不然呢?”随遇秋问完就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问:“随遇青你玩一夜情啊?”
随遇青漫不经心地承认:“昂,玩了。”
随遇秋:“你……”
像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随遇秋叹了口气。
“这是第几次了?”随遇秋问。
她这个弟弟有时候会带女伴出入一些场合,花名在外,圈子里的人提起随三少,第一反应就是女伴换的勤,几乎每回都得换个新面孔。
但其实亲朋好友都清楚,他只会在必须需要一个女伴的场合带女伴出席,而这些跟他有过交集的女人也仅限于女伴,被他带去吃个饭喝个酒,或许还能让对方见见世面,再多的就没了。
更别说带人过夜,在此之前从没有过的事。
随遇秋是了解自己的弟弟的,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这是怎么了?
随遇青还没回答,随遇秋又问:“她是第一个吗?”
随遇青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今早那女人回他时说的那句:“昨晚你毫无经验的样子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
然后又想起,对方嘴上信他是第一次,结果走了后转头就去了医院做检查。
不知道哪根神经被扯动,随遇青笑起来,语调听起来有点欠揍,回随遇秋:“那自然不是。”
事实证明,男人是幼稚又嘴硬的生物。
随遇秋无语了片刻,吐出一句:“是时候让大哥管管你了。”
随家三个孩子,随遇青排行老三,上面有对龙凤胎哥哥姐姐,分别叫随遇安和随遇秋。
随遇青话语愉悦:“他没空,忙着跟他的准未婚妻培养感情呢。”
“你别太浪了。”随遇秋提醒随遇青。
然后又严肃道:“不准伤害女孩子,怜香惜玉一点。”
“好了知道了,”随遇青笑着说:“你弟弟我绅士着呢。”
“绅士个屁,”随遇秋吐槽:“哪个绅士会干这种事?”
“瞧你说的,好像我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一样。”随遇青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就像那个女人所说,成年男女你情我愿,兴致到了而已。
随遇秋在挂电话之前又忍不住嘱咐他:“你自己把握分寸,别过火。”
“嗯,”随遇青也正经了些,回道:“知道的,放心吧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通话结束后,随遇青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随遇青百无聊赖地起身,拿了车钥匙出门觅食。
吃完午饭后随遇青没有回家,而是驱车去了他的跳伞俱乐部。
随遇青偏爱极限运动,跳伞、赛车、蹦极还有潜水等等,他都有涉猎。
他到俱乐部的时候,刚好赶上两个女孩子结伴玩跳伞,正在穿戴装备。
俱乐部的教练见到随遇青,叫了声:“老板。”
随遇青微一点头,脚步不停地往他的专用房间走去。
其中一个女孩对要带她们的教练说:“那是你们俱乐部的老板啊?好年轻好帅啊!”
教练笑道:“不仅又年轻又帅,跳伞也很厉害。”
“哇!那他是不是教练?会带人一起跳吗?”女孩子的话语里满是期待。
教练如实道:“我们老板有双人教练证,是有资格带人跳的,但没见过他带人跳伞。”
“哎!帅哥老板!”女孩子很大胆地扬声叫住就要消失在拐角的随遇青。
随遇青听闻,停下脚步扭脸望过来。
男人眉宇疏朗,眼睛仿佛天生会笑,目光深邃又迷人。
女孩子抱着期待问他:“你能带我跳伞吗?”
随遇青听闻笑了下:“不好意思,老板不负责带人跳伞,祝你们玩的开心。”
在俱乐部玩爽后,随遇青回了cyan。
晚饭也是在cyan吃的。
今晚和昨夜差不多,随遇青还是在吧台调酒。
他一晚上调了好多杯酒,但似乎对味道都不怎么满意,每次只浅尝一口就不再喝了。
随遇青本意是想再调一杯昨晚调出来的那个味道的酒,自己好好品尝品尝。
但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调,都不是那个味道了。
那个女人也没出现。
第4章 降临04
安柠一觉睡到傍晚。
睡饱后她终于觉得神清气爽,躺在床上开始刷手机。
微博热搜上挂着#立夏#的词条。
安柠这才知道今天已经立夏了,准确地说,昨晚三点多的时候,就立夏了。
而那个时间点,她和那个男人大概刚睡下不到两个小时。
过了会儿,安柠打开外卖软件,划拉了几分钟,把各种外卖美食看了个遍,仍然不知道点什么。
最后叹了口气,退出外卖软件。
算了,一份外卖要二十几块钱,不如自己动手做饭。
干净卫生还省钱。
安柠爬起来,趿拉上拖鞋慢吞吞地进了厨房。
一个人吃饭会贪图省事,所以安柠只简单地煮了一包方便面,连荷包蛋都没加。
正吃晚饭的时候,安柠收到了来自徐栗的微信。
徐栗说:【小满,我退烧啦!商琛今天出差了,今晚我们去玩92酒吧街玩啊!】
安柠回她:【酒吧街我昨晚去了,这两天我白天也有空的,不然我们明天白天出门逛?】
徐栗很不解:【噫?你不用上班吗?】
安柠放下筷子,笑着打字:【暂时不用,周四入职新公司。】
徐栗惊讶:【你辞职啦?】
安柠回她:【嗯,不喜欢上个公司,正好收到了前段时间面试公司的录用信息,所以就不干了。】
徐栗发来一个猫咪赞的表情包,然后忽然提议:【要不……我们明天去孤儿院做一天义工?】
安柠欣然应允:【好啊。】
徐栗又说:【其实我还想去欢乐谷玩。】
徐栗:【我们等周六再去欢乐谷吧!到时候可以带檬檬一起去!】
安柠笑了笑,回了个OK的表情包。
徐栗把安檬当妹妹,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安檬买,当然,安柠不准徐栗给安檬买很贵重的东西。
徐栗虽然比普通人稍微迟钝些,但她很了解安柠,知道安柠怕欠人情,所以从不会让安柠觉得为难,也从不自认为对安柠好就强迫安柠接受她的好意。
也因此,安柠喜欢跟徐栗往来,因为徐栗让她舒服自在。
安柠活得还算通透,如果身边有人让她觉得有负担和不自在,她一定会远离。
活着本身就已经很苦了,安柠不想再给自己找苦头。
所以她在人际关系上,向来当断则断。
比如,几个大学舍友就是被她在毕业后直接删掉了联系方式再无往来的人员。
再比如,昨天离职后就被她删掉的前上司和前同事们。
安柠想到自己当时威胁他们要去法院告他们,不知道那几个人现在是什么心情。
会不会正在心惊胆战坐立难安地等着法院的传票?
思及此,安柠翘了翘唇,那群混蛋在背后那样造谣污蔑她,就该让他们遭受这样的心理折磨。
虽然安柠没有录音也没向法院起诉他们,但,刀迟迟不落下来的感觉才是最折磨人的。
这个结果是他们应得的。
希望那群人好好享受。
吃过晚饭,安柠回了卧室,趴在床上用平板看了几期欢乐的综艺。
九点多点的时候,安柠点了暂停,爬起来去洗澡护肤。
就是在洗完澡戴着干发帽抹身体乳的时候,安柠发现了异样。
一开始还不确定,安柠特意又仔细回头从镜子看了眼,然后她走出浴室,从卧室拿了手机过来,将镜头对准自己的后颈,拍了一张照片,发现后颈这片留下了吻痕。
是那个男人留的。
吻痕和她的胎记连着,居然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违和。
安柠抿了抿唇,将手机里的照片删掉。
抹完身体乳穿好衣服,安柠洗脸敷上面膜,这才慢吞吞地点着手机屏幕往卧室走。
她在手机浏览器的搜索栏里输入的是——吻痕要多久才会消失。
第一条回答说:“一般要三到七天才会消失。”
安柠沉了口气,摁灭手机屏幕,瘫倒在床里。
那个调酒师怎么这样啊,还偷偷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虽然这点有点讨厌,但……他其实真的不错。
尽管明显能感觉到他也是第一次,起初都找不到游戏的“开始”键在哪里,胡乱折腾了半天,不过后面很加分。
尤其是第二回 ,算是她意犹未尽主动勾引了他,他好乖地顺从着她,还很温柔地亲她。
不知道他多大,看起来很年轻,精力又这么旺盛,年纪肯定不大,可能比她还要小一点吧?
安柠想起他喉结上的那颗痣来。
暗红色的,小小的一颗,点缀在他的喉结上。
很欲,也很性感。
安柠捞过手机,又在浏览器的搜索栏里搜了一条——喉结上有痣代表什么?
回答:“1.杏玉比较强。2.跟家人不和睦。”
性……
安柠盯着第一条,觉得很有道理。
一晚三回能不强吗。
不知道是不是在睡前想了那个男人让安柠有点心猿意马,这晚安柠睡觉时在梦中又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春夜,还是跟他,还是下雨的夜晚,他们在酒店的房间缠绵。
早上醒来的时候,安柠还因为只是一场春梦而有些怅然。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她这侧床头柜上亮了一夜的小台灯终于被她关上。
安柠在洗漱刷牙的时候还在白日做梦,心想如果以后只要她需要,他就能满足她就好了。
想得很美,安柠笑了一下,将嘴里的牙膏泡沫吐掉,开始漱口。
因为后颈上的吻痕还没有消失,安柠今天没有把头发梳起来。
她挑了一件白衬衫和一条半身长裙换上,懒得化妆,就简单抹了个防晒涂了个口红。
大波浪长发柔顺地披散着,安柠想了想,从挂勾上取了一顶棒球帽戴上。
半小时前,徐栗跟她说她开车出门了,安柠看了眼时间,觉得徐栗应该快到了。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徐栗的微信传了进来:【小满,下楼吧,我在你小区门口了。】
已经收拾好一切的安柠立刻就拎着包出了门。
出了小区,安柠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红色宝马MINI,她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弯腰坐进副驾驶座。
安柠一边扣安全带一边对徐栗说:“粒粒,我们先去文具店给小孩子们买点文具吧。”
徐栗笑着答:“好。”
徐栗今天穿的是短款的修身短袖和短裙,脚上踩了一双白色的板鞋。
头发比上次安柠见她时短了不少,刚刚及肩。
安柠问:“你把头发剪啦?”
徐栗眉眼弯弯地“嗯”了声,“突然想留回高中时候的发型了,所以就剪掉了。”
安柠笑道:“商琛没说什么?”
“他说什么呀,”徐栗浅笑说:“他好像还挺喜欢我留这个发型的。”
毕竟,她剪了头发一回家他就……感觉像变了一个人,当晚还对她……很温柔。
但是,要不是他太过分,她也不会发烧。
这次发烧都怪他。
徐栗默默地心想。
安柠若有所思道:“没准你的新发型让他回想起了你们高中的时候?”
徐栗微微蹙眉回想了一下,说:“不会吧?他那时不太爱答理我,虽然我有事他会帮一下,但他上学的时候性子很冷,对我也总是爱答不理的。”
“这样啊。”安柠了然。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安柠直觉商琛应该很早就喜欢粒粒。
毕竟徐栗是这么可爱的甜妹,想不喜欢多难。
不过她和商琛不太熟,也没见过几次面。
商琛很早就喜欢粒粒这件事,只是安柠自己没有依据的猜测。
“对了,”安柠笑着问徐栗:“你们是不是十月份结婚?”
徐栗眉眼弯弯地应:“嗯,10月26号,商琛亲自选的日子。”
“到时候你得当我的伴娘。”徐栗对安柠莞尔说。
安柠嘴角轻扬着回:“好,我肯定当你的伴娘。”
“把妹妹也带上,让妹妹也给我当伴娘,那天正好是周六。”徐栗开心地说。
“她肯定很乐意的。”安柠也笑。
买好文具到孤儿院时,差不多快要十点。
徐栗和安柠一出现,孤儿院里的小孩子们就欢呼着朝她们跑来。
“小满姐姐!粒粒姐姐!”
“小满姐姐我好想你,你已经两个月没有来了!”
“粒粒姐姐,你还记得我是谁嘛?”
稚嫩的童声此起彼伏,小家伙们一窝蜂地涌上来,将安柠和徐栗围裹。
安柠和徐栗正笑着回答小孩子真诚又单纯的问题,院长和护工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二十几年前头发乌黑的院长此时已经已经满头银丝。
六十多岁的院长脸上生了皱纹,留了褶子,但走起路来依旧健步如飞,说话也很有力量。
她招呼小家伙们:“别堵住小满姐姐和粒粒姐姐,让她们先进屋你们再围着她俩转好不好?”
安柠和徐栗终于得以脱身,院长和几个护工走过来,安柠和徐栗将买的文具交给护工,两个人和院长慢慢走进屋。
小孩子们正在争先恐后地从护工那里领取新文具,安柠望着这画面,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