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柠把菜都炒好三个人要开吃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快八点钟了。
在开始吃饭之前,安檬用手机拍了一张晚餐的照片。
随遇青说:“檬檬发我,我也要。”
“好好好,这就发给你。”安檬应着的同时就把照片发给了随遇青。
安檬坐下后才注意到姐姐没有把香菜放进汤里。
她不解地问安柠:“姐,你怎么没把香菜放进排骨汤里啊?”
安柠还没说话,安檬就突然反应了过来,她看向随遇青,求证似的问:“遇青哥,你不吃香菜吗?”
随遇青嘴角噙着笑点点头,“嗯。”
“抱歉,让你们迁就我了。”他说。
“不会,”安檬说:“等下我和我姐往自己碗里放点香菜就行了。”
然后安檬又忍不住笑着调侃:“我姐居然连你不吃什么都一清二楚。”
随遇青还没说话,安柠就笑声嗔了安檬一句:“檬檬。”
安檬瞬间就做了个封住嘴巴的动作。
除了那道尖椒炒鸡蛋和玉米排骨汤是安檬做的,剩下的红烧肉、清蒸鲫鱼、醋溜土豆丝还有青菜小炒都是安柠做的。
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很家常的菜,但每道都特别好吃。
随遇青没想到安柠和安檬都这么会做菜,他今晚大饱口福,吃的比平常都多。
饭后随遇青帮忙把餐具都收进厨房,安檬很麻利地洗碗。
随遇青在旁边看了会儿,突然说:“该给你们置办个洗碗机,解放双手。”
安檬急忙回他:“可别,我姐不喜欢白要别人送的东西,要是收了你送的洗碗机,她就会想办法回送你个礼物。”
说起礼物,随遇青这才想起来前自己今晚不是单纯过来吃饭的。
他回到客厅,主动问安柠:“你不是说要送我礼物吗?是什么?”
正坐在沙发上撸猫的安柠也是经他提醒才想起还有这回事儿。
“等我一下。”她说着就起身往卧室走去。
须臾,安柠拿着一个小盒子走了出来。
她把盒子递给随遇青,随遇青拿到后就直接打开了。
里面是一小瓶香水。
安柠说:“我自己做的,香味比较清淡,木质香为主,应给比较适合你。”
随遇青很受宠若惊,也很欢喜。
他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语调愉悦道:“我很喜欢。”
安柠无情拆穿:“你都还没闻。”
“那也喜欢。”随遇青的神情活像一只得到了骨头的小狗,快乐写满了脸。
他说:“你送的我都喜欢。”
她偏过头,抿了抿要上扬的嘴巴,忍住笑意后才转回头。
然后猝不及防和正抱着猫笑望着她的男人视线相撞。
安柠登时神色微怔,率先挪开了眼。
等安檬刷完锅从厨房出来,随遇青正好要走,他拿着安柠送给他的礼物,笑着对安檬说:“檬檬,我走了啊,改天再过来找你玩。”
安檬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是借着来找我玩的理由见我姐吧!”
随遇青也不觉得尴尬,坦荡地承认:“被你识破了。”
安檬轻哼了一声,等随遇青离开,安柠关好门一转身,就听到身旁的安檬很操心地感叹:“唉,这个家要是没我可怎么办啊!”
安柠好笑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安檬的脑袋,提醒她:“我的事不要你操心,你好好搞学业。”
安檬嘿嘿笑,很乖地答应:“好嘛好嘛。”
“不过,姐,我知道你一定会同意跟遇青哥在一起的。”
安柠:“……”
.
谢远沉和凌芊的芭蕾舞剧巡演沈城站在有三场,谢远沉给安柠的票是19号晚上七点半开始的那场。
安柠特意让谢远沉留的周六的票,这样安檬也可以去。
但最终,安檬还是无法跟安柠一起去看这场演出。
因为学校组织了秋游,安檬要跟朋友们一起去秋游,周六当晚在外面过夜,不回家。
所以安柠突然多出一张票来。
粒粒和商琛下周六就要办婚礼了,最近很忙也很累,安柠不可能再叫徐栗出来陪她去看芭蕾舞剧。
但除了徐栗,安柠也没有其他很交心的朋友。
就在安柠犹豫要不要问问随遇青今晚有没有时间的时候,随遇青的微信先一步传了进来。
他问她:【今晚有时间吗?】
安柠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问:【怎么了?】
随遇青说:【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顺便把徐栗和商琛结婚的伴手礼拿给你。】
粒粒和商琛结婚的伴手礼,怎么要让随遇青拿给她?
不用猜也知道是商琛在想办法给随遇青创造多和她相处的机会。
于是安柠回他:【好。】
然后又给他发:【那你要在吃晚饭 后和我一起去看场芭蕾舞剧吗?】
随遇青秒回:【当然,我求之不得。】
第64章 降临64
芭蕾舞剧的开场时间是晚上七点半, 所以随遇青五点就到安柠家楼下去接她了。
一跟他见面,安柠就闻出来了,他今天喷的是她送他的那瓶她自己做的香水。
晚饭吃的私房菜, 随遇青请的。
十月下旬的天气已经明显转凉了。
安柠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深V薄款毛衣,修身的效果将她纤瘦的腰肢线条勾勒的淋漓尽致, 因为毛衣是深V款式,所以安柠特意穿了一件白色的挂脖内搭。
下身她搭了一条奶白色的垂坠感极好阔腿裤, 鞋没有穿高跟鞋, 选了一双平底的白色板鞋。
随遇青今天穿的稍微正式, 黑衬衫配了墨绿色的领带, 是安柠送给他的那条。
外搭咖色的双排扣西服。
气质很优雅很绅士,特别韩范儿。
谢远沉给安柠留的是内场视野最好的区域的座位。
安柠和随遇青按照票根上的座位号找到位置,然后落座。
这场芭蕾舞剧时长两个小时,中间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在正式开场之前,随遇青离开座位去外面的饮料自助售货机前买了两瓶水。
他拿着水回来后将其中一瓶的瓶盖拧松,问安柠:“要喝水吗?”
安柠从她手中接过这瓶水, 结果没想到瓶盖是松的。
她很意外地愣了一下,旋即就不由自主地扭脸看向随遇青。
他也正在喝水。
安柠不是弱不禁风到连水瓶都需要别人帮拧开的女人。
这些年她吃过的苦只会比他了解到的更多,拧水瓶这件事对她来说可太轻松了。
但,原来, 在她眼中理所当然可以自己做的事情, 也会有一个人觉得是他该为她做的。
就像那次她哭,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她可以脆弱。
他传给她的这种她可以依赖他的信号,让安柠情不自禁地沦陷。
不多时, 芭蕾舞剧开场。
安柠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上的芭蕾舞演员们的表演。
当初她学芭蕾舞的时间很短,进度还在基本功上时就放弃了继续学这个特长。
后来安柠很多次看到别人在舞台上跳着芭蕾绽放光芒, 也会控制不住地想,如果她当初有条件坚持学下来了,现在会不会也有属于她的舞台。
只可惜,就像随遇青说的,没有如果。
安柠认真地欣赏着芭蕾舞剧时,随遇青扭过脸看起了她。
舞台上的灯光时而变化,让她脸也跟着忽明忽暗。
灯光明亮一点的时候,随遇青能看清安柠眼睛里的光。
灯光暗下去时,她脸上羡慕又向往的表情也被隐匿。
她肯定很喜欢芭蕾。
散场的时候安柠还在对跟随遇青感慨:“凌芊那个32圈挥鞭转没有一点失误,真的好惊艳。”
随遇青“嗯”了声,笑着赞同:“是很厉害。”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叫住了随遇青。
“阿随!”陪父亲来看芭蕾舞剧的随遇秋很惊讶地问从剧场内走出来的随遇青:“你不是对芭蕾不感兴趣吗?怎么突然来看芭蕾了?”
随遇青还没说话,正在等父亲从洗手间出来的随遇秋就注意到了走在随遇青身边的女人。
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上次也只是匆匆擦肩而过,但随遇秋对安柠是有印象的。
毕竟是长相很出挑很漂亮的女人,很难让人记不住。
她笑着跟安柠打招呼:“你好,我是这小子的姐姐,随遇秋。”
安柠微微浅笑着回随遇秋:“你好,我叫安柠。”
随遇青也没想到他姐会带父亲在今天来看芭蕾舞剧。
“我以为你已经带爸看过了。”他说。
随遇秋笑着调侃:“下次你陪爸爸来看吧。”
“我不要。”随遇青毫不犹豫地拒绝。
下一秒,随书铭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小秋,你就别为难他了,他陪我来我俩都煎熬。”
随遇秋顿时很爽朗地笑出声。
随遇青跟安柠介绍:“这是我爸。”
然后他又对随书铭说:“爸,这是安柠,她是我……”
他卡壳了一瞬,继续往下说:“她是我一个朋友。”
在旁边乐的随遇秋听到弟弟这样介绍他喜欢的人,给了一个随遇青意味深长又幸灾乐祸的眼神。
在随遇青介绍完后,安柠很礼貌地叫人:“伯父好。”
随书铭乐呵呵地冲安柠点了点头。
他没打算跟小儿子和这个姑娘多聊,当爹的不喜欢打扰年轻人相处。
在和女儿临走前,随书铭对安柠说:“有空来家里吃饭。”
安柠登时受宠若惊地点头应:“好的,谢谢伯父。”
等随书铭和随遇秋走了,安柠才深深吐出一口气。
随遇青见她吐气,好像一瞬间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由得失笑:“紧张了?”
安柠瞥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话,只把没喝完的水滴给他,说了句:“我去洗手间。”
随遇青便在走廊里等着安柠。
等他俩从剧场出来,再上车驶上马路,已经快要晚上十点了。
随遇青在傍晚去接安柠的时候就知道了安檬今天跟同学们去学校组织的秋游了,晚上不回家。
“檬檬这一个多月在一中看起来适应的挺好的。”随遇青有点没话找话,找话题都要把安檬拎出来。
“嗯,”安柠唇边漾起笑,“她前几天还跟我说交了新朋友。”
“那就好。”随遇青应了声,又笑着说:“我感觉她还挺活泼外向的。”
“那是因为她跟你熟了。”安柠轻叹。
安柠最了解妹妹,安檬不是外向的孩子,她只有在自己觉得有安全感的环境中才会活泼一点,能看到她稍微外向模样的人,都是她心里信任的人。
把安柠送到楼下后,安柠没有邀请随遇青上楼撸猫或者坐坐,随遇青也没有主动提要跟着她上去撸猫。
可是,等安柠刚进了家换好拖鞋走进客厅,门就突然被敲响了。
虽然很可能是随遇青,但安柠还是保持着警惕,在开门之前问了句:“谁?”
随遇青在门外说:“小满,是我。”
安柠的心这才安稳落地。
她快步走到门口,在开门之前无意识地抬手拢了拢发丝,然后她才给随遇青开了门。
随遇青拎着从后座上拿下来的装有伴手礼的袋子站在门外。
他抬手把东西递给安柠,无奈地笑道:“你的伴手礼忘记拿了。”
“哦……”安柠确实忘记了,她接过来,故作镇定地对他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谢谢,我忘了。”
随遇青嘴角噙笑说:“我也给忘了,要不是回头看了一眼后座,根本想不起来。”
“还有别的事吗?”安柠询问。
随遇青摇了摇头,“没了。”
“那……晚安。”安柠轻声道。
随遇青目光直白地注视着她,回道:“晚安。”
就在安柠快要把门关严的前一刻,随遇青突然抬手摁在门板上,情绪压抑隐忍地唤她:“小满。”
“嗯?”安柠的动作停止,仰起脸来望向他。
其实安柠想跟他发生点什么。
随遇青也想。
他们已经两个月没有亲密过了。
彼此的身体渴望和对方接触。
可她不邀请他进家里,他也不说他想进来。
这道门槛,就像一道界限。